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偷吃
他不着痕迹地从一旁拿出一个碗热情道：“多吃点吧，瞧你脸上的伤，苦命的孩子。”说着给少年多拿了两个馒头，周围的人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
他道了声谢，默默地接过，然后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把粥偷偷倒掉，白粥在泥地里慢慢浸入，引来不少蚂蚁和虫子分食。
他把碗还回去时，中年男人看着他的空碗，暗中跟那人交换了眼色，微不可查地对他比了个手势，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夜色正浓，众人都在宿舍睡得香甜，少年在睡梦中感到鼻子传来一阵瘙痒。迷迷糊糊醒来，只见一根手指长的稻草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又朝门外的方向一横，接着朝门外飘去。
少年不明所以，却没有迟疑，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来到门外，看到稻草在不远处向自己摇摆，不禁微微一笑，赶忙跟过去，直到离宿舍好一断距离才停下来。
他迫不及待开口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坛子从茂密的草丛中飞出，缓缓落在他面前，“这是……？”
他揭开坛盖，看到几个白面馒头，旁边一张叶子飞到他手中“坛子下面”，他不假思索地拿开馒头，终于发现下面诱人的鸡肉。看他半天没动，挠了挠头赶紧补上一张叶子，“虽然凉了，但是很补”。
他眼中露出复杂之意，轻轻握住手中的叶子：“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因为看你身世凄惨，因为对你受到的待遇感到无比气愤和同情，因为我也是个无家可归之人，如果还算人的话……“因为我是你的守护神啊。”
他点了点头道：“我叫游慕白，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陆青：你可以叫我青神。
“青神，”他目光坚定，“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她心甚慰。
他拿起整只鸡，轻轻咬上一口，鲜香的鸡肉搭配各种药材激发出的独特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虽然火候不够，鸡肉还不够软嫩，但是他并不在意。
勾动了肚里的馋虫，他狼吞虎咽地把鸡肉撕扯吞咽，长久以来一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能吃上一口饭已是不易，更何况是这等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吃不上的美食。
很久没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想起那是沃国还没有打来的时候，父亲猎来山中的小野猪，母亲做了一道水煮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即使没有什么佐料，还是简单的水煮，却是自己吃过最美味的食物，那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
他心中早已忘记的东西正在慢慢苏醒，他吃的很快，但是却把这些味道记在了心中。
第二天，众人正起床准备干活时，一大群粗汉却闯了进来，把他们带到一处大堂。所有人被迫跪倒在地，听候发落，众人窃窃私语，忐忑不安。
一名身着锦服，头戴花钗的女子，踩着碎步被丫鬟搀扶而来，她面色不渝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环顾众人，一拍桌子怒斥道：“哪个兔崽子敢偷吃我的东西？”又看向跪在前面的中年男人，“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子顿时趴伏在地：“玲夫人，昨日我把鸡汤弄好，一直放在灶台上小火炖着，等着今日给您送去。没成想一早上再瞧，鸡汤里没了鸡，准是被那贼人趁夜偷吃了去，请夫人明查啊。”
玲夫人抬起桌上的茶，抿了几口才道：“谁偷的自己若是招了，不过一顿皮肉之苦，若是让我查出来……”她忽然把茶杯往前一推，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被吓了一跳，中年男子更是急忙躲避溅开的滚烫茶水，“可就如这茶杯一般了。”
大堂里鸦雀无声。这时，一个少年站出来，正是给游慕白下毒之人，他在中年男子旁边跪下，指着游慕白道：“玲夫人，是他，是他偷了您的鸡！”
“哦？你可有证据？”玲夫人看向他。
“我看到他半夜一个人，偷偷把骨头埋在了附近。”他举起一只手，“千真万确，我知道在哪里，夫人可派人随我同去。”
“好，若你所言非虚，必重重有赏。带上他。”她指着游慕白道，下人应和一声，压着他一起前去。
一群人来到他所说的地方，他指着一处高声道：“没错，就是这里。”下人拿着工具挖起来，可是坑越挖越深，依然不见骨头的影子。
看着玲夫人的面色越来越冷，他冷汗涔涔：“兴许是我看错了，夜里太暗，可能是在旁的什么位置。”
玲夫人瞟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手下在周围各处挖坑，一群人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挖到，大大小小的坑仿佛一张张嘲笑的口。夫人看着众人忙碌半天，忽然出声：“停下！”
那少年早已汗流满面：“玲夫人，我真的看到了，他把骨头埋在这里，然后进屋睡觉，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出来过啊。”
“那骨头呢？”
“我也不知道啊，或许，或许……”他忽然眼中一亮，“或许被野兽扒出来吃了！”
玲夫人点点头笑了笑，他正松了一口气，耳边却传来夫人冰冷的声音：“来人，把这戏弄于我的贱奴杖毙。”
玲夫人转身离开，无论他怎么哀求，那些下人都目无表情，当粗大的木棍重重打在少年身上，他发出一声惨嚎，游慕白被压走去干活，身后忽然传来叫声：“游慕白，你不得好死！”声音凄厉尖锐，众人不禁侧目，他却置若罔闻，继续向前，哀嚎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入夜，他来到昨夜偷吃的地方。
叶子上写着“还好发现了他”。
“多亏有你，我才能故意埋骨那处，引他上钩。你是怎么处理那些骨头的？”
“你们一进屋我就把骨头弄出来，把坑恢复原状，再带到不远处的河里丢向河心处，晾他们翻边所有的地方也想不到，骨头根本不在土里，在河里，哈哈。”她叉腰仰天大笑，却忽然脸色黯然。
