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老家旁边
葛篮儿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死，全因伤心他日不思食夜不思寐，他这样四五岁的孩童，世间多的是，即使死了也微不足道。
可是他还有阿妹，他不能丢她一个人在人世间挣扎。
先生说的对，他其实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但是现如今，在先生的教导安排下已懂得变通妥协。
葛篮儿将手抚上她的脸庞，“阿妹，以前我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先生的私塾外偷听课，他不赶我们，还给我们拿甜枣吃。”
“做人真的好苦，回想从前，最快乐还是那段时间。”
“明天就是头七了，过了明天，我们就往唐工山走，那里会是我们新家……”
葛篮儿说着说着，感到身体逐渐脱离，他手掌落下，整个人晕倒在地。
“醒醒。”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一片漆黑之中，葛篮儿依稀听到有人喊他。
是谁？
先生？
这里是阴间？
葛篮儿左顾右盼，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你的意识很不稳定，这里不是阴间。”那个声音仿佛能读懂他内心的想法。
葛篮儿失望，不是先生。
“那你是孤魂野鬼吗？”葛篮儿问。
“算是吧。”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讪讪，语气听上去是个很温柔的鬼，“你身上有个东西我很喜欢，他唤醒了我，可以让我看看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就在你的肚子里。”
葛篮儿低头，看见自己肚子里正有一片小小的箔片正在发光。
“你是鬼吗？这是神使的东西，你不怕吗？”葛篮儿问。
“我也不算鬼吧？”那声音说的不太自信，“我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七十年前我就变成这样了，没人听得到看得到我，除了你。”
“我也看不见你。”
“好吧，至少你能听到我说话，这样就很好了。我能看看你身上那个东西吗？”
葛篮儿心里升起一丝怜悯，“行，你看吧。”
忽然他感觉有无形东西靠近了自己，仿佛就蹲在他面前，仔细观赏里面的光箔。
“这是灵宝。”那声音说，“我在书上看过。”
葛篮儿问，“灵宝是什么？你也喜欢看书吗？”
“此方世界有很多灵宝，只是我们发现不了，这里的人和物都受到了封印，宝物蒙尘，人不能修炼，能使用灵宝的只有守墓人。”
？葛篮儿听不明白。
“谢谢你，让我第一次看见灵宝。”
“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怎么会是第一次看见灵宝吗？”葛篮儿不解。
“我只在书上见过。”那鬼仿佛叹了一口气。
“以前这里是我住的村子，有人给了我一本书，我看得很痴迷，一生钻研没有娶妻生子，别人叫我书呆子。”
“你看我的坟就在旁边，就是杏子树下那座破坟，没有子孙给我祭祀，村里人也死光了。”
“我和那人曾有一个约定，约好六十年后同一天，到杏子树下喝酒，我家后院埋了一坛好酒，你要是见到那人，记得告诉他，我尽力了，那酒请他找出来喝。”
葛篮儿默默听着。
“现在，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算是解脱了。”
“什么？”
葛篮儿疑问刚起，就感觉腹部疼痛，有什么东西附着到了那箔片上，转眼见那箔片逐渐变得圆融，变得不再透明，像一颗泥珠。
“你是谁？给我的什么东西？好痛！”那疼痛逐渐从腹部蔓延至全身，让人瑟瑟发抖。
“我记不清楚以前的名字了，那不重要，即使从前我也是个山村里的无名之辈，枉在世间走了一遭。”
“你真年轻，我遇到他之前像你这么年轻就好了，说不定就能……”
那声音伴随着黑暗逐渐消失。
葛篮儿从疼痛中惊醒，满头大汗。他检查一番四肢身体，哪里还有疼痛，仿佛痛苦的感觉只存在于梦中。
叶篱守在他身边，满面担忧，见他醒来惊喜道，“葛篮儿！”
