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亚平宁——闪电（4）
十月底的台伯河畔秋意盎然，农民们正在忙着摘取果园与橄榄园里沉甸甸的收获，而每年一度的波莫娜女神节正在罗马城郊的波莫娜庙宇内举行。做为罗马神话中的果树女神，她并不在罗马的主神系列，所以在罗马城内的宏大神庙中并没有她的身影。因此相比十二月官方举办的盛大的农神节，波莫娜女神节更多的祭祀与庆祝活动主要还是民间自发举行的，罗马人喜欢在十月的最后一天里围坐在火堆边一边烤着果实一边聊天嬉戏。
今天的秋冬之交对于罗马人来说与往年相比较更加的寒冷，翻越阿尔卑斯山而来的北风横扫过波河平原，快速入侵着亚平宁半岛，令如脊柱状的亚平宁山脉几乎无法阻挡。与此同时，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之兆一般，从北方不断飞驰而来的信使令路边的行人和果农都感觉到隐隐地不安，难道说是北方那些高卢部族又叛乱了吗？罗马军团不是正在那里驻守吗？罗马城内各种谣言四起，但是人们只能交头接耳地私下里讨论和猜测，因为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在元老院正式公布消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保密的。
与寒冷而寂寥的郊外不同的是，此时的罗马城内热闹无比，亚德里亚海的再征服和对北部高卢人的战争胜利令这座地中海中心城市更加的繁荣，而对迦太基的宣战举动更是被人们所看好，所有人都预测罗马必将快速而轻松得获胜，届时巨额的战争赔款将会拉动各个行业更加迅猛的发展，而大量的战利品和战俘很快就会从非洲与伊比利亚大陆源源不断地运来，用于弥补和扩大奴隶市场与角斗市场的需求，所有精明的商人都不愿意错过这个绝好的发财机会。相对于这些盲目乐观的投机者，罗马元老院的众多议员此时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从北方前线刚刚传递回的消息看，战事似乎并没有向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发展。此时整个元老院议事厅里人声鼎沸，大家都为最新的变故而议论纷纷。
“众神在上，普布利乌斯肯定搞错了，这怎么可能？”李维乌斯举着西庇阿派人送回来的信件说道。
“可是信上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根据最新消息，副执政官曼利乌斯和阿蒂利乌斯手上的军团已经被西庇阿接收，如今他正率领着一个半军团的兵力向着波河挺进。”埃米利乌斯已经收到了曼利乌斯的来信，证实了西庇阿的行动。
“元老院给他的任务是去伊比利亚，他怎么能够擅自做出变更而不经过元老院的同意。”李维乌斯生气地说道，做为平民派的代表他一直对贵族派的西庇阿当选执政官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要激动，亲爱的马卡斯.李维乌斯，我想普布利乌斯肯定有充分的理由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费边.马克西穆斯站起来说道，对迦太基的宣战行为令他成为平民与议员心中的鹰派代表，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想发动这场战争。
“他不是派了他的兄长格涅乌斯率领军队前往伊比利亚了吗？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是有可能出现在波河平原上的汉尼拔，而不是去追究我们的执政官是否应该合理地改变计划。”费边家族和西庇阿家族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更倾向于相信这位聪明人的判断。
“我觉得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这简直就是杞人忧天，根本不值得去研究和讨论。”李维乌斯一脸鄙视地看着费边说道，“没有人会傻到千里迢迢跑到罗马的土地上来自寻死路，何况那个乳臭未干的迦太基小子根本不可能翻越得了那些高不可攀的群山。我想西庇阿一定是搞错了，他在罗讷河畔很有可能遭遇到的只是当地的高卢人。而缺少分辨能力的他居然轻易就放弃了自己的职责，像胆小鬼似地跑回了亚平宁并要求支援。我认为那个可笑的汉尼拔一定还躲在他的新迦太基老巢里瑟瑟发抖呢。”李维乌斯一说完许多平民派的元老都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我觉得还是应该小心为上，那个汉尼拔和他身边的东方人在伊比利亚已经声名远播，他们绝对不是你嘴里所说的什么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们甚至暗中控制了迦太基的元老院，所以他们会想出什么样的奇谋鬼计都不是不可能的。”费边小心提醒着所有的人，“我建议采纳西庇阿的意见，马上征召新兵以防不测。”
李维乌斯刚想反驳他时，突然议事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又一名信使举着手中的信桶在卫兵的陪伴下跑了进来。怎么回事？最近北方来的信有点多啊。所有的元老都皱起了眉头想道。李维乌斯走上前去伸手接过了信桶，看了一眼上面封印的徽章后嘲笑地说道：
“大家看吧，又是我们亲爱的普布利乌斯执政官发来的信，我猜他估计又发现了什么更奇怪的东西要告诉我们。”
在议事厅一片哄笑声中李维乌斯轻松地拆开封印，倒出了装在防水信桶中的羊皮纸卷，当他打开信纸漫不经心地瞄上一眼后，突然他的目光呆滞了。李维乌斯使劲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内容，紧接着他拿着信的手开始颤抖。原本还在嘲笑的元老们全都发现了他的异样，整个大厅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们。”费边看着李维乌斯的表情感觉到大事不妙而催促道。
