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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魔剑被盗

    宴席已散,九派的督学便回到客房,开始收拾东西带着门下弟子离开。方予薇知道已经到了跟聂行江分别的日子了,突然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众人散去,方予薇心想,今晚一定要给聂行江多做点点心。

    聂行江:“予薇!”聂行江出现在方予薇身后,拍了她一下。方予薇没反应。

    聂行江:“予薇,你怎么了?”聂行江把方予薇扭过来,看见她脸上都是小珍珠。

    聂行江:“你怎么哭了?”

    方予薇:“聂师兄,见学结束了,我,我要走了……呜呜……。”听见方予薇说要走了,聂行江才意识到九派要带着弟子离开这件事。是啊,九派为了太虚神游步而来,如今也见到了,估计这几天就要走了。聂行江把袖子放下来,帮方予薇擦脸上的眼泪,安慰她道:“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无妄门放冬假,我就去万生门找你怎么样?”

    方予薇:“聂师兄,今天晚上我不找你玩了,我要给你做些点心,多做点,我怕你以后吃不到……呜呜……”

    方予薇哭的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聂行江心里很不是滋味。聂行江今天早早的把方予薇送回了客房,原本爱聊八卦的方予薇今天却没怎么说话。把方予薇送回客房后聂行江心里有点苦闷,不知如何化解。他想到了掌门今天演示的太虚神游步,突然灵光一闪:既然绝空跟太虚神游步的义理差不多,那么在绝空里施放太虚神游步不就容易的多了?得赶紧把绝空练会。人总会有倒霉的时候,聂行江也不知是不是倒霉催的,偏偏去了剑渊偷练绝空剑意。

    这还是聂行江第一次去剑渊,剑渊在无妄门后山,因为山中有一处巨大的的裂谷,所以人们称之为剑渊。传说中的七劫斩魔剑就在裂谷的底部沉睡着。不过聂行江并不知道这些,他一路上看着剑渊的景色,觉得有些恐怖,这里死树多活树少,还时不时有乌鸦嘶哑的叫声。聂行江没敢走的太深,他走了一会,见此处除了乌鸦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便在这打坐。聂行江默念玄天真意决,拔出佩剑,开始找绝空之境的感觉。剑渊没人打扰,聂行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他将意集中在远处一棵死树上,周围的景物变得渐渐模糊,只有那一棵死树还在聂行江面前,目标十分清晰。聂行江大喜过望,知道自己练成了。不过这个法阵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周围的景物又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法阵消失的时候,聂行江看到一个人影,那个身形跟夏心美很像,往剑渊的深处走了。聂行江心想应该不会是夏师姐吧?不过她来这个鬼地方干嘛,没理由啊。那不会……不会是个鬼影吧?想到这,聂行江打了个寒颤。

    “喂!”一个声音突然冲聂行江喊了一句,把聂行江吓了一跳。原来是来巡逻的值班弟子。

    聂行江:“师兄,大晚上的,吓死我了。”

    值班弟子:“你在这干嘛?”

    聂行江:“我……我出来溜达溜达。”

    值班弟子:“瞎溜达什么,掌门不许弟子靠近剑渊,赶紧回去吧。”

    聂行江:“哦,知道了。”聂行江心想,这也不是绝对没人啊,还有人在这巡逻,看来练绝空还得再找个别的地方。

    孟召走了以后,无妄门变得乱七八糟,一边是收拾横幅的弟子,一边是九派清点人数。周辰见时机已到,让夏心美回去准备一下,两人约好在剑渊的乱石堆中碰面。周辰谨慎,他带了夜行衣出门,也想好了碰见人的说辞,觉得自己万无一失。他换好了夜行衣,等着夏心美过来,没想到夏心美只带了把琴。

    周辰:“心美,你怎么不换上夜行衣?”

    夏心美:“啊?你也没跟我说过啊。”

    周辰:“这还用说吗?算了,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只能这样了。”周辰带着夏心美向剑渊深处走去。

    周辰:“这个地方我来过很多次了,再往前走一段就是裂谷,魔剑就在裂谷的底部。”夏心美跟着周辰,心想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周辰:“待会我下裂谷,你在裂谷边上弹灵音调逍遥曲助我使用轻功,下面的几个大峭壁我就能过去了。”

    夏心美:“弹琴不会被人听到吗?”

