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平府衙
日出东南，骄阳似火。
唐安城如同坐落于中原的巍峨巨兽，缓缓苏醒，大街小巷之间，炊烟袅袅，人流渐盛。
吱嘎、
小院房门推开。
曹川身穿玄色红边的差服，头束发带，腰后别着一柄制式长刀，从屋内走出。
三月暖阳惬意的泼洒在身上，曹川舒服得眯起眸子，神色悠闲的伸了个懒腰。
前阵子受伤后，曹川请假在家，整整修养一旬有余，躺得浑身酸痛，骨头都软了。
其实曹川那点伤势，对于武夫强悍的体格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嫂嫂却是放心不下，非要让他静心修养，后来若不是赵夫人开口，曹川怕是还得再躺上几日。
曹川深深呼了口气，回首这半月经历，其实感觉也还不错，虽然没有悟出六合帛书的奥秘，但曹川也并未心急，毕竟此等通玄之物，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顿悟。
而且身边还有温柔体贴的嫂嫂在旁伺候，家中母亲也不催着上班，这要是放在以前，堪称神仙日子。
不行！嫂嫂虽好，但也不能沉溺在温柔乡里！
曹川用力摇头，驱散心中不当念头，告诫自己要有上进，
“川儿，你呆站在门口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轻熟温婉的嗓音，忽然从院子传来。
曹川闻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再次被嫂嫂轻易击溃。
“躺了一旬，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去衙门报道了。”
曹川扭头望去，只见裴梓芸身穿暖色春裙，水云发髻上斜插着一根木钗，纤细腰肢勾勒出曼妙曲线，步履盈盈走来。
“身体当真无碍了？不然还是再修养一段日子吧，若是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裴梓芸站在曹川面前，帮着整理一下衣襟，熟美娇艳的脸颊上，满是关切。
曹川弯弯嘴角，笑容明朗。
“早就无碍了，我已经在家修养一旬，再待下去，衙门那边怕是要上门寻人了。”
裴梓芸微微颔首，勾了勾耳畔发丝，一颦一笑尽显成熟女子的风韵。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当差时遇到危险，不要傻乎乎的冲到前面。”
曹川点头应下，随后在嫂嫂的目送下，来到院外翻身上马，向衙门驶去。
蹄哒、蹄哒、
平安街坊上，路边早已摆满了各种小摊儿，街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曹川骑着一匹高大黑马，穿着衙门差服，身姿笔挺的坐在马背上，缓缓穿过坊市。
因为相貌俊逸，又身职官差，曹川在平安街坊内，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此刻策马驶过，也是引得路边行人，纷纷侧目，与他相熟的小贩儿，都会热情的打声招呼。
“曹大人去当差啊？”
“曹大人可曾吃过早点，我这里有新出笼的包子，大人要不要尝尝？”
曹川对此，也是挂着一脸熙和笑容，点头回应，身下黑马也有种与焉俱荣之感，昂着脑袋，长长嘶鸣一声。
平安坊内一些豪绅家中的夫人小姐们，穿着华美长裙，颇有涵养的站在路边，偷看打量曹川，时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曹川余光扫见，满脸调笑的对她们吹了声流氓哨，引得姑娘们一阵羞涩。
永平府衙在城南边上，离家不远，曹川骑马不消片刻，便能赶到。
永平府衙占地不大，也就三进院落，门口立着两尊口含宝珠的石狮子，旁边架着擂鼓，刷着棕漆的朱红大门，此刻完全敞开。
曹川将马栓住后，抬脚踏入三尺门槛，大堂内门庭清冷，不见人影。
因为永平府衙负责的辖区不大，上面还有镇抚司和六扇门，两大巨头压着，平时里鲜有案件。
在此当差的府吏也不过是混口官粮，闲暇时间都在后院扯皮、逗蛐蛐。
踏踏、
曹川来到府衙后院，望着一群同样身穿差服的府吏们，笑着打起招呼。
“诸位同僚，别来无恙啊！”