“西庇阿来信说……这怎么可能啊，大神朱庇特在上。”李维乌斯因为过度震惊而口齿不清起来。
费边见状走过去从他的手上拿过羊皮纸，读完信的费边脸色也突然变得煞白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之后用尽量平缓的声音说道：
“普布利乌斯说迦太基人已经成功翻越了阿尔卑斯山，目前正在进攻都灵，陶里尼人正在向他发出求援信息，对方人数成千上万，还有巨大的猛兽相随。”
“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众神在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完蛋了，快让西庇阿去进攻他们。”
一时间议事大厅几乎被数百人的吼叫声掀翻了屋顶，场面顿时混乱无比，所有的元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从而发出歇斯底里的质疑与叫骂。
“尊敬的各位同僚们，恐怕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迦太基人真的已经长了翅膀般地飞过了阿尔卑斯山。亚平宁即将遭到汉尼拔的入侵。”费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地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假如迦太基人同北部高卢人联合起来，那罗马就非常危险了。”
“快让普布利乌斯的军队去挡住他们，他现在不是正驻扎在普拉辰夏（皮亚琴察）附近。”埃米利乌斯激动地叫道。
“西庇阿手上只有一个半的军团，而且其中新兵居多，让他们去进攻汉尼拔恐怕没有多少胜算。”费边思索着回答道，“我建议立刻让正在西西里的森普罗尼乌斯回来，只有他手上的精锐部队才能对付那些野兽般的迦太基人。同时我们也要马上开始征召新兵，并向科内利乌斯派去增援部队。让我们进行表决吧。”
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元老院中所有议员罕见的在瞬间达成了意见一致，数百支手全都高高举了起来。
惩罚陶里尼人的战斗结束三天后，皮埃蒙特附近的高卢部落全都主动派来了使者商谈结盟事项。不久就有大批的高卢士兵和大量的物资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提契努斯河附近的迦太基大营中来，远征军的实力得到了快速的恢复和提升，但是这种丰衣足食的日子也在慢慢消磨着迦太基士兵的战斗意志。汉尼拔知道他们虽然一路凯歌，但打败的全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部族武装，目前还没有和真正厉害的敌人交过手。他必须在和罗马人第一次真正作战前让手下的战士们提振精神、点燃斗志。首战如果失利，那后面的战斗就基本不用再打了，对于这支背景离乡的队伍来说，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呢？汉尼拔和蒙华都为此绞尽脑汁，直到有一天汉诺带着几名军官前来请示关于俘虏的处置办法。
“阿洛布罗基人？”汉尼拔和蒙华都有点意外。
“是的，我们不是在阿克山谷战役中俘虏了上千个阿洛布罗基俘虏，经过雪山之后现在还存活的只有一百多人了。”汉诺有点奇怪的看着他的两个舅舅，他们居然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最近事情太多居然忘记这些人了，都是这些该死的骗子，害得我们损失这么大，他们倒是命大，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能活着走到这里。”汉尼拔一想起在山谷中和雪山上损失的将士与装备就一肚子的气。
“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处置他们呢？将士们都要求处决他们为死去的战友报仇。”汉诺说完身后几名军官都纷纷点头。
“那就随了大家的心愿，很快就要和罗马人开战了，到时候拿他们的头做为祭品。”汉尼拔满脸杀气地说道。
“等一等，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既可以让将士们报仇也可以提升他们的战斗意志。”蒙华突然灵光一现伸手阻止住了正要离开的汉诺。
当天下午，阿德赫巴尔手下的工程部队就开始在提契努斯河畔开始修建可供全军观看表演的场地，经过连夜奋战，一个巨大的可容纳三万人的环形看台在河边修建成功。到了清晨时分，阴沉沉的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入冬的波河平原上顿时寒气逼人。用过早餐的迦太基将士们被告知将会有一场精彩的表演让他们欣赏，于是大家全都迫不及待地涌到了看台上。当蒙华注意到除了岗哨和巡逻队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到齐时，便立刻宣布表演开始。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汉诺押解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俘虏走到了场地的中央。
“阿洛布罗基人！”围观的士兵中有人认出这些人并叫了起来。
“这些该死的土匪和强盗，都是他们把我们骗到阿克峡谷和雪山上去的。”受尽苦难的迦太基士兵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地骂道。
“杀了他们，为我们死去的战友报仇。”失去同伴的人大声地喊道。
