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同室操戈 （第五节）
那黑袍老者见众人无礼，不免心下不快，嘿嘿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没有看见外面的石碑吗？”孙半筹打个哈哈道：“这位前辈，在下为了追赶教内叛逆，不得以才擅闯入前辈的居处，还望前辈网开一面，让在下将叛教余孽捉捕回去，也好回去向鄙教教主交差！”
那黑袍老者瞥了孙半筹一眼，冷冷地道：“适才是你说老夫这里一堆破烂的吧？”孙半筹见他功夫厉害不敢犟嘴，尴尬地笑道：“在下不过信口一说，望前辈莫怪，前辈这里风景优美，山川秀丽，怎敢说是破烂？在下要是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那……那都赶上过神仙的日子了！”
那黑袍老者听他一番马屁拍来，却丝毫不觉得受用！因为这番话说出来，只是称赞这里的自然环境，却似老者一番苦心造就的景观，毫无可取之处。老者对上官云笑了笑道：“小伙子，适才老夫听到你说这里很美，嗯，不错！年轻人还挺有眼光。怎么，这些人是来追杀你的吗？”说罢又鄙夷地瞧了瞧孙半筹一干人等，继续道：“似这等胸无点墨，连一点欣赏水平都没有的东西，怎配在我的地盘撒野？年轻人，既然你欣赏老夫的手笔，那么老夫便尊你为客，让你在这些人中最后再死，你先在老夫这里盘恒几天便是！”
上官云一听此言，心说，这老者既然说我是他的客人，怎么还想要杀死我？这人脾气当真古怪。再一想，反正自己今天也难逃厄运，但是比孙半筹等人又多活几天，岂不也很划算，于是笑道：“那么谢谢老前辈对晚辈的照顾了！在下即便今日不死，也许明日也会死，明日不死，百年之后还是要死，既然迟早要死，那么迟一些死，早一些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老者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生性如此豁达，不错……不错……，可惜……可惜……！好多地方你不去，却偏偏来到这勾魂谷，唉！”孙半筹听这位老者之言，似乎他已成了自己等人的生命主宰，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于是不免心中有气，孙半筹指着那老者怒道：“你这老家伙，我等一再容忍你，却不料你如此目中无人，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们无礼了。”说罢，孙半筹向那十几个手下挥了挥手，这些人持刀挺剑围了上来。
那老者哈哈大笑，长笑声中将手中念珠线扯断，随即衣袖一挥一把珠粒射了出去！围上来的那些人在老者举手一挥之间，纷纷觉得前胸被异物击中，同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迎面袭来，只听得一阵哎呦……啊……啊之声不断传来，十几个人纷纷跌落出去，有的摔在山石上，有的跌落树丛中，有的摔在溪水里，一个个跌得狼狈不堪、鼻青脸肿！孙半筹自己也跌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时爬不起来！
那老者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顺手递给那绿衫少女道：“玉儿，去给那个小哥哥送去！”那被唤做玉儿的绿衫少女从老者手中取过药丸，忸怩地走向上官云，来到他面前摊开玉兰花般莹白的手掌。上官云见她掌心有一颗绿色的浑圆药丸。那老者诡异地笑道：“年轻人，你既然不怕死，那你一定敢把这颗药丸吞下去吧？”
上官云撮起三只手指，小心翼翼地从玉儿的手中取过药丸，似乎唯恐碰到那少女的手掌，将其晶莹剔透的肌肤弄脏了。他一边取药一边心想，这姑娘的手就像她的容貌一般美丽，在我临死之前能见到这样美貌的少女，死也值了！想到这儿，上官云唯恐对方知晓了自己的心事，偷眼向那少女望去，却见那少女一双明眸也正望着自己，二人双目对视面上均是一红，忙各自将目光移开！
见那少女羞红了脸，上官云不免又想，上官云啊上官云，你也忒轻薄了，虽然自己时日不多了，但是对这样清纯的少女起了这样龌龊的念头，岂不是腌臜了人家？想到这儿，上官云忙收起纷乱的思绪，捻起药丸想也不想一口吞下！
上官云吞下药丸，只觉得一股沁凉的感觉直冲脏腑，感觉甚是舒服！上官云心想，可惜这是一种毒药，否则倒好吃的紧。想不到我上官云在这人世间还没满十六年，如今却被这一粒小小的药丸终结了未来！这……这时光，是否也流逝得太迅速了些……
