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行
前事暂且不管，且说这云雾岭。隶属于天阳山脉，回乡河绕过山岭，对面便是一座巨大山峰，叫做天阳峰，山下藏一山谷，因山得名天阳谷。
天阳谷是极偏僻之地，但风景秀美，植被丰饶，紧邻天阳峰，数百年前有隐者开辟兴建，逐渐成型一镇“天阳镇”。隐者姓燕，故天阳镇又称大燕镇。
这日早晨，正值夏秋交替之际，大燕镇东南处一条小路。路边依然野花盛开。一名十五六岁的布衣少年，项上用麻绳挂着一个黑玉项坠，火焰形状，背着一个猪皮的箭袋，手上握着竹弓，嘴里哼着小曲，缓步走向村外。
这条小路曲曲折折，蜿蜒向上，尽头便是那高耸入云的天阳峰。这少年姓燕诨名无衣，父母自幼离家，由爷爷燕重养大。平日里在私塾读书，闲时做些跑腿的营生，补贴家用。今日是爷爷寿辰，燕无衣借了一套弓箭，打算猎只野野鸡野兔什么的给爷爷祝寿。
他沿着小路，走出数里，便到了野蜂林。燕无衣从箭袋中抽出一只竹简，搭在弓上，蹑手蹑脚步入林中，屏息潜行，不住观察，期盼快快遇到野兔之类。
偏偏事违人愿，寻摸半晌，一无所获，这时已经走到小溪边，燕无衣洗洗脸，喝口水，趟过小溪，继续前行，又过半晌，不知走出多远，已是汗水淋漓。
“奶奶的，不，别人奶奶的！”无衣气急败坏坐在一棵树下歇息。正在这时，只听左面不远草丛中，簌簌声响。燕无衣急忙屏气伏地，偷偷望去，不一会儿，草丛中露出一只山鸡脑袋。
无衣心里高兴，但却紧张的双手颤抖，轻轻搭箭，拉开弓弦，正欲射出。忽然大地一阵抖动，远处不知为何一声巨响。那山鸡被吓得跳了起来。
燕无衣大叫：“唉呀妈呀，还想跑？”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放箭，堪堪射偏，山鸡素来谨慎，跳起来扑腾着往远处逃。
燕无衣一边追一边瞄准。无奈自己还是准头不足，一连三箭都放空了。好在林中草木繁茂，山鸡逃的不快，拉不开距离。燕无衣也是绝不放弃的性格，一人一鸡追将起来。
终于，山鸡疲劳起来，距离渐进，一箭射中，那山鸡带着箭矢，高高跃起，落在前面的山坡下面。无衣咧嘴一笑，走过去刚要拾起，又是几声砰砰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
无衣站立不住，顺着山坡滚落下去。山坡幸不陡峭，滚了一会儿，无衣扒住一丛荆棘，大声喘息。不明白这地震因何而来。
休息片刻，往下望望，野草遮住视线，不知几何，只得向上爬。爬了数十米，脸上手上，割破了无数小伤口，又痛又痒。再爬几步，竟然巧遇那只山鸡。
无衣忘了痛苦，兴奋的拔出箭矢，用布绳儿将山鸡系在腰间，继续攀爬。这时轰隆隆的巨响又来了，比前几次更剧烈。大地都仿佛崩裂开来。无衣身不由己的被弹飞起来，向下落去，刚落地面，又被弹起，一连几次，终于禁受不住，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燕无衣终于醒来，张眼四望，黑漆漆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原来是掉在一个山洞里面。上面草木已经掩住洞口。燕无衣尽力往上爬，距离洞口还有二十来步已是直上直下，滑不留手。试了好几次，均未成功。
燕无衣无奈，休息一阵，只得另想办法。于是，折返回来，向洞深处走去，只因身上没有燃火之物，只得抹黑探索，忽然向上，忽而向下，有时能听见下面潺潺水声，那是地河。
毕竟他年级尚小，没什么经验，渐渐的，已经分不清来时去路。他又怕又饿。心道：“这就完蛋了么？”幸好腰中还拴着那只山鸡。洞中无岁月，饿的狠了，再也忍不住，只得将山鸡退毛生吃。开始腥臭难当，吃了几次也就品出一些味道来。
可山鸡终究也就四五斤重，吃来吃去毛也不剩。这山洞时宽时窄，无衣饿着肚子，往有水声的方向爬，功夫不负有心人，斜着向上水声越来越大的。
燕无衣抱着希望，咬牙坚持着，大约三四个时辰过后，转过一角，隐隐的有亮光了，水声也越来越清晰。又爬数丈，终于宽敞，远处光亮已可见物。
只见是一座石殿，中间一个人工开凿的水池，前方是一套石桌椅，再前面则是一排排石墩。两边的石壁也各有三道石门，显然是另有房间。
燕无衣此时哪还顾得这些，站起来摇摇晃晃往洞口跑，水声越来清晰，但是并不很大，到得洞口，却又失望了。