场中幸存的一百多个阿洛布罗基战俘被周边数万愤怒的面孔和声音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劫后余生的他们早就已经对生存不再抱有幻想，只是希望能够痛快地死去。
“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真有点同情他们，我以后宁可战死也不想当俘虏。”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道，周边的人纷纷表示了赞同。
此时迦太基统帅走到了俘虏的面前，他首先环视了一下周围黑压压的观众，接着高声说道：
“我勇敢的战士们，你们大概都认出这些人了，他们就是在阿尔卑斯山上诱骗并伏击我们的阿洛布罗基人。有许多人提议要我处决掉他们，你们怎么认为呢？”
汉尼拔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出巨大的赞同与喝彩声，只有那些新加盟的高卢战士在边上冷眼旁观。迦太基统帅等大家慢慢安静下来后接着说道：
“其实杀掉他们很容易，他们现在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那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让他们在生命终结之前多付出一些价值呢？让他们为我们表演一场精彩的角斗如何？”
围观的人群马上发出了无比欢快的叫好声，所有人都觉得这实在是个好主意，相比简单的处决掉这些人，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要有意思的多呢，只是不知道获胜者会得到些什么呢？汉尼拔再次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后才走到那些阿洛布罗基人的面前，他默默注视着那一双双早已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既没有生存的欲望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你们马上将会随机两个编为一组进行战斗，每个人都将得到一柄短剑和一个小圆盾。”汉尼拔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获胜的一方将会有机会重获自由并加入我的军团中，同时享有一切我的士兵应有的待遇。”
汉尼拔的话一说完，周边的人群都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大家都对这个决定感到意外。而那群阿洛布罗基人原来无神的眼睛中突然全都焕发出了光彩，他们早已麻木的灵魂仿佛突然被一道光所照亮，光荣的死去或者更加光荣的活着，这是众神在保佑他们吗？所有的战俘都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伟大统帅。
“我的话一言九鼎，所有获胜者马上可以得到这些装备并编入我的部队，但从此以后要勇敢地为我去战斗。”汉尼拔说完挥手指向场边早已摆放好的武器和装备。
今天的秋冬之交对于罗马人来说与往年相比较更加的寒冷，翻越阿尔卑斯山而来的北风横扫过波河平原，快速入侵着亚平宁半岛，令如脊柱状的亚平宁山脉几乎无法阻挡。与此同时，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之兆一般，从北方不断飞驰而来的信使令路边的行人和果农都感觉到隐隐地不安，难道说是北方那些高卢部族又叛乱了吗？罗马军团不是正在那里驻守吗？罗马城内各种谣言四起，但是人们只能交头接耳地私下里讨论和猜测，因为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在元老院正式公布消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保密的。
与寒冷而寂寥的郊外不同的是，此时的罗马城内热闹无比，亚德里亚海的再征服和对北部高卢人的战争胜利令这座地中海中心城市更加的繁荣，而对迦太基的宣战举动更是被人们所看好，所有人都预测罗马必将快速而轻松得获胜，届时巨额的战争赔款将会拉动各个行业更加迅猛的发展，而大量的战利品和战俘很快就会从非洲与伊比利亚大陆源源不断地运来，用于弥补和扩大奴隶市场与角斗市场的需求，所有精明的商人都不愿意错过这个绝好的发财机会。相对于这些盲目乐观的投机者，罗马元老院的众多议员此时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从北方前线刚刚传递回的消息看，战事似乎并没有向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发展。此时整个元老院议事厅里人声鼎沸，大家都为最新的变故而议论纷纷。
“众神在上，普布利乌斯肯定搞错了，这怎么可能？”李维乌斯举着西庇阿派人送回来的信件说道。
“可是信上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根据最新消息，副执政官曼利乌斯和阿蒂利乌斯手上的军团已经被西庇阿接收，如今他正率领着一个半军团的兵力向着波河挺进。”埃米利乌斯已经收到了曼利乌斯的来信，证实了西庇阿的行动。
“元老院给他的任务是去伊比利亚，他怎么能够擅自做出变更而不经过元老院的同意。”李维乌斯生气地说道，做为平民派的代表他一直对贵族派的西庇阿当选执政官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要激动，亲爱的马卡斯.李维乌斯，我想普布利乌斯肯定有充分的理由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费边.马克西穆斯站起来说道，对迦太基的宣战行为令他成为平民与议员心中的鹰派代表，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想发动这场战争。
