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往事
头疼的很快就散去了，虽然他对三千年前的风俗旧事确实感兴趣，但碍于他想什么都会被凌山月知晓，所以也不好当着人家面去翻看那些记忆。
他强制自己思考其他的事情，想想考试，想想错过的课堂内容，但是想到错过的课堂就会想到请假进了亡魂域，亡魂域里找到了女鬼手，那手的主人该不会就是鸳鸯浴的女主吧！
孟一天看到凌山月罕见的露出了郁闷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个调皮捣蛋的后辈小孩，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出口。
真是吃了斯文的苦。
“三千年前没那那么多新鲜事物，十五六岁成亲才是常事，你这种十八岁还……单身的，那叫鳏夫。”
凌山月不管在亡魂域中，还是在孟一天身上，都是可以获取外界信息的，但是“单身”这种新词汇，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种穿越岁月奇妙感。
孟一天：……
被骂鳏夫的孟一天报复性的去回忆刚才闪现的香艳画面，还带着点少儿不宜的场景。
在凌山月进入身体之前，孟一天也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血气方刚的男生，他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帧一帧的翻看记忆。
原来凌山月不止娶了一个妻子，还有好几房妾室，但大多都是皇帝的耳目。
看到最后他沉默了，他没有找到那只鬼手的主人。
三千年前，礼乐崩坏，贵族们视人命如草芥，杀生取乐；当时诸侯拥兵自重，战乱不歇，明枪暗箭，局势诡谲；灵巫术风靡盛行，人人自危又人人皆为行凶者。
凌山月身边热热闹闹，但最后心腹几乎全都死于非命，红颜是祸水是软肋，家里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和一群冥顽不灵的长辈，弟子都是皇帝筛选出来的继承收魂术的人。
难怪之前提到他的弟子时，他无悲无喜，原来都身不由己，原来连弟子都心怀鬼胎。
他第一次对“红尘仙”这个称呼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白沙在涅，却没有与之俱黑。凌山月在那奢靡、混乱、封建的环境下，还能成长成顶天立地的样子，像不拘一格的域外异人，像阴霾炼狱里开出的灿烂圣洁的花，亲手把那个世界拨乱反正，禁止修行灵巫术，镇压诸侯叛乱，订制数条维护庶民的国法。
孟一天看了一眼凌山月的神色……
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但是孟一天觉得他生气了。
不知道是因为被冒犯，还是因为又看到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孟一天不看了，也不敢思考那些事情，三千年前的事，早就被盖棺定论，是非功过、生离死别，只有他一个孤独三千年的亡魂独自品尝。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去揣摩呢。
孟一天把夏凉小叔叔的事情发给了曹惜，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复。
于是久违的认真听了一上午的课，把考试复习资料过了一遍眼，他发现自己还漏了一部分东西没学，大概得借室友笔记看了。
一上午的课结束，三人商量一起去食堂吃饭。
打完饭菜的时候，孟一天忽然想到，在凌山月记忆中看到他似乎很喜欢吃桂花味的东西。
但如今亡魂尝不出人世间食物的味道。
“师父，我吃东西的时候，你能……感同身受吗。”
孟一天说出“感同身受”的时候，莫名有种羞耻感。
凌山月回应了个“你又要做什么蠢事”眼神。
孟一天笑了笑，让宋奇奇和夏凉先去占座位，自己则挨个窗口寻找，最后买到了一份桂花糕。
十月桂花香，如今十一月的桂花类食物都带着浓郁的新鲜花香。
吃完桂花糕后，凌山月表情似乎柔和了一点，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孟一天逮住机会，问道：“师父，除了请灵，还有什么办法能将亡魂长久的带在身边吗？”
“是那个小丫头不想走吧？”
“嗯。”
“灵巫术有一种禁术，叫拘魂锁灵，能把亡魂扣留在身边，为自己做事，亡魂的力量会一直保持不变。但术法无解，亡魂只要不消亡，就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
孟一天觉得，这方法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命令小免做事就好了吧。
“但是为什么拘魂锁灵被列为禁术？”
“因为术法无解，当主人身亡、投胎后，被锁的亡魂依旧被扣在身边，依旧以亡魂体存在，但这时候，亡魂不再受到主人控制，他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那时经常有新生的婴儿，自己把自己身体抠破、自己吃自己，或者长大后屠尽自己全家的事，拘魂锁灵闹出了太多令人发指的事情，最后被列为禁术。”
……
孟一天感觉餐盘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我给他尝桂花糕，他给我讲鬼故事？
