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点水为剑
黄昏已过。
火红的夕阳染红天边，犹如少女纯白的床单上，挂上了点点雪梅。
清泉镇的一家客栈内，曹川随着镇抚司的官员在此留宿。
一楼大堂，摆着十余张小桌，众人上楼放置行礼的功夫，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客人，此刻早已人去楼空。
掌柜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堂，虽然满是心痛，却还得笑脸相迎，热情招待众人。
曹川与周泽扬两人坐在一桌，瞧见客栈内的众人，避如蛇蝎般的逃离，也是无奈摇头。
在外跑江湖混生活，都是从刀尖上舔血过来的，手上就算没几条人命，也都不算太干净，此刻忽然进来一屋子镇抚司官员，任谁都不敢再待下去。
曹川从店小二手中接过茶壶，给周泽扬二人倒了杯茶，转头问道。
“怎么不见金大人？”
一路过来，赵子平也渐渐熟络起来。
“许是在与金刀镖局的人叙旧吧，过会应该就回来了。”
周泽扬喝了口茶，伸伸懒腰，随意道。
“这可说不准，没准按耐不住偷偷逗弄野鸡去了。”
几人正念叨着，金不唤忽然走进客栈，大马阔刀的坐在曹川对面，抬手敲了一下周泽扬的脑袋。
“你小子又在这念叨老子什么呢？”
周泽扬吃痛的捂住脑袋，一脸谄笑的摆手。
“没事、没事、”
金不唤瞪了他一眼，扭头朝后厨喊道。
“店家，给你家好酒好肉都端上来…！”
“娘的，自从离了镖局，还是头次这么折腾。”
金不唤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觉得没什么味，又放了下来，一举一动丝毫没有高官风范，倒是与那些跑镖的如出一辙。
曹川前世见惯了那些高官丑恶的嘴脸，此刻瞧见金不唤这般洒脱姿态，确实更容易心生亲切。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各色酒菜，舟车劳顿一日的镇抚司官员们，有说有笑，推杯换盏。
曹川不善饮酒，但也陪着几人喝了些许。
酒过三巡、
周泽扬不胜酒力，被赵子平送回了楼上客房，其余镇抚司官员也陆陆续续离开。
大堂内只剩下脸色微醺的金不唤，还有没喝几杯的曹川。
“你小子不简单啊，前阵子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晃几日过去，便将宋沧老贼挑于马下，这般成长速度着实惊人。”
金不唤仰头灌了口酒，如鹰隼般凌厉的眸子，上下打量曹川，口中喷着酒气。
曹川虽然信得过金不唤，但也不会傻到全盘托出。
“不过侥幸而已，那老贼甚是狡猾，若不是急于心切被我抓住，再拖个片刻，我可能就要栽了。”
金不唤微微颔首。
“你体内气机浑厚，应该是修习过某种顶级内门功法，但武学底蕴尚浅，对上经验老道的敌人，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曹川闻言，眼神满是庄重。
“请金大人指教！”
金不唤并未言语，抬手掠过桌上酒坛，未见任何动作，却见坛内清凉酒液，骤然翻涌而出连成一线，化作一柄水剑，悬于空中，点滴未落。
“气者，力之根本，气不尽而力不竭，主修内门功法者，可一力降十会。”
话音落下。
金不唤轻轻挥手，在店小二惊愕的目光中，那柄酒水化作的利刃，骤然激射而出。
寂静黑夜中闪过一抹精光，直直穿透石牌，留下一线印痕。
“术者，力之延展，敌未动而刀先至，专修外家技法者，出剑封喉，以动制静。”
“假如你体内的气机如同这坛酒，你现在对敌时的状态，便是端着酒坛泼水，威力涣散，消耗还大。”
曹川闻言，顿时恍然。
“所以我需要将这坛酒，凝聚成刚刚的水剑一般施放。”
“不错，你体内气机浑厚绵长，待你能够将其释放自如时，便离宗师之境不远了。”
金不唤微微颔首，又指点曹川几句后，拎着一坛酒，步履蹒跚的爬上二楼客房。
曹川默然坐在大堂，思虑着刚刚的对话。
良久之后。
曹川来到客栈二楼，众人奔波一天，此刻早已睡下，楼道内鼾声一片。
曹川找到自己房间，正欲推门进去休息，耳根忽动，听到对面房间传来周泽扬迷迷糊糊的声音。
“老平你他娘的往外边点，别顶老子啊！”
曹川站在屋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只觉菊花一紧，连忙推门回到自己房间。
午夜子时。
楼上客房灯火尽熄。
店小二瞧见镇抚司的官员留宿在这里，知道今晚怕是没有人住店了，正准备关上房门，打样歇业。
一道身穿黑色劲装，头戴斗笠的身影，忽然飘入屋内，站在柜台前。
“开一间客房，再准备一些热菜送上去。”
咔哒、
黑衣人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柜台上。
客栈二楼。
曹川盘腿坐在床上，运转着气海内的天罡星图，不断以真气淬炼筋骨。
廊道里忽然传来脚步声，走到隔壁房间停下。
吱嘎——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住店？
