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现在只是开始

    混乱的房间；破碎的门。

    散开的衣柜；凌乱的人。

    张云栖看着娄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带着就连那5个人都沉默了。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感觉房间都变得拥挤了，桌上堆满了瓶瓶罐罐，空气有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类似于福尔马林浸泡过尸体的那种味道一样，仿佛连呼吸都被腐蚀了一样。

    床对面的那台显示屏还在散发着微光，不过此时，就连那种微光都显得有点刺眼，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屏幕上破碎的玻璃的缘故，整个屏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过一样，破碎的那个位置，信号已经不好了，时不时的，就有锯齿还有黑白的花斑。

    桌子下面，有一个相框，不过此时也是破损的样子，是娄澈以前踢球时候的照片，张云栖看到那个照片，仿佛能够听到，这个相框摔下去的时候，那种破碎的咔擦的声音。

    “抱歉，我原本……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不过……”娄澈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空洞，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去找谁去说这个故事了。”

    雪狼坐在娄澈的床上，伸手想要去安慰一下娄澈，不过手从娄澈的身上穿过去了。

    风漠静静地坐在书桌面前，看着那台已经坏掉的psp发呆。

    映月坐在地上，双手靠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明背着手，目光盯着张云栖的书包，眼神复杂。

    只有月影还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抱着那柄剑，不曾言语。

    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单调的训练，单调的训练，单调的训练，以及单调的训练之后，每日循环的吃饭睡觉，吃饭睡觉，吃饭睡觉。

    平凡的日子，平凡的日子，平凡的日子。

    直到平凡的日子被打破。

    娄澈摔断了腿，浑浑噩噩的，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1个多月了。

    于是，躺在床上，情绪稳定，躺在床上，情绪稳定，躺在床上，情绪稳定。

    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张云栖也没问。

    张云栖伸出手，想要拉住娄澈，感觉如果不拉住他，他就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了一样。

    “呐，搭档。”张云栖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都变得这样的沙哑，“没关系的，咱们可以继续做我们喜欢的事情啊，比如可以一起打游戏，或者唱歌，或者写歌，或者去写小说，或者你想要干什么……”

    张云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其实是有关系的，就像是自己2年前突然症状加重，就连英语单词都记不住了一样，就像是自己错过了，不可能到重点班了一样。

    “会好起来的。”张云栖说了一句完全没有力量的一句话。

    或者说，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娄澈不曾说，但是这个伤势，看一眼就会知道，怎么可能会恢复如初呢？

    “会好起来的。”张云栖重复了一句。

    就算是，已经没有办法回到应该回去的生活轨道了。

    “会好起来的。”张云栖喃喃自语。

    是的，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样。张云栖自己都明白，那种眼神，自己哪怕是不从镜子里面看见，也知道，现在他的眼神和自己那个时候眼神，其实是相同的。

    “哎呀，没有关系的啦。”娄澈像是没事的人一样，嗯，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娄澈拿着手机，回复着什么。

    “滴”微信的消息提示音。

    张云栖才发现群聊“梦最开始的地方”已经有人在回复了。

    “好啊。”妖靥君（章瑶）。

    “又到了每月的聚会时间了么？老时间？”胡适之打牌么（雄信）。

    “又到了品尝美食的时间了。”亚特鲁（黎锐）。

    “一假期没见，有没有想我啊？”在逃公主大人（方梦）。

    ……

    “这次我都不来啦，有点事情，耽搁啦，下次一定。”黎恩（娄澈）。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张云栖看向娄澈，娄澈也看向张云栖。

    张云栖猛地站起身，猛地拍了拍娄澈的肩膀：“搭档，我们去学唱歌吧，之前不是说，想要写我们自己的歌么？或者说，之前不是说想要写小说吗？我们可以，我们可以……”

    张云栖把背包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抖出来，然后大声地念着上面写的文字。

    ……

    末了，张云栖也感觉有些累了，坐在娄澈的床边，“少年，现在只是开始。”

    现在只是开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