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癌症
郁傅拾起跌落在地上的水杯，那张麻木的脸上出现一点心痛之色。
但随后，当郁傅的视线重新移回到屏幕上，那张麻木的脸庞下，终是不再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浮现着道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难过、悲哀、愤慨。
刚才看到的电脑里的剧情还在他脑海中闪烁着，鼓荡着他胸口中的每个东西，像是一个浊气，上不来下不去。
现实、现实！
陈可盈年纪还小，而卫子微毕竟还只是在读大学，未出社会，所以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最多也只是因为路遇的惊人表演代入到了剧情的情境之中，为江阳受到的一切而心疼。
可郁傅不一样了，他已经经历过社会大学的毒打，早就知道现实的残酷和麻木！
所以，他也和陈可盈、卫子微一样，为江阳遭遇到的一切而感到同情、愤懑，但同时，也让他想到了自己。
他虽然不如江阳那般名牌大学出身，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处级的干部，年少有为意气风发。
但他郁傅，却也曾几何时，也是拥有那颗志气蓬勃的妄图改变世界的心！
可入了社会短短半年不到……
他竟也变成了此刻江阳那般麻木而卑躬屈膝的活着的模样！
郁傅突然开始剧烈喘息起来，像是戴在脸上的那层层面具被彻底摘下，溺水的鱼终于突破水面的束缚，拼命呼吸着。
被他遭遇的一切麻痹了的本心终是破开了那道道无形的链条，重新回归本位，得以再度以那颗赤心重新审踱一切。
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郁傅剧烈的抽动起来，痛苦的神色汹涌漫上了心头。
一个在麻木状态下从未有过，或者是匆匆浮现，但又惊鸿一现旋即被淹没在了所有麻木的感知中的念头在此刻终于撕破了所有朦胧的阻碍出现在了他心头。
这样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吗？
或者说，是曾经那个志气蓬勃的他憧憬的未来吗？
是吗？
郁傅的心湖湖面早已不再是一开始那个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千年不变的模样，湖面之上也不再是翻涌着淡淡的，毫无感觉的涟漪，而是波涛骇浪。
一层一层的浪堆叠在一起，恍若衔接起了湖面与那道天幕，骇然的往岸边拍打。
湖底的暗流早已汹涌的翻天地覆，甚至已经衔接到了水面的位置，好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伸手就能捅破的一层水层，就能彻底破开水面。
只是，终究是差一点。
像是明明面对着这些清楚知道的问题，却是不敢回答的答案。
而此刻，恢复到本心的郁傅明白，那是一点迷茫。
是对无知的迷茫，亦是一点自卑的怯懦。
他不知道，自己若是做出了符合本心的回答，做出了符合本心的行为，自己的未来会何去何从？
是会改变这麻木的一切，还是只是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始这似曾相识的东西？
亦或是……变得更糟。
就像剧里此刻的江阳追求的那个……沉默的真相。
明明已经放弃了那么多，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仿若触手可及。
可江阳，却是不敢继续追究下去了。
为了那些个明明就不是最优选但最终还是在名为“亲情”锁链下联系在一起的家人。
为了那明明让人痛苦不堪，饱受折磨但还是要继续下去的生活。
江阳不甘心啊！
不甘到，也只能用钱包丢了，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委屈苦楚。
“咳咳、咳！”
江阳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般，剧烈的咳嗽起来，随后。
“噗！”
猩红的血液喷洒在墨绿色的墙壁上，显得格外狰狞。
也惊得剧外有些走神的郁傅纷扰的思绪一收，重新回归到剧情上。
这是……怎么了？！
画面中，江阳彻底倒地不起，意识丧失。
画面再转时，已经到了医院。
耀眼的白色罩袍披在一身病号服，显得格外苍白的路遇身上。
“说吧，我还有多久可活？”
耳边，是医学仪器显示心跳频率的滴滴答答的声响。
机械的嗓音保持一个平静的毫无起伏甚至一点不会出错的频率，明明没有变化，却是让人好像能从中闻到一股窒息的消毒水的味道。
死亡的气息。
江阳只是平静的坐在病榻上，偶然的咳嗽，也只是生理性的，并没有影响到那平静的眼神一丝一毫。
那漆黑的瞳孔微微散射的病榻上惨白色灯光的投影，平静的好像，午时的阳光照耀在水天一线的江面上，碧波万里。
剧外，郁傅的瞳孔地震般颤动了一下，旋即，整个身体像是突然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激烈的战栗了起来。
带着摁压在鼠标上的五指，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点点青意。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一集……第一集的地铁抛尸案的死者，好像就是江阳！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江阳的结局，早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恍恍惚惚间，郁傅像是看到一双名为命运的大手，搭向路遇的肩头，也扼住自己的咽喉。
气道之内，满是冰凉。
江阳看向守在自己病床周围的人，缓缓开口询问道。
声音不疾不徐，平静而和缓。
直到逼问到了最后的答案。
他得了癌症，时日无多。
平静、还是平静。
像是早有预料，江阳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甚至还隐隐有一丝解脱。
这抹解脱落在郁傅眼里，惊得他不自觉战栗的身躯又是一颤。
为什么，面对这种注定死亡的结局时，江阳，竟然会有这种解脱之色？
像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久违的挣扎、犹豫，终于自动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等等，选择！
郁傅下意识的带着凳子往后退了一步，气道中的那点冰冷慢慢渗透到了五脏六腑。
他，好像知道江阳要做什么了！
江阳吃力的拖动着身躯，转向一旁的老友朱伟。
“老朱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我没多少时间了，我想再试试，老朱！”
果然！
还是为了……那最后的正义，那沉默的真相！
郁傅缓缓的握紧手，手上的指甲掐进肉内，他却浑然不觉。