曹川心中虽然纳闷，但并未在意，盘腿吐纳片刻后，便躺下休息。
隔壁房间内。
桌上亮着一盏幽幽烛光，裴梓芸解下头上斗笠，露出那张成熟美艳的俏脸。
裴梓芸听闻曹川远行渝州，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便偷偷跟了过来，暗中保护着他。
曹川随着镇抚司的人住进客栈，裴梓芸便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他们睡去，这才悄悄摸上楼来，休息一晚。
裴梓芸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火光，望着铜镜中映照出的绝美侧颜，有些愣神。
今日一早。
裴梓芸从京城出发前，去了一趟百花苑。
苏绾绾听闻女帝亲自下旨，让曹川将功赎罪，心中顿时清楚，女帝已经知晓了曹川的身世，有意栽培曹川入朝为官。
而曹川逃过此劫后，势必会承蒙女帝恩情，自己若是继续放任下去，不做出行动，恐怕曹川真的会归顺朝廷。
“姨娘快二十七了吧，该是婚配的年纪了。”
裴梓芸道：“公主大业未成，我怎么会惦记这些。”
苏绾绾微微偏过嗪首，天生妩媚的桃花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如果我说，这就是为了复国大业，姨娘可愿意为此做出牺牲？”
裴梓芸闻言，抬眼对上那双慑人心魄的美眸，默然不语。
苏绾绾见状，直接挑明道。
“我知道姨娘对曹川心有感情，我也乐得成人之美，只要姨娘点头答应，我便将你许配给曹川如何？”
裴梓芸闻言，熟美杏眸微微一荡，但很快又犹豫下来。
“我是他的嫂嫂，曹川一直对我敬爱有加，就算我对他有些感情，但他也未必肯跨越伦理，迎娶我这般年纪的女子……”
苏绾绾走到裴梓芸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柔夷，柔声道。
“姨娘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姿色，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姨娘若是拉不下脸面，那就由我亲自下场，不管如何，曹川都绝不能归顺朝廷！”
裴梓芸坐在桌前，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苏绾绾的话，眼中满是忧愁。
火红的夕阳染红天边，犹如少女纯白的床单上，挂上了点点雪梅。
清泉镇的一家客栈内，曹川随着镇抚司的官员在此留宿。
一楼大堂，摆着十余张小桌，众人上楼放置行礼的功夫，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客人，此刻早已人去楼空。
掌柜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堂，虽然满是心痛，却还得笑脸相迎，热情招待众人。
曹川与周泽扬两人坐在一桌，瞧见客栈内的众人，避如蛇蝎般的逃离，也是无奈摇头。
在外跑江湖混生活，都是从刀尖上舔血过来的，手上就算没几条人命，也都不算太干净，此刻忽然进来一屋子镇抚司官员，任谁都不敢再待下去。
曹川从店小二手中接过茶壶，给周泽扬二人倒了杯茶，转头问道。
“怎么不见金大人？”
一路过来，赵子平也渐渐熟络起来。
“许是在与金刀镖局的人叙旧吧，过会应该就回来了。”
周泽扬喝了口茶，伸伸懒腰，随意道。
“这可说不准，没准按耐不住偷偷逗弄野鸡去了。”
几人正念叨着，金不唤忽然走进客栈，大马阔刀的坐在曹川对面，抬手敲了一下周泽扬的脑袋。
“你小子又在这念叨老子什么呢？”
周泽扬吃痛的捂住脑袋，一脸谄笑的摆手。
“没事、没事、”
金不唤瞪了他一眼，扭头朝后厨喊道。
“店家，给你家好酒好肉都端上来…！”
“娘的，自从离了镖局，还是头次这么折腾。”
金不唤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觉得没什么味，又放了下来，一举一动丝毫没有高官风范，倒是与那些跑镖的如出一辙。
曹川前世见惯了那些高官丑恶的嘴脸，此刻瞧见金不唤这般洒脱姿态，确实更容易心生亲切。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各色酒菜，舟车劳顿一日的镇抚司官员们，有说有笑，推杯换盏。
曹川不善饮酒，但也陪着几人喝了些许。
酒过三巡、
周泽扬不胜酒力，被赵子平送回了楼上客房，其余镇抚司官员也陆陆续续离开。
大堂内只剩下脸色微醺的金不唤，还有没喝几杯的曹川。
“你小子不简单啊，前阵子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晃几日过去，便将宋沧老贼挑于马下，这般成长速度着实惊人。”
金不唤仰头灌了口酒，如鹰隼般凌厉的眸子，上下打量曹川，口中喷着酒气。
曹川虽然信得过金不唤，但也不会傻到全盘托出。
“不过侥幸而已，那老贼甚是狡猾，若不是急于心切被我抓住，再拖个片刻，我可能就要栽了。”
