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讨价还价
为了缓和因破门而入造成的尴尬气氛，白依依向陈半微微低头致歉：
“对不起啊！陈半公子，依依最近将要破境，力量有些掌控不好，你可不要生依依的气啊！。”
陈半最不擅长的就是跟白依依打交道。
虽然整座枫叶城的上层圈子，都说白依依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心性又极佳。可他总觉得这个妖女是个怪物——当一个人的外表和内心反差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是一种恐怖。
陈半哪里会真当她是力量失控，不过既然白依依主动掩饰，他也赶紧配合说道：
“哪里！哪里！依依要破境了么？真是天才啊！这才不到半年吧，……”
白依依礼貌性地道歉后，耳朵里就丝毫没有再听进去陈半说的任何一句话。
对那些个吹捧之词，她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如果是从真心夸赞自己的长辈口中说出，她会礼貌谦逊地感谢对方谬赞。可从眼前这个势利之徒口中说出来的话，就只当是苍蝇在耳边了。
此刻白依依的注意力在白天身上。和所有人一样，她觉得白天有些奇怪——那种眼神，好像是第一次见她似的，透露着一股异样的陌生感。
不过她心性沉稳，并不会立刻表露出自己的疑惑。
在注视了白天片刻后，白依依回过了头，对还在继续吹自己彩虹屁的陈半说到：
“陈公子！天哥哥不计较你的冒犯，可依依这个做妹妹的，却不得不实话实说。你们陈家这么做，过分了吧？”
“依依，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这不是也是为白天兄弟考虑嘛！”
陈半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并不想在白依依的面前，使用刚才那套对付白天的说辞，他知道白依依是不吃这一套的。
他不喜欢这个妖女就是因为这点。眼看自己就要把事情谈下来了，突然就跳出来个白依依，陈半此刻心里讨厌她到了极点。
以他对白天的了解，白天除了开头两句有些吞吞吐吐，之后一言不发，明显就是考虑透彻，对自己失去灵师前途这件事，已经放弃了挣扎。自己再加把劲说服一下，也许就成了。
可这时候白依依杀了出来，那这次想要跟白天交易的两件事，恐怕一件也谈不成了。
白依依跟他哥哥可不一样，这妖女是个真正的妖孽，从小就出了名的强硬。
既然如此，他干脆就不再开口了，免得惹了这个妖女。虽然他知道白依依还是稳重的，不会因为这点事儿找陈家的麻烦，可对自己这个人就不好说了。
为免生事端，陈半一边陪着笑，一边给白依依斟茶。
白依依其实也没有想要质问或者纠缠什么，这种事本来就司空见惯，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尤其是对于有灵师天赋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世态炎凉不外如是。
她只是想警告一下对方——不要那么不体面。谈条件不是不可以，不过得以自己的哥哥为主。
白依依万事总是以白天为先的。
而一旁的白天，见白依依和陈半两三句话之后，空气突然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白天觉得自己大脑的CPU都快烧干了……这几天他实在有点心力交瘁。
看来生在世家大族的上层阶级并不一定是件好事，这几天见到的，除了春玲小丫头以外，好像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族会上剑拔弩张倒也罢了，毕竟与会的都是一堆世家大族的掌权者。
但眼前这两人，一个二十出头的胖小伙儿，一个未成年的小萝莉，只言片语之间刀光剑影打得有来有回，一点不比自己这个“饱经沧桑”的老油条成色浅。
他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到有点恐惧了，自己真的能在这里轻松活下去吗？这恐怕是要打个大大的问号的。
因为这时，他就正在承受着一种莫名的压力——两人都一齐看向了他，分明就是都在等着他表态的意思。
没办法，他只好耍无赖了！
白天再次使出了以前的工作中多次使用的杀手锏——
如果遇到了不得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况，就尽管说一些含混模糊、没有明确指向、最好是有多义性的话。越不清楚越好，让听的人自己去脑补。
俗称，谜语人。
“15玉币，是多是少呢？”
白天脸上刻意露出一副虚假的微笑，这种表情做起来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记住“提笑肌”一条就行了。