但随后，当郁傅的视线重新移回到屏幕上，那张麻木的脸庞下，终是不再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浮现着道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难过、悲哀、愤慨。
刚才看到的电脑里的剧情还在他脑海中闪烁着，鼓荡着他胸口中的每个东西，像是一个浊气，上不来下不去。
现实、现实！
陈可盈年纪还小，而卫子微毕竟还只是在读大学，未出社会，所以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最多也只是因为路遇的惊人表演代入到了剧情的情境之中，为江阳受到的一切而心疼。
可郁傅不一样了，他已经经历过社会大学的毒打，早就知道现实的残酷和麻木！
所以，他也和陈可盈、卫子微一样，为江阳遭遇到的一切而感到同情、愤懑，但同时，也让他想到了自己。
他虽然不如江阳那般名牌大学出身，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处级的干部，年少有为意气风发。
但他郁傅，却也曾几何时，也是拥有那颗志气蓬勃的妄图改变世界的心！
可入了社会短短半年不到……
他竟也变成了此刻江阳那般麻木而卑躬屈膝的活着的模样！
郁傅突然开始剧烈喘息起来，像是戴在脸上的那层层面具被彻底摘下，溺水的鱼终于突破水面的束缚，拼命呼吸着。
被他遭遇的一切麻痹了的本心终是破开了那道道无形的链条，重新回归本位，得以再度以那颗赤心重新审踱一切。
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郁傅剧烈的抽动起来，痛苦的神色汹涌漫上了心头。
一个在麻木状态下从未有过，或者是匆匆浮现，但又惊鸿一现旋即被淹没在了所有麻木的感知中的念头在此刻终于撕破了所有朦胧的阻碍出现在了他心头。
这样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吗？
或者说，是曾经那个志气蓬勃的他憧憬的未来吗？
是吗？
郁傅的心湖湖面早已不再是一开始那个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千年不变的模样，湖面之上也不再是翻涌着淡淡的，毫无感觉的涟漪，而是波涛骇浪。
一层一层的浪堆叠在一起，恍若衔接起了湖面与那道天幕，骇然的往岸边拍打。
湖底的暗流早已汹涌的翻天地覆，甚至已经衔接到了水面的位置，好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伸手就能捅破的一层水层，就能彻底破开水面。
只是，终究是差一点。
像是明明面对着这些清楚知道的问题，却是不敢回答的答案。
而此刻，恢复到本心的郁傅明白，那是一点迷茫。
是对无知的迷茫，亦是一点自卑的怯懦。
他不知道，自己若是做出了符合本心的回答，做出了符合本心的行为，自己的未来会何去何从？
是会改变这麻木的一切，还是只是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始这似曾相识的东西？
亦或是……变得更糟。
就像剧里此刻的江阳追求的那个……沉默的真相。
明明已经放弃了那么多，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仿若触手可及。
可江阳，却是不敢继续追究下去了。
为了那些个明明就不是最优选但最终还是在名为“亲情”锁链下联系在一起的家人。
为了那明明让人痛苦不堪，饱受折磨但还是要继续下去的生活。
江阳不甘心啊！
不甘到，也只能用钱包丢了，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委屈苦楚。
“咳咳、咳！”
江阳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般，剧烈的咳嗽起来，随后。
“噗！”
猩红的血液喷洒在墨绿色的墙壁上，显得格外狰狞。
也惊得剧外有些走神的郁傅纷扰的思绪一收，重新回归到剧情上。
这是……怎么了？！
画面中，江阳彻底倒地不起，意识丧失。
画面再转时，已经到了医院。
耀眼的白色罩袍披在一身病号服，显得格外苍白的路遇身上。
“说吧，我还有多久可活？”
耳边，是医学仪器显示心跳频率的滴滴答答的声响。
机械的嗓音保持一个平静的毫无起伏甚至一点不会出错的频率，明明没有变化，却是让人好像能从中闻到一股窒息的消毒水的味道。
死亡的气息。
江阳只是平静的坐在病榻上，偶然的咳嗽，也只是生理性的，并没有影响到那平静的眼神一丝一毫。
那漆黑的瞳孔微微散射的病榻上惨白色灯光的投影，平静的好像，午时的阳光照耀在水天一线的江面上，碧波万里。
剧外，郁傅的瞳孔地震般颤动了一下，旋即，整个身体像是突然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激烈的战栗了起来。
带着摁压在鼠标上的五指，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点点青意。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一集……第一集的地铁抛尸案的死者，好像就是江阳！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江阳的结局，早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恍恍惚惚间，郁傅像是看到一双名为命运的大手，搭向路遇的肩头，也扼住自己的咽喉。
气道之内，满是冰凉。
江阳看向守在自己病床周围的人，缓缓开口询问道。
声音不疾不徐，平静而和缓。
直到逼问到了最后的答案。
他得了癌症，时日无多。
平静、还是平静。
像是早有预料，江阳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甚至还隐隐有一丝解脱。
这抹解脱落在郁傅眼里，惊得他不自觉战栗的身躯又是一颤。
为什么，面对这种注定死亡的结局时，江阳，竟然会有这种解脱之色？
像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久违的挣扎、犹豫，终于自动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等等，选择！
郁傅下意识的带着凳子往后退了一步，气道中的那点冰冷慢慢渗透到了五脏六腑。
他，好像知道江阳要做什么了！
江阳吃力的拖动着身躯，转向一旁的老友朱伟。
“老朱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我没多少时间了，我想再试试，老朱！”
果然！
还是为了……那最后的正义，那沉默的真相！
郁傅缓缓的握紧手，手上的指甲掐进肉内，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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