金不唤微微颔首。
“你体内气机浑厚，应该是修习过某种顶级内门功法，但武学底蕴尚浅，对上经验老道的敌人，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曹川闻言，眼神满是庄重。
“请金大人指教！”
金不唤并未言语，抬手掠过桌上酒坛，未见任何动作，却见坛内清凉酒液，骤然翻涌而出连成一线，化作一柄水剑，悬于空中，点滴未落。
“气者，力之根本，气不尽而力不竭，主修内门功法者，可一力降十会。”
话音落下。
金不唤轻轻挥手，在店小二惊愕的目光中，那柄酒水化作的利刃，骤然激射而出。
寂静黑夜中闪过一抹精光，直直穿透石牌，留下一线印痕。
“术者，力之延展，敌未动而刀先至，专修外家技法者，出剑封喉，以动制静。”
“假如你体内的气机如同这坛酒，你现在对敌时的状态，便是端着酒坛泼水，威力涣散，消耗还大。”
曹川闻言，顿时恍然。
“所以我需要将这坛酒，凝聚成刚刚的水剑一般施放。”
“不错，你体内气机浑厚绵长，待你能够将其释放自如时，便离宗师之境不远了。”
金不唤微微颔首，又指点曹川几句后，拎着一坛酒，步履蹒跚的爬上二楼客房。
曹川默然坐在大堂，思虑着刚刚的对话。
良久之后。
曹川来到客栈二楼，众人奔波一天，此刻早已睡下，楼道内鼾声一片。
曹川找到自己房间，正欲推门进去休息，耳根忽动，听到对面房间传来周泽扬迷迷糊糊的声音。
“老平你他娘的往外边点，别顶老子啊！”
曹川站在屋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只觉菊花一紧，连忙推门回到自己房间。
午夜子时。
楼上客房灯火尽熄。
店小二瞧见镇抚司的官员留宿在这里，知道今晚怕是没有人住店了，正准备关上房门，打样歇业。
一道身穿黑色劲装，头戴斗笠的身影，忽然飘入屋内，站在柜台前。
“开一间客房，再准备一些热菜送上去。”
咔哒、
黑衣人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柜台上。
客栈二楼。
曹川盘腿坐在床上，运转着气海内的天罡星图，不断以真气淬炼筋骨。
廊道里忽然传来脚步声，走到隔壁房间停下。
吱嘎——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住店？
曹川心中虽然纳闷，但并未在意，盘腿吐纳片刻后，便躺下休息。
隔壁房间内。
桌上亮着一盏幽幽烛光，裴梓芸解下头上斗笠，露出那张成熟美艳的俏脸。
裴梓芸听闻曹川远行渝州，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便偷偷跟了过来，暗中保护着他。
曹川随着镇抚司的人住进客栈，裴梓芸便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他们睡去，这才悄悄摸上楼来，休息一晚。
裴梓芸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火光，望着铜镜中映照出的绝美侧颜，有些愣神。
今日一早。
裴梓芸从京城出发前，去了一趟百花苑。
苏绾绾听闻女帝亲自下旨，让曹川将功赎罪，心中顿时清楚，女帝已经知晓了曹川的身世，有意栽培曹川入朝为官。
而曹川逃过此劫后，势必会承蒙女帝恩情，自己若是继续放任下去，不做出行动，恐怕曹川真的会归顺朝廷。
“姨娘快二十七了吧，该是婚配的年纪了。”
裴梓芸道：“公主大业未成，我怎么会惦记这些。”
苏绾绾微微偏过嗪首，天生妩媚的桃花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如果我说，这就是为了复国大业，姨娘可愿意为此做出牺牲？”
裴梓芸闻言，抬眼对上那双慑人心魄的美眸，默然不语。
苏绾绾见状，直接挑明道。
“我知道姨娘对曹川心有感情，我也乐得成人之美，只要姨娘点头答应，我便将你许配给曹川如何？”
裴梓芸闻言，熟美杏眸微微一荡，但很快又犹豫下来。
“我是他的嫂嫂，曹川一直对我敬爱有加，就算我对他有些感情，但他也未必肯跨越伦理，迎娶我这般年纪的女子……”
苏绾绾走到裴梓芸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柔夷，柔声道。
“姨娘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姿色，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姨娘若是拉不下脸面，那就由我亲自下场，不管如何，曹川都绝不能归顺朝廷！”
裴梓芸坐在桌前，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苏绾绾的话，眼中满是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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