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去死，你来活
每天晚上的文化课会教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很多关于大尖的常识性问题。
比如，大尖什么时候会跑？
络腮胡的教官告诉新兵们，大尖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跑：
第一种，是在被围杀处于极端劣势的情况下，它们推测自己会死，所以会尝试突围。但它们突围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架设信号发生器。
第二种，是在巨大优势的情况下，它们会兵分两路，一部分和敌人纠缠，另一部分离开，在距离原先位置足够远的地方架设信号发生器。
除了这两种的其他情况，它们都会和人类厮杀。
但有一个疑问一直没有得到解答，那就是为什么只要在有可能的条件下，大尖会不顾一切清理出现在它们视线范围中的人类？
老教授们做出了两种推测。
可能架设信号发生器是写入所有大尖的底层逻辑里的，大尖认为所有人类都会对它们架设信号发生器构成威胁，所以要清理人类。
也可能是清理人类的优先级高于架设信号发生器，所以只要有可能，大尖就会清理它们所看到的所有人类。
这些猜测，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
有一个事实是始终不变的：人和大尖只能活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现在张道安他们支援1123区域小队，消灭了一具大尖。
而新兵车队遭遇了两具大尖，新兵们，危险了。
张道安是以开启装置的状态驾驶汽车，他开的速度极快，一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装置开启后，人的反应能力将得到极大的提升，这种令飙车党都只敢小心尝试的速度，对他来说则不在话下。
车不行，如果车好，他还可以更快。
军车耐造，可以在极端恶劣环境下行驶，但车辆减震性不行。
车辆不断摇晃，倾斜，车上的人只能牢牢抓住座椅，以防自己被甩出去。
新兵教官团还好，他们状态很好，体力足够充沛。
1123小队的队员们则显得很勉强，在座椅上左右摇晃，把手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手印。
“其实你们不用来的。”有教官刚开口，话还没说完，看到1123队员脸上坚毅的模样，他叹口气，把话吞肚子里了。
他本来想说：你们都这样了，去了也没什么用，还是给1123留一点火种吧。
“老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话的是新兵教官王威龙在1123小队的好友。
“你们冒着风险来这支援我们，现在孩子们遇袭了，我们再不去，那我们还是人吗？”
“唉……”王威龙又叹口气，咒骂道：“这该死的大尖！”
“是啊，这该死的大尖，”队员吐口血，露出沾满血的牙齿笑笑：“我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老王你以后替我多砍几具大尖。”
“他孃的，”王威龙急道：“你没有手啊，你自己砍去，想拿老子砍的大尖给你换功勋？没门！”
队员又笑笑，没有反驳，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费力地掏出一根，打火点上，再塞进满是血的嘴里。
转了转身子，找了个不那么难受的位置，等待着，向大尖劈出人生最后的几刀。
也许最后能够源能爆发，成为顶级战力一刀砍死大尖？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刀，在最后关头扶大厦于将倾。
他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
……
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也不小，但都挡不住刻在DNA里的声音。
米拉在车里坐着，她听见了灌木折断的声音和死铁护甲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路边的山林中传来。
这两种声音她太熟悉了，以至于异常的敏感。
在隐约听到声音后，她没有怀疑自己幻听，而是第一时间打开车载通话器，在内部频道高声呼喊：“开启装置，准备迎接撞击！”
话音刚落，路边从林中突然急速冲出一具大尖，扛着梭形飞行器，握着柱剑，直接从侧面撞上行驶中汽车。
被撞上的是米拉乘坐的头车，车辆侧翻，向道旁滑动，坚固的车厢和地面产生剧烈的摩擦，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没多久，直直撞在道旁树上。
翻车没对新兵造成多大的伤亡，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每个人都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在听到米拉“开启装置”四个字后，新兵们就下意识地开启装置。