葛篮儿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盖着一些保暖用的枯草，判断刚才自己晕倒了，叶篱把他带回了他们搭的简易守灵棚里，还生了一盆火。
“阿兄没事，让你担心了。”葛篮儿摸摸她的头。
他看见叶篱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知道她这几日也受苦了，于是用手指帮她梳了梳头。
梳完他走出草棚。
看见不远处果然有一棵老树，叶子已经掉光，不容易看出是杏子树。树下果然有一座无碑孤坟，年久失修，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一个微微鼓起的土包。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安葬先生，也是因为这棵合抱之木容易辨认，方便将来回来祭祀。
这这么大的树到了夏季肯定有路过人的人乘凉，于是他把先生的归处选在了附近。
没想到树下居然有一座坟，岂不是人人踩踏，路过的、乘凉的、摘杏子的，烂了的果子掉下来，还要砸到他头上，腐烂的果子还会吸引来虫蚁。
一个人被安排到这个位置，岂能安眠。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只当做了一场怪梦，带叶篱到先生坟前磕了最后三个头。
“先生，我们走了，你放心，篮儿一定找到唐工山，好好学习御兽术，获得族人认可，不负先生教导。”
“走哪儿去？不打一声招呼，这就想走？”青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葛篮儿这几日已经习惯了她的神出鬼没，并不觉得惊讶。
“你可以跟着。”葛篮儿头也不回带着叶篱往前走。
青三在后面比了比拳头，最后无奈跟了上去。
“你们走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到？”
葛篮儿不理身后的声音。
“黄五，你说我青三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谁让你自己不当心，承气片都能弄丢，这下装不成男人了，不如嫁给我，我不嫌弃你老。”旁边飘来黄五的嘲笑的声音，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青三手掌轻轻一翻，就听某人叫了一声，接着有重物坠地。
“知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是老五而我是老三了吧？”青三嘴角扬起一丝得意。
“那是我让你的。”黄五嘴上不依不饶。
葛篮儿走在前头，只觉得后面两人十分恶心。黄五，是他的杀师仇人。
一听到他的声音，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召集整座山的兽类进攻。
可他知道自己羽翼未丰，没法报仇。
“实在太慢了，受不了。”青三停下脚步，“黄五，借剑！”
她要做什么？
葛篮儿听到这里好奇地回头，只见那把杀死先生的长剑从一旁钻出来，飞到青三脚底，青三十分轻巧地站上去，冲葛篮儿笑笑，“上来吧？”
那剑悬于空中，不知借用的什么力量，那时叶海龙也用的这种气息，它在小渚洲时想寻找的腾云驾雾，大概也是这种气息。
青三稳稳的站在那把剑上。
葛篮儿愤怒更甚，埋着头往前走。
“别人想乘我还不让呢！”青三纳闷，忽然想到这把剑之前好像杀死了那老头，于是吩咐道，“黄五，换剑。”
黄五又听话地掏出一把黄铜剑。
“走吧！”青三不管不顾，将葛篮儿二人掠至剑上。
“别挣扎，否则掉下去我不管！”
一阵眩晕，葛篮儿就看到自己脚下已是滚滚云层，凌空万里，不禁紧紧抓住青三的披风。
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世间除了御兽术、武道、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术。
他甚至不知道这术该叫什么，它是那么的纯粹。
这比蚁轿、蛇轿、车马、还有鱼船，不知快了多少倍！
他睁大眼睛打量脚底的剑，那只是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剑，为何？
