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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血战

    叶开扭了扭脖子,望着两侧的前后夹击,最近的斧刃距离他已是仅有十数步。

    在这雨夜之下,杀机毕现。

    巷道很窄,只能容纳两到三人并行。叶开并未做缠斗的打算,转身就朝着窄道内行去,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荒野上没有,这里更不会有。

    引颈就戮?不可能。

    他叶开是怕寂静的主儿。

    如果要出去,那就只有杀出去,哪怕生的希望百不存一。

    如果要下去,那就得是热热闹闹的,大家伙一起上路。

    他本就是荒野上搏击的高手,学的还是军中的路子,当下心中已是蔓延一股子狠劲儿,不是怕死就可以不用死,叶开坚信,一心向死,方可得生!

    那种压抑的气氛使得他的胸膛快炸开了,那种血一样的滋味又再次回荡在叶开的舌尖。

    “啊!!”他快疯了,这种必死的气氛下,叶开怒吼出声。

    此时他眼神如狼般凶厉,直奔最近的一个持斧汉子,那汉子的眼神中透露出凌冽,刚要抬手,叶开直接握住他即将提起的短斧,手掌间兀得一片殷红,警棍弹出,带着破风之势就朝其面门而去。

    霎时间,那汉子鼻间血涌如注,叶开这一下并未留力,直砸得对方倒飞出去,转头一打眼,发现其身后也涌入大批人流,当即也不犹豫,叶开挥舞着警棍就立刻钻进了巷道的斧手人群中去,准备展开贴身作战。

    “啊!”个个蒙面的汉子皆是举起冒着寒光的小斧,大声狂叫,在这雨夜里,杀手们的呼喊传的老远,可夜色就像一块毯子,将这小小得一方巷道紧紧笼住,逃不出一个人。

    抬手,格挡,挥打,叶开丝毫没有留手。

    一时之间大开大合,横扫千军,每一棍都力含奔雷。

    跳跃,飞腾,剧烈的求生欲接管每处肌肉血管,强大的力量贯穿了叶开浑身上下。

    其每一肘,每一脚都是奔着杀人去的。

    巷子里转瞬便杀红了一片,这其下的血水中有斧客的,也有叶开的。

    叶开视线模糊,背部作痛,可依旧紧紧贴着人流,他不能腾出空间让斧客们施展。

    击打,挥锤,前戳...

    一个,两个,三个...

    肌肉酸痛,两脚无力,也许是过了十分钟,也许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叶开手中的合金警棍从未让其感觉如此沉重。

    “不能倒下。”已是本能在驱使着叶开向前走,如若倒下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眼角淌着血水,衣衫皆已破烂,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那其上密布着无数口子,有在荒野上留下的,也有在今日被砍伤的。

    他紧紧揪着一名大汉的衣领,低头朝前就搡,面前的那些个斧客一下皆被他推倒大片。

    “嗤!”,钻心的疼痛涌入叶开的脑海,他感觉背部却是被人砍中。

    他回头,恶狠狠得朝后发出全力一击,可一个踉跄,他打空了。

    是的,完全看不见了,眼前全是红蒙蒙的一片,已是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他的眼神失焦,满嘴鲜血,拼命挥舞着手中已经接近于变形的警棍,可偏偏就是一个人都打不着。

    此时,仍旧能站着的斧客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些难以莫名的情绪。

    那种情绪带着震惊,带着恐惧,带着不解...众人紧紧围着叶开,以叶开半径一米的距离内仿佛成了真空,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

    一时之间这小小的巷道落针可闻,只有地上那些个躺着的斧客发出哀嚎,伴随雨水滴答声,成了这夜最美妙的注脚。

    “来啊!继续啊!”叶开视线内的景象唯有猩红这一种颜色。

    他依旧是机械得挥动着手里的合金警棍,可速度之慢,令人发笑。

    枪早不知道丢哪去了,身上的衣衫已是变得破破烂烂,如他进城时那一般狼狈,他想嘶吼,可偏没有一点力气。

    “还没完呢,是爷们的咱们继续...”叶开的手臂越来越沉,仍旧是来回挥舞,可棍棍都挥打在空气之中。

    “我只想活的像个人,为什么?”叶开朝着空气质问,“行,不想我留下,那我就打,打到有立足之地...”

    周围大汉们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只觉得...今日撞上了一个疯子。

    有人试探性的上前想结果了叶开,可他偏偏是不会倒下一般,用肩膀硬抗那人的斧子,一口狠狠得咬在其脖子上,壮若疯狂,满嘴鲜血。

    对峙良久,白色的衬衫早染上了一片鲜红,可就在每次众人觉得他已是强弩之末,要倒下的时候,叶开偏又站得起来,或咬或撕,指甲、嘴巴都成了他的武器。

    他没有力气了,可他偏偏倒不下去,每次他的身子一低,就有人上前,可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又紧紧抓住那人,最恐怖的时候,他硬生生咬下其中一个斧客的耳朵。

    “够了。”斧客散开,一个干巴老汉裹了件发白的军大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小子你挺能打呗?”军叔咧嘴一笑。

    叶开发出标志性的,“嘿嘿。”,谈笑间着还吐出嘴里一只耳朵,那血水从他嘴里喷出溅得老远,此时的他躺在地上,唯有一根合金警棍被他紧紧捏在手里,如同他渴望抓着自己的命运一般。

    “还继续不?”军叔挠了挠头,掉下一阵皮屑。

    “继续啊,还没完呢...”,可说这话的叶开,已是气若游丝,躺在地上,两眼愣愣得看着天空。

    那天上的夜仿佛浓重的墨,一点儿也未化开。

    “那老白头来我这几次了,我都找人给他揍了,就想让他知难而退,你说你图啥呢?”

    “图个理呗,老家伙,这天是黑,但总有亮的一刻。”叶开嗤笑,语气中尽是对军叔的嘲弄。

    “哎,天是会亮,可你能看见不?”

    “咱走着瞧?”叶开的笑声中已是带着些许癫狂。

    那军叔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刚想说点什么。

    兀得,一声响儿从老远处传来,只这声“砰”,躺在地上的叶开左胸便暴起团血雾,刹那间便把他打的蜷缩成只大虾。

    “草!”军叔发出怒吼,周围几个斧手连忙将其围了起来。

    “老...老头...你这不地道啊!”叶开弓起了身子,可仍旧操着最后一丝力气,嘲弄着军叔。

    “你马了个笔,晦气,扯呼!”军叔扭头就走,上了巷道口的一部车...那些斧手也拖起地上的兄弟,一拥而散,消失在深沉的雨夜中。

    唯有叶开如同一只大虾,静静躺在这冰冷的巷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