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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陆阶,求你了你,别走。”

    “鸭舌帽”不停否认,为自己说着好话,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流到眼睛里也不敢擦。

    “没有没有,大哥,今天是我第一次出来,我就是猪油蒙了心,就是……”

    半天就是不出来,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喉头被什么东西梗住。

    突然狂扇自己起耳光,声音凄厉,“我不是东西,真不是东西,求两位大哥,饶了我这一次。

    裴彻皱起眉头,掏了掏耳朵,似乎不堪忍耐。

    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宋亮说,“亮哥,你来还是我来。”

    宋亮动了动手腕,脸上被阴影笼罩,很难跟宾馆里的“家庭妇男”联系在一起。

    “你今天是客人,我来吧。”

    裴彻点点头,出去把门带上,靠着墙角,点了一支烟。

    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接着,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声音呜咽得听不清了。

    对于这种人,裴彻没有一点同情。

    一根烟快要燃尽,宋亮从里面出来了。

    一辆车这时候也在两人身边停下,驾驶位的人摇下窗户。

    对着两人叫了一声,“亮哥,彻哥。”

    宋亮轻拍外套上的灰,往身后的房子指了指,“人就在里面,到了警察局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来人跳下车,身量不高,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样子,眼神机灵。

    “知道,当街抓到一个流氓,群众激愤,一人给了他几脚,事后我送他来警察局报案。”

    宋亮把衣服穿上,点了点头,“行,那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月亮高悬,星星闪烁,无声无息地遍布四野。

    陆阶和林半夏回到宾馆的时候,前台的一个代班小妹妹跟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舒辞为他们留好了房间,门号相邻。

    陆阶送到房门口,接过林半夏递过来的衣服。

    “早点睡吧,你累了一天。”

    林半夏点点头,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

    传来陆续的两道开门声和关门声。

    陆阶回到自己的房间,房卡插上,玄关的灯立马亮起

    猛然间,他看到床边坐了一个女人。

    “静雯?”

    陆阶脚步顿住,眉头紧皱,“你怎么在这?”

    许静雯披散着头发,眼睛红肿,脸上是明显的憔悴。

    看着陆阶轮廓分明的面孔,嘴唇翕动,“我等了你很久。”

    “你有什么事吗?”

    许静雯慢慢抬起头,看着站在离自己很远距离的陆阶,她脸上带起苦笑。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陆阶手上拿着衣服,依旧没迈步子。

    “已经很黑了,你该回自己的房间。”

    许静雯悲从中来,仰起头,泪眼朦胧。

    语气哀怨不甘,“陆阶,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狠心。”

    陆阶沉默不语,转身就要出去。

    “陆阶,求你了,别走。”

    许静雯在背后出声哀求,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从背后紧紧抱住了陆阶。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止他离开,脸靠在陆阶脊背上,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

    陆阶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拉住许静雯的手腕。

    许静雯眼泪成串掉下来,努力挣扎,却还是被松开了手。

    她倚着墙壁滑倒在地,哭得几乎不能自已。

    猛然间,她回想起和陆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也是这样冷的一个冬天,她穿着开花破洞的棉袄,脚上是一双破烂的单鞋。

    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没吃早饭的肚子早已开始乱叫,头晕眼花,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

    这不是最让她难过的,这是她最后一天上学,之后要不然出去打工挣钱养家,要不然帮家里做农活,到年龄相亲嫁人。

    她努力反抗,却也清楚的明白,家里没有钱给她念书。

    万念俱灰,身体慢慢无力滑落,最后倒在了泥地里。

    冰冷的雨水砸在她脸上,混着认命的眼泪,浸湿了单薄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

    耳边有呼唤的声音,但是她已经无力回答。

    被背上一个少年的脊背,两人在雨中疾驰。

    很快,她被送到陆家,陆奶奶满脸惊慌。

    反应过来,立马给她生炉子,熬姜水,又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朦胧中,她看见陆阶漆黑的眸子,眼里流露出担忧,少年轮廓的脸上满是雨水,胸膛剧烈起伏。

    从那一刻起,他便住进了她心里。

    陆阶不仅救了她这一次,还救了她一辈子。

    陆家爸爸知道了她的情况,愿意资助她之后所以的学费,还亲自去她家里劝说顽固的父母。

    她走出来了,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却始终没得到她最想要的。

    陆阶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声音依旧好听,可这次却不是救她的。

    “静雯,不要这么糟蹋自己,你很好,值得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接着,传来关门声,一切都归于寂静。

    许静雯将自己埋进膝盖里,心里像豁开一个口子,疼得她无法呼吸。

    眼泪快要流干,却怎么也止不住。

    夜更深了,窗外不知世事的月亮,照着一处又一处的悲欢。

    ----

    第二天照旧来临,太阳高升,暖而红的光辉瞬间淌开,外面传来人行,鸟飞,犬吠的声音。

    林半夏养成的生物钟,让她不到八点就醒了。

    洗漱好下楼的时候,刚巧看见舒辞从小厨房出来,手上拿着冲好的奶瓶,应该是孩子饿醒了。

    “辞姐,早。”林半夏几步下楼。

    舒辞还有几分没睡醒的样子,一头浓密的长发随意挽在耳后,“半夏,你起怎么早啊。”

    “醒了就睡不着了,”林半夏笑了笑,接着又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舒辞刚想拒绝,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歉然地对林半夏说,“半夏,你能帮我喂一下宝宝吗,宋亮昨晚上又喝了点酒,我想给他倒点水上去。”

    “好啊,辞姐,”林半夏应下,“你快去吧,宝宝我来喂。”

    舒辞感谢一笑,两人上楼,来到舒辞的房间。

    孩子出生后,为了能让舒辞睡个好觉,宋亮都是带着孩子睡到另外一个房间。

    昨晚上回来,上楼的时候碰到陆阶,三个人又喝了点。

    后半夜才睡着,现在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