原来这山洞是个水帘洞。燕无衣扒在洞口大口的喝饱了水，这才略有精神。虽是小小年纪，却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歇息一阵，穿过瀑布，慢慢的爬出来，抬眼望去，心惊肉跳，暗道：“倒霉！”此洞上下皆是悬崖，探头望去，下面乃是一座山谷，四面环山，在极深极远的底处，则是一汪水谭，碧绿清澈，四周数里均长满了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果树奇花。周边隐隐的一隅，花树之间仿佛有几间房屋。
这水帘洞相当危险，燕无衣正在探着脖子张望，忽然一只大鸟飞过，吓了一跳，就这么一滑，从洞口坠落。他惊恐万分，双手乱抓，却没有手握之物，瀑布不大，却也冲的他极速下坠，冲撞了几次崖边，痛苦万分。他想大叫，嘴里又被灌了水，呛得咳嗽。噗通一声，只觉浑身酥麻，落入水潭。
幸好自小学过游泳，忍着痛苦浮出水面，慢慢的游上了岸，便昏厥过去。
不知多久，睁眼醒来，只见身在水潭岸边，身旁有一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果树，长满了红色半透明的果子，那果子香味扑鼻，圆润如珠。燕无衣早已饿到极点，也不顾它是何果树，大口吞咽，结果汁水四溢，甜中微酸，吃到腹中，只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竟有些飘飘然。
但见此处果树各不相同，果实五彩缤纷，滋味也是千奇百怪，燕无衣喜不自胜，吃了一些，又摘了许多，用衣服包起来，打成一个包袱，背在背后，准备带回去给爷爷尝尝。
山谷并不很大，有石子铺就的小路，路尽头是五六间错落有致的精致石屋，燕无衣一心回家，并不感兴趣，从屋边绕过，走到后面，又行几里，赫然出现一丛柏树林，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石墓，墓碑上刻着，亡夫夏侯申之墓，妻百闵泣立。
夏侯申是谁，燕无衣自然不知，这山谷以及石墓也从未听说。他只看一眼，便既走开。沿着墓后方向，继续寻找出谷之路，又走一个时辰，大失所望，只见悬崖峭壁，再无出路。
燕无衣只好沿着石壁继续寻找，直至天黑，只得依着石壁睡下。
天阳谷是极偏僻之地，但风景秀美，植被丰饶，紧邻天阳峰，数百年前有隐者开辟兴建，逐渐成型一镇“天阳镇”。隐者姓燕，故天阳镇又称大燕镇。
这日早晨，正值夏秋交替之际，大燕镇东南处一条小路。路边依然野花盛开。一名十五六岁的布衣少年，项上用麻绳挂着一个黑玉项坠，火焰形状，背着一个猪皮的箭袋，手上握着竹弓，嘴里哼着小曲，缓步走向村外。
这条小路曲曲折折，蜿蜒向上，尽头便是那高耸入云的天阳峰。这少年姓燕诨名无衣，父母自幼离家，由爷爷燕重养大。平日里在私塾读书，闲时做些跑腿的营生，补贴家用。今日是爷爷寿辰，燕无衣借了一套弓箭，打算猎只野野鸡野兔什么的给爷爷祝寿。
他沿着小路，走出数里，便到了野蜂林。燕无衣从箭袋中抽出一只竹简，搭在弓上，蹑手蹑脚步入林中，屏息潜行，不住观察，期盼快快遇到野兔之类。
偏偏事违人愿，寻摸半晌，一无所获，这时已经走到小溪边，燕无衣洗洗脸，喝口水，趟过小溪，继续前行，又过半晌，不知走出多远，已是汗水淋漓。
“奶奶的，不，别人奶奶的！”无衣气急败坏坐在一棵树下歇息。正在这时，只听左面不远草丛中，簌簌声响。燕无衣急忙屏气伏地，偷偷望去，不一会儿，草丛中露出一只山鸡脑袋。
无衣心里高兴，但却紧张的双手颤抖，轻轻搭箭，拉开弓弦，正欲射出。忽然大地一阵抖动，远处不知为何一声巨响。那山鸡被吓得跳了起来。
燕无衣大叫：“唉呀妈呀，还想跑？”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放箭，堪堪射偏，山鸡素来谨慎，跳起来扑腾着往远处逃。
燕无衣一边追一边瞄准。无奈自己还是准头不足，一连三箭都放空了。好在林中草木繁茂，山鸡逃的不快，拉不开距离。燕无衣也是绝不放弃的性格，一人一鸡追将起来。
终于，山鸡疲劳起来，距离渐进，一箭射中，那山鸡带着箭矢，高高跃起，落在前面的山坡下面。无衣咧嘴一笑，走过去刚要拾起，又是几声砰砰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
无衣站立不住，顺着山坡滚落下去。山坡幸不陡峭，滚了一会儿，无衣扒住一丛荆棘，大声喘息。不明白这地震因何而来。