孟一天无精打采的吃着饭，另一只手解锁了手机。
曹惜已经回了信息，给孟一天发了夏凉小叔叔的资料。
夏保国，三十四岁，D市人，经商，父辈中没有收魂师，到了二十岁才被第十九组收魂组发现，进入收魂组，身体有明显的双魂现象。
曹惜还附带发了几张夏保国的照片。
孟一天看到那个名字，觉得确实很有上一辈人取名的特性，就是跟这个人的形象不太符合。
“他就是我所知的其中一位双魂者，另外一位，是第三十七收魂组的方伊人，五十岁，大家称她为伊人婆婆，她三年前在亡魂域中为了不让那个强横的亡魂暴乱，用了请灵术，结果那个强横的亡魂上身后，一直不肯离开，并尝试吞噬她，欲借此身重生，好在她那组的组长，精通祝由术，勉强能稳住状态，但伊人婆婆就再也不能进亡魂域了，现在是半退休状态。”
孟一天看完信息，依旧不能确定夏保国是双魂还是彻底被吞噬了。
凌山月冷不丁出声：“你让我再看看上面那几张照片。”
孟一天把把照片点开，一张一张的切换。
切换到一张夏保国在酒吧的照片时，凌山月说了句：“别动。”
孟一天在他回忆里也听过这句话，那是他在床上对别人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想事情，他声音低沉，与情欲兴起时如出一辙。
大不敬大不敬，孟一天赶紧转移注意力，看着那照片问道：“这照片怎么了吗？”
夏保国戴了个黑曜石耳环，脸上干干净净，眉目有明显的男子气概，神色不羁，穿着一件皮夹克，白t，牛仔裤，翘着二郎腿，右手中指钩挑抚摸着玻璃杯的边缘，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镜头。
凌山月有些恍惚，心神不稳，导致孟一天看到了一瞬间的回忆。
他看到一个头戴凤冠，穿着玄纁色庄重服饰，艳而不俗的女子，她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面如凝脂，眼如点漆，但神色不羁，有一股天地不能奈我何的骄傲。
她在婚房里踱步，路过木桌时，伸手摸了一下装着流水的苦葫芦。
那个摸酒杯的姿势和神态，和照片中的夏保国一模一样。
三千年前，婚礼以玄色为主，纁色为辅。在周朝人的认知里，天为玄色，玄即黑中扬赤，地为纁色，纁即浅绛色，婚服的颜色彰显对天地的敬畏之心。
那个苦葫芦，则是盛装合卺酒的卺，苦葫芦味苦不可食，寓意夫妻同甘共苦，两半葫芦合起来，成为一个整体，寓意夫妻合二为一、一体同心。
这是凌山月成亲的记忆？
可先前明明见过另一个成亲的片段，那女子娇羞温婉，与现在看到的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是妾室？那夏保国和这女子是什么关系？
“她不是妾室，她是诸侯送来求情的礼，是当时最精通灵巫术的人，也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他强制自己思考其他的事情，想想考试，想想错过的课堂内容，但是想到错过的课堂就会想到请假进了亡魂域，亡魂域里找到了女鬼手，那手的主人该不会就是鸳鸯浴的女主吧！
孟一天看到凌山月罕见的露出了郁闷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个调皮捣蛋的后辈小孩，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出口。
真是吃了斯文的苦。
“三千年前没那那么多新鲜事物，十五六岁成亲才是常事，你这种十八岁还……单身的，那叫鳏夫。”
凌山月不管在亡魂域中，还是在孟一天身上，都是可以获取外界信息的，但是“单身”这种新词汇，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种穿越岁月奇妙感。
孟一天：……
被骂鳏夫的孟一天报复性的去回忆刚才闪现的香艳画面，还带着点少儿不宜的场景。
在凌山月进入身体之前，孟一天也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血气方刚的男生，他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帧一帧的翻看记忆。
原来凌山月不止娶了一个妻子，还有好几房妾室，但大多都是皇帝的耳目。
看到最后他沉默了，他没有找到那只鬼手的主人。
三千年前，礼乐崩坏，贵族们视人命如草芥，杀生取乐；当时诸侯拥兵自重，战乱不歇，明枪暗箭，局势诡谲；灵巫术风靡盛行，人人自危又人人皆为行凶者。
凌山月身边热热闹闹，但最后心腹几乎全都死于非命，红颜是祸水是软肋，家里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和一群冥顽不灵的长辈，弟子都是皇帝筛选出来的继承收魂术的人。
难怪之前提到他的弟子时，他无悲无喜，原来都身不由己，原来连弟子都心怀鬼胎。
他第一次对“红尘仙”这个称呼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白沙在涅，却没有与之俱黑。凌山月在那奢靡、混乱、封建的环境下，还能成长成顶天立地的样子，像不拘一格的域外异人，像阴霾炼狱里开出的灿烂圣洁的花，亲手把那个世界拨乱反正，禁止修行灵巫术，镇压诸侯叛乱，订制数条维护庶民的国法。
孟一天看了一眼凌山月的神色……
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但是孟一天觉得他生气了。
