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一
水心见石语眉头微皱，便问道:“石头哥哥，怎么了？”
石语收回思绪道:“没事儿，忽然想到以前的一些事。”
水心忽然想到一件事，:“石头哥哥，我在后山种的树长出来了没有？”
“早呢，”石语答道：“要等明年开春了，想要长成，更早。”
这时，柳水心神色微凝，然后笑容收敛，叹气道：“石头哥哥，我爹喊我回去了。”
石语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没有听到柳士诚的声音，但柳水心却能感应到，想来是一种仙家法术，石语也不会多问：“那就早点回去吧，除夕夜，应该跟家人在一起过。”
水心嗯了一声，跳下石凳，慢吞吞的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哎呀”一声，转身又跑到石语跟前，急速道：“我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石头哥哥的，天门宗正月十五要进行新人选拔比赛，要向四郡招收内外门弟子，石头哥哥不是想学法术吗，正月十五就去参加选拔吧。”
石语眼里有一丝光亮，但瞬间又恢复一丝清明：“好，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啊，石头哥哥一定要来参加哦！”水心期待的望着石语。
石语还是点头道：“好，我一定去。”
得到肯定答复，小水心脸上一下就开出了花：“以后我就能天天找石头哥哥玩了。”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小水心知道，石头哥哥是不会骗小水心的。
水心走后，石语苦笑一下，自语道：哪有那么容易，不送点礼品，谁能走进天门宗的大门，不过外门弟子倒是可以争取一下，虽说外门弟子相当于给天门宗打工的苦力，但至少每个月还有薪水拿，倒不至于现在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去试试也好。
然后看着星星，听着外面热闹的锣鼓声、爆竹声、欢呼声，自己啃完了手里的馒头，再然后就回屋睡觉了。
正月初一
又是一年好风景，石语十岁了。
为了纪念自己十岁，石语早早就起来穿好衣服，跑到十步村最宽敞的一条街，左右四顾。
因为这条街是村里过节最繁华的一条街，贯通整个村，直到天门宗山门；而且村里的富人或有点钱的商人都在这条街上住，同时也是店铺林立。虽然十步村叫做村，但规模却早已超过了城镇的规模，但不知为何还一直沿用村的名义。
年初一早起拜年是规矩，各户人家相互问候，可不是空手去的，大箱小包的拿着很多东西，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家丁来搬运，若这时候来一两个孩子过来一起搬运，这些家主也不会反对，反而会在搬运完之后给这些孩子一些赏钱，少则几文钱十几文钱，多则也有几十文钱，这些个孩子拿着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很高兴；家主也会因为给这些小孩子酬劳展示爱人之心也感到很高兴，两全其美。
石语自从父母死后，由于年龄太小，想给别人帮工却没人要，就只能靠着这个营生来维持自己的生计，平时领的赏钱少，过年过节就会有更多领赏钱的机会，尤其是过年，从初一到十五，几乎每天都能拿到一些赏钱，省吃俭用，日子还能过得去。
用石语的话来说，别看别人取笑咱们是小叫花子，其实咱们比叫花子强上一个档次，咱们的钱是靠双手双肩挣来的，不像叫花子是乞讨来的。后面又补充一句，老叫花子不算，我只说小叫花子。
此时，石语正盯着赵家大门口，因为这里人都知道，赵家虽说不是十步村最有钱的，但却是封赏钱最多的，每次至少一两起，赵家对这些小孩子从不吝啬。
只是，盯着赵家大门的却不止石语一个人，几乎村里像石语一样的孤儿，有三分之一都来了，其余的三分之二因为没有这三分之一跑的快，索性就不跟这些人抢了，反正抢也抢不过。
并不是不能让这些孩子都去赵家帮忙，这点赏钱对于赵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只是帮忙的孩子多了之后，就会出现有些孩子伸不上手的情况，孩子们空手跟随一路，和帮忙的孩子们领着同样的赏钱，孩子们觉得不太公平，同时也觉得真和小叫花子无异了。
于是他们这些孩子们在三个孩子王的带领下聚集起来，商量出一个办法，每家去帮忙的孩子，最多不能超过两个人，若谁坏了规矩，自有这三个孩子王收拾他。
这三个孩子王其中就包括叫周良的孩子。
这些孩子们虽说算是拉帮结派，其实也就是按照村的方位分三伙人，村东村南村北各一伙人，平时各玩各的，时间长了，就自然而然的选出一个打架厉害的当老大，也就是孩子王。
村西是通往天门宗的大道，这里住的都是村里的大户，几乎没有这些野孩子，这里的孩子都在高墙大院里听着夫子的教诲。
只是好巧不巧，石语就住在村西边缘的位置，没有和这些孩子们混到一起。也就在爹娘去世后才慢慢和这些孩子有了些接触，却没有加入他们。但没有人会轻视石语，因为石语自小就跟随父亲上山打猎挖野菜，体格自不用说，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此时，赵家大门缓缓打开，先是管家走出来站在门口指挥着，有的家丁从后门胡同拉着马车走到门口，有的家丁抬着镶满装饰的大箱小箱从门口走出来，向马车后面走去，然后依次摆到马车后面，摆好后，每个箱子又穿过一根帮着红绳的木棍，方便家丁抬着箱子，同时在最后故意摆一个小箱子插着一根小一号的木棍，却没有安排家丁抬这个箱子。
一切安排好后，管家向街头看一眼，然后向这些孩子挥挥手。
这些孩子如领到命令一般，飞速奔向马车最后的小箱子，期间还有孩子使绊子，绊倒了几个孩子。
跑在最前面的是石语和周良两个人，此时周良突然把左腿向石语这边一伸，石语眼快，一个跳跃跳了过去，石语随后抬起一脚踹在周良的大腿上，周良踉跄一下，却没有影响多少速度，周良迅速调整好身形继续跑，之后两个人便再没有更多的动作，飞速奔向小箱子。
最终，抢到木棍两头的还是石语和周良两个人。
其他人见木棍两头已经有人，便不做任何停留，都跑去其他的大户门口去了。
石语看着前面的周良，周良先开口说话了，
“你两天没有一顿饱饭，居然还能跑这么快?”