果然，陈半和白依依两人都被他这句话一下就给整懵了，两人同时琢磨白天想要表达的意思。
陈半是在“不够，出价低了”和“你这是在羞辱我”两种理解之间摇摆不定。
白依依则是在“天哥哥难道是真想交易？”和“天哥哥是在讥讽陈半”之间摇摆不定。
这就是聪明和心思深沉的人容易犯的毛病——自作聪明。
他们总是容易想太多，你只需要随便给他们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们就会根据自己心里最紧迫的需求，去自动脑补出一个答案。
其实哪有什么意思嘛！就是字面意思，白天只是直白地在问，15玉币到底是多大一笔钱。
而对于陈半要和他做交易这件事本身，白天是毫不抵触的。
对灵试徽章，他能够猜到，多半就是那个什么北灵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大概相当于……文凭？
不过不管北灵学院是学府还是门派，白天都对其不感兴趣。
学成了出来不还是为了挣钱吗？现在就能挣钱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呢？
况且，陈半说的应该也是实情，自己的状况不乐观，不一定还有资格继续入学。如果“文凭”可以提前转让的话，那为什么不呢？还省了辛苦费劲好几年呢！
对于被要求退婚的事，他就更不在意了。
他可不在乎什么尊严感，哪怕是穿越到了古代，一个人的思想也并不会立即就改变，自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诉他，自由恋爱才是合理合法，合乎主流价值观的。
而且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如果有订婚对象，那么对方肯定是要比自己小的，也就是说肯定是个未成年。
白天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的，在他的认知中，包办婚姻什么的还在其次，关键这叫违法犯罪！《刑法》对他的威慑并没有因为穿越重生而消失。
所以，就算对方不提出退婚，自己知道了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以后，也肯定是要想办法退掉的。
白天还得感谢陈家来人处理这件事呢！不让哪天一觉醒来，突然大红袍服加身，让自己和一个未成年结婚可咋整啊？
也就是说，无论是交易“文凭”，还是退婚，两件事白天内心都是愿意的。不仅愿意，甚至窃喜！毕竟，白捡的便宜谁不喜欢呢？
他不表露的原因，只是因为价钱没有谈好，或者说根本没讨价还价。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开出的价码到底是多少。
“看来这件事，之后得调查一下！总不能现在当面问到底是多少钱吧！”，白天一边在心里如此思考着，一边在脸上继续维持着标准的“营业式假笑”。
陈半被白天这幅样子看得发毛，突然就觉得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只能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那，20域币？”
由于实在紧张，尾音拖得颤了起来，最后甚至破了音。
白天不为所动，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
当场询问货币单位的价值，白天是没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有多想要达成交易，对方的交易底线到底在哪里。
谈判最重要的原则，就是要有耐心，尤其是当自己处于卖方强势地位的时候。
只要自己不急不慌，不轻易表露出成交的倾向，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对方也自然会提高报价。
如果足够细心的话，从对方考虑的时间间隙、每次提高报价的幅度、出价的次数、报价提高幅度的变化率等一些细节，就能大概推断出对方可以承受的极限在哪里。
——这些都是白天在无数次被社会的铁拳教育之后才总结出来的规律。
白天的笑容，在陈半看来，就像是在嘲讽自己一样。
不过陈半虽然觉得无奈，但还是隐约觉得白天是在暗示什么。
“起码可以肯定他不是在表达不满，不然这时候不应该再露出笑容。至于是不是在讨价还价……”
心里猜测着，陈半突然发了狠——
“没有也当有，不是也当是！妹妹的婚约以后可以再谈，大不了陈家赔点名声出去。可北灵学院的灵试徽章这次一定要拿到，彦萍今年错过机会，明年就要超过限制年龄了。”
想到这里，陈半一咬牙，斩钉截铁地又一次提高了报价：
“25域币，婚约的事可以以后再谈，先说灵试徽章！”