不知道是因为被冒犯，还是因为又看到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孟一天不看了，也不敢思考那些事情，三千年前的事，早就被盖棺定论，是非功过、生离死别，只有他一个孤独三千年的亡魂独自品尝。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去揣摩呢。
孟一天把夏凉小叔叔的事情发给了曹惜，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复。
于是久违的认真听了一上午的课，把考试复习资料过了一遍眼，他发现自己还漏了一部分东西没学，大概得借室友笔记看了。
一上午的课结束，三人商量一起去食堂吃饭。
打完饭菜的时候，孟一天忽然想到，在凌山月记忆中看到他似乎很喜欢吃桂花味的东西。
但如今亡魂尝不出人世间食物的味道。
“师父，我吃东西的时候，你能……感同身受吗。”
孟一天说出“感同身受”的时候，莫名有种羞耻感。
凌山月回应了个“你又要做什么蠢事”眼神。
孟一天笑了笑，让宋奇奇和夏凉先去占座位，自己则挨个窗口寻找，最后买到了一份桂花糕。
十月桂花香，如今十一月的桂花类食物都带着浓郁的新鲜花香。
吃完桂花糕后，凌山月表情似乎柔和了一点，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孟一天逮住机会，问道：“师父，除了请灵，还有什么办法能将亡魂长久的带在身边吗？”
“是那个小丫头不想走吧？”
“嗯。”
“灵巫术有一种禁术，叫拘魂锁灵，能把亡魂扣留在身边，为自己做事，亡魂的力量会一直保持不变。但术法无解，亡魂只要不消亡，就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
孟一天觉得，这方法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命令小免做事就好了吧。
“但是为什么拘魂锁灵被列为禁术？”
“因为术法无解，当主人身亡、投胎后，被锁的亡魂依旧被扣在身边，依旧以亡魂体存在，但这时候，亡魂不再受到主人控制，他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那时经常有新生的婴儿，自己把自己身体抠破、自己吃自己，或者长大后屠尽自己全家的事，拘魂锁灵闹出了太多令人发指的事情，最后被列为禁术。”
……
孟一天感觉餐盘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我给他尝桂花糕，他给我讲鬼故事？
孟一天无精打采的吃着饭，另一只手解锁了手机。
曹惜已经回了信息，给孟一天发了夏凉小叔叔的资料。
夏保国，三十四岁，D市人，经商，父辈中没有收魂师，到了二十岁才被第十九组收魂组发现，进入收魂组，身体有明显的双魂现象。
曹惜还附带发了几张夏保国的照片。
孟一天看到那个名字，觉得确实很有上一辈人取名的特性，就是跟这个人的形象不太符合。
“他就是我所知的其中一位双魂者，另外一位，是第三十七收魂组的方伊人，五十岁，大家称她为伊人婆婆，她三年前在亡魂域中为了不让那个强横的亡魂暴乱，用了请灵术，结果那个强横的亡魂上身后，一直不肯离开，并尝试吞噬她，欲借此身重生，好在她那组的组长，精通祝由术，勉强能稳住状态，但伊人婆婆就再也不能进亡魂域了，现在是半退休状态。”
孟一天看完信息，依旧不能确定夏保国是双魂还是彻底被吞噬了。
凌山月冷不丁出声：“你让我再看看上面那几张照片。”
孟一天把把照片点开，一张一张的切换。
切换到一张夏保国在酒吧的照片时，凌山月说了句：“别动。”
孟一天在他回忆里也听过这句话，那是他在床上对别人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想事情，他声音低沉，与情欲兴起时如出一辙。
大不敬大不敬，孟一天赶紧转移注意力，看着那照片问道：“这照片怎么了吗？”
夏保国戴了个黑曜石耳环，脸上干干净净，眉目有明显的男子气概，神色不羁，穿着一件皮夹克，白t，牛仔裤，翘着二郎腿，右手中指钩挑抚摸着玻璃杯的边缘，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镜头。
凌山月有些恍惚，心神不稳，导致孟一天看到了一瞬间的回忆。
他看到一个头戴凤冠，穿着玄纁色庄重服饰，艳而不俗的女子，她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面如凝脂，眼如点漆，但神色不羁，有一股天地不能奈我何的骄傲。
她在婚房里踱步，路过木桌时，伸手摸了一下装着流水的苦葫芦。
那个摸酒杯的姿势和神态，和照片中的夏保国一模一样。
三千年前，婚礼以玄色为主，纁色为辅。在周朝人的认知里，天为玄色，玄即黑中扬赤，地为纁色，纁即浅绛色，婚服的颜色彰显对天地的敬畏之心。
那个苦葫芦，则是盛装合卺酒的卺，苦葫芦味苦不可食，寓意夫妻同甘共苦，两半葫芦合起来，成为一个整体，寓意夫妻合二为一、一体同心。
这是凌山月成亲的记忆？
可先前明明见过另一个成亲的片段，那女子娇羞温婉，与现在看到的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是妾室？那夏保国和这女子是什么关系？
“她不是妾室，她是诸侯送来求情的礼，是当时最精通灵巫术的人，也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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