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远渡风雪山 下 含沙量
距离上一次从凶案现场回来之后探长已经摆烂一周了，但显然有些人不会就这样让他舒舒服服的躺着，麻烦总是不期而至。
“没什么事是什么意思？我需要一个解释！那可是一百多号人，一百多号人！”
“这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我需要更详细的调查！”
“天呐，那些猎人的在天之灵在看着我，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咆哮声震落了屋檐的积雪，探长揉着眉心抬起一只眼瞅着眼前这个大喊大叫的男人。这位是来自州政府的调查官员，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至于对方具体担任什么职务，对方没说，他也不在乎。
“如你所见，他们全在这儿了，我们尽可能的收敛了尸骨。至于凶手我已经告诉你了……范德林德帮。你在这里对我大喊大叫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吧……”
探长的声音饱含疲惫，他有气无力的指着窗外被白布盖住的物体，那是一列列摆放整齐的尸体，有的还能从白布隆起的形状看出是个人，但更多的则显得怪奇嶙峋，让人不敢细想白布之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眼前时不时有线条划过，在视线中勾勒出难以理解的图案，耳鸣分散着探长的注意力，他觉得自己或许是不只着凉了，自从他从雪山上回来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说不上来，希望只是感冒和疲惫导致的。
他在心里说服自己，自己只是被吓坏了，再加上一点风寒，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这样的，这没什么大不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没什么……他妈的，边上那该死的猪猡能不能闭嘴！
州政府的官员还在喋喋不休的质问他，那些嘈杂的动静和耳鸣混在一起让探长倍感浮躁。
“那可是一百个人！至少一百个赏金猎人，他们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
终于，对方的发言让他发出了崩溃的喘息声，他像窒息那样大喘气，用手扯自己的头发，拿脚踢摆着文件和笔墨的桌子。
直到桌子腿不堪摧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州政府官员也在惊疑不定中闭上那张满是废话的嘴。
“嗬…………看来我需要纠正一下你对范德林德帮的错误认知，你知道吗？在过去的十多年间他们抢劫了至少二十一家银行，马车行人更是不计其数……一个流窜作案十余年的匪帮，至今仍未归案，这份战绩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意识到他们的实力吗？单单以最近的黑水劫案来说……或许我该换个称呼好让你满是稻草的脑袋意识到他们的危险性。”
帽檐抬起，探长狭长而又锐利的眼睛死死瞪着对方那张并不好看的油腻大脸，缓缓吐出一个词。
“黑水镇大屠杀！以及与那场劫案关联的高树营地——海崖大屠杀。范德林德帮先后在黑水镇与黑水镇附近的海崖上制造了两起屠杀，黑水镇伤亡人数约莫八十余人，还有附带的大量财务损失，包括但不限于地标建筑交易所被炸毁，小镇的入口牌坊被炸飞……而海崖大屠杀死亡人数94人，无一伤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在黑水镇时他们的对手是黑水镇的警察部队与渡轮上的守卫部队。在高树营地则是平克顿侦探公司的雇佣枪手，侦探干员。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不懂如何战斗的，但哪怕这样，仍然被范德林德帮压着脑袋打。”
他越说脸越红，忽然猛的前冲两步，揪住官员的领子瞪着他的眼睛。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明白吗！？告诉我！谁他妈可以做到十个人杀他妈的一百个！什么样的人可以！”
回想起这几天对方不干正事儿只是一个劲的找自己质询，新仇旧怨涌上心头探长的血压又抵达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告诉我！！”
对方似乎被发了疯的探长震慑了，他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个词，直到探长抓住他的领子摇起来才把他脑袋里的答案摇出来。
“精英……真正的精英。”
“你他妈知道人家是他妈的精英！还他妈来问我他妈那一百多号人是他妈的怎么他妈死的？！你他妈还来问我？！！还来问我！！！我他妈的找你要人上山去堵人，你他妈这不行，说他妈的天太冷；你他妈那不行，说他妈的饭不够吃。物资物资要不来！人手人手要不来！我草泥马！”