“对不起啊！陈半公子，依依最近将要破境，力量有些掌控不好，你可不要生依依的气啊！。”
陈半最不擅长的就是跟白依依打交道。
虽然整座枫叶城的上层圈子，都说白依依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心性又极佳。可他总觉得这个妖女是个怪物——当一个人的外表和内心反差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是一种恐怖。
陈半哪里会真当她是力量失控，不过既然白依依主动掩饰，他也赶紧配合说道：
“哪里！哪里！依依要破境了么？真是天才啊！这才不到半年吧，……”
白依依礼貌性地道歉后，耳朵里就丝毫没有再听进去陈半说的任何一句话。
对那些个吹捧之词，她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如果是从真心夸赞自己的长辈口中说出，她会礼貌谦逊地感谢对方谬赞。可从眼前这个势利之徒口中说出来的话，就只当是苍蝇在耳边了。
此刻白依依的注意力在白天身上。和所有人一样，她觉得白天有些奇怪——那种眼神，好像是第一次见她似的，透露着一股异样的陌生感。
不过她心性沉稳，并不会立刻表露出自己的疑惑。
在注视了白天片刻后，白依依回过了头，对还在继续吹自己彩虹屁的陈半说到：
“陈公子！天哥哥不计较你的冒犯，可依依这个做妹妹的，却不得不实话实说。你们陈家这么做，过分了吧？”
“依依，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这不是也是为白天兄弟考虑嘛！”
陈半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并不想在白依依的面前，使用刚才那套对付白天的说辞，他知道白依依是不吃这一套的。
他不喜欢这个妖女就是因为这点。眼看自己就要把事情谈下来了，突然就跳出来个白依依，陈半此刻心里讨厌她到了极点。
以他对白天的了解，白天除了开头两句有些吞吞吐吐，之后一言不发，明显就是考虑透彻，对自己失去灵师前途这件事，已经放弃了挣扎。自己再加把劲说服一下，也许就成了。
可这时候白依依杀了出来，那这次想要跟白天交易的两件事，恐怕一件也谈不成了。
白依依跟他哥哥可不一样，这妖女是个真正的妖孽，从小就出了名的强硬。
既然如此，他干脆就不再开口了，免得惹了这个妖女。虽然他知道白依依还是稳重的，不会因为这点事儿找陈家的麻烦，可对自己这个人就不好说了。
为免生事端，陈半一边陪着笑，一边给白依依斟茶。
白依依其实也没有想要质问或者纠缠什么，这种事本来就司空见惯，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尤其是对于有灵师天赋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世态炎凉不外如是。
她只是想警告一下对方——不要那么不体面。谈条件不是不可以，不过得以自己的哥哥为主。
白依依万事总是以白天为先的。
而一旁的白天，见白依依和陈半两三句话之后，空气突然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白天觉得自己大脑的CPU都快烧干了……这几天他实在有点心力交瘁。
看来生在世家大族的上层阶级并不一定是件好事，这几天见到的，除了春玲小丫头以外，好像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族会上剑拔弩张倒也罢了，毕竟与会的都是一堆世家大族的掌权者。
但眼前这两人，一个二十出头的胖小伙儿，一个未成年的小萝莉，只言片语之间刀光剑影打得有来有回，一点不比自己这个“饱经沧桑”的老油条成色浅。
他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到有点恐惧了，自己真的能在这里轻松活下去吗？这恐怕是要打个大大的问号的。
因为这时，他就正在承受着一种莫名的压力——两人都一齐看向了他，分明就是都在等着他表态的意思。
没办法，他只好耍无赖了！
白天再次使出了以前的工作中多次使用的杀手锏——
如果遇到了不得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况，就尽管说一些含混模糊、没有明确指向、最好是有多义性的话。越不清楚越好，让听的人自己去脑补。
俗称，谜语人。
“15玉币，是多是少呢？”
白天脸上刻意露出一副虚假的微笑，这种表情做起来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记住“提笑肌”一条就行了。
果然，陈半和白依依两人都被他这句话一下就给整懵了，两人同时琢磨白天想要表达的意思。
陈半是在“不够，出价低了”和“你这是在羞辱我”两种理解之间摇摆不定。