    周辰:“不会,此处是剑渊深处,离巡逻队很远,传不到他们那里。我观察了很久,他们也从不巡逻这里。”

    夏心美:“好,那你一会下去了要小心点。”

    周辰:“知道。”两人走了一段,来到裂谷附近,借着月光,夏心美只能幽幽看见这深不见底的地方,下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她不禁担心起周辰。周辰把月光丝的一端系在腰上,另一端系在树上,对着夏心美说道:“你在上面准备好,什么时候弹琴我会告诉你,等我消息。”

    夏心美:“好,你小心点。”周辰有用轻功跳下悬崖,下面太黑,随身带的火把也不能在行动中使用,周辰只能借助裂谷里的阵阵微风和回声辨别方向。夏心美将琴放在腿上,等着周辰的消息。周辰心里约莫着快要到几个打峭壁附近了,他提前让夏心美弹琴,接着琴声的催动用轻功越过了几个难过的大峭壁。他将一块石头扔下,石头落地的声音很快传来,周辰估计离渊底只差五米的距离,马上到底了。内力即将耗尽,周辰终于到了渊底,整个过程比他预想的顺利,他点燃火把,寻找魔剑的位置。火把点燃,照亮了四周的岩墙,渊底跟剑渊外面荒芜的自然景色不同,这个地方有明显动工过的痕迹,周辰拿着火把四处寻找顿,突然感到一阵戾气,渊底空旷无人,周辰却隐隐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悲鸣,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眼看就要找到魔剑,周辰强压着身体上的不适,四处寻找魔剑。周辰向着戾气深重的地方走去,随着戾气越来越重,周辰看到一把烧焦似的剑。这把剑被铁链锁住,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铁链已经生锈断裂,剑外那一层烧焦似的东西就是魔剑生出的锈。周辰拔出佩剑,刮掉魔剑外层的锈,魔剑寒光一闪,露出原本的剑体,果然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神器。周辰大为吃惊,心想这把剑怎么跟活物一样,自己给自己生出了一个保护层?魔剑深深的插在地上,周辰小心翼翼的将生锈的铁链斩断,用力将魔剑拔出,心想大功告成了。周辰顺着月光丝的方向原路返回,可回去的路走到一半,刚才魔剑的位置突然向天上发了枚烟花,烟花在空中爆裂,惊得剑渊的乌鸦一片哀嚎。周辰心想糟了,拔剑的时候没注意剑底还有一处机关,剑一旦被挪动位置就会朝天上发出一枚信号弹。只不过这个机关年代太久了,周辰路走到了一半才把信号发出去,周辰心想多亏了这机关年代久远,给了自己跑路的时间,不然走不出剑渊就会被抓到。夏心美在裂谷边上看到满天的乌鸦,心里又惊又怕,冲着黑漆漆的裂谷喊到:“辰,你没事吧?”夏心美见到绑在树上的月光丝轻微抖动,知道周辰没事,才稍稍安心了点。周辰顺着月光丝爬了上来,魔剑就背在他身后。他赶紧换回平时的衣服,又把夜行衣和月光丝烧了,把灰埋在土里,又拿叶子盖住。

    夏心美:“你拿到了?”

    周辰:“你把魔剑藏在琴里,回客房。剑渊的机关触发了,魔剑事关重大,估计掌门会封山。我们今天走不了了。”

    夏心美:“那怎么办?”

    周辰:“掌门应该不会查外派弟子,魔剑先放在你那,我们找机会离开。”

    夏心美:“……”

    周辰:“你还发什么呆,快回客房!”

