第十四章 存芳堂往事
明羿见母妃没有往下说，定是有了主意，如她这般心神坚毅的人，如果要行动，必然思虑周全。
忽而想到个问题犹犹豫豫道：“母妃如何猜到，儿臣会跟着你去北宫门司？”
贵妃道：“本来就没有避着你，你在漱玉宫被发难的时候失忆，这件事有蹊跷，我也只有挺而走险，让你师傅深夜进宫，看你是否被人施了法咒。却没想到，失忆却帮你扫清命盘不清的问题。但，这也证实了你是无限者，这南宫皇家一直忌惮的千年预言。无限出，天下乱。”
眀羿神情暗然道：“所以杀我一人可救这天下苍生。母妃又为何不如侍女在城墙上所说的去做？”
贵妃不屑一笑：“如果天下靠杀一个人就能太平，上天的出的难题也太过简单了。再说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而你却是本宫的儿子。对于本宫来说孰重孰轻？眼下这天晟看似太平，内里却因皇帝多年的猜忌与平衡之术，纵容了各种势力崛起，那些势力在挣权夺利中摩擦加剧，矛盾最终爆发成你死我活的局面，这皇朝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千疮百孔。盛世与倾覆，只在一念之间，又岂是杀一个皇子能解决的？再说，你师傅说了，你有混沌之世后拯救苍生之能。我更相信这句话。”
贵妃抬眼看着眀羿，双手捧着他的脸，坚定的说道：“如果这些都不足已，他们只要知道，你是我海书凝的儿子，身上流着宁海鲛族的血，怎么可能被轻易杀掉？任何人动你，母妃都会与他拼命。”
眀羿心里一暖，一直都是自己在保护别人，而今却有人为自己愿意豁出命，心里涌出一阵暖意直冲双眸，盈盈渐满，就要冲破眼睑的阻挡奔流出来。贵妃掏出手绢给眀羿擦了擦泪水，轻声道：“傻孩子。不用担心。人各安天命。”
眀羿点了点头，贵妃被烛火照的眸子，异常明亮，转而却渐冷渐凌厉：“只是随曼罗国消失千年的轮回宗噬魂珠重现了，这件事十分的可疑，只怕这才是这天下浩劫的起点。”
窗外起风了，传来院子里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眀羿想起了围墙后那座被烧焦了的院子，那黑屋里传出的气息，那只停在自己肩膀上的无眼乌鸦，问道：“这书院隔壁是哪里？怎么会如此的破败不堪？”
贵妃道：“这个院子叫存芳堂，曾经住着另一个异族妃嫔怡妃。后传她疯了，烧了存芳堂。得圣宠的时候，我们住长乐宫，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把被这把火焚烧殆尽？母妃也不清楚，只是宫里传言她发了疯烧死了自己和孩子。她为什么发疯？“
贵妃顿了顿道：”一把悬在南宫皇族的后宫头顶的剑。生了皇子就要推算命盘。和你一样那孩子也命盘不清，而且那孩子天生一双蓝色眸子，被视为不详。那孩子命盘推完的那天，皇帝下令存芳堂的人不得随意出这院子，等于是软禁怡妃母子。不久这里燃起了大火。说也怪这火怎么扑都扑不灭，说怡妃和小皇子在火里化为灰烬。但也有人说那孩子没有死，说有个嬷嬷曾在这里捡到婴孩被送往了掖庭，这孩子来历成迷被送到掖庭和罪臣之子一起被作为罪奴抚养长大。只是这孩子却在一天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也有有人说怡妃母子肯定死了，死后化为厉鬼索命，在深夜总听见这被焚毁的存芳堂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宫里闹过一阵。”
后来，你满五岁，也到了推演命盘的年纪。因为命盘不清，我们母子就让从长乐宫搬来这漱玉宫。虽然与这存芳堂也就一墙之隔但却也未见什么异样。”贵妃神情又暗淡了下来。明羿道：“提起母妃伤心事，儿臣不孝。只是儿臣经过这院子的时候，感觉到那烧黑了的主屋你似乎有什么动静，像是有活物在里面。后又有只没有眼睛乌鸦，停在儿臣的肩膀上，甚是诡秘恐怖。”
贵妃叹了口气：“世人总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只是不知道美丽光鲜的下面可能才是邪恶与丑陋，而丑陋恐怖的遮掩的却可能是只是一段悲伤的往事。存芳堂就是这座皇宫一道伤疤，虽已过去十年，但始终是这皇宫的忌讳。“
贵妃接着说：“不要轻易在踏入存芳堂。早点歇息去吧。这贱婢，我来处理。”眀羿应了声行了一礼，出了书房，目光落在围墙上，他非常坚定自己当时的感觉，那种被支配的恐怖，而他却与这种恐怖一墙之隔。带着些许不安与不甘出了书房后院，朝自己寝宫走去。
眀羿踏入自己的寝宫，怔怔看着行礼的宫女太监，想起那个侍女的背叛，心里不禁一寒，难保他们中没有别人的眼线，不忠不信任是做战的大忌，他想起在另外那个时空，每次执行任务都必须互相信任，都有甘心互相将命交到队友手上的默契，不觉内心一片枉然。
挥了挥手将宫女太监遣走，从弓架上取下大统领秦谦所赠的弓，立住，再次想拉开这把弓，几次尝试后只能挫败放弃，确实不是自己臂力所能及。