府吏们闻言望去，瞧见许久不见的曹川，纷纷聚拢而来，笑着打量曹川。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劳资还以为你跑路了呢”
“小曹你怎么样？柳尚书家的公子，后来没去找你的麻烦吧。”
……
府衙后院书房。
年过半百，身材臃肿的张县令，穿着青色锈鹭鸶纹样的袍服，悠悠椅坐在案台后面，听到院子传来阵阵喧哗声，微微皱起眉头。
“陆主簿，外面发生何事，怎地这般喧闹？”
一位穿着灰色书生长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近书房，拱手回禀道。
“回大人，是曹捕快回来了。”
张县令闻言，原本眯成缝隙的小眼睛，唰的睁开，一坨肥膘踉跄着从椅子上站起。
“曹川回来了？”
瞧见陆主簿点头，张县令抬脚便向外面走去，没到门口，又忽然顿下，觉得自己堂堂六品官员，亲自出门迎接手下捕快，传出去有失颜面。
张县令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后，转身坐回椅子，摆出县令气态，吩咐一旁的陆主簿。
“你去将曹川叫来，就说本官有事找他。”
陆主簿拱了拱手，缓步退下。
府衙院子内。
原本百无聊赖的差役们，此刻皆是围在曹川身边，如同听茶楼说书一般，听曹川讲述，他与尚书家的护卫，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
“深藏不露啊小曹，没想到你居然能与武师过招！”
曹川勾勾嘴角，轻哼一声，摆出一副高人姿态。
“武艺这个东西，你可以不用，但绝对不能没有。”
“咦——”
曹川逼格满满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就在这时，陆主簿缓缓走近院子，遥遥唤道。
“小曹，县令大人让你去书房一趟。”
……
府衙书房。
曹川敲门走进，对着案台后面的富态官员，微微拱手。
“属下曹川，参见大人。”
张县令端坐在方椅上，绿豆大小的眼睛，上下打量曹川一番，脸上赘肉顿时挤作一团，露出和蔼的笑容，让曹川在对面坐下。
“小曹身上伤势痊愈了？若是觉得不适，千万不要逞强，安心回家修养便是，月俸照常发放。”
曹川闻言，眼神有些莫名，在他的印象中，张县令可不是一个体贴下属的好上司。
事出反常必有妖，曹川心里暗暗提防起来。
“谢大人关心，属下已经无碍了。”
张县令微微颔首，轻抚着胡须，又与曹川说了些家常，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关切。
“对了小曹，本官听闻，当日柳尚书家的公子上门惹事，是镇抚司的大人去解决的，后来此事还传入陛下耳中，隔日便罚了柳尚书三年俸禄，还勒令柳公子一年不得出门……”
张县令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渺小精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曹川，语气也低缓些许。
“小曹，你与本官悄悄透露些许，你可认识某位镇抚司的大人？不然他们怎么会管这种蝇头小事。”
曹川闻言，顿时明悟，合着张县令是以为自己与镇抚司的官员相熟，所以才会这般近乎。
好你个审时度势的狗官……
“大人说笑了，属下不过是个府衙捕快，如何结识到镇抚司的大人。”
张县令微微眯起眸子，他对曹川的话半点不信，但瞧见曹川不愿透露，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正当他准备与属下，进一步建立深厚友谊时，府衙外面闲置已久，布满灰尘的擂鼓，忽然响起。
咚咚——
“来人，出去看看外面何人击鼓。”
张县令被打断施法，肥硕的脸颊上满是不悦。
曹川闻声，也是有些意外，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府衙外面的擂鼓上次响起，还是半年前，隔壁张婶家的猫走丢了，前来报案。
踏踏、
正当曹川以为，还是一些寻找丢失猫狗的小事时，屋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继而传来陆主簿的声音。
“回大人，出事了。”
“城南李员外家出人命了！”