此时，那老者见孙半筹等人一个个狼狈地爬起，再要上前相斗却是不敢，想要逃命又怕逃脱不掉，尴尬地立在当地，于是勃然怒道：“怎么，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快滚？难不成非要玷污了老夫这片清净之地你们才甘心？”孙半筹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见对方的功夫深不可测，完全可以将自己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适才自己等人被一粒念珠打中，至今上身行动尚且不便，这念珠打人不难，奇的是每人站姿、方位不同，对方一把念珠随手发出，打中的却是同一位置！众人本来心下自危，却不料对方如此轻易地便将自己放了，人人如遇大赦，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去！
黑袍老者哼了一声，又转身对上官云道：“老夫姓梅，名孤寒。”又指着那两个女子道：“这个大的是老夫的女儿梅若雪，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是老夫的外孙女，名叫韩玉。”那白衣女子向上官云点了点头算是答礼。那韩玉却垂下头摆弄衣角，满面娇羞。上官云听他介绍完自己与家人，忽地惊呼道：“前辈莫不是寰宇双鹰中的玄鹰梅孤寒梅老前辈？”
梅孤寒面色凄凉地摇了摇头道：“寰宇双鹰这名号，恐怕从此将不复江湖了，你也不用再提！年轻人你又如何称呼呢？”上官云见对方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寰宇双鹰之一的梅孤寒，心里先是大感钦佩，随即又生疑窦，人都说双鹰如漆似胶，从不分离。既然双鹰之一的玄鹰在此，那么雪鹰商翠薇，为什么不与他们父女在一起？又听梅孤寒发问，连忙收起心神躬身施礼道：“晚辈上官云，前辈叫我云儿便是……”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得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隐约的惨叫声，听声音便是孙半筹等人的声音，叫声尖厉良久方绝。上官云虽然看轻生死，但是仍觉得一种悚然的感觉自心底涌起。他抬眼望了望梅孤寒，惊诧地问：“前辈说好放他们走，为何还要暗中派人杀了他们？”梅孤寒叹了口气道：“上官公子莫要乱猜，且不说这山谷中喘气的只有我祖孙三人，老夫自从有了小女后，已经三十几年没有动手杀人了！此谷既然叫勾魂谷，你道来人真的能如此轻易的离开吗？如果真的可以离开，老夫又怎忍心让女儿、孙女陪着我这老不死的老死山谷？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慢慢聊吧！”说罢，也不管上官云心底如何疑惑，只管拉了他，领着女儿、外孙女一同走进门去！
上官云随着梅孤寒进门一看，见自己已经身置一间宽敞的客厅，客厅里桌椅家具一应俱全。客厅对面挂了一副中堂画，画上也如照壁上一般，画了一黑一白两只雄赳赳的苍鹰。画两边挂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并肩广宇焉知乾坤上下，下联是：比翼长空谁辨雌雄高低。
上官云看罢心想，如此看来写这幅对联者，似乎心里含有一种互不相让，断不服输的意味，而且看乾坤、雌雄一对，似乎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却不知这幅对联是谁所撰！
再看客厅右侧，右侧有一道门户，门旁边摆放着一张很大的古董架，上面摆放有唐宋的三彩马、三彩骆驼，青花的花觚、彩绘瓶等各种官窑的上等瓷器。客厅的左边，摆放着一张紫檀案几，案几上摆放着紫砂壶，盖碗等茶具，还有两个果盘里装着香蕉、葡萄等水果。再后面是四五张圈椅，也是紫檀为料，扶手外云头处透雕着一组云纹，显得端庄而古朴。再往里面又有两三道门户，木门也是手工雕绘，想是卧室书房之类的所在。
梅孤寒拉了上官云在案几前坐定，随即吩咐韩玉泡了一壶茶，又令梅若雪下厨去炒几个小菜，待得酒菜齐备，梅孤寒邀上官云坐在自己下首，随便问了些许上官云的武功路数。待大家酒足饭饱，梅孤寒对上官云道：“上官公子，你随老夫来！”
