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海龙祖宗
“水，你想要吗？”先生唇舌飞速翻动，可相对之前已经算慢了，为的是让两个徒儿看清楚。
葛篮儿有些吃力地跟上，“水……你想……要吗？”
济川也说的不太顺溜，“水……”
明丘立即解释道，“这是水的意思，它们喜欢听倒置的语言。”
内耳里立即收到了一点声音。
明丘解释说，“它说要。”
“能飞多远，阁下。”先生又问。
“气息不对，否则很远。”叶海龙答。
“什么气息？”葛篮儿和济川同时问道。
这正是葛篮儿始终弄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一只鱼没有翅膀，却可以在天上飞。
明丘一副若有所思状，并未回答两个徒儿。
先生也保持了缄默。
但是葛篮儿看出来，他们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为什么要难以启齿呢，难道有什么比御兽族的秘密藏得还要深吗？
他眼睛略一测量，那叶海龙与月共舞只是视觉上的错位，它飞的的确不算高。
“送你去。”先生又道，两个徒弟听到后，立即跟着重复。
“去何处？”内耳里又收到了叶海龙的回音。
“江。”先生说。徒弟们又学会了一个新词，江。
“不去。”明丘重复叶海龙的话语。
不去？
所有人心里都开始忐忑，“为什么不去？”葛篮儿用众人可听见的声音问，可没有人答得上，于是先生又问，“江，为什么不去？”
“海纳百川，吾欲前行。”叶海龙答。
它想归海，众人顿时明白了，于异兽而言，两三百里的路程应当不算远。这只异兽一直悬浮空中，不肯动身去那谷怒江，竟是这个原因。
“海，远，来不及。”先生道。
“江，小，吾不屈尊。”叶海龙答。
“宁死不屈？”先生问。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感慨。葛篮儿尤其感怀，默默祈求叶海龙能够答应。
“不屈。”叶海龙淡淡地答，语气波澜不起，像是在谈一件生死之外的事情。
几人面面相觑，连先生也只能叹气无可奈何，似乎就要放弃。
可葛篮儿却不是一个肯轻易放弃的人
“江，先入，海，可及。”葛篮儿越过先生，用仅会的几个词，第一次直接跟异兽沟通了起来。
叶海兽尾巴一摇一摆，调头向这边看来。
众人紧张地退了几步，却不过是缓解一下心理压力，那巨大的身躯飘浮在空中，仿佛近在咫尺，若真发生意外又怎么逃得掉呢。
葛篮儿咽了咽喉头，那对圆滚滚的眼睛，竟然森森地盯着自己。
“人，坏，不信。”叶海龙又传音道。
葛篮儿余光一扫，发现不知何时明丘已银针在手。
“它也太太太可怕了，葛篮儿，它这么别扭的一只鱼，好心当做驴肝肺，让它死在这里算了！”济川用人语插嘴道，转而心里一咯噔，这老鱼精该不会听得懂人话吧？忙捂住嘴巴，怕被当作坏人报复。
先生道，“它不信任我们。”
明丘也道，“除非我们当中有人能获取它的信任，否则以它养了千年的倔脾气，非渴死在这里不可。”
众人点头，可是心里都明白，这是一件极难的事，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明丘此言也是变相在劝葛篮儿放弃。
明丘不经意间收了银针，一手搭在济川肩头，用密语道，“他，清华观第三代传人，愿意当你坐骑，请尊驾先同我们前往附近的江源。”
济川和葛篮儿没听懂明丘在说什么，只见那叶海龙快速摆动了几下尾巴道，“竖子，不配。”
先生将这句话翻译出来，“它刚才拒绝了济川送他前往谷怒江。”
济川满脸郁闷，“你这水产，看不起谁？难不成要两位师父亲自送才行？师父你怎么不说你送它，看它可答应？”