    道清子一整晚都在天光殿安排九派弟子离开的事宜,他正在写跟各派掌门寒暄的礼貌信,突然听到一只乌鸦嘶哑的叫声。无妄门在山上,鸟本来就多,他也就没怎么在意。道清子接着写信,又听见四五只乌鸦的惨叫声,叫的他有些心烦了,心想这些鸟儿大半夜的瞎叫什么?听着听着,道清子似乎有所感应,他感觉乌鸦的叫声更像一种警告。道清子走出天光殿,乌鸦飞的很低。他借着烛光看到约莫着四五只乌鸦从剑渊的方向飞过来,一边飞一边嘶哑的叫,乌鸦越来越多,天上黑压压的一片,几乎看不到月亮了,嘶哑的叫声吵得人心神不宁。

    道清子:“这些乌鸦是从剑渊的方向飞来的,师父跟我说过,乌鸦是剑渊的灵鸟…………糟了!!”道清子赶紧跑出天光殿,对着值班弟子大喊:“所有人,封山!!封山!!!快,今天任何人不准离开无妄门,包括外派弟子!”值班的众人从没见过掌门如此焦急,马上召集了所有人封山,无妄门半夜灯火通明,众人乱作一团。

    道清子:“所有的大师父和督学,跟我去剑渊。”

    周辰混在人群里,心想果然自己料的没错,这个时候走不是被逮个正着吗?不知道心美那边怎么样了。道清子带着众人来到剑渊,众人举着火把来到裂谷处,火把的微光根本照不亮裂谷深不见底的漆黑。道清子叫督学在裂谷边上等着,带着几个大师父跳进裂谷。几个老前辈内力深厚,轻功跳过那几个大峭壁时却也费了好大力气。道清子急忙走到锁着魔剑的地方,地上只有生锈的铁链,魔剑已经不见踪影。

    道清子:“糟了,魔剑真的失窃了。”

    周辰等一众督学在裂谷边上等了好久,几个大师父终于回来了。

    姜维:“掌门,怎么样了?”

    道清子:“姜维,你去把所有弟子叫去师祖祠堂,待会我会在那里清点人数。任启川,去告诉九派弟子自行清点人数。卢晴,去查今天可有外人留在无妄门。”姜维见掌门神色焦急,猜到魔剑准是出事了。周辰心想心美此时应该已经回到客房,不知道她把魔剑藏好了吗。

    为了轻便,万生门的琴是空心的,万生门的双剑没有单独的剑鞘,而是以琴为鞘。夏心美将魔剑放进琴里,只觉得这魔剑沉甸甸的,她倒是没有压抑的感觉。夏心美刚回到客房就听说了封山的消息,心脏跳得厉害,借口说不太舒服就回房间睡觉了。无妄门大晚上的尽是忙忙碌碌的值班弟子,把所有下山的路都封上了,方予薇不知道除了什么事,便出去询问万生门其他督学。

    方予薇:“温师姐,发生什么事了?”

    温月莲:“听说无妄门丢了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把下山的路都给封了。这样一来又要耽误几天了。”

    听到耽误几天,本来心情不太好的方予薇又开心了起来,哼着歌回厨房做饭了。无妄门封山,众人都很紧张,只有她是最开心的。

    道清子让所有无妄门弟子在师祖祠堂等候,让授业的大师父清点人数。

    玉成子:“掌门,我的弟子和督学一个也不少,都在。”

    法玄:“我的人数也正好。”

    任启川:“掌门,九派弟子已经清点完人数了,人也都在。”

    卢晴:“掌门,孟将军来时带了二十人,已经全部离开,后面公公带的三十五人也都全部离开了,没有外人留在无妄门。”

    道清子:“既然所有人都在,外人也都走了,就说明盗剑贼还没逃出去。”无妄门所有弟子像是罚站一样站在吕祖的雕像前。

    道清子:“我知道盗剑的人就在你们之中,魔剑锁在剑渊已有上百年,很多人都不知道魔剑的来历,我跟你们好好讲一讲。魔剑是吕祖未成仙之前偶然得到的。吕祖不知这剑是何来历,只觉得这把剑与一般的兵器不同,戾气极大,吕祖将这把剑带在身边,一来是担心这等凶戾之物被心术不正的人得到,为祸一方。二来是想借魔剑的戾气修行。吕祖用元气与魔剑的戾气对抗,七次险些被魔剑影响,元气大伤。但吕祖毕竟是吕祖,每历一劫,都修为大增。后来吕祖修炼到魔剑的戾气不会影响自己分毫的时候,方知已经修成了。吕祖将此剑取名为七劫斩魔剑,他当时觉得自己的弟子中恐怕没人镇得住这魔剑的戾气,便把魔剑锁在剑渊,让无妄门历代掌门看管。吕祖曾在剑渊附近养了几只乌鸦看守剑渊,想不到这些鸟儿一代又一代的生存下来,履行自己的职责,多亏了它们提醒,才没让盗剑贼逃了。”道清子讲到这里,叹了口气:“你们千万不要觉得这魔剑是什么神兵利器,此剑戾气极大,是个凶物,连吕祖都险些被影响,你们驾驭得了吗?还望盗剑之人偷偷把魔剑交给我,我不会泄露你的身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周辰心想,事情都做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把魔剑交出去?这魔剑戾气极大,可也锋利无比,没有魔剑那件事办不成。