车辆翻倒时，已经开启装置的新兵抓紧扶手，固定自己的身体，直到滑动的车辆被树木拦下。
还没完。
外面的大尖一刀将车厢劈开，刚才还坚固的铁皮此时宛如薄纸一般，一撕即碎。
刚才车辆侧翻时安然无恙的新兵，因为这一刀，有数人被拦腰斩断，变成了两半尸体。
于此同时，另一具大尖冲向了车队末尾，尾车重复了头车的遭遇。
米拉反应很快，她第一时间从车里爬出来。
虽然头车和尾车都被大尖撞倒，但都被撞出了道路外，不影响其他车辆行驶。
她立刻按下随身通讯器：“所有车辆继续逃离！”
大尖清理视线范围内的人类时也是有优先级的，它会先清理快速移动的目标。
车队现在有十九辆军车，除去首尾被撞倒的两辆外还有十七辆。
米拉的想法很简单，能逃出去一辆是一辆，两具黑甲大尖没有能力拦截全速行驶的十七辆军车。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袭击头车的大尖没有管从头车车厢里翻出来的人，而是冲向第二辆，把第二辆车撞倒，然后第三辆、第四辆……
袭击尾车的大尖也没管从尾车车厢里翻出来的人，它冲向了倒数第二辆、倒数第三辆、倒数第四辆……
“跑，下车，快，散开跑！”大尖在忙着撞车，米拉声嘶力竭地喊。
即使是受过训练，但在这种巨大的力量差距下，大多数人还是无比的慌乱。
米拉重新翻进车厢，拿出自己的重狙，瞄准大尖，准备牵制住最前面的那具，为剩下的车辆争取逃亡的时间。
她很快发现不对，最前面的大尖速度太快了，它撞倒两辆车的时间，后面的大尖才撞倒一辆。
米拉从瞄准镜上望过去，最前面的大尖肩上泛着蓝光。
那是泛蓝大尖，顿时，她的心中一阵绝望。
她的枪法再好，受限于枪械材料，也只能打打黑甲大尖，对泛蓝大尖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完了，全完了，新兵团六百新兵全完了。
六百新兵甚至不够泛蓝大尖砍的，泛蓝大尖能一路从头车砍到尾车，眼睛都不带眨的。
现实似乎是在印证米拉的猜测，没过多久，两具大尖将剩下的十七辆车全部撞倒，所有新兵都被留在了这里，大尖的杀戮也将开始。
……
敌人打过来了该怎么办？
绿牌冲锋，蓝牌顶上，至于我？
我是黄牌，先润了。
刘世亨在米拉说“开启装置”时，便激荡体内源能，使体内源能和战甲达成半联动状态，从而启动战甲。
米拉从车厢里翻出，刘世亨也跟着米拉从车厢内翻出，在米拉说出“跑”那那个字时，刘世亨便知道，时间到了。
我先润了。
不润不行啊，虽然刘世亨肉身很硬，但也得看和谁比。
大尖拿着柱剑毫不费力地就能将如此坚固的车厢铁皮撕裂，刘世亨毫不怀疑自己也会被瞬间撕裂。
道路两旁是一片不大的开阔地，开阔地之后是树林。
不知道大尖在树林里找人的能力怎么样，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刘世亨！”有人喊道：“一起来，我们拼一下啊！”
危机来临，有人逃跑，还有人严阵以待。
那是四五十个人临时组成的队伍，有些他认识，也有些他不认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认识刘世亨。
作为本届新兵中的A级，刘世亨以超能抗揍而闻名。
刘世亨伸出两只手朝他们挥舞，示意自己没有战刀，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树林里跑去。
两具大尖在战场里快速穿梭，不停地挥舞手中柱剑，每次挥舞都有人死亡。
就像两把无情的镰刀，每次都会收割一大捆韭菜。
刘世亨是最先跑的，他的后面跟着韩青禹等舍友。
蓝光闪烁，他们都在疾驰，刘世亨心里着急，只恨爸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虽然大尖会优先清理快速移动的目标，但是你有个逃跑的机会，你会不会跑快点？
很快，他听到了大尖急速奔跑时铁甲敲击地面的沉重声音，如同锤子敲击打鼓，一声一声敲在人的心里。
刘世亨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的心落在了地面底下。
大尖跑的极快，刘世亨估摸着自己再多两条腿也跑不过，起码得再多四条腿。
不能再跑了，刘世亨很快做出决断。
虽然他的身后还有其他队友，但这对大尖来说，只是抬手间的事，他最后依然会死。
既然左右都是死，那便殊死一搏吧，为其他队友搏出个生路！
正当大尖快要拿起柱剑收割生命时，远处突然有机炮声响起。
“轰轰轰轰！”
米拉站在车顶，手中重机炮在怒吼，一颗颗粗大的子弹疯狂朝大尖倾泻。
大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他收起柱剑，朝米拉的方向冲去。
刘世亨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米拉，她的脸上噙着微笑。
银白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如此圣洁。
“特么的！”刘世亨原本害怕的内心突然很难受。