眀羿手指在弓弦上游走，一种张弛的力道沿弓弦传递到指尖，他目光停留在躬身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苍劲古朴的弓身上刻有两个娟秀的小字“玄月”，原来这把弓的名字叫“玄月”啊，眀羿心里感叹，他单手握住弓身，舒展开前臂，将弓竖起，闭一只眼，瞄向随房梁上天青色帷幔一同垂下的碧玉环，嘴里不自觉的轻叹一声：“啪。”
他不自经的发自内心一笑。这玄月虽比不上那个世界自己的配枪那般趁手，但却是是把趁手的武器，但如在城墙上那般他却不能与这弓有感应，这把弓本身不属于他。只等它的主人出现，将它拉开的一刻，彻底驯服它。
大统领说过这大可汗神弓被注入过了灵力，只有这注入武器的灵魂与武器的拥有者的灵魂共鸣，才能发挥出武器真正的杀伤力。眀羿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你的主人会是怎样的英武。等等，大统领说让我将这神弓转交给它的主人。他怎么知道我会遇到这神弓的主人呢？”眀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神神叨叨的，哪里来的自信？大统领又不是师傅净虚散人能占会卜。”
眀羿将玄月放在置弓架上。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师傅给的《净虚诀》。
这书是城头师傅的默本，用纸也不甚讲究，但这字迹却是里蕴含了书写之人的灵力。《净虚诀》是净虚道的心法，修的是心与自然万物的连接与吐纳，遵从天地万物的自然法则，以心为链，将自己托付于天地，供奉于天地，集天地之灵气，激发自身之修为。
眀羿悠然的翻着书，顿感一扫多日以来的各种压力沉闷和内心逐渐越积越多的阴霾，内心平静而愉悦，内里流淌着一种温热的力量，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散人在城头灌入他体内的修为，渐渐被激活。
眀羿放下书，盘坐在软塌之上，双手自然垂在双膝之上，全身自然松弛，那股温热从丹田处升腾起，沿着经脉如涓涓细流流淌，滋养着身体里的每寸血肉。他能感觉得到这具身体对《净虚诀》的熟悉，开始信任自己的直觉，跟着自己的直觉轻松完成了两个周天的修炼。直到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眀羿才收了功法，在软塌上舒适的沉沉睡去。
忽而想到个问题犹犹豫豫道：“母妃如何猜到，儿臣会跟着你去北宫门司？”
贵妃道：“本来就没有避着你，你在漱玉宫被发难的时候失忆，这件事有蹊跷，我也只有挺而走险，让你师傅深夜进宫，看你是否被人施了法咒。却没想到，失忆却帮你扫清命盘不清的问题。但，这也证实了你是无限者，这南宫皇家一直忌惮的千年预言。无限出，天下乱。”
眀羿神情暗然道：“所以杀我一人可救这天下苍生。母妃又为何不如侍女在城墙上所说的去做？”
贵妃不屑一笑：“如果天下靠杀一个人就能太平，上天的出的难题也太过简单了。再说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而你却是本宫的儿子。对于本宫来说孰重孰轻？眼下这天晟看似太平，内里却因皇帝多年的猜忌与平衡之术，纵容了各种势力崛起，那些势力在挣权夺利中摩擦加剧，矛盾最终爆发成你死我活的局面，这皇朝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千疮百孔。盛世与倾覆，只在一念之间，又岂是杀一个皇子能解决的？再说，你师傅说了，你有混沌之世后拯救苍生之能。我更相信这句话。”
贵妃抬眼看着眀羿，双手捧着他的脸，坚定的说道：“如果这些都不足已，他们只要知道，你是我海书凝的儿子，身上流着宁海鲛族的血，怎么可能被轻易杀掉？任何人动你，母妃都会与他拼命。”
眀羿心里一暖，一直都是自己在保护别人，而今却有人为自己愿意豁出命，心里涌出一阵暖意直冲双眸，盈盈渐满，就要冲破眼睑的阻挡奔流出来。贵妃掏出手绢给眀羿擦了擦泪水，轻声道：“傻孩子。不用担心。人各安天命。”
眀羿点了点头，贵妃被烛火照的眸子，异常明亮，转而却渐冷渐凌厉：“只是随曼罗国消失千年的轮回宗噬魂珠重现了，这件事十分的可疑，只怕这才是这天下浩劫的起点。”
窗外起风了，传来院子里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眀羿想起了围墙后那座被烧焦了的院子，那黑屋里传出的气息，那只停在自己肩膀上的无眼乌鸦，问道：“这书院隔壁是哪里？怎么会如此的破败不堪？”
贵妃道：“这个院子叫存芳堂，曾经住着另一个异族妃嫔怡妃。后传她疯了，烧了存芳堂。得圣宠的时候，我们住长乐宫，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把被这把火焚烧殆尽？母妃也不清楚，只是宫里传言她发了疯烧死了自己和孩子。她为什么发疯？“