“这剑……”葛篮儿低声呢喃。
“不是剑，是风。”青三说。
风？
是自己理解的那个风吗，葛篮儿不解，为什么风能像托着树叶一样将几个人托起。
很快，他们到了。
当他们缓缓下降，地上一座座吊脚楼依山而建，街市上人头攒动犹如蝼蚁，葛篮儿满心喟叹。
这是神祗俯视苍生的视角？
“他们看不见我们吗？”葛篮儿问。
“看不见。”青三答。
一阵破风声，一个呼吸间，他们已稳稳站到了街市不起眼的小巷中。
“走吧去吃东西，我请客！”青三说完大方拉起葛篮儿，她只要只要拉起这个小男孩，那个小女孩就会自动跟上。
可这会儿，叶篱也显然懵了，葛篮儿叫了声，“阿妹，我们走。”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这里是哪儿？
葛篮儿左顾右盼，他从人来人往的服饰上判断，从建筑风格上判断。
这里的人穿着服饰都十分大胆新奇，仿佛一场豪华的时装秀，所以当青三出现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目。
如果书里记的都是真的，那么这里是，夜华州？
夜华州和硕梅州比邻，那么唐工山就在不远了？
他迅速搜索夜华和硕梅交界处的舆图。
大概有了几个推测。
直到一碗酸汤稻花鱼端上桌。
“这里是夜华州白花镇？”葛篮儿问。
“你很聪明。”青三道，“很久以前这里叫夜华国，想来已经被更替很久了。”
“夜华国啊，那是三五百年前的旧称了。”隔桌的客人热情道。
“现在这里属于苗氏江山。”
国与国地界变化太快，葛篮儿摇摇头，感慨饶是自己也记不住那么多小国名。
“快吃吧，没毒。”隔桌客人热情招呼，“就这个季节的稻花鱼最好吃，酸菜也刚当好处。”
“来，吃！”青三将一团鱼肉挑进葛篮儿碗里，“快吃。”
葛篮儿皱起眉毛。
“老板，再上菜！”青三把银子拍在桌子上。
伙计应了一声，“好嘞！”迅速端上来几个凉菜和一碗热汤。
顺便还夸了夸葛篮儿他们穿的百纳服，“两位小客人穿的真俊！”
“谢谢。”葛篮儿用当地话回道。
伙计立刻表现得更加殷勤，又是倒水，又是和葛篮儿聊天。
青三可不允许别人啰嗦，她只要葛篮儿快点吃。
悄悄对葛篮儿说，“那谁，待会儿你要是有嗯嗯的感觉了，就马上告诉我，我带你去河边。”
葛篮儿点点头。
可是他还有阿妹，他不能丢她一个人在人世间挣扎。
先生说的对，他其实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但是现如今，在先生的教导安排下已懂得变通妥协。
葛篮儿将手抚上她的脸庞，“阿妹，以前我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先生的私塾外偷听课，他不赶我们，还给我们拿甜枣吃。”
“做人真的好苦，回想从前，最快乐还是那段时间。”
“明天就是头七了，过了明天，我们就往唐工山走，那里会是我们新家……”
葛篮儿说着说着，感到身体逐渐脱离，他手掌落下，整个人晕倒在地。
“醒醒。”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一片漆黑之中，葛篮儿依稀听到有人喊他。
是谁？
先生？
这里是阴间？
葛篮儿左顾右盼，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你的意识很不稳定，这里不是阴间。”那个声音仿佛能读懂他内心的想法。
葛篮儿失望，不是先生。
“那你是孤魂野鬼吗？”葛篮儿问。
“算是吧。”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讪讪，语气听上去是个很温柔的鬼，“你身上有个东西我很喜欢，他唤醒了我，可以让我看看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就在你的肚子里。”
葛篮儿低头，看见自己肚子里正有一片小小的箔片正在发光。
“你是鬼吗？这是神使的东西，你不怕吗？”葛篮儿问。
“我也不算鬼吧？”那声音说的不太自信，“我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七十年前我就变成这样了，没人听得到看得到我，除了你。”
“我也看不见你。”
“好吧，至少你能听到我说话，这样就很好了。我能看看你身上那个东西吗？”