明丘笑笑，“换作我和教书的任何一人，这花枝鱼一定都不会答应，我们一身的本事对他可是赤果果的威胁。”
那不就只剩下我了吗？葛篮儿心想。
众人也点头深以为然，就在大家想要提名葛篮儿时，叶海龙的眼睛转了转。
它仍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边，然而目光所指，似乎是……白毛。
“唧”白毛感受到这注目，立即回应了一声。
只听叶海龙悠悠传音道，“你，和人一起，不好。”
“唧唧”白毛又唧了两声，其他人听不懂，但叶海龙却听懂了似的，回道，“哎，大了，由你。”
白毛居然能跟叶海龙沟通？竟有天生就能跟异兽沟通之人？两个徒弟不禁诧异。
济川问，“喂白毛，听它口气，你们不仅认识，还很熟啊。”
“唧唧”白毛朝济川翻了个白眼。
明丘一拍手，“嘿，现在我们不是有中间人了吗，这信任的桥梁不就可以搭起了来吗？”
他走到白毛身边热情道，“乖孩子，你帮爷爷们告诉这个鱼祖宗，我们不是坏人，是真想帮它，尤其那个叫葛篮儿的。”
白毛在明丘靠近的一瞬间就已经龇牙咧嘴，亮出利爪。
明丘忙退后，一拍后脑勺，差点忘记刚才还挨了这小白毛的石子。
“师父，你怎么没点自知之明，哈哈。”济川偷笑。
葛篮儿走至白毛面前，细声道，“我叫篮儿，是你的朋友，你能帮忙告诉它，我可以帮它吗？”
白毛乖乖点头，对着空中唧唧歪歪好一阵。
先生对葛篮儿道，“你的人缘不错。”
葛篮儿开心地笑了笑。
很快，交涉有了结果，白毛又蹦又跳一脸高兴地样子。
“答应了？”明丘有些怀疑。
这时叶海龙传音来了，“篮儿小友，相逢，缘分，有劳。”
明丘把这话翻译出来时，不自然地掏了掏耳朵，随即对先生道，“臭教书的，这次算你徒弟赢，下回可不一定。”
葛篮儿有些激动，立马用密语回道，“篮儿，有幸。”
先生满意地摸了摸胡须，一如当日书斋葛篮儿回答“超越时空”之时。
“可是这货长得这么招摇，怎么带去江边呢。”济川指指天上，众人看看那比月亮还惹人注目的异兽，这才开始发愁。
“请阁下变身。”先生拱手密语。
居然还可以变身？葛篮儿惊讶。
“让开。”叶海龙说完，浑身开始颤动，众人吸气忙退避三舍，心想这又要闹个天翻地覆不成？
只听噼里啪啦，水珠落下，犹如一场酣畅淋漓的快雨，天上的马海龙越来越小，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在天上打了几个漩，施施然落到了葛篮儿头顶。
巴掌大的一个鱼，昂首挺胸立在葛篮儿两个总角之间，神龙在世一般神气的不行。
济川捂着嘴，拼命忍住了笑。
明丘一拱手，一鞠躬，语态谦卑道，“恭喜尊驾获得坐骑。”
济川已经第二次听到“坐骑”这个密语，知道不是个好词，差点破声笑出来。
葛篮儿眼珠努力地往上翻，想看看变身后的叶海龙长什么样，就见先生对着自己也鞠躬作揖道，“小徒篮儿，有劳阁下关照。”
他知道先生是在对自己头顶的异兽行礼，可长幼有序，他哪里习惯先生一揖，连忙摆摆手，一脸的红晕。
“赶紧回观里换身干净的衣物歇息吧。”济川催促道。
几人正要回清华观，发现脚边白毛站着一动不动。
葛篮儿拉起白毛的小手，“跟我们一起走吧。”
白毛微微垂下睫毛，不发一语，一只小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由葛篮儿牵着，棕色的兽皮靴踢了踢地上的土块，扭扭捏捏，犹豫不决。
“是你帮了我们，如果没有你，海龙祖宗一发威把我吃了怎么办？”葛兰儿说，“我们一起送它回家好吗？”
济川探头过来，“怎么？不想吃烤大鹅、烤肥鸭了？”
白毛咽了咽口水，征询似地看了一眼叶海龙，叶海龙原本听到葛篮儿的一声“海龙祖宗”就骄傲的不行，于是好鱼做到底，朝白毛点了点头。