白依依则是在“天哥哥难道是真想交易？”和“天哥哥是在讥讽陈半”之间摇摆不定。
这就是聪明和心思深沉的人容易犯的毛病——自作聪明。
他们总是容易想太多，你只需要随便给他们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们就会根据自己心里最紧迫的需求，去自动脑补出一个答案。
其实哪有什么意思嘛！就是字面意思，白天只是直白地在问，15玉币到底是多大一笔钱。
而对于陈半要和他做交易这件事本身，白天是毫不抵触的。
对灵试徽章，他能够猜到，多半就是那个什么北灵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大概相当于……文凭？
不过不管北灵学院是学府还是门派，白天都对其不感兴趣。
学成了出来不还是为了挣钱吗？现在就能挣钱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呢？
况且，陈半说的应该也是实情，自己的状况不乐观，不一定还有资格继续入学。如果“文凭”可以提前转让的话，那为什么不呢？还省了辛苦费劲好几年呢！
对于被要求退婚的事，他就更不在意了。
他可不在乎什么尊严感，哪怕是穿越到了古代，一个人的思想也并不会立即就改变，自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诉他，自由恋爱才是合理合法，合乎主流价值观的。
而且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如果有订婚对象，那么对方肯定是要比自己小的，也就是说肯定是个未成年。
白天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的，在他的认知中，包办婚姻什么的还在其次，关键这叫违法犯罪！《刑法》对他的威慑并没有因为穿越重生而消失。
所以，就算对方不提出退婚，自己知道了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以后，也肯定是要想办法退掉的。
白天还得感谢陈家来人处理这件事呢！不让哪天一觉醒来，突然大红袍服加身，让自己和一个未成年结婚可咋整啊？
也就是说，无论是交易“文凭”，还是退婚，两件事白天内心都是愿意的。不仅愿意，甚至窃喜！毕竟，白捡的便宜谁不喜欢呢？
他不表露的原因，只是因为价钱没有谈好，或者说根本没讨价还价。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开出的价码到底是多少。
“看来这件事，之后得调查一下！总不能现在当面问到底是多少钱吧！”，白天一边在心里如此思考着，一边在脸上继续维持着标准的“营业式假笑”。
陈半被白天这幅样子看得发毛，突然就觉得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只能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那，20域币？”
由于实在紧张，尾音拖得颤了起来，最后甚至破了音。
白天不为所动，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
当场询问货币单位的价值，白天是没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有多想要达成交易，对方的交易底线到底在哪里。
谈判最重要的原则，就是要有耐心，尤其是当自己处于卖方强势地位的时候。
只要自己不急不慌，不轻易表露出成交的倾向，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对方也自然会提高报价。
如果足够细心的话，从对方考虑的时间间隙、每次提高报价的幅度、出价的次数、报价提高幅度的变化率等一些细节，就能大概推断出对方可以承受的极限在哪里。
——这些都是白天在无数次被社会的铁拳教育之后才总结出来的规律。
白天的笑容，在陈半看来，就像是在嘲讽自己一样。
不过陈半虽然觉得无奈，但还是隐约觉得白天是在暗示什么。
“起码可以肯定他不是在表达不满，不然这时候不应该再露出笑容。至于是不是在讨价还价……”
心里猜测着，陈半突然发了狠——
“没有也当有，不是也当是！妹妹的婚约以后可以再谈，大不了陈家赔点名声出去。可北灵学院的灵试徽章这次一定要拿到，彦萍今年错过机会，明年就要超过限制年龄了。”
想到这里，陈半一咬牙，斩钉截铁地又一次提高了报价：
“25域币，婚约的事可以以后再谈，先说灵试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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