葛篮儿心里升起一丝怜悯，“行，你看吧。”
忽然他感觉有无形东西靠近了自己，仿佛就蹲在他面前，仔细观赏里面的光箔。
“这是灵宝。”那声音说，“我在书上看过。”
葛篮儿问，“灵宝是什么？你也喜欢看书吗？”
“此方世界有很多灵宝，只是我们发现不了，这里的人和物都受到了封印，宝物蒙尘，人不能修炼，能使用灵宝的只有守墓人。”
？葛篮儿听不明白。
“谢谢你，让我第一次看见灵宝。”
“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怎么会是第一次看见灵宝吗？”葛篮儿不解。
“我只在书上见过。”那鬼仿佛叹了一口气。
“以前这里是我住的村子，有人给了我一本书，我看得很痴迷，一生钻研没有娶妻生子，别人叫我书呆子。”
“你看我的坟就在旁边，就是杏子树下那座破坟，没有子孙给我祭祀，村里人也死光了。”
“我和那人曾有一个约定，约好六十年后同一天，到杏子树下喝酒，我家后院埋了一坛好酒，你要是见到那人，记得告诉他，我尽力了，那酒请他找出来喝。”
葛篮儿默默听着。
“现在，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算是解脱了。”
“什么？”
葛篮儿疑问刚起，就感觉腹部疼痛，有什么东西附着到了那箔片上，转眼见那箔片逐渐变得圆融，变得不再透明，像一颗泥珠。
“你是谁？给我的什么东西？好痛！”那疼痛逐渐从腹部蔓延至全身，让人瑟瑟发抖。
“我记不清楚以前的名字了，那不重要，即使从前我也是个山村里的无名之辈，枉在世间走了一遭。”
“你真年轻，我遇到他之前像你这么年轻就好了，说不定就能……”
那声音伴随着黑暗逐渐消失。
葛篮儿从疼痛中惊醒，满头大汗。他检查一番四肢身体，哪里还有疼痛，仿佛痛苦的感觉只存在于梦中。
叶篱守在他身边，满面担忧，见他醒来惊喜道，“葛篮儿！”
葛篮儿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盖着一些保暖用的枯草，判断刚才自己晕倒了，叶篱把他带回了他们搭的简易守灵棚里，还生了一盆火。
“阿兄没事，让你担心了。”葛篮儿摸摸她的头。
他看见叶篱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知道她这几日也受苦了，于是用手指帮她梳了梳头。
梳完他走出草棚。
看见不远处果然有一棵老树，叶子已经掉光，不容易看出是杏子树。树下果然有一座无碑孤坟，年久失修，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一个微微鼓起的土包。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安葬先生，也是因为这棵合抱之木容易辨认，方便将来回来祭祀。
这这么大的树到了夏季肯定有路过人的人乘凉，于是他把先生的归处选在了附近。
没想到树下居然有一座坟，岂不是人人踩踏，路过的、乘凉的、摘杏子的，烂了的果子掉下来，还要砸到他头上，腐烂的果子还会吸引来虫蚁。
一个人被安排到这个位置，岂能安眠。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只当做了一场怪梦，带叶篱到先生坟前磕了最后三个头。
“先生，我们走了，你放心，篮儿一定找到唐工山，好好学习御兽术，获得族人认可，不负先生教导。”
“走哪儿去？不打一声招呼，这就想走？”青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葛篮儿这几日已经习惯了她的神出鬼没，并不觉得惊讶。
“你可以跟着。”葛篮儿头也不回带着叶篱往前走。
青三在后面比了比拳头，最后无奈跟了上去。
“你们走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到？”
葛篮儿不理身后的声音。
“黄五，你说我青三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谁让你自己不当心，承气片都能弄丢，这下装不成男人了，不如嫁给我，我不嫌弃你老。”旁边飘来黄五的嘲笑的声音，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青三手掌轻轻一翻，就听某人叫了一声，接着有重物坠地。