人就是这样，如果有人和你一起遇难，你可能只会害怕；而如果有人命都不要了，只为了让你活命，那你的心里就会无比愧疚。
“世亨少爷，”后面的韩青禹追上来对刘世亨说道：“你带着他们继续向前跑，跑得越远越好。”
“那你……”刘世亨没注意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韩青禹扭头看了一眼，刘世亨也跟着看去。
米拉手持重击炮，一边持续开火吸引大尖，一边独自朝另一边跑去。
大尖正在接近，一旦近身，米拉必死无疑。
唯一的方法就是有人去和米拉配合迎战大尖，这样可以托的更久。
虽然必输，但是能让更多的人逃走。
“你看到了，”韩青禹语速很快：“现在这个情况，必须有人死，才能有人活。我去死，你来活，等我死以后，你往我家汇点钱，多去我家看看，我不想我爸妈度过一个凄惨的晚年。”
说罢，韩青禹急刹，脚步一顿，向周围的队友借把刀后，身形急转，朝着被米拉吸引的大尖疾驰而去。
“青子你……”刘世亨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韩青禹便在几米之外了。
“特么的！”刘世亨心里愈发难受，就像压了两座大山一样。
没有过多犹豫，刘世亨拔腿重新开始跑路。
“韩青禹现在应该是个死人了。”刘世亨眼里隐有泪光，但他不能流泪，流泪影响视野，影响他跑路的速度。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他真正认识了战友情。
刘世亨越跑越气，越气越跑。
“特么的，该死的大尖，老子早晚砍了你！”
由于战斗状态反转的存在，他跑路时永远不会累，能始终按最高爆发速度奔跑。
跑着跑着，身边队友没了。
刚才跑路时刘世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队友跟不上，现在已经跟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倒地跑了多远，四周都是一片树林，不见人影。
拿出指南针确认了一下方向，他始终是按一个方向跑。
树林间一阵蓝光闪过，那是正在飞奔的刘世亨。
他没有测过自己速度是多少，他自己估摸着，没有两个博尔特，也得有一个多博尔特。
不知跑了多久，大概是跑了挺久的，刘世亨跑出了这片树林。
但他很快放慢了脚步，在树林前面的开阔地上，目光所及之处，正有一个大尖站在那摆弄着什么东西。
刘世亨记得这具大尖，它肩膀上冒着蓝光，就是扛着梭形飞行器撞翻头车的那具。
不过为什么这具大尖不去清理人类，而是来到了这么远的这里？
刘世亨猜测它可能是觉得一具大尖足以将那里的人清除。
所以这具大尖自己跑到这里架设信号发射器。
比如，大尖什么时候会跑？
络腮胡的教官告诉新兵们，大尖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跑：
第一种，是在被围杀处于极端劣势的情况下，它们推测自己会死，所以会尝试突围。但它们突围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架设信号发生器。
第二种，是在巨大优势的情况下，它们会兵分两路，一部分和敌人纠缠，另一部分离开，在距离原先位置足够远的地方架设信号发生器。
除了这两种的其他情况，它们都会和人类厮杀。
但有一个疑问一直没有得到解答，那就是为什么只要在有可能的条件下，大尖会不顾一切清理出现在它们视线范围中的人类？
老教授们做出了两种推测。
可能架设信号发生器是写入所有大尖的底层逻辑里的，大尖认为所有人类都会对它们架设信号发生器构成威胁，所以要清理人类。
也可能是清理人类的优先级高于架设信号发生器，所以只要有可能，大尖就会清理它们所看到的所有人类。
这些猜测，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
有一个事实是始终不变的：人和大尖只能活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现在张道安他们支援1123区域小队，消灭了一具大尖。
而新兵车队遭遇了两具大尖，新兵们，危险了。
张道安是以开启装置的状态驾驶汽车，他开的速度极快，一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装置开启后，人的反应能力将得到极大的提升，这种令飙车党都只敢小心尝试的速度，对他来说则不在话下。
车不行，如果车好，他还可以更快。
军车耐造，可以在极端恶劣环境下行驶，但车辆减震性不行。
车辆不断摇晃，倾斜，车上的人只能牢牢抓住座椅，以防自己被甩出去。
新兵教官团还好，他们状态很好，体力足够充沛。
1123小队的队员们则显得很勉强，在座椅上左右摇晃，把手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手印。
“其实你们不用来的。”有教官刚开口，话还没说完，看到1123队员脸上坚毅的模样，他叹口气，把话吞肚子里了。
他本来想说：你们都这样了，去了也没什么用，还是给1123留一点火种吧。
“老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话的是新兵教官王威龙在1123小队的好友。