白毛这才撒欢似地前后围着葛篮儿跑。
“看来还是娘家人的话管用。”明丘打趣道。
因为方才叶海龙大显神通，吓跑了几乎所有生灵，后山已唤不出什么蛇虫，几人步行到清华观时，天边已微微露白。
“后悔，真慢。”叶海龙抱怨。
葛篮儿、济川道行太浅，并没听到这句抱怨。
倒是济川一进门就惊讶了起来，“师父，你属猫的吧？”
只见道观的后院中，一堆柴火堆在灶房外，上面架着个铁桶，旁边草地上放着一个木桶，一群老鼠正辛勤的劳作，有的背柴，有的钻火，还有一只臭鼬正往澡桶里倒水，它们看见明丘一副贼眉鼠眼，卑躬屈膝的奴才样。
葛篮儿和济川的下巴掉到地上。
明丘解释道，“以前瞒着你没好让你瞧见，怕你年纪小产生什么阴影，现在好了，反正你已经知道了。”
济川刚张一口想说什么，明丘抽了抽鼻子，“小没良心的，从来不知道帮师父分担一点家务，要不偌大一个道观，香火这么好，你让师父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感情这就是您雇佣黑工的理由？
您该不会还逼着这群小东西跟着您吃斋吧？
哪日我碰见那臭鼬跪在圣人面前，岂不是要叫声师弟？
济川发起一连串腹诽。
济川罢罢手，“谁先洗？”
众人齐齐指向先生，他的身上最干净，先生摇头想要让辞。
济川道，“就你了教书的，不要推辞，你先洗，方才老道我临时叫了几只河狸，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把活干好，必须再去巩固巩固，你留在这里保护孩子们。”
先生这才点点头，对三个熊猫眼吩咐道，“你们洗澡免了，先去歇息吧。”
济川谢了一声，一手拉着一个小朋友，脚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这两个小不点要何年何月才能拉扯大啊！
葛篮儿有些吃力地跟上，“水……你想……要吗？”
济川也说的不太顺溜，“水……”
明丘立即解释道，“这是水的意思，它们喜欢听倒置的语言。”
内耳里立即收到了一点声音。
明丘解释说，“它说要。”
“能飞多远，阁下。”先生又问。
“气息不对，否则很远。”叶海龙答。
“什么气息？”葛篮儿和济川同时问道。
这正是葛篮儿始终弄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一只鱼没有翅膀，却可以在天上飞。
明丘一副若有所思状，并未回答两个徒儿。
先生也保持了缄默。
但是葛篮儿看出来，他们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为什么要难以启齿呢，难道有什么比御兽族的秘密藏得还要深吗？
他眼睛略一测量，那叶海龙与月共舞只是视觉上的错位，它飞的的确不算高。
“送你去。”先生又道，两个徒弟听到后，立即跟着重复。
“去何处？”内耳里又收到了叶海龙的回音。
“江。”先生说。徒弟们又学会了一个新词，江。
“不去。”明丘重复叶海龙的话语。
不去？
所有人心里都开始忐忑，“为什么不去？”葛篮儿用众人可听见的声音问，可没有人答得上，于是先生又问，“江，为什么不去？”
“海纳百川，吾欲前行。”叶海龙答。
它想归海，众人顿时明白了，于异兽而言，两三百里的路程应当不算远。这只异兽一直悬浮空中，不肯动身去那谷怒江，竟是这个原因。
“海，远，来不及。”先生道。
“江，小，吾不屈尊。”叶海龙答。
“宁死不屈？”先生问。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感慨。葛篮儿尤其感怀，默默祈求叶海龙能够答应。
“不屈。”叶海龙淡淡地答，语气波澜不起，像是在谈一件生死之外的事情。