探长红着眼，表情扭曲，做出了一段含沙量极高的发言。而对面的男人似乎已经被骂傻了，支支吾吾看上去像是在琢磨如何还口。
而探长……探长还在输出！
“你妈个逼的一个问题翻来覆去问了我整整他妈的一星期，一星期！人是怎么死的！我他妈都告诉你了范德林德帮杀的！你他妈不信你自己查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美利坚的政府怎么会有你这种猪脑子我真的是受够了。”他松开官员，喘着粗气扶住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周了，我找你要人要他妈的一周了，你是不是怕了。怕死？怕没办好担责任？怕开销太大不好交差？你是这里唯一的政府官员，而你浪费了我整整一周时间，一周时间！我他妈骑马去镇上报案再骑回来都够他妈一个来回了！他妈的范德林德帮早他妈个逼的跑没影了！以后要是再有人因他们而死，你记住了，那他妈的都是你杀的！你的愚蠢害死了他们！是你的犹豫害死了他们！你觉得每天跑过来浪费一下时间扮演一个傻逼重复你的那些傻逼问题好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就万事大吉，所有的事都落不到你头上是吗？”
官员喃喃着，原本足以震落积雪的声音此刻细如蚊呐，他小声辩解道：“我只是觉得……事情需要更详细的调查。”
“所以你所谓的更加详细的调查就是来一遍遍的问我？怎么，你是在催我干活？还你觉得要接着调查，你怎么不觉得我们人手不够物资不足？啊？！”
事情需要更详细的调查，又一次听到这一周来听过无数次的这句话，探长愣了一下，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铉“嘣”的一声，断了。
他沉默片刻，笑了起来。
“哈哈哈，让你发现了。没错，人都是他妈的我杀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吗？因为他们和我说‘事情需要更详细的调查’！等着吧，你妈个逼的，马上就轮到你个傻逼！”
砰！！
枪声震落了树梢上的积雪，半晌后，探长拖着一条盖白布的尸体出了门，摆在了那一堆受害者中间。
“天呐！范德林德帮真的是太凶残了，我们的政府官员殉职了呜呜~不过他临走之前把这张人员调令给了我，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呜呜~来人！把它寄去草莓镇警局。”
“没什么事是什么意思？我需要一个解释！那可是一百多号人，一百多号人！”
“这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我需要更详细的调查！”
“天呐，那些猎人的在天之灵在看着我，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咆哮声震落了屋檐的积雪，探长揉着眉心抬起一只眼瞅着眼前这个大喊大叫的男人。这位是来自州政府的调查官员，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至于对方具体担任什么职务，对方没说，他也不在乎。
“如你所见，他们全在这儿了，我们尽可能的收敛了尸骨。至于凶手我已经告诉你了……范德林德帮。你在这里对我大喊大叫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吧……”
探长的声音饱含疲惫，他有气无力的指着窗外被白布盖住的物体，那是一列列摆放整齐的尸体，有的还能从白布隆起的形状看出是个人，但更多的则显得怪奇嶙峋，让人不敢细想白布之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眼前时不时有线条划过，在视线中勾勒出难以理解的图案，耳鸣分散着探长的注意力，他觉得自己或许是不只着凉了，自从他从雪山上回来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说不上来，希望只是感冒和疲惫导致的。
他在心里说服自己，自己只是被吓坏了，再加上一点风寒，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这样的，这没什么大不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没什么……他妈的，边上那该死的猪猡能不能闭嘴！
州政府的官员还在喋喋不休的质问他，那些嘈杂的动静和耳鸣混在一起让探长倍感浮躁。
“那可是一百个人！至少一百个赏金猎人，他们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
终于，对方的发言让他发出了崩溃的喘息声，他像窒息那样大喘气，用手扯自己的头发，拿脚踢摆着文件和笔墨的桌子。
直到桌子腿不堪摧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州政府官员也在惊疑不定中闭上那张满是废话的嘴。