“少废话，想怎么着？“
“怎么着？小爷这几天看你不爽，想揍你一顿出出气！”
“我看着你就没有爽过，过了初十，你说时间！”
“行啊，小爷几天没揍你，你翅膀还翘起来了，那就定十一，后山土地庙，谁不来谁孙子。”
“行！”石语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没再说话，因为赵家主出来了。
赵家主身后是他的三个儿子，没有女眷，因为年初一拜年是男人的事，不能携带女眷。
普通人家拜年是首先给长辈拜年，但像赵家这样有身份的人，年初一却要先向天门宗送一份大礼，然后才能回家进行拜年的习俗。
赵家主和他小儿子上了一辆马车，老大和老二同上一辆马车，然后队伍在管家的指挥下，一路往西吹吹打打向天门宗走去。
到了天门宗山门，有天门宗外门弟子接受礼品，然后队伍原路返回，赵家主领着三个儿子徒步向山上走去。
队伍回到赵家大门，管家走到石语和周良跟前，各自给了一两碎银，便各自散去。
石语和周良又跑着去找下家。
早上商铺没有开张的，临近中午时，石语才买了点馒头，一碗炖白菜，才算终于吃了一顿饱饭。然后又多拿出来一文钱放到了蒸馒头的灶台上。馒头房老板看到了石语的动作，骂了一句：“屁都不放一个？”
石语愧疚的低下头没有说了，墨迹了一会儿就跑开了。
石语收回思绪道:“没事儿，忽然想到以前的一些事。”
水心忽然想到一件事，:“石头哥哥，我在后山种的树长出来了没有？”
“早呢，”石语答道：“要等明年开春了，想要长成，更早。”
这时，柳水心神色微凝，然后笑容收敛，叹气道：“石头哥哥，我爹喊我回去了。”
石语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没有听到柳士诚的声音，但柳水心却能感应到，想来是一种仙家法术，石语也不会多问：“那就早点回去吧，除夕夜，应该跟家人在一起过。”
水心嗯了一声，跳下石凳，慢吞吞的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哎呀”一声，转身又跑到石语跟前，急速道：“我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石头哥哥的，天门宗正月十五要进行新人选拔比赛，要向四郡招收内外门弟子，石头哥哥不是想学法术吗，正月十五就去参加选拔吧。”
石语眼里有一丝光亮，但瞬间又恢复一丝清明：“好，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啊，石头哥哥一定要来参加哦！”水心期待的望着石语。
石语还是点头道：“好，我一定去。”
得到肯定答复，小水心脸上一下就开出了花：“以后我就能天天找石头哥哥玩了。”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小水心知道，石头哥哥是不会骗小水心的。
水心走后，石语苦笑一下，自语道：哪有那么容易，不送点礼品，谁能走进天门宗的大门，不过外门弟子倒是可以争取一下，虽说外门弟子相当于给天门宗打工的苦力，但至少每个月还有薪水拿，倒不至于现在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去试试也好。
然后看着星星，听着外面热闹的锣鼓声、爆竹声、欢呼声，自己啃完了手里的馒头，再然后就回屋睡觉了。
正月初一
又是一年好风景，石语十岁了。
为了纪念自己十岁，石语早早就起来穿好衣服，跑到十步村最宽敞的一条街，左右四顾。
因为这条街是村里过节最繁华的一条街，贯通整个村，直到天门宗山门；而且村里的富人或有点钱的商人都在这条街上住，同时也是店铺林立。虽然十步村叫做村，但规模却早已超过了城镇的规模，但不知为何还一直沿用村的名义。
年初一早起拜年是规矩，各户人家相互问候，可不是空手去的，大箱小包的拿着很多东西，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家丁来搬运，若这时候来一两个孩子过来一起搬运，这些家主也不会反对，反而会在搬运完之后给这些孩子一些赏钱，少则几文钱十几文钱，多则也有几十文钱，这些个孩子拿着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很高兴；家主也会因为给这些小孩子酬劳展示爱人之心也感到很高兴，两全其美。
石语自从父母死后，由于年龄太小，想给别人帮工却没人要，就只能靠着这个营生来维持自己的生计，平时领的赏钱少，过年过节就会有更多领赏钱的机会，尤其是过年，从初一到十五，几乎每天都能拿到一些赏钱，省吃俭用，日子还能过得去。