几人面面相觑，连先生也只能叹气无可奈何，似乎就要放弃。
可葛篮儿却不是一个肯轻易放弃的人
“江，先入，海，可及。”葛篮儿越过先生，用仅会的几个词，第一次直接跟异兽沟通了起来。
叶海兽尾巴一摇一摆，调头向这边看来。
众人紧张地退了几步，却不过是缓解一下心理压力，那巨大的身躯飘浮在空中，仿佛近在咫尺，若真发生意外又怎么逃得掉呢。
葛篮儿咽了咽喉头，那对圆滚滚的眼睛，竟然森森地盯着自己。
“人，坏，不信。”叶海龙又传音道。
葛篮儿余光一扫，发现不知何时明丘已银针在手。
“它也太太太可怕了，葛篮儿，它这么别扭的一只鱼，好心当做驴肝肺，让它死在这里算了！”济川用人语插嘴道，转而心里一咯噔，这老鱼精该不会听得懂人话吧？忙捂住嘴巴，怕被当作坏人报复。
先生道，“它不信任我们。”
明丘也道，“除非我们当中有人能获取它的信任，否则以它养了千年的倔脾气，非渴死在这里不可。”
众人点头，可是心里都明白，这是一件极难的事，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明丘此言也是变相在劝葛篮儿放弃。
明丘不经意间收了银针，一手搭在济川肩头，用密语道，“他，清华观第三代传人，愿意当你坐骑，请尊驾先同我们前往附近的江源。”
济川和葛篮儿没听懂明丘在说什么，只见那叶海龙快速摆动了几下尾巴道，“竖子，不配。”
先生将这句话翻译出来，“它刚才拒绝了济川送他前往谷怒江。”
济川满脸郁闷，“你这水产，看不起谁？难不成要两位师父亲自送才行？师父你怎么不说你送它，看它可答应？”
明丘笑笑，“换作我和教书的任何一人，这花枝鱼一定都不会答应，我们一身的本事对他可是赤果果的威胁。”
那不就只剩下我了吗？葛篮儿心想。
众人也点头深以为然，就在大家想要提名葛篮儿时，叶海龙的眼睛转了转。
它仍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边，然而目光所指，似乎是……白毛。
“唧”白毛感受到这注目，立即回应了一声。
只听叶海龙悠悠传音道，“你，和人一起，不好。”
“唧唧”白毛又唧了两声，其他人听不懂，但叶海龙却听懂了似的，回道，“哎，大了，由你。”
白毛居然能跟叶海龙沟通？竟有天生就能跟异兽沟通之人？两个徒弟不禁诧异。
济川问，“喂白毛，听它口气，你们不仅认识，还很熟啊。”
“唧唧”白毛朝济川翻了个白眼。
明丘一拍手，“嘿，现在我们不是有中间人了吗，这信任的桥梁不就可以搭起了来吗？”
他走到白毛身边热情道，“乖孩子，你帮爷爷们告诉这个鱼祖宗，我们不是坏人，是真想帮它，尤其那个叫葛篮儿的。”
白毛在明丘靠近的一瞬间就已经龇牙咧嘴，亮出利爪。
明丘忙退后，一拍后脑勺，差点忘记刚才还挨了这小白毛的石子。
“师父，你怎么没点自知之明，哈哈。”济川偷笑。
葛篮儿走至白毛面前，细声道，“我叫篮儿，是你的朋友，你能帮忙告诉它，我可以帮它吗？”
白毛乖乖点头，对着空中唧唧歪歪好一阵。
先生对葛篮儿道，“你的人缘不错。”
葛篮儿开心地笑了笑。
很快，交涉有了结果，白毛又蹦又跳一脸高兴地样子。
“答应了？”明丘有些怀疑。
这时叶海龙传音来了，“篮儿小友，相逢，缘分，有劳。”
明丘把这话翻译出来时，不自然地掏了掏耳朵，随即对先生道，“臭教书的，这次算你徒弟赢，下回可不一定。”
葛篮儿有些激动，立马用密语回道，“篮儿，有幸。”
先生满意地摸了摸胡须，一如当日书斋葛篮儿回答“超越时空”之时。
“可是这货长得这么招摇，怎么带去江边呢。”济川指指天上，众人看看那比月亮还惹人注目的异兽，这才开始发愁。
“请阁下变身。”先生拱手密语。
居然还可以变身？葛篮儿惊讶。