    巡逻弟子:“掌门,我有话要说。”聂行江与无妄门众弟子站在一起挨训,虽然魔剑不是自己拿的,可毕竟今天倒霉催的去了剑渊,还被人发现了,掌门要是问起来可就难解释了。巡逻弟子一说话,聂行江心想这下完了。

    巡逻弟子:“掌门,我今天巡逻剑渊的时候,发现聂行江在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

    巡逻弟子:“对,我也看到了。”聂行江哭笑不得,自己确实去了剑渊,但也确实没偷魔剑。听到聂行江的名字,道清子不太相信,便问起他:“你今天去了剑渊?”

    聂行江:“是。”听到聂行江说是,道清子有些意外,问道:“你去剑渊干什么了?”

    聂行江:“我……我瞎溜达……”玉成子这时跳了出来,他本就生气聂行江故意卡郭盛浩的名额,今天算是逮到机会撒气了。

    玉成子:“分明是撒谎,剑渊那个阴森的地方有什么好逛的?”

    聂行江:“魔剑不是我拿的!”

    玉成子:“那你去剑渊干什么?”

    聂行江:“我……”聂行江刚想说去剑渊练绝空,可这么一来,就要把陆衡抖出来了。去剑渊练偷练的绝空确实合理,但总不能把陆衡卖了。

    聂行江:“我就是好奇,去闲逛……”郭盛浩又来劲了,聂行江把他打的浑身是伤,到现在伤都还没好,他正找机会踩聂行江几脚。

    郭盛浩:“掌门,聂行江跟我说过他对魔剑十分感兴趣,还说想用魔剑修行。”

    聂行江:“你他妈少在这造谣,我跟你什么关系,有话会跟你说?”

    郭盛浩:“我听别人说的。”

    聂行江:“你听谁说的,让他出来对峙。”

    郭盛浩:“我肯定不能说啊,我要是告诉你是谁,岂不被你报复?到时候你再卡人家的名额……”

    聂行江:“是你编不出来吧?”

    玉成子:“聂行江,你还在狡辩。”

    道清子见场面乱作一团,忍不住为聂行江捏了把汗:“好了,都静一静。聂行江,你去剑渊到底干什么了?”

    聂行江咬了咬牙,心想陆前辈教自己绝空也是一番好意,不能把陆前辈卖了。聂行江突然想到自己在剑渊看到的那个颇似夏心美的身影,他当时还以为是鬼影,现在魔剑失窃,说明确实有人去过剑渊。但他也不能确认那就是夏心美,总不能空口无凭的毁了人家的名声吧?聂行江干脆不说话了。

    道清子:“聂行江,说话,你去剑渊到底干什么,魔剑是不是你拿的?”

    聂行江:“魔剑不是我拿的,我跟本不知道什么魔剑。”

    玉成子:“还不说实话是吧?”

    道清子沉默不语,他在祠堂前来回踱步,想了良久,说道:“所有人,回去休息吧,聂行江,你不能回去,你跪在吕祖面前,跪一宿。”掌门发了话,无妄门众人议论纷纷的离开了,郭盛浩小人得志,还吹了几声口哨。

    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入冬以来一直没下雪,都说无妄门的雪景就像人间仙境,可今年的雪却姗姗来迟。道清子让众人散去,九派的众人便纷纷回了客房。回去的路上,晶莹剔透的雪花一片片落在人们身上,众人才发现下雪了,这是无妄门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