贵妃顿了顿道：”一把悬在南宫皇族的后宫头顶的剑。生了皇子就要推算命盘。和你一样那孩子也命盘不清，而且那孩子天生一双蓝色眸子，被视为不详。那孩子命盘推完的那天，皇帝下令存芳堂的人不得随意出这院子，等于是软禁怡妃母子。不久这里燃起了大火。说也怪这火怎么扑都扑不灭，说怡妃和小皇子在火里化为灰烬。但也有人说那孩子没有死，说有个嬷嬷曾在这里捡到婴孩被送往了掖庭，这孩子来历成迷被送到掖庭和罪臣之子一起被作为罪奴抚养长大。只是这孩子却在一天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也有有人说怡妃母子肯定死了，死后化为厉鬼索命，在深夜总听见这被焚毁的存芳堂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宫里闹过一阵。”
后来，你满五岁，也到了推演命盘的年纪。因为命盘不清，我们母子就让从长乐宫搬来这漱玉宫。虽然与这存芳堂也就一墙之隔但却也未见什么异样。”贵妃神情又暗淡了下来。明羿道：“提起母妃伤心事，儿臣不孝。只是儿臣经过这院子的时候，感觉到那烧黑了的主屋你似乎有什么动静，像是有活物在里面。后又有只没有眼睛乌鸦，停在儿臣的肩膀上，甚是诡秘恐怖。”
贵妃叹了口气：“世人总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只是不知道美丽光鲜的下面可能才是邪恶与丑陋，而丑陋恐怖的遮掩的却可能是只是一段悲伤的往事。存芳堂就是这座皇宫一道伤疤，虽已过去十年，但始终是这皇宫的忌讳。“
贵妃接着说：“不要轻易在踏入存芳堂。早点歇息去吧。这贱婢，我来处理。”眀羿应了声行了一礼，出了书房，目光落在围墙上，他非常坚定自己当时的感觉，那种被支配的恐怖，而他却与这种恐怖一墙之隔。带着些许不安与不甘出了书房后院，朝自己寝宫走去。
眀羿踏入自己的寝宫，怔怔看着行礼的宫女太监，想起那个侍女的背叛，心里不禁一寒，难保他们中没有别人的眼线，不忠不信任是做战的大忌，他想起在另外那个时空，每次执行任务都必须互相信任，都有甘心互相将命交到队友手上的默契，不觉内心一片枉然。
挥了挥手将宫女太监遣走，从弓架上取下大统领秦谦所赠的弓，立住，再次想拉开这把弓，几次尝试后只能挫败放弃，确实不是自己臂力所能及。
眀羿手指在弓弦上游走，一种张弛的力道沿弓弦传递到指尖，他目光停留在躬身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苍劲古朴的弓身上刻有两个娟秀的小字“玄月”，原来这把弓的名字叫“玄月”啊，眀羿心里感叹，他单手握住弓身，舒展开前臂，将弓竖起，闭一只眼，瞄向随房梁上天青色帷幔一同垂下的碧玉环，嘴里不自觉的轻叹一声：“啪。”
他不自经的发自内心一笑。这玄月虽比不上那个世界自己的配枪那般趁手，但却是是把趁手的武器，但如在城墙上那般他却不能与这弓有感应，这把弓本身不属于他。只等它的主人出现，将它拉开的一刻，彻底驯服它。
大统领说过这大可汗神弓被注入过了灵力，只有这注入武器的灵魂与武器的拥有者的灵魂共鸣，才能发挥出武器真正的杀伤力。眀羿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你的主人会是怎样的英武。等等，大统领说让我将这神弓转交给它的主人。他怎么知道我会遇到这神弓的主人呢？”眀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神神叨叨的，哪里来的自信？大统领又不是师傅净虚散人能占会卜。”
眀羿将玄月放在置弓架上。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师傅给的《净虚诀》。
这书是城头师傅的默本，用纸也不甚讲究，但这字迹却是里蕴含了书写之人的灵力。《净虚诀》是净虚道的心法，修的是心与自然万物的连接与吐纳，遵从天地万物的自然法则，以心为链，将自己托付于天地，供奉于天地，集天地之灵气，激发自身之修为。
眀羿悠然的翻着书，顿感一扫多日以来的各种压力沉闷和内心逐渐越积越多的阴霾，内心平静而愉悦，内里流淌着一种温热的力量，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散人在城头灌入他体内的修为，渐渐被激活。
眀羿放下书，盘坐在软塌之上，双手自然垂在双膝之上，全身自然松弛，那股温热从丹田处升腾起，沿着经脉如涓涓细流流淌，滋养着身体里的每寸血肉。他能感觉得到这具身体对《净虚诀》的熟悉，开始信任自己的直觉，跟着自己的直觉轻松完成了两个周天的修炼。直到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眀羿才收了功法，在软塌上舒适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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