休息片刻，往下望望，野草遮住视线，不知几何，只得向上爬。爬了数十米，脸上手上，割破了无数小伤口，又痛又痒。再爬几步，竟然巧遇那只山鸡。
无衣忘了痛苦，兴奋的拔出箭矢，用布绳儿将山鸡系在腰间，继续攀爬。这时轰隆隆的巨响又来了，比前几次更剧烈。大地都仿佛崩裂开来。无衣身不由己的被弹飞起来，向下落去，刚落地面，又被弹起，一连几次，终于禁受不住，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燕无衣终于醒来，张眼四望，黑漆漆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原来是掉在一个山洞里面。上面草木已经掩住洞口。燕无衣尽力往上爬，距离洞口还有二十来步已是直上直下，滑不留手。试了好几次，均未成功。
燕无衣无奈，休息一阵，只得另想办法。于是，折返回来，向洞深处走去，只因身上没有燃火之物，只得抹黑探索，忽然向上，忽而向下，有时能听见下面潺潺水声，那是地河。
毕竟他年级尚小，没什么经验，渐渐的，已经分不清来时去路。他又怕又饿。心道：“这就完蛋了么？”幸好腰中还拴着那只山鸡。洞中无岁月，饿的狠了，再也忍不住，只得将山鸡退毛生吃。开始腥臭难当，吃了几次也就品出一些味道来。
可山鸡终究也就四五斤重，吃来吃去毛也不剩。这山洞时宽时窄，无衣饿着肚子，往有水声的方向爬，功夫不负有心人，斜着向上水声越来越大的。
燕无衣抱着希望，咬牙坚持着，大约三四个时辰过后，转过一角，隐隐的有亮光了，水声也越来越清晰。又爬数丈，终于宽敞，远处光亮已可见物。
只见是一座石殿，中间一个人工开凿的水池，前方是一套石桌椅，再前面则是一排排石墩。两边的石壁也各有三道石门，显然是另有房间。
燕无衣此时哪还顾得这些，站起来摇摇晃晃往洞口跑，水声越来清晰，但是并不很大，到得洞口，却又失望了。
原来这山洞是个水帘洞。燕无衣扒在洞口大口的喝饱了水，这才略有精神。虽是小小年纪，却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歇息一阵，穿过瀑布，慢慢的爬出来，抬眼望去，心惊肉跳，暗道：“倒霉！”此洞上下皆是悬崖，探头望去，下面乃是一座山谷，四面环山，在极深极远的底处，则是一汪水谭，碧绿清澈，四周数里均长满了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果树奇花。周边隐隐的一隅，花树之间仿佛有几间房屋。
这水帘洞相当危险，燕无衣正在探着脖子张望，忽然一只大鸟飞过，吓了一跳，就这么一滑，从洞口坠落。他惊恐万分，双手乱抓，却没有手握之物，瀑布不大，却也冲的他极速下坠，冲撞了几次崖边，痛苦万分。他想大叫，嘴里又被灌了水，呛得咳嗽。噗通一声，只觉浑身酥麻，落入水潭。
幸好自小学过游泳，忍着痛苦浮出水面，慢慢的游上了岸，便昏厥过去。
不知多久，睁眼醒来，只见身在水潭岸边，身旁有一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果树，长满了红色半透明的果子，那果子香味扑鼻，圆润如珠。燕无衣早已饿到极点，也不顾它是何果树，大口吞咽，结果汁水四溢，甜中微酸，吃到腹中，只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竟有些飘飘然。
但见此处果树各不相同，果实五彩缤纷，滋味也是千奇百怪，燕无衣喜不自胜，吃了一些，又摘了许多，用衣服包起来，打成一个包袱，背在背后，准备带回去给爷爷尝尝。
山谷并不很大，有石子铺就的小路，路尽头是五六间错落有致的精致石屋，燕无衣一心回家，并不感兴趣，从屋边绕过，走到后面，又行几里，赫然出现一丛柏树林，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石墓，墓碑上刻着，亡夫夏侯申之墓，妻百闵泣立。
夏侯申是谁，燕无衣自然不知，这山谷以及石墓也从未听说。他只看一眼，便既走开。沿着墓后方向，继续寻找出谷之路，又走一个时辰，大失所望，只见悬崖峭壁，再无出路。
燕无衣只好沿着石壁继续寻找，直至天黑，只得依着石壁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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