“他不是派了他的兄长格涅乌斯率领军队前往伊比利亚了吗？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是有可能出现在波河平原上的汉尼拔，而不是去追究我们的执政官是否应该合理地改变计划。”费边家族和西庇阿家族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更倾向于相信这位聪明人的判断。
“我觉得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这简直就是杞人忧天，根本不值得去研究和讨论。”李维乌斯一脸鄙视地看着费边说道，“没有人会傻到千里迢迢跑到罗马的土地上来自寻死路，何况那个乳臭未干的迦太基小子根本不可能翻越得了那些高不可攀的群山。我想西庇阿一定是搞错了，他在罗讷河畔很有可能遭遇到的只是当地的高卢人。而缺少分辨能力的他居然轻易就放弃了自己的职责，像胆小鬼似地跑回了亚平宁并要求支援。我认为那个可笑的汉尼拔一定还躲在他的新迦太基老巢里瑟瑟发抖呢。”李维乌斯一说完许多平民派的元老都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我觉得还是应该小心为上，那个汉尼拔和他身边的东方人在伊比利亚已经声名远播，他们绝对不是你嘴里所说的什么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们甚至暗中控制了迦太基的元老院，所以他们会想出什么样的奇谋鬼计都不是不可能的。”费边小心提醒着所有的人，“我建议采纳西庇阿的意见，马上征召新兵以防不测。”
李维乌斯刚想反驳他时，突然议事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又一名信使举着手中的信桶在卫兵的陪伴下跑了进来。怎么回事？最近北方来的信有点多啊。所有的元老都皱起了眉头想道。李维乌斯走上前去伸手接过了信桶，看了一眼上面封印的徽章后嘲笑地说道：
“大家看吧，又是我们亲爱的普布利乌斯执政官发来的信，我猜他估计又发现了什么更奇怪的东西要告诉我们。”
在议事厅一片哄笑声中李维乌斯轻松地拆开封印，倒出了装在防水信桶中的羊皮纸卷，当他打开信纸漫不经心地瞄上一眼后，突然他的目光呆滞了。李维乌斯使劲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内容，紧接着他拿着信的手开始颤抖。原本还在嘲笑的元老们全都发现了他的异样，整个大厅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们。”费边看着李维乌斯的表情感觉到大事不妙而催促道。
“西庇阿来信说……这怎么可能啊，大神朱庇特在上。”李维乌斯因为过度震惊而口齿不清起来。
费边见状走过去从他的手上拿过羊皮纸，读完信的费边脸色也突然变得煞白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之后用尽量平缓的声音说道：
“普布利乌斯说迦太基人已经成功翻越了阿尔卑斯山，目前正在进攻都灵，陶里尼人正在向他发出求援信息，对方人数成千上万，还有巨大的猛兽相随。”
“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众神在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完蛋了，快让西庇阿去进攻他们。”
一时间议事大厅几乎被数百人的吼叫声掀翻了屋顶，场面顿时混乱无比，所有的元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从而发出歇斯底里的质疑与叫骂。
“尊敬的各位同僚们，恐怕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迦太基人真的已经长了翅膀般地飞过了阿尔卑斯山。亚平宁即将遭到汉尼拔的入侵。”费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地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假如迦太基人同北部高卢人联合起来，那罗马就非常危险了。”
“快让普布利乌斯的军队去挡住他们，他现在不是正驻扎在普拉辰夏（皮亚琴察）附近。”埃米利乌斯激动地叫道。
“西庇阿手上只有一个半的军团，而且其中新兵居多，让他们去进攻汉尼拔恐怕没有多少胜算。”费边思索着回答道，“我建议立刻让正在西西里的森普罗尼乌斯回来，只有他手上的精锐部队才能对付那些野兽般的迦太基人。同时我们也要马上开始征召新兵，并向科内利乌斯派去增援部队。让我们进行表决吧。”
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元老院中所有议员罕见的在瞬间达成了意见一致，数百支手全都高高举了起来。
惩罚陶里尼人的战斗结束三天后，皮埃蒙特附近的高卢部落全都主动派来了使者商谈结盟事项。不久就有大批的高卢士兵和大量的物资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提契努斯河附近的迦太基大营中来，远征军的实力得到了快速的恢复和提升，但是这种丰衣足食的日子也在慢慢消磨着迦太基士兵的战斗意志。汉尼拔知道他们虽然一路凯歌，但打败的全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部族武装，目前还没有和真正厉害的敌人交过手。他必须在和罗马人第一次真正作战前让手下的战士们提振精神、点燃斗志。首战如果失利，那后面的战斗就基本不用再打了，对于这支背景离乡的队伍来说，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呢？汉尼拔和蒙华都为此绞尽脑汁，直到有一天汉诺带着几名军官前来请示关于俘虏的处置办法。