上官云听罢随着他来到一间房间，这间房有些空荡，只有右边角落陈列着插满刀枪剑戟的兵器架。兵器架一边有散乱的沙袋、石墩、石锁等物，显然这是一间演武厅。梅孤寒一进门也不说话，猛然回身一拳打向上官云，上官云吃了一惊，忙闪身避开大声质问：“前辈言而无信！说迟两天要晚辈死，难道现在就要动手了吗？”
梅孤寒却不搭话，又是一招攻来！上官云恼他无信，随即施展出父亲教他的劈风掌法，与之斗了起来！上官云见对方有数次机会可以打倒自己，却并不出手，只是像陪幼儿玩耍，心里更加有气，把浑身解数都施展出来，直至他一套劈风掌再次重复使将出来，梅孤寒才摇摇头跳出圈外道：“上官公子，一会你去卧房休息，你没有太多时间可活！在这段期间里，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弥留时光吧。当然，这段期间里，你有什么未了的愿望，你尽管提出，老夫能帮则帮！实在帮不上忙，老夫也爱莫能助！”说罢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上官云实在搞不清楚梅孤寒的用意，知道即便再问，也问不出结果，于是在梅孤寒安排的一间卧房躺下来，梳理日间所发生的一切。过不多久，他忽听有隐隐争吵声传来，他悄悄下地，穿过客厅，只听一间房里有人争吵，却是梅孤寒父女的声音。他本想走开，但是一想到也许他们的谈话关乎自己的生死，于是将耳朵贴在门边。断断续续听到梅若雪说：“……为什么不可以？我不想玉儿的后半辈子就在这鬼地方……”随即后半段话语渐不可闻。
过了一会，又听到梅孤寒的声音道：“……我试过了，那年轻人功夫当真差劲，我们不能……罢了，就让那年轻人自生自灭罢……”听到这儿，上官云脸上一阵发烧，只恨当年没曾下苦功夫与父亲学武。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梅孤寒一定要自己死才肯甘心！
上官云正困惑间猛一回头，忽然发现韩玉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正瞪着一双乌黑的双眼，诧异地打量他，他知道偷听别人说话绝非光明正大的事情，脸色一红面上发烧，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只是出来找口水喝！”说罢做贼似得急急溜回自己的房间，用被蒙头，心脏砰砰乱跳，他自己也觉奇怪，即便面对生死，他也没有像此刻这样紧张过！
那黑袍老者瞥了孙半筹一眼，冷冷地道：“适才是你说老夫这里一堆破烂的吧？”孙半筹见他功夫厉害不敢犟嘴，尴尬地笑道：“在下不过信口一说，望前辈莫怪，前辈这里风景优美，山川秀丽，怎敢说是破烂？在下要是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那……那都赶上过神仙的日子了！”
那黑袍老者听他一番马屁拍来，却丝毫不觉得受用！因为这番话说出来，只是称赞这里的自然环境，却似老者一番苦心造就的景观，毫无可取之处。老者对上官云笑了笑道：“小伙子，适才老夫听到你说这里很美，嗯，不错！年轻人还挺有眼光。怎么，这些人是来追杀你的吗？”说罢又鄙夷地瞧了瞧孙半筹一干人等，继续道：“似这等胸无点墨，连一点欣赏水平都没有的东西，怎配在我的地盘撒野？年轻人，既然你欣赏老夫的手笔，那么老夫便尊你为客，让你在这些人中最后再死，你先在老夫这里盘恒几天便是！”
上官云一听此言，心说，这老者既然说我是他的客人，怎么还想要杀死我？这人脾气当真古怪。再一想，反正自己今天也难逃厄运，但是比孙半筹等人又多活几天，岂不也很划算，于是笑道：“那么谢谢老前辈对晚辈的照顾了！在下即便今日不死，也许明日也会死，明日不死，百年之后还是要死，既然迟早要死，那么迟一些死，早一些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老者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生性如此豁达，不错……不错……，可惜……可惜……！好多地方你不去，却偏偏来到这勾魂谷，唉！”孙半筹听这位老者之言，似乎他已成了自己等人的生命主宰，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于是不免心中有气，孙半筹指着那老者怒道：“你这老家伙，我等一再容忍你，却不料你如此目中无人，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们无礼了。”说罢，孙半筹向那十几个手下挥了挥手，这些人持刀挺剑围了上来。
