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水纪事(中)
地契！一份天降厚礼！
感谢我在天国的父亲保佑，感谢上帝！
理查德·费勒斯灵活的道德底线开始飘移，他似乎听见了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刺耳烧胎声，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也开始游离。
想起自己曾经发下的豪言壮志，和嗷嗷待哺的家族，以及大笔缺乏战绩获得肯定的遗产与家族地位……他的屁股不经意间便离开了椅子。
交易所。
位于黑水镇商业街中心位置的交易所是小镇经济蓬勃发展的有利保障，这里有着巴洛克风格的大理石门面以及内部优美大气的装潢，还有出色的服务结构以接待来自五湖四海的投资者，它隔壁不远处就是警察局，至少两位数的警察全天候的守护着这里。
在这天稍晚些时分，夕阳的余晖挂在天边，红粉二色的渐变天穹点燃了云，道道金辉在舒卷中勾勒出长风的形状。林立的建筑此刻在余晖的映衬下好似只是片片边缘精致的剪影。煤气路灯还没点燃，气氛变得温和而静谧，仿佛时间也慢了下来。
若是此刻在家中摆上一支躺椅，再抱上一只猫，一边摇一边看日落，时不时小酌一口咖啡或茶，想必会是相当惬意。
微风拂过，不疾不徐。
理查德·费勒斯却很急。
他急急急。
急着满小镇找那个叫塔西佗的壮汉，他步履匆匆的走过街道，神色间再无之前那份从容体面。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该怎么抢先将那份离家出走的地契收入囊中。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交易所附近的街道上看到了白日那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壮汉。
………………
乌诺拉着马回到了营地，马背上驮满了酒瓶，酒瓶里灌满了私酒。两个布袋子搭在马鞍两侧，独特的打扮使他看上去就像是某种行商。
“Ihaveaplan!!”
“agreatplan!”
乌诺一边走一边哼哼唧唧，帮派在黑水镇附近的营地叫做高树，边上有一条宽阔的河，营地就驻扎在河边上的石崖上，这里视线开阔，易守难攻，水源易得。河里的水汽很好的中和了过于干燥的气候，在入夜后还能为他们带来一丝淡淡的凉意。
兴许是靠近水源的缘故，这里的植被比黑水镇那边茂盛许多，起码不会被风一吹就沾一头沙子。
“哼哼~拳打迈卡~脚踢……”听到人憎鬼厌的哼唧声从营地那头飘来，新进入伙的迈卡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才来没多久，但也没有随便招惹帮派内的成员，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叫乌诺的魔术师总是看不惯自己。
见鬼了，他到底哪来那么大敌意？
“达奇！嘿达奇！瞧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乌诺毫不关心某个人是否被恶心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众人炫耀他的战果。
“是私酒！哈哈，乌诺，哦乌诺！你真是我们的好伙计。”
达奇还没出现，在角落倚着马车呼呼大睡的大叔闻着味儿就一个骨碌爬过来了。
大叔一点也不客气的从马匹身上的褡裢里掏了一瓶走。
“大叔，牧师呢？”
乌诺环视一周，没有看到某个整天醉醺醺的影子。牧师也是营地里除大叔外最盼着他的人之一。
“他去黑水镇礼拜去了，咕，这酒真不错。”
大叔爱死这个每次出门都能带回许多小可爱的伙计了，虽然乌诺打架不太行，但他总有一些神奇的手段可以给众人带来惊喜。
“呃啊……”乌诺有些嫌弃的推开蹭过来的大叔，淘金热时期的绝大部分淘金者生活条件都十分拮据，风餐露宿缺衣少食，有时候忙累了穿着衣服往空地上一躺就睡是常态，缺乏清洁条件使跳蚤之类的虫子在他们的衣物缝隙里繁衍生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许多人养成了极度不良的卫生习惯，比如大叔这个西部老牛仔。
虽然帮派里的女人偶尔会可怜可怜大叔这个中年躺平肥佬，在给达奇他们洗衣服的时候也会顺带着把他的脏衣服也处理一下，但大叔……显然匪帮的女人们并不经常可怜大叔这个油腻的中年人。
“大叔，你馊了。”
“（嗅嗅）这是男人味儿！”
大叔理直气壮。
乌诺不明白曾经那个传奇牛仔究竟是怎么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显然范德林德帮的大伙儿把他喂得太饱了。大叔超强的恶劣环境生存能力让他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能躺平一整天。在老美利坚美食荒漠中成长起来的他显然食谱要比正常人宽一大截，有时甚至还反过来嫌乌诺挑食。