“阿洛布罗基人？”汉尼拔和蒙华都有点意外。
“是的，我们不是在阿克山谷战役中俘虏了上千个阿洛布罗基俘虏，经过雪山之后现在还存活的只有一百多人了。”汉诺有点奇怪的看着他的两个舅舅，他们居然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最近事情太多居然忘记这些人了，都是这些该死的骗子，害得我们损失这么大，他们倒是命大，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能活着走到这里。”汉尼拔一想起在山谷中和雪山上损失的将士与装备就一肚子的气。
“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处置他们呢？将士们都要求处决他们为死去的战友报仇。”汉诺说完身后几名军官都纷纷点头。
“那就随了大家的心愿，很快就要和罗马人开战了，到时候拿他们的头做为祭品。”汉尼拔满脸杀气地说道。
“等一等，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既可以让将士们报仇也可以提升他们的战斗意志。”蒙华突然灵光一现伸手阻止住了正要离开的汉诺。
当天下午，阿德赫巴尔手下的工程部队就开始在提契努斯河畔开始修建可供全军观看表演的场地，经过连夜奋战，一个巨大的可容纳三万人的环形看台在河边修建成功。到了清晨时分，阴沉沉的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入冬的波河平原上顿时寒气逼人。用过早餐的迦太基将士们被告知将会有一场精彩的表演让他们欣赏，于是大家全都迫不及待地涌到了看台上。当蒙华注意到除了岗哨和巡逻队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到齐时，便立刻宣布表演开始。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汉诺押解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俘虏走到了场地的中央。
“阿洛布罗基人！”围观的士兵中有人认出这些人并叫了起来。
“这些该死的土匪和强盗，都是他们把我们骗到阿克峡谷和雪山上去的。”受尽苦难的迦太基士兵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地骂道。
“杀了他们，为我们死去的战友报仇。”失去同伴的人大声地喊道。
场中幸存的一百多个阿洛布罗基战俘被周边数万愤怒的面孔和声音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劫后余生的他们早就已经对生存不再抱有幻想，只是希望能够痛快地死去。
“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真有点同情他们，我以后宁可战死也不想当俘虏。”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道，周边的人纷纷表示了赞同。
此时迦太基统帅走到了俘虏的面前，他首先环视了一下周围黑压压的观众，接着高声说道：
“我勇敢的战士们，你们大概都认出这些人了，他们就是在阿尔卑斯山上诱骗并伏击我们的阿洛布罗基人。有许多人提议要我处决掉他们，你们怎么认为呢？”
汉尼拔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出巨大的赞同与喝彩声，只有那些新加盟的高卢战士在边上冷眼旁观。迦太基统帅等大家慢慢安静下来后接着说道：
“其实杀掉他们很容易，他们现在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那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让他们在生命终结之前多付出一些价值呢？让他们为我们表演一场精彩的角斗如何？”
围观的人群马上发出了无比欢快的叫好声，所有人都觉得这实在是个好主意，相比简单的处决掉这些人，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要有意思的多呢，只是不知道获胜者会得到些什么呢？汉尼拔再次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后才走到那些阿洛布罗基人的面前，他默默注视着那一双双早已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既没有生存的欲望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你们马上将会随机两个编为一组进行战斗，每个人都将得到一柄短剑和一个小圆盾。”汉尼拔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获胜的一方将会有机会重获自由并加入我的军团中，同时享有一切我的士兵应有的待遇。”
汉尼拔的话一说完，周边的人群都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大家都对这个决定感到意外。而那群阿洛布罗基人原来无神的眼睛中突然全都焕发出了光彩，他们早已麻木的灵魂仿佛突然被一道光所照亮，光荣的死去或者更加光荣的活着，这是众神在保佑他们吗？所有的战俘都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伟大统帅。
“我的话一言九鼎，所有获胜者马上可以得到这些装备并编入我的部队，但从此以后要勇敢地为我去战斗。”汉尼拔说完挥手指向场边早已摆放好的武器和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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