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都市之子
知晓了一切的林华逐渐理解了都市的意志，明白了都市中的人们意识都是一个整体。他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无法违抗公司的意志，也失去了追求自由的勇气。随后，林华发生了扭曲，而变为“阴阳”。
我有能力走上那条由指令给定的道路……即便那条道路对我来说并不幸福，但它却有着能让我立刻迈步踏上的落脚点。这便足够了。
林华扭曲后包含了打字机、墨水、锁、织布机等元素。
面对我的询问，阴阳称自己从未质疑过指令，因为公司的意志便是自己的意志。当被问及个人的自由时，阴阳表示不想再面对自己的选择所造就的绝望，因此选择遵从指令，在指令的引导下过上能找到落脚点的人生。
阴阳说：“我编造了虚假的指令，以为第一次展现了自己的意志。但指令仿佛通晓一切似的，完美地完成了这些……”
你知道闭上双眼便会看到眩光一闪而过的感觉吗？那光时而耀眼，时而晃动，时而变换着不规则的形态。这种感觉通常被称作光幻视。每当我闭上双眼，便会看见上文提及的那般闪光，状如被鲜血浸透的地毯的东西浮现于眼前。是噩梦的开端。地毯之上，四个没了脸和胳膊的人体模型伸直了四肢，血红色的珠子随之洒落，而另一个人体模型将手伏在我的肩上。我回过头去，看向那个人体模型脸上的扬声器。我能感觉到它在震动，但却什么也听不见。但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从这个人体模型中传来的声音是怎样的。那震动正如我记忆中的一样，大声地鸣响着，伴随着响动，我的心脏开始跳动。
这该死的好记性，把我童年历经的那些美好时光洗刷得一干二净，每到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些残酷的记忆就会再度浮现于眼前。当然，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事从未有过丝毫改变——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将手中的花扎入一个又一个人体模型的心脏之中。茂盛的花树自锦簇花团的缝隙间生长而出，像曾经护住我的手掌一样柔软，像曾经安慰我的声音一样美丽，像最初也是最后一次斥责我的声音一样尖锐。树枝每每升起，便会响起阵阵长鸣，仿佛要将我的耳朵撕裂，片片花瓣擦过我的脸颊，似乎要将它们的痛苦与我共享。我只是站在那儿，似乎被无形的东西抓住一般，动弹不得，直到遍体鳞伤。漆黑的珠子从伤口中滴落，一颗，两颗……我是从什么时候起，久久无法摆脱这样的痛苦的呢。
我的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是与噩梦为伴。只要闭上眼睛，过去的记忆便无时不刻地拷问着我，可睁开眼睛的话，眼前也净是难以忍受的残酷现实。与其那样，我宁愿闭上双眼去体验往复循环的过去，至少，不会再有新的痛苦折磨我……我传达着指令，没有一刻停歇，而遵照这些指令迎接各自残酷结局的都市人们，他们的怨恨，呐喊，泪水，愤懑，以及死亡……要让这样的我用双眼去容纳这一切，太难了，我做不到……我也曾想过，如果我也只是像他们一样默默地接受指令，执行指令的人会怎样？那样或许反而更好吧。不如早点死去，做为其他不受指令束缚的存在重获新生。为什么指令会在那一天给了我那样的指令呢？
我的回忆沿着噩梦的轨迹逆行。一切都结束了。我本想随他们一同死去，可我却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终于，我收到了应该记载着我的结局的指令，于是我仔细地读了起来。但在这则似乎是新鲜出炉的指令中，非但没有象征生命尽头的“结束”，反而只是写着象征成为苦行者的“开始”。无论救赎还是死亡之类的词语，一个字也找不到。一时间我只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终于，我瘫倒在地上，用前所未有的声音放声笑了起来。我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滑稽吧，所以只能笑啊。因为指令，我想要结束自己的人生，可指令却不允许我的人生止步于此？我自己的自由意志又去了哪里呢？
我倍感悔恨。连睡觉都得依靠指令，无法随心所欲。既然如此，我愿意奉陪到底。哪怕无法打破指令，只要能撼动它分毫，我也愿意。如果能向大家展示违背指令的可能性的话，情况或许会有所改变。那样的可能性……一定……一定是存在的吧。我心存希望，相信希望，我看见了那条路，只要看着那条路，我就还有力量站起来。
但直到现在我方才醒悟，这才算不上什么希望。如果我发自真心想要表达自己的自由意志，怎么不在那时就无视指令死去呢。