那老者哈哈大笑，长笑声中将手中念珠线扯断，随即衣袖一挥一把珠粒射了出去！围上来的那些人在老者举手一挥之间，纷纷觉得前胸被异物击中，同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迎面袭来，只听得一阵哎呦……啊……啊之声不断传来，十几个人纷纷跌落出去，有的摔在山石上，有的跌落树丛中，有的摔在溪水里，一个个跌得狼狈不堪、鼻青脸肿！孙半筹自己也跌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时爬不起来！
那老者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顺手递给那绿衫少女道：“玉儿，去给那个小哥哥送去！”那被唤做玉儿的绿衫少女从老者手中取过药丸，忸怩地走向上官云，来到他面前摊开玉兰花般莹白的手掌。上官云见她掌心有一颗绿色的浑圆药丸。那老者诡异地笑道：“年轻人，你既然不怕死，那你一定敢把这颗药丸吞下去吧？”
上官云撮起三只手指，小心翼翼地从玉儿的手中取过药丸，似乎唯恐碰到那少女的手掌，将其晶莹剔透的肌肤弄脏了。他一边取药一边心想，这姑娘的手就像她的容貌一般美丽，在我临死之前能见到这样美貌的少女，死也值了！想到这儿，上官云唯恐对方知晓了自己的心事，偷眼向那少女望去，却见那少女一双明眸也正望着自己，二人双目对视面上均是一红，忙各自将目光移开！
见那少女羞红了脸，上官云不免又想，上官云啊上官云，你也忒轻薄了，虽然自己时日不多了，但是对这样清纯的少女起了这样龌龊的念头，岂不是腌臜了人家？想到这儿，上官云忙收起纷乱的思绪，捻起药丸想也不想一口吞下！
上官云吞下药丸，只觉得一股沁凉的感觉直冲脏腑，感觉甚是舒服！上官云心想，可惜这是一种毒药，否则倒好吃的紧。想不到我上官云在这人世间还没满十六年，如今却被这一粒小小的药丸终结了未来！这……这时光，是否也流逝得太迅速了些……
此时，那老者见孙半筹等人一个个狼狈地爬起，再要上前相斗却是不敢，想要逃命又怕逃脱不掉，尴尬地立在当地，于是勃然怒道：“怎么，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快滚？难不成非要玷污了老夫这片清净之地你们才甘心？”孙半筹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见对方的功夫深不可测，完全可以将自己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适才自己等人被一粒念珠打中，至今上身行动尚且不便，这念珠打人不难，奇的是每人站姿、方位不同，对方一把念珠随手发出，打中的却是同一位置！众人本来心下自危，却不料对方如此轻易地便将自己放了，人人如遇大赦，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去！
黑袍老者哼了一声，又转身对上官云道：“老夫姓梅，名孤寒。”又指着那两个女子道：“这个大的是老夫的女儿梅若雪，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是老夫的外孙女，名叫韩玉。”那白衣女子向上官云点了点头算是答礼。那韩玉却垂下头摆弄衣角，满面娇羞。上官云听他介绍完自己与家人，忽地惊呼道：“前辈莫不是寰宇双鹰中的玄鹰梅孤寒梅老前辈？”
梅孤寒面色凄凉地摇了摇头道：“寰宇双鹰这名号，恐怕从此将不复江湖了，你也不用再提！年轻人你又如何称呼呢？”上官云见对方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寰宇双鹰之一的梅孤寒，心里先是大感钦佩，随即又生疑窦，人都说双鹰如漆似胶，从不分离。既然双鹰之一的玄鹰在此，那么雪鹰商翠薇，为什么不与他们父女在一起？又听梅孤寒发问，连忙收起心神躬身施礼道：“晚辈上官云，前辈叫我云儿便是……”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得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隐约的惨叫声，听声音便是孙半筹等人的声音，叫声尖厉良久方绝。上官云虽然看轻生死，但是仍觉得一种悚然的感觉自心底涌起。他抬眼望了望梅孤寒，惊诧地问：“前辈说好放他们走，为何还要暗中派人杀了他们？”梅孤寒叹了口气道：“上官公子莫要乱猜，且不说这山谷中喘气的只有我祖孙三人，老夫自从有了小女后，已经三十几年没有动手杀人了！此谷既然叫勾魂谷，你道来人真的能如此轻易的离开吗？如果真的可以离开，老夫又怎忍心让女儿、孙女陪着我这老不死的老死山谷？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慢慢聊吧！”说罢，也不管上官云心底如何疑惑，只管拉了他，领着女儿、外孙女一同走进门去！