“让开。”叶海龙说完，浑身开始颤动，众人吸气忙退避三舍，心想这又要闹个天翻地覆不成？
只听噼里啪啦，水珠落下，犹如一场酣畅淋漓的快雨，天上的马海龙越来越小，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在天上打了几个漩，施施然落到了葛篮儿头顶。
巴掌大的一个鱼，昂首挺胸立在葛篮儿两个总角之间，神龙在世一般神气的不行。
济川捂着嘴，拼命忍住了笑。
明丘一拱手，一鞠躬，语态谦卑道，“恭喜尊驾获得坐骑。”
济川已经第二次听到“坐骑”这个密语，知道不是个好词，差点破声笑出来。
葛篮儿眼珠努力地往上翻，想看看变身后的叶海龙长什么样，就见先生对着自己也鞠躬作揖道，“小徒篮儿，有劳阁下关照。”
他知道先生是在对自己头顶的异兽行礼，可长幼有序，他哪里习惯先生一揖，连忙摆摆手，一脸的红晕。
“赶紧回观里换身干净的衣物歇息吧。”济川催促道。
几人正要回清华观，发现脚边白毛站着一动不动。
葛篮儿拉起白毛的小手，“跟我们一起走吧。”
白毛微微垂下睫毛，不发一语，一只小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由葛篮儿牵着，棕色的兽皮靴踢了踢地上的土块，扭扭捏捏，犹豫不决。
“是你帮了我们，如果没有你，海龙祖宗一发威把我吃了怎么办？”葛兰儿说，“我们一起送它回家好吗？”
济川探头过来，“怎么？不想吃烤大鹅、烤肥鸭了？”
白毛咽了咽口水，征询似地看了一眼叶海龙，叶海龙原本听到葛篮儿的一声“海龙祖宗”就骄傲的不行，于是好鱼做到底，朝白毛点了点头。
白毛这才撒欢似地前后围着葛篮儿跑。
“看来还是娘家人的话管用。”明丘打趣道。
因为方才叶海龙大显神通，吓跑了几乎所有生灵，后山已唤不出什么蛇虫，几人步行到清华观时，天边已微微露白。
“后悔，真慢。”叶海龙抱怨。
葛篮儿、济川道行太浅，并没听到这句抱怨。
倒是济川一进门就惊讶了起来，“师父，你属猫的吧？”
只见道观的后院中，一堆柴火堆在灶房外，上面架着个铁桶，旁边草地上放着一个木桶，一群老鼠正辛勤的劳作，有的背柴，有的钻火，还有一只臭鼬正往澡桶里倒水，它们看见明丘一副贼眉鼠眼，卑躬屈膝的奴才样。
葛篮儿和济川的下巴掉到地上。
明丘解释道，“以前瞒着你没好让你瞧见，怕你年纪小产生什么阴影，现在好了，反正你已经知道了。”
济川刚张一口想说什么，明丘抽了抽鼻子，“小没良心的，从来不知道帮师父分担一点家务，要不偌大一个道观，香火这么好，你让师父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感情这就是您雇佣黑工的理由？
您该不会还逼着这群小东西跟着您吃斋吧？
哪日我碰见那臭鼬跪在圣人面前，岂不是要叫声师弟？
济川发起一连串腹诽。
济川罢罢手，“谁先洗？”
众人齐齐指向先生，他的身上最干净，先生摇头想要让辞。
济川道，“就你了教书的，不要推辞，你先洗，方才老道我临时叫了几只河狸，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把活干好，必须再去巩固巩固，你留在这里保护孩子们。”
先生这才点点头，对三个熊猫眼吩咐道，“你们洗澡免了，先去歇息吧。”
济川谢了一声，一手拉着一个小朋友，脚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这两个小不点要何年何月才能拉扯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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