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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远方的城市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烤鸭、辣条、方便面,来,把腿收一收。”推销员已经来回叫卖了好几圈,买的人寥寥无几,临近春节大多人都带了吃食。

    南下的火车车厢逐渐空荡了许多,非主流的男人大抵是觉得有些无聊和一旁的年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或是女孩实在对那人没多大兴趣,所以很快就结束了对话。

    夜深了,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苏离双腿及全身肿胀了不少,难受得想躺平,整个车厢各种睡姿七歪八倒。

    火车悠哉的慢步地前行,车厢里暗暗的,苏离独自坐在车窗边,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苏离想是不是接来下的路也是像窗外一样藏着未知的危险。

    历经两天两夜火车终于即将达到终点,看着火车渐渐放慢的速度,广播里传出播音员的略带喜悦的声音“旅客们,本次列车k658即将抵达终点站,请拿好自己的行李,待火车停靠站点,依次下车,下车时注意脚下安全。”车上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人山人海,人头攒动,随着一声长鸣,火车准点进入站台,有些中年男人早早提起屁股底下坐着的蛇皮袋,也有的牵着小孩提着行李箱,开门那一刻各节车厢人群涌向站台,有人高声说笑,匆匆忙忙地朝站口走去,也有人深沉不言不语。

    站台外走在大队伍后面的我,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迷茫的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其实此时此刻睡觉才是最重要的事。

    火车站外大部分人或已经转车飞奔回家,一些大妈穿着毛衣举着牌子正在一遍遍询问经过的男女老少,“便宜又实惠20、20只要20………”明码标价的背后谁又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呢?

    一个大妈眼尖的瞅向苏离,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外地小伙儿,“小娃娃,来玩儿?你要克哪儿,住店不嘞?”

    苏离摸索着莫名有些熟悉的口音,停下脚步。

    “阿姨,一晚多少?”

    “20,新的。”

    苏离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气,胡乱的北风刮的脸生疼。

    半响才开口“有热水吗?”

    大妈艳丽的嘴角裂到耳根“阿么,有呢,有呢,板扎得很。”

    大妈收起牌子,笑眯眯地说“你跟斗我嘎(你跟着我我走)。”

    走过大道进入小巷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挂着幸福旅馆字样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你望望,新的。”

    苏离看着前面这栋翻修过的民房,爬上房屋的月季并没有完全凋谢,树枝还有被修剪过的痕迹。此时苏离的内心活动是一点也没落下,(这也叫新的!!)

    推开木门大厅右边两个小老头正在津津有味的下象棋,苏离跟随大妈上二楼,新贴的粉色墙纸一股淡淡的的胶味还没有完全散去,左边的楼梯有一个水池,拐角楼梯直上三楼,右边则是一间间隔板间隔小小的房间,安安静静看样子并没有人入住,大妈打开第一间门,房间只只有四五平方除了容下一张床便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甚至连一个厕所都没有。

    “20?就这?”苏离疑惑的问,“厕所都没有,热水呢?”

    大妈喜笑颜开,连忙找补“小娃娃,你不要着急,厕所在一楼楼梯下的小房间里,热水马上给你烧来。”

    大妈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老倌儿(老头子),烧壶热水提上来。”

    一个洪厚的声音印上二楼“要得”

    苏离将信将疑的打量着整齐的小床,精明的大妈一眼就看出了苏离的疑虑上前抖抖被子,“小伙子,被窝是新呢,你瞧,辣嘈得很。”

    苏离翻开一层层被子,房子虽然很小还在被窝都是新的。

    不一会儿一个小老头提了一个热水瓶上楼,另外拿了两个盆。

    苏离把背包丢到床上,老两口自觉的退出下了楼。

    随便抹了把脸,热水全部倒在大盆里舒舒服服泡了肿胀的脚,惬意的躲进被子里只几分钟时间便觉倦意袭来。

    迷迷糊糊,中嗑达嗑达的声响不断,陌生的谈话声持续了好几波。不知几时,一阵阵喧哗吵闹从隔壁传来,苏离被吵醒了,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穿上外套拉开门缝,探出脑袋。

    嗑哒嗑哒,一个熟悉的声音由下往上传入耳朵,“买买三(惊叹的意思),你们冒鬼喊乱叫呢,人家还要睡觉。”拉客的大妈披着大大的棉袄外套从楼下上来。

    此时的男人停止了争吵,对面穿着清爽的女人楚楚可怜,眼圈红红的,大妈看着面前有些眼生的女人,疑惑的问:“小囡,你哪哈来的?”

    男人一看这个场面,没由的开口“老孃,我硬是鬼火怒,这个女呢就将将(刚刚)突然就开门进来了,我正儿八经的小伙子,这是哪样意思?背时了,着抓了噻,我不认的哦!”

    大妈一听,这事儿可不简单,“小囡囡,你这种整不成(不可以),要着抓呢。”

    对面的女人自始至终低头没有说一句话,大妈一看这事的严重性,就打算伸手拉女人下楼撵走。

    “我办证了的,你去别处整,嫑来这儿杵斗(不要在这里站着)

    拉扯中女人突然跪倒在地,抽泣了起来,在场的人看着这一幕,议论的言辞激烈起来。

    男人手足无措“整哪样,我没欺负你哦。”

    大妈连忙牵起女人的手,女人抬头,约莫20出头的样子,及腰的长发此刻有些凌乱,凌晨的一缕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到女人脸上,那是一双美极了的桃花眼,鹅蛋的小脸不算多白甚至有些营养不良,面颊上有些许红血丝,眼下一颗小小的泪痣却是很明显。

    “阿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妹妹快不行了……”女人哭的稀里哗啦,珍珠大的眼泪刷刷掉下。

    大妈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急切的询问“小囡囡,有什么难事,给阿姨讲!”

    所有的目光投向女人,女人啜泣的讲述了自己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