上官云随着梅孤寒进门一看，见自己已经身置一间宽敞的客厅，客厅里桌椅家具一应俱全。客厅对面挂了一副中堂画，画上也如照壁上一般，画了一黑一白两只雄赳赳的苍鹰。画两边挂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并肩广宇焉知乾坤上下，下联是：比翼长空谁辨雌雄高低。
上官云看罢心想，如此看来写这幅对联者，似乎心里含有一种互不相让，断不服输的意味，而且看乾坤、雌雄一对，似乎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却不知这幅对联是谁所撰！
再看客厅右侧，右侧有一道门户，门旁边摆放着一张很大的古董架，上面摆放有唐宋的三彩马、三彩骆驼，青花的花觚、彩绘瓶等各种官窑的上等瓷器。客厅的左边，摆放着一张紫檀案几，案几上摆放着紫砂壶，盖碗等茶具，还有两个果盘里装着香蕉、葡萄等水果。再后面是四五张圈椅，也是紫檀为料，扶手外云头处透雕着一组云纹，显得端庄而古朴。再往里面又有两三道门户，木门也是手工雕绘，想是卧室书房之类的所在。
梅孤寒拉了上官云在案几前坐定，随即吩咐韩玉泡了一壶茶，又令梅若雪下厨去炒几个小菜，待得酒菜齐备，梅孤寒邀上官云坐在自己下首，随便问了些许上官云的武功路数。待大家酒足饭饱，梅孤寒对上官云道：“上官公子，你随老夫来！”
上官云听罢随着他来到一间房间，这间房有些空荡，只有右边角落陈列着插满刀枪剑戟的兵器架。兵器架一边有散乱的沙袋、石墩、石锁等物，显然这是一间演武厅。梅孤寒一进门也不说话，猛然回身一拳打向上官云，上官云吃了一惊，忙闪身避开大声质问：“前辈言而无信！说迟两天要晚辈死，难道现在就要动手了吗？”
梅孤寒却不搭话，又是一招攻来！上官云恼他无信，随即施展出父亲教他的劈风掌法，与之斗了起来！上官云见对方有数次机会可以打倒自己，却并不出手，只是像陪幼儿玩耍，心里更加有气，把浑身解数都施展出来，直至他一套劈风掌再次重复使将出来，梅孤寒才摇摇头跳出圈外道：“上官公子，一会你去卧房休息，你没有太多时间可活！在这段期间里，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弥留时光吧。当然，这段期间里，你有什么未了的愿望，你尽管提出，老夫能帮则帮！实在帮不上忙，老夫也爱莫能助！”说罢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上官云实在搞不清楚梅孤寒的用意，知道即便再问，也问不出结果，于是在梅孤寒安排的一间卧房躺下来，梳理日间所发生的一切。过不多久，他忽听有隐隐争吵声传来，他悄悄下地，穿过客厅，只听一间房里有人争吵，却是梅孤寒父女的声音。他本想走开，但是一想到也许他们的谈话关乎自己的生死，于是将耳朵贴在门边。断断续续听到梅若雪说：“……为什么不可以？我不想玉儿的后半辈子就在这鬼地方……”随即后半段话语渐不可闻。
过了一会，又听到梅孤寒的声音道：“……我试过了，那年轻人功夫当真差劲，我们不能……罢了，就让那年轻人自生自灭罢……”听到这儿，上官云脸上一阵发烧，只恨当年没曾下苦功夫与父亲学武。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梅孤寒一定要自己死才肯甘心！
上官云正困惑间猛一回头，忽然发现韩玉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正瞪着一双乌黑的双眼，诧异地打量他，他知道偷听别人说话绝非光明正大的事情，脸色一红面上发烧，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只是出来找口水喝！”说罢做贼似得急急溜回自己的房间，用被蒙头，心脏砰砰乱跳，他自己也觉奇怪，即便面对生死，他也没有像此刻这样紧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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