唐安城如同坐落于中原的巍峨巨兽，缓缓苏醒，大街小巷之间，炊烟袅袅，人流渐盛。
吱嘎、
小院房门推开。
曹川身穿玄色红边的差服，头束发带，腰后别着一柄制式长刀，从屋内走出。
三月暖阳惬意的泼洒在身上，曹川舒服得眯起眸子，神色悠闲的伸了个懒腰。
前阵子受伤后，曹川请假在家，整整修养一旬有余，躺得浑身酸痛，骨头都软了。
其实曹川那点伤势，对于武夫强悍的体格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嫂嫂却是放心不下，非要让他静心修养，后来若不是赵夫人开口，曹川怕是还得再躺上几日。
曹川深深呼了口气，回首这半月经历，其实感觉也还不错，虽然没有悟出六合帛书的奥秘，但曹川也并未心急，毕竟此等通玄之物，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顿悟。
而且身边还有温柔体贴的嫂嫂在旁伺候，家中母亲也不催着上班，这要是放在以前，堪称神仙日子。
不行！嫂嫂虽好，但也不能沉溺在温柔乡里！
曹川用力摇头，驱散心中不当念头，告诫自己要有上进，
“川儿，你呆站在门口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轻熟温婉的嗓音，忽然从院子传来。
曹川闻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再次被嫂嫂轻易击溃。
“躺了一旬，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去衙门报道了。”
曹川扭头望去，只见裴梓芸身穿暖色春裙，水云发髻上斜插着一根木钗，纤细腰肢勾勒出曼妙曲线，步履盈盈走来。
“身体当真无碍了？不然还是再修养一段日子吧，若是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裴梓芸站在曹川面前，帮着整理一下衣襟，熟美娇艳的脸颊上，满是关切。
曹川弯弯嘴角，笑容明朗。
“早就无碍了，我已经在家修养一旬，再待下去，衙门那边怕是要上门寻人了。”
裴梓芸微微颔首，勾了勾耳畔发丝，一颦一笑尽显成熟女子的风韵。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当差时遇到危险，不要傻乎乎的冲到前面。”
曹川点头应下，随后在嫂嫂的目送下，来到院外翻身上马，向衙门驶去。
蹄哒、蹄哒、
平安街坊上，路边早已摆满了各种小摊儿，街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曹川骑着一匹高大黑马，穿着衙门差服，身姿笔挺的坐在马背上，缓缓穿过坊市。
因为相貌俊逸，又身职官差，曹川在平安街坊内，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此刻策马驶过，也是引得路边行人，纷纷侧目，与他相熟的小贩儿，都会热情的打声招呼。
“曹大人去当差啊？”
“曹大人可曾吃过早点，我这里有新出笼的包子，大人要不要尝尝？”
曹川对此，也是挂着一脸熙和笑容，点头回应，身下黑马也有种与焉俱荣之感，昂着脑袋，长长嘶鸣一声。
平安坊内一些豪绅家中的夫人小姐们，穿着华美长裙，颇有涵养的站在路边，偷看打量曹川，时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曹川余光扫见，满脸调笑的对她们吹了声流氓哨，引得姑娘们一阵羞涩。
永平府衙在城南边上，离家不远，曹川骑马不消片刻，便能赶到。
永平府衙占地不大，也就三进院落，门口立着两尊口含宝珠的石狮子，旁边架着擂鼓，刷着棕漆的朱红大门，此刻完全敞开。
曹川将马栓住后，抬脚踏入三尺门槛，大堂内门庭清冷，不见人影。
因为永平府衙负责的辖区不大，上面还有镇抚司和六扇门，两大巨头压着，平时里鲜有案件。
在此当差的府吏也不过是混口官粮，闲暇时间都在后院扯皮、逗蛐蛐。
踏踏、
曹川来到府衙后院，望着一群同样身穿差服的府吏们，笑着打起招呼。
“诸位同僚，别来无恙啊！”
府吏们闻言望去，瞧见许久不见的曹川，纷纷聚拢而来，笑着打量曹川。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劳资还以为你跑路了呢”