用石语的话来说，别看别人取笑咱们是小叫花子，其实咱们比叫花子强上一个档次，咱们的钱是靠双手双肩挣来的，不像叫花子是乞讨来的。后面又补充一句，老叫花子不算，我只说小叫花子。
此时，石语正盯着赵家大门口，因为这里人都知道，赵家虽说不是十步村最有钱的，但却是封赏钱最多的，每次至少一两起，赵家对这些小孩子从不吝啬。
只是，盯着赵家大门的却不止石语一个人，几乎村里像石语一样的孤儿，有三分之一都来了，其余的三分之二因为没有这三分之一跑的快，索性就不跟这些人抢了，反正抢也抢不过。
并不是不能让这些孩子都去赵家帮忙，这点赏钱对于赵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只是帮忙的孩子多了之后，就会出现有些孩子伸不上手的情况，孩子们空手跟随一路，和帮忙的孩子们领着同样的赏钱，孩子们觉得不太公平，同时也觉得真和小叫花子无异了。
于是他们这些孩子们在三个孩子王的带领下聚集起来，商量出一个办法，每家去帮忙的孩子，最多不能超过两个人，若谁坏了规矩，自有这三个孩子王收拾他。
这三个孩子王其中就包括叫周良的孩子。
这些孩子们虽说算是拉帮结派，其实也就是按照村的方位分三伙人，村东村南村北各一伙人，平时各玩各的，时间长了，就自然而然的选出一个打架厉害的当老大，也就是孩子王。
村西是通往天门宗的大道，这里住的都是村里的大户，几乎没有这些野孩子，这里的孩子都在高墙大院里听着夫子的教诲。
只是好巧不巧，石语就住在村西边缘的位置，没有和这些孩子们混到一起。也就在爹娘去世后才慢慢和这些孩子有了些接触，却没有加入他们。但没有人会轻视石语，因为石语自小就跟随父亲上山打猎挖野菜，体格自不用说，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此时，赵家大门缓缓打开，先是管家走出来站在门口指挥着，有的家丁从后门胡同拉着马车走到门口，有的家丁抬着镶满装饰的大箱小箱从门口走出来，向马车后面走去，然后依次摆到马车后面，摆好后，每个箱子又穿过一根帮着红绳的木棍，方便家丁抬着箱子，同时在最后故意摆一个小箱子插着一根小一号的木棍，却没有安排家丁抬这个箱子。
一切安排好后，管家向街头看一眼，然后向这些孩子挥挥手。
这些孩子如领到命令一般，飞速奔向马车最后的小箱子，期间还有孩子使绊子，绊倒了几个孩子。
跑在最前面的是石语和周良两个人，此时周良突然把左腿向石语这边一伸，石语眼快，一个跳跃跳了过去，石语随后抬起一脚踹在周良的大腿上，周良踉跄一下，却没有影响多少速度，周良迅速调整好身形继续跑，之后两个人便再没有更多的动作，飞速奔向小箱子。
最终，抢到木棍两头的还是石语和周良两个人。
其他人见木棍两头已经有人，便不做任何停留，都跑去其他的大户门口去了。
石语看着前面的周良，周良先开口说话了，
“你两天没有一顿饱饭，居然还能跑这么快?”
“少废话，想怎么着？“
“怎么着？小爷这几天看你不爽，想揍你一顿出出气！”
“我看着你就没有爽过，过了初十，你说时间！”
“行啊，小爷几天没揍你，你翅膀还翘起来了，那就定十一，后山土地庙，谁不来谁孙子。”
“行！”石语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没再说话，因为赵家主出来了。
赵家主身后是他的三个儿子，没有女眷，因为年初一拜年是男人的事，不能携带女眷。
普通人家拜年是首先给长辈拜年，但像赵家这样有身份的人，年初一却要先向天门宗送一份大礼，然后才能回家进行拜年的习俗。
赵家主和他小儿子上了一辆马车，老大和老二同上一辆马车，然后队伍在管家的指挥下，一路往西吹吹打打向天门宗走去。
到了天门宗山门，有天门宗外门弟子接受礼品，然后队伍原路返回，赵家主领着三个儿子徒步向山上走去。
队伍回到赵家大门，管家走到石语和周良跟前，各自给了一两碎银，便各自散去。
石语和周良又跑着去找下家。
早上商铺没有开张的，临近中午时，石语才买了点馒头，一碗炖白菜，才算终于吃了一顿饱饭。然后又多拿出来一文钱放到了蒸馒头的灶台上。馒头房老板看到了石语的动作，骂了一句：“屁都不放一个？”
石语愧疚的低下头没有说了，墨迹了一会儿就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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