又掏出一瓶私酒塞给大叔，乌诺打发走过来混酒喝的大叔后开始招呼众人帮忙收纳今日战果。
就在乌诺收拾私酒时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蹭了他的腿，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小杰克过来拉着他的裤子，正仰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乌诺叔叔，今天有什么戏法吗？”
比起帮派里的枪手，混子，每天忙着收拾营地里家务或者外出劳务的女人，黑老大，放高利贷的，以及经常神志不清的神父，显然沾一点神秘色彩的乌诺最受小孩子喜欢。
乌诺性格在众人眼中一直表现的较为温和，又是个上过学有知识的，所以不管是小杰克的母亲阿比盖尔还是在教小杰克识字的何西阿都比较支持他们接触。
“原来是小杰克，当然！看叔叔给你变一个。”
乌诺俯下身，伸出手摊在小杰克眼前，轻轻一晃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心就出现了一个25美分的硬币。
“给，小杰克，拿着当零花钱。”
他揉揉小杰克的脑袋，把硬币塞进小杰克手里。
“乌诺叔叔……我不要钱，我想看新的戏法。”
小孩子显然不满足和上次一样的魔术。
“哦……你看看硬币。”
小杰克闻言张开小手，只见原本的一枚硬币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两枚，他顿时瞪大了眼。小小的奇迹震撼了小朋友的心灵。
“你何西阿爷爷呢？”乌诺随口问道。
“何西阿爷爷打一早就和亚瑟叔叔一起去镇上了。”
“一起去？”乌诺又开始寻思，何西阿偶尔会和亚瑟一起出门，刚到黑水镇附近的时候每次他们一起出去乌诺都紧张兮兮以为要到某些历史拐点了，可是这都半年了，两人一起出去的次数一多，经不起刺激的乌诺已经被刺激麻了。
每次当乌诺以为两人会带来什么噩耗的时候，都发现他们只是谈天说地，钓鱼打牌，聊天喝酒，时间一长心神俱疲。心态逐渐趋于《狼来了》里的村民。
“嗯，还有达奇叔叔也去镇上了。”
乌诺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杰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塞给小朋友“去和你妈妈分享吧，好孩子应该懂得孝顺。”
小杰克捧着糖乖乖走开了。
乌诺收拾完私酒，回到自己的小帐篷，帮派现在还算富裕，哪怕是普通的帮派成员也有属于自己的帐篷可以遮风挡雨。
他往毯子上一躺闭上眼，开始盘点自己的库存。
这是一个昏暗的世界，四面八方充斥着无垠的黑暗，一些零碎的物件在空中漂浮，发出淡淡的光亮。
这里是乌诺的意识空间，隐约的雷鸣在黑暗中翻滚。
意识轻轻一扫，乌诺就大概清点好了库存，大概一千多把手枪，几十万发子弹，一栋房子那么大的水团，可以足够几十个人吃一整年的罐头山。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杂物。
这些是乌诺这么多年的全部家当了，手枪都是跟在亚瑟屁股后面捡的，西部第一神枪手完全不屑于使用对手的烂枪，打起仗来也顾不上收拾战场，亡命徒们在事后都忙着跑路，乌诺就悄悄把它们全都笑纳了。
这年头打仗最缺的是什么东西，火力，持续性的爆发式火力。左轮手枪的上弹实在是太慢，打着打着就会出现很长的火力空窗期。
别被亚瑟的手速骗了，身为实际上的西部第一神枪手他的上弹速度已经算得上是快如闪电了，实际上没有经过大量的训练这年代大部分人手枪换子弹都是慢如龟爬。
乌诺秉持着换枪不换弹的理念，加上一手苦练多年的单动速射技巧，能不能打不知道，起码火力密度这方面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往那一杵，开始连射，那噼噼啪啪的火力密度和持久性光听着都吓人。堪称人形自走小马克辛。
怀里有枪睡得才踏实，在帮派里呆了这么久乌诺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这个毛病。
稍晚些的时候他被一阵争吵声吵醒。
“达奇！我和亚瑟就快要成功了，就不能稍微等一等……”
“抱歉何西阿，那是十万美金，整整十万。渡轮只会在黑水镇停留两天，等它装完补给他们就会出发……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着何西阿，我有一个计划！”
听到那句经典的我有一个计划，乌诺一个激灵，睡意全消。
感谢我在天国的父亲保佑，感谢上帝！