他道了声谢，默默地接过，然后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把粥偷偷倒掉，白粥在泥地里慢慢浸入，引来不少蚂蚁和虫子分食。
他把碗还回去时，中年男人看着他的空碗，暗中跟那人交换了眼色，微不可查地对他比了个手势，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夜色正浓，众人都在宿舍睡得香甜，少年在睡梦中感到鼻子传来一阵瘙痒。迷迷糊糊醒来，只见一根手指长的稻草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又朝门外的方向一横，接着朝门外飘去。
少年不明所以，却没有迟疑，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来到门外，看到稻草在不远处向自己摇摆，不禁微微一笑，赶忙跟过去，直到离宿舍好一断距离才停下来。
他迫不及待开口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坛子从茂密的草丛中飞出，缓缓落在他面前，“这是……？”
他揭开坛盖，看到几个白面馒头，旁边一张叶子飞到他手中“坛子下面”，他不假思索地拿开馒头，终于发现下面诱人的鸡肉。看他半天没动，挠了挠头赶紧补上一张叶子，“虽然凉了，但是很补”。
他眼中露出复杂之意，轻轻握住手中的叶子：“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因为看你身世凄惨，因为对你受到的待遇感到无比气愤和同情，因为我也是个无家可归之人，如果还算人的话……“因为我是你的守护神啊。”
他点了点头道：“我叫游慕白，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陆青：你可以叫我青神。
“青神，”他目光坚定，“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她心甚慰。
他拿起整只鸡，轻轻咬上一口，鲜香的鸡肉搭配各种药材激发出的独特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虽然火候不够，鸡肉还不够软嫩，但是他并不在意。
勾动了肚里的馋虫，他狼吞虎咽地把鸡肉撕扯吞咽，长久以来一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能吃上一口饭已是不易，更何况是这等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吃不上的美食。
很久没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想起那是沃国还没有打来的时候，父亲猎来山中的小野猪，母亲做了一道水煮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即使没有什么佐料，还是简单的水煮，却是自己吃过最美味的食物，那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
他心中早已忘记的东西正在慢慢苏醒，他吃的很快，但是却把这些味道记在了心中。
第二天，众人正起床准备干活时，一大群粗汉却闯了进来，把他们带到一处大堂。所有人被迫跪倒在地，听候发落，众人窃窃私语，忐忑不安。
一名身着锦服，头戴花钗的女子，踩着碎步被丫鬟搀扶而来，她面色不渝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环顾众人，一拍桌子怒斥道：“哪个兔崽子敢偷吃我的东西？”又看向跪在前面的中年男人，“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子顿时趴伏在地：“玲夫人，昨日我把鸡汤弄好，一直放在灶台上小火炖着，等着今日给您送去。没成想一早上再瞧，鸡汤里没了鸡，准是被那贼人趁夜偷吃了去，请夫人明查啊。”
玲夫人抬起桌上的茶，抿了几口才道：“谁偷的自己若是招了，不过一顿皮肉之苦，若是让我查出来……”她忽然把茶杯往前一推，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被吓了一跳，中年男子更是急忙躲避溅开的滚烫茶水，“可就如这茶杯一般了。”
大堂里鸦雀无声。这时，一个少年站出来，正是给游慕白下毒之人，他在中年男子旁边跪下，指着游慕白道：“玲夫人，是他，是他偷了您的鸡！”
“哦？你可有证据？”玲夫人看向他。
“我看到他半夜一个人，偷偷把骨头埋在了附近。”他举起一只手，“千真万确，我知道在哪里，夫人可派人随我同去。”
“好，若你所言非虚，必重重有赏。带上他。”她指着游慕白道，下人应和一声，压着他一起前去。
一群人来到他所说的地方，他指着一处高声道：“没错，就是这里。”下人拿着工具挖起来，可是坑越挖越深，依然不见骨头的影子。
看着玲夫人的面色越来越冷，他冷汗涔涔：“兴许是我看错了，夜里太暗，可能是在旁的什么位置。”
玲夫人瞟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手下在周围各处挖坑，一群人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挖到，大大小小的坑仿佛一张张嘲笑的口。夫人看着众人忙碌半天，忽然出声：“停下！”
那少年早已汗流满面：“玲夫人，我真的看到了，他把骨头埋在这里，然后进屋睡觉，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出来过啊。”
“那骨头呢？”
“我也不知道啊，或许，或许……”他忽然眼中一亮，“或许被野兽扒出来吃了！”
玲夫人点点头笑了笑，他正松了一口气，耳边却传来夫人冰冷的声音：“来人，把这戏弄于我的贱奴杖毙。”
玲夫人转身离开，无论他怎么哀求，那些下人都目无表情，当粗大的木棍重重打在少年身上，他发出一声惨嚎，游慕白被压走去干活，身后忽然传来叫声：“游慕白，你不得好死！”声音凄厉尖锐，众人不禁侧目，他却置若罔闻，继续向前，哀嚎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入夜，他来到昨夜偷吃的地方。
叶子上写着“还好发现了他”。
“多亏有你，我才能故意埋骨那处，引他上钩。你是怎么处理那些骨头的？”
“你们一进屋我就把骨头弄出来，把坑恢复原状，再带到不远处的河里丢向河心处，晾他们翻边所有的地方也想不到，骨头根本不在土里，在河里，哈哈。”她叉腰仰天大笑，却忽然脸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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