“小曹你怎么样？柳尚书家的公子，后来没去找你的麻烦吧。”
……
府衙后院书房。
年过半百，身材臃肿的张县令，穿着青色锈鹭鸶纹样的袍服，悠悠椅坐在案台后面，听到院子传来阵阵喧哗声，微微皱起眉头。
“陆主簿，外面发生何事，怎地这般喧闹？”
一位穿着灰色书生长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近书房，拱手回禀道。
“回大人，是曹捕快回来了。”
张县令闻言，原本眯成缝隙的小眼睛，唰的睁开，一坨肥膘踉跄着从椅子上站起。
“曹川回来了？”
瞧见陆主簿点头，张县令抬脚便向外面走去，没到门口，又忽然顿下，觉得自己堂堂六品官员，亲自出门迎接手下捕快，传出去有失颜面。
张县令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后，转身坐回椅子，摆出县令气态，吩咐一旁的陆主簿。
“你去将曹川叫来，就说本官有事找他。”
陆主簿拱了拱手，缓步退下。
府衙院子内。
原本百无聊赖的差役们，此刻皆是围在曹川身边，如同听茶楼说书一般，听曹川讲述，他与尚书家的护卫，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
“深藏不露啊小曹，没想到你居然能与武师过招！”
曹川勾勾嘴角，轻哼一声，摆出一副高人姿态。
“武艺这个东西，你可以不用，但绝对不能没有。”
“咦——”
曹川逼格满满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就在这时，陆主簿缓缓走近院子，遥遥唤道。
“小曹，县令大人让你去书房一趟。”
……
府衙书房。
曹川敲门走进，对着案台后面的富态官员，微微拱手。
“属下曹川，参见大人。”
张县令端坐在方椅上，绿豆大小的眼睛，上下打量曹川一番，脸上赘肉顿时挤作一团，露出和蔼的笑容，让曹川在对面坐下。
“小曹身上伤势痊愈了？若是觉得不适，千万不要逞强，安心回家修养便是，月俸照常发放。”
曹川闻言，眼神有些莫名，在他的印象中，张县令可不是一个体贴下属的好上司。
事出反常必有妖，曹川心里暗暗提防起来。
“谢大人关心，属下已经无碍了。”
张县令微微颔首，轻抚着胡须，又与曹川说了些家常，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关切。
“对了小曹，本官听闻，当日柳尚书家的公子上门惹事，是镇抚司的大人去解决的，后来此事还传入陛下耳中，隔日便罚了柳尚书三年俸禄，还勒令柳公子一年不得出门……”
张县令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渺小精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曹川，语气也低缓些许。
“小曹，你与本官悄悄透露些许，你可认识某位镇抚司的大人？不然他们怎么会管这种蝇头小事。”
曹川闻言，顿时明悟，合着张县令是以为自己与镇抚司的官员相熟，所以才会这般近乎。
好你个审时度势的狗官……
“大人说笑了，属下不过是个府衙捕快，如何结识到镇抚司的大人。”
张县令微微眯起眸子，他对曹川的话半点不信，但瞧见曹川不愿透露，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正当他准备与属下，进一步建立深厚友谊时，府衙外面闲置已久，布满灰尘的擂鼓，忽然响起。
咚咚——
“来人，出去看看外面何人击鼓。”
张县令被打断施法，肥硕的脸颊上满是不悦。
曹川闻声，也是有些意外，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府衙外面的擂鼓上次响起，还是半年前，隔壁张婶家的猫走丢了，前来报案。
踏踏、
正当曹川以为，还是一些寻找丢失猫狗的小事时，屋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继而传来陆主簿的声音。
“回大人，出事了。”
“城南李员外家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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