“你们冒着风险来这支援我们，现在孩子们遇袭了，我们再不去，那我们还是人吗？”
“唉……”王威龙又叹口气，咒骂道：“这该死的大尖！”
“是啊，这该死的大尖，”队员吐口血，露出沾满血的牙齿笑笑：“我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老王你以后替我多砍几具大尖。”
“他孃的，”王威龙急道：“你没有手啊，你自己砍去，想拿老子砍的大尖给你换功勋？没门！”
队员又笑笑，没有反驳，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费力地掏出一根，打火点上，再塞进满是血的嘴里。
转了转身子，找了个不那么难受的位置，等待着，向大尖劈出人生最后的几刀。
也许最后能够源能爆发，成为顶级战力一刀砍死大尖？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刀，在最后关头扶大厦于将倾。
他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
……
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也不小，但都挡不住刻在DNA里的声音。
米拉在车里坐着，她听见了灌木折断的声音和死铁护甲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路边的山林中传来。
这两种声音她太熟悉了，以至于异常的敏感。
在隐约听到声音后，她没有怀疑自己幻听，而是第一时间打开车载通话器，在内部频道高声呼喊：“开启装置，准备迎接撞击！”
话音刚落，路边从林中突然急速冲出一具大尖，扛着梭形飞行器，握着柱剑，直接从侧面撞上行驶中汽车。
被撞上的是米拉乘坐的头车，车辆侧翻，向道旁滑动，坚固的车厢和地面产生剧烈的摩擦，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没多久，直直撞在道旁树上。
翻车没对新兵造成多大的伤亡，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每个人都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在听到米拉“开启装置”四个字后，新兵们就下意识地开启装置。
车辆翻倒时，已经开启装置的新兵抓紧扶手，固定自己的身体，直到滑动的车辆被树木拦下。
还没完。
外面的大尖一刀将车厢劈开，刚才还坚固的铁皮此时宛如薄纸一般，一撕即碎。
刚才车辆侧翻时安然无恙的新兵，因为这一刀，有数人被拦腰斩断，变成了两半尸体。
于此同时，另一具大尖冲向了车队末尾，尾车重复了头车的遭遇。
米拉反应很快，她第一时间从车里爬出来。
虽然头车和尾车都被大尖撞倒，但都被撞出了道路外，不影响其他车辆行驶。
她立刻按下随身通讯器：“所有车辆继续逃离！”
大尖清理视线范围内的人类时也是有优先级的，它会先清理快速移动的目标。
车队现在有十九辆军车，除去首尾被撞倒的两辆外还有十七辆。
米拉的想法很简单，能逃出去一辆是一辆，两具黑甲大尖没有能力拦截全速行驶的十七辆军车。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袭击头车的大尖没有管从头车车厢里翻出来的人，而是冲向第二辆，把第二辆车撞倒，然后第三辆、第四辆……
袭击尾车的大尖也没管从尾车车厢里翻出来的人，它冲向了倒数第二辆、倒数第三辆、倒数第四辆……
“跑，下车，快，散开跑！”大尖在忙着撞车，米拉声嘶力竭地喊。
即使是受过训练，但在这种巨大的力量差距下，大多数人还是无比的慌乱。
米拉重新翻进车厢，拿出自己的重狙，瞄准大尖，准备牵制住最前面的那具，为剩下的车辆争取逃亡的时间。
她很快发现不对，最前面的大尖速度太快了，它撞倒两辆车的时间，后面的大尖才撞倒一辆。
米拉从瞄准镜上望过去，最前面的大尖肩上泛着蓝光。
那是泛蓝大尖，顿时，她的心中一阵绝望。
她的枪法再好，受限于枪械材料，也只能打打黑甲大尖，对泛蓝大尖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完了，全完了，新兵团六百新兵全完了。
六百新兵甚至不够泛蓝大尖砍的，泛蓝大尖能一路从头车砍到尾车，眼睛都不带眨的。
现实似乎是在印证米拉的猜测，没过多久，两具大尖将剩下的十七辆车全部撞倒，所有新兵都被留在了这里，大尖的杀戮也将开始。
……
敌人打过来了该怎么办？
绿牌冲锋，蓝牌顶上，至于我？
我是黄牌，先润了。
刘世亨在米拉说“开启装置”时，便激荡体内源能，使体内源能和战甲达成半联动状态，从而启动战甲。
米拉从车厢里翻出，刘世亨也跟着米拉从车厢内翻出，在米拉说出“跑”那那个字时，刘世亨便知道，时间到了。
我先润了。
不润不行啊，虽然刘世亨肉身很硬，但也得看和谁比。
大尖拿着柱剑毫不费力地就能将如此坚固的车厢铁皮撕裂，刘世亨毫不怀疑自己也会被瞬间撕裂。
道路两旁是一片不大的开阔地，开阔地之后是树林。
不知道大尖在树林里找人的能力怎么样，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刘世亨！”有人喊道：“一起来，我们拼一下啊！”
