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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逆师与严徒

    霄汉灿烂,树影婆娑,鹧鸪的啼鸣穿透沉寂的村落,飘向更渺远的山林。

    茫茫柒夜中,甚至一片树叶掉落的声音也是如此清晰。

    在村口的老树下,一个瘦削的身影手举,舞的那是一个飘逸惊鸿。

    “我果然没看错。”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由虚到实,步伐轻盈,悄无声息地拍了拍起舞的身影。

    “狗儿,你对于刺的要领已经烂熟于心了。说实话,我估计挡不下你那一刺。”

    王子攸赞叹。

    “都仰仗师傅教得好。”

    狗儿放下木棍,接过王子攸递来的布帛,犹豫了一下,仔细擦拭脖颈。

    眼前这个青年虽然贫苦,却天赋异禀。任何招式,只要见过一面就能完美地复刻出来。

    这整得王子攸也很舒心,短短两日间,王子攸教授的技艺就全部掌握。

    其中最擅长的刺击,令王子攸很纳闷。

    跟这孩子对练的时候,无论自己如何抵挡,这孩子总能稳稳将木棍抵到他的鼻孔。

    整得他一看到刺击就下意识将头转过去。

    也许这就是天才的被动技吧。

    尽管这个理由甚至连自己都忽悠不过去,但他还是这样说服自己。

    “师傅。”

    “什么?”

    王子攸还没有反应过来。

    “师傅,你为什么想收我?作为朝廷官员,只要你说了,肯定会有不少人来学艺的。”

    小小的人还是对此耿耿于怀,不明白眼前的人看上他什么。

    王子攸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壶葡萄酒,撩起青衫,坐到石头上。

    五根凝如脂的勾起壶把手,毫不忌讳地举起,香醇的酒浆灌入。

    他打了一个饱嗝,清逸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红晕。

    所幸天色很暗,所以没有显得太伤风败俗。

    “心血来潮而已,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随缘,如果非说的话就是我其实跟你很像。”

    他将酒壶推到狗儿手中,大大咧咧地说。

    你很强!是从骨子里的强大。与我这种依靠外挂的投机者不同。

    王子攸在心中默默说。

    “师傅,你喝醉了。”

    狗儿皱眉,闻了一下壶中的酒,轻轻放到地上。

    这酒劲很大,没有饮过酒的他只是闻了一下便头晕脑胀,大有腿脚软绵之势。

    “胡说,我会醉?”

    王子攸的脸上带着不屑,吹嘘起自己灌倒部落首领的丰功伟绩。

    狗儿没有理会他,默默拾起木棍,一记白虹贯日,直冲王子攸的双眸。

    “嗯?”

    王子攸迷迷瞪瞪,只见一根木棍向他的鼻子插来。

    下意识他将头倾斜。

    很好,躲过去了。

    他得意洋洋。

    只是这次与往常不同,刺来的木棍在临近脖子时改变路数,拨腕上挑。

    他疏忽防御,木棍将他的纶巾挑起,万千青丝披在身上,像一只刚出水的女鬼般狼狈不堪。

    “师傅,酒醒了吗?”

    黑暗中,对方的眼睛犹如一汪碧潭,波光粼粼。

    啧。不敬先师!

    王子攸咂咂嘴,对于这个逆徒的举动有些不悦。

    于是踩着虚步,贴到狗儿身前,立掌为刀,劈了下去。

    疼

    狗儿抱着头,手中的木棍跌落。

    王子攸心满意足,将头发盘起用纶巾包起。

    将他抱在怀里,轻抚敲红的头颅,柔声说到。

    “我明日就要启程了,已经在此滞留三日。如果再停留下去,延误军机,有恐军法处置。”

    寥寥数语道尽了不舍与无奈。

    “师傅是要走了吗?”

    狗儿的声音有几分慌乱,王子攸第二次见他有如此情绪波动,上一次还是他说自己被欺凌的时候。

    瘦小的身体如同一只幼猫,直往他胳肢窝钻。

    艹

    好痒!

    王子攸身上的痒痒肉被触动,手下意识打算落下。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浸湿,落下的手从手刀转变为轻抚。

    “天色已晚,回去歇息吧。明天我还要和你饯别。”

    狗儿从他的怀中爬起,拭去眼角的泪水。

    王子攸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五味杂陈。

    说舍不得吧,才两天的徒弟虽很懂事,但又没那么深的感情。

    说舍得吧,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还没有看他初露锋芒,就仓促离去,心有不舍。

    “给他一个好礼物吧,毕竟这一别,山高水长,遥遥无期。”

    王子攸叹气,打开系统的交易开始挑选礼物。

    选好了,又拿出一把锥子,在上面轻轻凿着什么。

    忙碌完手头,他将酒壶从地上拿了过来,闻了闻,松了口气。

    还好,没脏。

    这可是几百第纳尔的东西啊!

    “臭小子,山猪吃不了细糠。”

    他笑骂,继续喝酒。

    翌日,当鸡鸣唤醒沉睡的村庄,汉子们扛着农具打算到田垄间劳作。

    当路过大树时,惊讶地看到。在老树下躺着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脸色赤红,如泥酣眠。

    当人们看清他的面容,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

    卧槽,这不是那个将军吗?

    当步六孤义带着士兵们听闻此事赶来的时候,也是无语地捂住脸。

    没眼看,太伤风败俗了。

    青衫上沾满泥污,衣服松垮,浑身难闻的酒味,不知道的还以为磕了五石散。

    步六孤义虽然嫌弃,还是上前叫醒了自己的兄弟。

    “子攸,天亮了!”

    他揪着王子攸的耳朵鬼哭狼嚎。

    王子攸一下子惊醒,左手下意识挥出,却被步六孤义卡住。

    俄而,他缓过来,整理好衣冠,拍掉身上的泥土。

    “准备出发。”

    他看着身后的士兵,士兵们不少还在憋笑,至于那些最早的老兵已经习以为常。

    “哦,等我一下。”

    王子攸转身,面对大树,静静等待。

    俄顷,狗儿气喘吁吁地飞奔而来。

    “师傅,我来晚了。”

    他脸上满是歉意。

    “狗儿,这是给你的饯别礼。”

    王子攸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从他万能的衣袖中,掏出一把精美绝伦的埋鞘横刀。

    “师傅,这。”

    狗儿接过长刀,神情凝重。

    “打开它。”

    王子攸柔声说。

    只见寒光凛冽的刀身上刻着两个字。

    “素……”

    “素蜺。意为白虹。希望你可以有一天能到达那无上境界。还有一点私心,我希望这个能当你的字。”

    “师傅,我明白。”

    少年搂紧宝刀,对王子攸跪拜行礼。

    王子攸这次没有扶,这是一个孩子的决心,不应该否定。

    “珍重。”

    “嗯。”

    王子攸带着队伍拔营了,继续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