理查德·费勒斯灵活的道德底线开始飘移，他似乎听见了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刺耳烧胎声，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也开始游离。
想起自己曾经发下的豪言壮志，和嗷嗷待哺的家族，以及大笔缺乏战绩获得肯定的遗产与家族地位……他的屁股不经意间便离开了椅子。
交易所。
位于黑水镇商业街中心位置的交易所是小镇经济蓬勃发展的有利保障，这里有着巴洛克风格的大理石门面以及内部优美大气的装潢，还有出色的服务结构以接待来自五湖四海的投资者，它隔壁不远处就是警察局，至少两位数的警察全天候的守护着这里。
在这天稍晚些时分，夕阳的余晖挂在天边，红粉二色的渐变天穹点燃了云，道道金辉在舒卷中勾勒出长风的形状。林立的建筑此刻在余晖的映衬下好似只是片片边缘精致的剪影。煤气路灯还没点燃，气氛变得温和而静谧，仿佛时间也慢了下来。
若是此刻在家中摆上一支躺椅，再抱上一只猫，一边摇一边看日落，时不时小酌一口咖啡或茶，想必会是相当惬意。
微风拂过，不疾不徐。
理查德·费勒斯却很急。
他急急急。
急着满小镇找那个叫塔西佗的壮汉，他步履匆匆的走过街道，神色间再无之前那份从容体面。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该怎么抢先将那份离家出走的地契收入囊中。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交易所附近的街道上看到了白日那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壮汉。
………………
乌诺拉着马回到了营地，马背上驮满了酒瓶，酒瓶里灌满了私酒。两个布袋子搭在马鞍两侧，独特的打扮使他看上去就像是某种行商。
“Ihaveaplan!!”
“agreatplan!”
乌诺一边走一边哼哼唧唧，帮派在黑水镇附近的营地叫做高树，边上有一条宽阔的河，营地就驻扎在河边上的石崖上，这里视线开阔，易守难攻，水源易得。河里的水汽很好的中和了过于干燥的气候，在入夜后还能为他们带来一丝淡淡的凉意。
兴许是靠近水源的缘故，这里的植被比黑水镇那边茂盛许多，起码不会被风一吹就沾一头沙子。
“哼哼~拳打迈卡~脚踢……”听到人憎鬼厌的哼唧声从营地那头飘来，新进入伙的迈卡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才来没多久，但也没有随便招惹帮派内的成员，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叫乌诺的魔术师总是看不惯自己。
见鬼了，他到底哪来那么大敌意？
“达奇！嘿达奇！瞧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乌诺毫不关心某个人是否被恶心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众人炫耀他的战果。
“是私酒！哈哈，乌诺，哦乌诺！你真是我们的好伙计。”
达奇还没出现，在角落倚着马车呼呼大睡的大叔闻着味儿就一个骨碌爬过来了。
大叔一点也不客气的从马匹身上的褡裢里掏了一瓶走。
“大叔，牧师呢？”
乌诺环视一周，没有看到某个整天醉醺醺的影子。牧师也是营地里除大叔外最盼着他的人之一。
“他去黑水镇礼拜去了，咕，这酒真不错。”
大叔爱死这个每次出门都能带回许多小可爱的伙计了，虽然乌诺打架不太行，但他总有一些神奇的手段可以给众人带来惊喜。
“呃啊……”乌诺有些嫌弃的推开蹭过来的大叔，淘金热时期的绝大部分淘金者生活条件都十分拮据，风餐露宿缺衣少食，有时候忙累了穿着衣服往空地上一躺就睡是常态，缺乏清洁条件使跳蚤之类的虫子在他们的衣物缝隙里繁衍生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许多人养成了极度不良的卫生习惯，比如大叔这个西部老牛仔。
虽然帮派里的女人偶尔会可怜可怜大叔这个中年躺平肥佬，在给达奇他们洗衣服的时候也会顺带着把他的脏衣服也处理一下，但大叔……显然匪帮的女人们并不经常可怜大叔这个油腻的中年人。
“大叔，你馊了。”
“（嗅嗅）这是男人味儿！”
大叔理直气壮。
乌诺不明白曾经那个传奇牛仔究竟是怎么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显然范德林德帮的大伙儿把他喂得太饱了。大叔超强的恶劣环境生存能力让他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能躺平一整天。在老美利坚美食荒漠中成长起来的他显然食谱要比正常人宽一大截，有时甚至还反过来嫌乌诺挑食。