“知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是老五而我是老三了吧？”青三嘴角扬起一丝得意。
“那是我让你的。”黄五嘴上不依不饶。
葛篮儿走在前头，只觉得后面两人十分恶心。黄五，是他的杀师仇人。
一听到他的声音，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召集整座山的兽类进攻。
可他知道自己羽翼未丰，没法报仇。
“实在太慢了，受不了。”青三停下脚步，“黄五，借剑！”
她要做什么？
葛篮儿听到这里好奇地回头，只见那把杀死先生的长剑从一旁钻出来，飞到青三脚底，青三十分轻巧地站上去，冲葛篮儿笑笑，“上来吧？”
那剑悬于空中，不知借用的什么力量，那时叶海龙也用的这种气息，它在小渚洲时想寻找的腾云驾雾，大概也是这种气息。
青三稳稳的站在那把剑上。
葛篮儿愤怒更甚，埋着头往前走。
“别人想乘我还不让呢！”青三纳闷，忽然想到这把剑之前好像杀死了那老头，于是吩咐道，“黄五，换剑。”
黄五又听话地掏出一把黄铜剑。
“走吧！”青三不管不顾，将葛篮儿二人掠至剑上。
“别挣扎，否则掉下去我不管！”
一阵眩晕，葛篮儿就看到自己脚下已是滚滚云层，凌空万里，不禁紧紧抓住青三的披风。
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世间除了御兽术、武道、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术。
他甚至不知道这术该叫什么，它是那么的纯粹。
这比蚁轿、蛇轿、车马、还有鱼船，不知快了多少倍！
他睁大眼睛打量脚底的剑，那只是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剑，为何？
“这剑……”葛篮儿低声呢喃。
“不是剑，是风。”青三说。
风？
是自己理解的那个风吗，葛篮儿不解，为什么风能像托着树叶一样将几个人托起。
很快，他们到了。
当他们缓缓下降，地上一座座吊脚楼依山而建，街市上人头攒动犹如蝼蚁，葛篮儿满心喟叹。
这是神祗俯视苍生的视角？
“他们看不见我们吗？”葛篮儿问。
“看不见。”青三答。
一阵破风声，一个呼吸间，他们已稳稳站到了街市不起眼的小巷中。
“走吧去吃东西，我请客！”青三说完大方拉起葛篮儿，她只要只要拉起这个小男孩，那个小女孩就会自动跟上。
可这会儿，叶篱也显然懵了，葛篮儿叫了声，“阿妹，我们走。”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这里是哪儿？
葛篮儿左顾右盼，他从人来人往的服饰上判断，从建筑风格上判断。
这里的人穿着服饰都十分大胆新奇，仿佛一场豪华的时装秀，所以当青三出现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目。
如果书里记的都是真的，那么这里是，夜华州？
夜华州和硕梅州比邻，那么唐工山就在不远了？
他迅速搜索夜华和硕梅交界处的舆图。
大概有了几个推测。
直到一碗酸汤稻花鱼端上桌。
“这里是夜华州白花镇？”葛篮儿问。
“你很聪明。”青三道，“很久以前这里叫夜华国，想来已经被更替很久了。”
“夜华国啊，那是三五百年前的旧称了。”隔桌的客人热情道。
“现在这里属于苗氏江山。”
国与国地界变化太快，葛篮儿摇摇头，感慨饶是自己也记不住那么多小国名。
“快吃吧，没毒。”隔桌客人热情招呼，“就这个季节的稻花鱼最好吃，酸菜也刚当好处。”
“来，吃！”青三将一团鱼肉挑进葛篮儿碗里，“快吃。”
葛篮儿皱起眉毛。
“老板，再上菜！”青三把银子拍在桌子上。
伙计应了一声，“好嘞！”迅速端上来几个凉菜和一碗热汤。
顺便还夸了夸葛篮儿他们穿的百纳服，“两位小客人穿的真俊！”
“谢谢。”葛篮儿用当地话回道。
伙计立刻表现得更加殷勤，又是倒水，又是和葛篮儿聊天。
青三可不允许别人啰嗦，她只要葛篮儿快点吃。
悄悄对葛篮儿说，“那谁，待会儿你要是有嗯嗯的感觉了，就马上告诉我，我带你去河边。”
葛篮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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