“嗬…………看来我需要纠正一下你对范德林德帮的错误认知，你知道吗？在过去的十多年间他们抢劫了至少二十一家银行，马车行人更是不计其数……一个流窜作案十余年的匪帮，至今仍未归案，这份战绩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意识到他们的实力吗？单单以最近的黑水劫案来说……或许我该换个称呼好让你满是稻草的脑袋意识到他们的危险性。”
帽檐抬起，探长狭长而又锐利的眼睛死死瞪着对方那张并不好看的油腻大脸，缓缓吐出一个词。
“黑水镇大屠杀！以及与那场劫案关联的高树营地——海崖大屠杀。范德林德帮先后在黑水镇与黑水镇附近的海崖上制造了两起屠杀，黑水镇伤亡人数约莫八十余人，还有附带的大量财务损失，包括但不限于地标建筑交易所被炸毁，小镇的入口牌坊被炸飞……而海崖大屠杀死亡人数94人，无一伤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在黑水镇时他们的对手是黑水镇的警察部队与渡轮上的守卫部队。在高树营地则是平克顿侦探公司的雇佣枪手，侦探干员。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不懂如何战斗的，但哪怕这样，仍然被范德林德帮压着脑袋打。”
他越说脸越红，忽然猛的前冲两步，揪住官员的领子瞪着他的眼睛。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明白吗！？告诉我！谁他妈可以做到十个人杀他妈的一百个！什么样的人可以！”
回想起这几天对方不干正事儿只是一个劲的找自己质询，新仇旧怨涌上心头探长的血压又抵达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告诉我！！”
对方似乎被发了疯的探长震慑了，他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个词，直到探长抓住他的领子摇起来才把他脑袋里的答案摇出来。
“精英……真正的精英。”
“你他妈知道人家是他妈的精英！还他妈来问我他妈那一百多号人是他妈的怎么他妈死的？！你他妈还来问我？！！还来问我！！！我他妈的找你要人上山去堵人，你他妈这不行，说他妈的天太冷；你他妈那不行，说他妈的饭不够吃。物资物资要不来！人手人手要不来！我草泥马！”
探长红着眼，表情扭曲，做出了一段含沙量极高的发言。而对面的男人似乎已经被骂傻了，支支吾吾看上去像是在琢磨如何还口。
而探长……探长还在输出！
“你妈个逼的一个问题翻来覆去问了我整整他妈的一星期，一星期！人是怎么死的！我他妈都告诉你了范德林德帮杀的！你他妈不信你自己查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美利坚的政府怎么会有你这种猪脑子我真的是受够了。”他松开官员，喘着粗气扶住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周了，我找你要人要他妈的一周了，你是不是怕了。怕死？怕没办好担责任？怕开销太大不好交差？你是这里唯一的政府官员，而你浪费了我整整一周时间，一周时间！我他妈骑马去镇上报案再骑回来都够他妈一个来回了！他妈的范德林德帮早他妈个逼的跑没影了！以后要是再有人因他们而死，你记住了，那他妈的都是你杀的！你的愚蠢害死了他们！是你的犹豫害死了他们！你觉得每天跑过来浪费一下时间扮演一个傻逼重复你的那些傻逼问题好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就万事大吉，所有的事都落不到你头上是吗？”
官员喃喃着，原本足以震落积雪的声音此刻细如蚊呐，他小声辩解道：“我只是觉得……事情需要更详细的调查。”
“所以你所谓的更加详细的调查就是来一遍遍的问我？怎么，你是在催我干活？还你觉得要接着调查，你怎么不觉得我们人手不够物资不足？啊？！”
事情需要更详细的调查，又一次听到这一周来听过无数次的这句话，探长愣了一下，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铉“嘣”的一声，断了。
他沉默片刻，笑了起来。
“哈哈哈，让你发现了。没错，人都是他妈的我杀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吗？因为他们和我说‘事情需要更详细的调查’！等着吧，你妈个逼的，马上就轮到你个傻逼！”
砰！！
枪声震落了树梢上的积雪，半晌后，探长拖着一条盖白布的尸体出了门，摆在了那一堆受害者中间。
“天呐！范德林德帮真的是太凶残了，我们的政府官员殉职了呜呜~不过他临走之前把这张人员调令给了我，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呜呜~来人！把它寄去草莓镇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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