危机来临，有人逃跑，还有人严阵以待。
那是四五十个人临时组成的队伍，有些他认识，也有些他不认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认识刘世亨。
作为本届新兵中的A级，刘世亨以超能抗揍而闻名。
刘世亨伸出两只手朝他们挥舞，示意自己没有战刀，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树林里跑去。
两具大尖在战场里快速穿梭，不停地挥舞手中柱剑，每次挥舞都有人死亡。
就像两把无情的镰刀，每次都会收割一大捆韭菜。
刘世亨是最先跑的，他的后面跟着韩青禹等舍友。
蓝光闪烁，他们都在疾驰，刘世亨心里着急，只恨爸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虽然大尖会优先清理快速移动的目标，但是你有个逃跑的机会，你会不会跑快点？
很快，他听到了大尖急速奔跑时铁甲敲击地面的沉重声音，如同锤子敲击打鼓，一声一声敲在人的心里。
刘世亨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的心落在了地面底下。
大尖跑的极快，刘世亨估摸着自己再多两条腿也跑不过，起码得再多四条腿。
不能再跑了，刘世亨很快做出决断。
虽然他的身后还有其他队友，但这对大尖来说，只是抬手间的事，他最后依然会死。
既然左右都是死，那便殊死一搏吧，为其他队友搏出个生路！
正当大尖快要拿起柱剑收割生命时，远处突然有机炮声响起。
“轰轰轰轰！”
米拉站在车顶，手中重机炮在怒吼，一颗颗粗大的子弹疯狂朝大尖倾泻。
大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他收起柱剑，朝米拉的方向冲去。
刘世亨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米拉，她的脸上噙着微笑。
银白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如此圣洁。
“特么的！”刘世亨原本害怕的内心突然很难受。
人就是这样，如果有人和你一起遇难，你可能只会害怕；而如果有人命都不要了，只为了让你活命，那你的心里就会无比愧疚。
“世亨少爷，”后面的韩青禹追上来对刘世亨说道：“你带着他们继续向前跑，跑得越远越好。”
“那你……”刘世亨没注意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韩青禹扭头看了一眼，刘世亨也跟着看去。
米拉手持重击炮，一边持续开火吸引大尖，一边独自朝另一边跑去。
大尖正在接近，一旦近身，米拉必死无疑。
唯一的方法就是有人去和米拉配合迎战大尖，这样可以托的更久。
虽然必输，但是能让更多的人逃走。
“你看到了，”韩青禹语速很快：“现在这个情况，必须有人死，才能有人活。我去死，你来活，等我死以后，你往我家汇点钱，多去我家看看，我不想我爸妈度过一个凄惨的晚年。”
说罢，韩青禹急刹，脚步一顿，向周围的队友借把刀后，身形急转，朝着被米拉吸引的大尖疾驰而去。
“青子你……”刘世亨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韩青禹便在几米之外了。
“特么的！”刘世亨心里愈发难受，就像压了两座大山一样。
没有过多犹豫，刘世亨拔腿重新开始跑路。
“韩青禹现在应该是个死人了。”刘世亨眼里隐有泪光，但他不能流泪，流泪影响视野，影响他跑路的速度。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他真正认识了战友情。
刘世亨越跑越气，越气越跑。
“特么的，该死的大尖，老子早晚砍了你！”
由于战斗状态反转的存在，他跑路时永远不会累，能始终按最高爆发速度奔跑。
跑着跑着，身边队友没了。
刚才跑路时刘世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队友跟不上，现在已经跟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倒地跑了多远，四周都是一片树林，不见人影。
拿出指南针确认了一下方向，他始终是按一个方向跑。
树林间一阵蓝光闪过，那是正在飞奔的刘世亨。
他没有测过自己速度是多少，他自己估摸着，没有两个博尔特，也得有一个多博尔特。
不知跑了多久，大概是跑了挺久的，刘世亨跑出了这片树林。
但他很快放慢了脚步，在树林前面的开阔地上，目光所及之处，正有一个大尖站在那摆弄着什么东西。
刘世亨记得这具大尖，它肩膀上冒着蓝光，就是扛着梭形飞行器撞翻头车的那具。
不过为什么这具大尖不去清理人类，而是来到了这么远的这里？
刘世亨猜测它可能是觉得一具大尖足以将那里的人清除。
所以这具大尖自己跑到这里架设信号发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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