又掏出一瓶私酒塞给大叔，乌诺打发走过来混酒喝的大叔后开始招呼众人帮忙收纳今日战果。
就在乌诺收拾私酒时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蹭了他的腿，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小杰克过来拉着他的裤子，正仰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乌诺叔叔，今天有什么戏法吗？”
比起帮派里的枪手，混子，每天忙着收拾营地里家务或者外出劳务的女人，黑老大，放高利贷的，以及经常神志不清的神父，显然沾一点神秘色彩的乌诺最受小孩子喜欢。
乌诺性格在众人眼中一直表现的较为温和，又是个上过学有知识的，所以不管是小杰克的母亲阿比盖尔还是在教小杰克识字的何西阿都比较支持他们接触。
“原来是小杰克，当然！看叔叔给你变一个。”
乌诺俯下身，伸出手摊在小杰克眼前，轻轻一晃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心就出现了一个25美分的硬币。
“给，小杰克，拿着当零花钱。”
他揉揉小杰克的脑袋，把硬币塞进小杰克手里。
“乌诺叔叔……我不要钱，我想看新的戏法。”
小孩子显然不满足和上次一样的魔术。
“哦……你看看硬币。”
小杰克闻言张开小手，只见原本的一枚硬币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两枚，他顿时瞪大了眼。小小的奇迹震撼了小朋友的心灵。
“你何西阿爷爷呢？”乌诺随口问道。
“何西阿爷爷打一早就和亚瑟叔叔一起去镇上了。”
“一起去？”乌诺又开始寻思，何西阿偶尔会和亚瑟一起出门，刚到黑水镇附近的时候每次他们一起出去乌诺都紧张兮兮以为要到某些历史拐点了，可是这都半年了，两人一起出去的次数一多，经不起刺激的乌诺已经被刺激麻了。
每次当乌诺以为两人会带来什么噩耗的时候，都发现他们只是谈天说地，钓鱼打牌，聊天喝酒，时间一长心神俱疲。心态逐渐趋于《狼来了》里的村民。
“嗯，还有达奇叔叔也去镇上了。”
乌诺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杰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塞给小朋友“去和你妈妈分享吧，好孩子应该懂得孝顺。”
小杰克捧着糖乖乖走开了。
乌诺收拾完私酒，回到自己的小帐篷，帮派现在还算富裕，哪怕是普通的帮派成员也有属于自己的帐篷可以遮风挡雨。
他往毯子上一躺闭上眼，开始盘点自己的库存。
这是一个昏暗的世界，四面八方充斥着无垠的黑暗，一些零碎的物件在空中漂浮，发出淡淡的光亮。
这里是乌诺的意识空间，隐约的雷鸣在黑暗中翻滚。
意识轻轻一扫，乌诺就大概清点好了库存，大概一千多把手枪，几十万发子弹，一栋房子那么大的水团，可以足够几十个人吃一整年的罐头山。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杂物。
这些是乌诺这么多年的全部家当了，手枪都是跟在亚瑟屁股后面捡的，西部第一神枪手完全不屑于使用对手的烂枪，打起仗来也顾不上收拾战场，亡命徒们在事后都忙着跑路，乌诺就悄悄把它们全都笑纳了。
这年头打仗最缺的是什么东西，火力，持续性的爆发式火力。左轮手枪的上弹实在是太慢，打着打着就会出现很长的火力空窗期。
别被亚瑟的手速骗了，身为实际上的西部第一神枪手他的上弹速度已经算得上是快如闪电了，实际上没有经过大量的训练这年代大部分人手枪换子弹都是慢如龟爬。
乌诺秉持着换枪不换弹的理念，加上一手苦练多年的单动速射技巧，能不能打不知道，起码火力密度这方面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往那一杵，开始连射，那噼噼啪啪的火力密度和持久性光听着都吓人。堪称人形自走小马克辛。
怀里有枪睡得才踏实，在帮派里呆了这么久乌诺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这个毛病。
稍晚些的时候他被一阵争吵声吵醒。
“达奇！我和亚瑟就快要成功了，就不能稍微等一等……”
“抱歉何西阿，那是十万美金，整整十万。渡轮只会在黑水镇停留两天，等它装完补给他们就会出发……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着何西阿，我有一个计划！”
听到那句经典的我有一个计划，乌诺一个激灵，睡意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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