在此地生存的正确方法究竟是什么？尽管过上了正常的人生也不会感到满足，但能让自己感到生存价值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呢。我本以为我找到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直到生命的尽头，我依旧没能摆脱指令的束缚。指令即是都市的意志，也是我的意志。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吧，我能感到自己已经触碰到某种无法逾越的障壁。不过，也不尽是虚妄而可悲的感情。总有一天会有人能够越过那障壁，沿着那条路走下去。但，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吧。我没有做到那种事的才能，我只是……做不到，仅此而已。
所以，我依然希望有人能代我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以及，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享受这段噩梦的方法。
雪一飞叼着烟说：“小心了，他扭曲了。”
阴阳慢慢吞吞的说：“我的意志即是都市的指令。”
“收到指令……执行指令……”
阴阳又奇怪，说：“我的意志，真的属于我自己吗？”
“何必主导自己的意志呢？交给指令去做不就行了吗？”
“遵守指令之意。”
我有能力走上那条由指令给定的道路……即便那条道路对我来说并不幸福，但它却有着能让我立刻迈步踏上的落脚点。这便足够了。
林华扭曲后包含了打字机、墨水、锁、织布机等元素。
面对我的询问，阴阳称自己从未质疑过指令，因为公司的意志便是自己的意志。当被问及个人的自由时，阴阳表示不想再面对自己的选择所造就的绝望，因此选择遵从指令，在指令的引导下过上能找到落脚点的人生。
阴阳说：“我编造了虚假的指令，以为第一次展现了自己的意志。但指令仿佛通晓一切似的，完美地完成了这些……”
你知道闭上双眼便会看到眩光一闪而过的感觉吗？那光时而耀眼，时而晃动，时而变换着不规则的形态。这种感觉通常被称作光幻视。每当我闭上双眼，便会看见上文提及的那般闪光，状如被鲜血浸透的地毯的东西浮现于眼前。是噩梦的开端。地毯之上，四个没了脸和胳膊的人体模型伸直了四肢，血红色的珠子随之洒落，而另一个人体模型将手伏在我的肩上。我回过头去，看向那个人体模型脸上的扬声器。我能感觉到它在震动，但却什么也听不见。但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从这个人体模型中传来的声音是怎样的。那震动正如我记忆中的一样，大声地鸣响着，伴随着响动，我的心脏开始跳动。
这该死的好记性，把我童年历经的那些美好时光洗刷得一干二净，每到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些残酷的记忆就会再度浮现于眼前。当然，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事从未有过丝毫改变——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将手中的花扎入一个又一个人体模型的心脏之中。茂盛的花树自锦簇花团的缝隙间生长而出，像曾经护住我的手掌一样柔软，像曾经安慰我的声音一样美丽，像最初也是最后一次斥责我的声音一样尖锐。树枝每每升起，便会响起阵阵长鸣，仿佛要将我的耳朵撕裂，片片花瓣擦过我的脸颊，似乎要将它们的痛苦与我共享。我只是站在那儿，似乎被无形的东西抓住一般，动弹不得，直到遍体鳞伤。漆黑的珠子从伤口中滴落，一颗，两颗……我是从什么时候起，久久无法摆脱这样的痛苦的呢。
我的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是与噩梦为伴。只要闭上眼睛，过去的记忆便无时不刻地拷问着我，可睁开眼睛的话，眼前也净是难以忍受的残酷现实。与其那样，我宁愿闭上双眼去体验往复循环的过去，至少，不会再有新的痛苦折磨我……我传达着指令，没有一刻停歇，而遵照这些指令迎接各自残酷结局的都市人们，他们的怨恨，呐喊，泪水，愤懑，以及死亡……要让这样的我用双眼去容纳这一切，太难了，我做不到……我也曾想过，如果我也只是像他们一样默默地接受指令，执行指令的人会怎样？那样或许反而更好吧。不如早点死去，做为其他不受指令束缚的存在重获新生。为什么指令会在那一天给了我那样的指令呢？
我的回忆沿着噩梦的轨迹逆行。一切都结束了。我本想随他们一同死去，可我却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终于，我收到了应该记载着我的结局的指令，于是我仔细地读了起来。但在这则似乎是新鲜出炉的指令中，非但没有象征生命尽头的“结束”，反而只是写着象征成为苦行者的“开始”。无论救赎还是死亡之类的词语，一个字也找不到。一时间我只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终于，我瘫倒在地上，用前所未有的声音放声笑了起来。我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滑稽吧，所以只能笑啊。因为指令，我想要结束自己的人生，可指令却不允许我的人生止步于此？我自己的自由意志又去了哪里呢？
我倍感悔恨。连睡觉都得依靠指令，无法随心所欲。既然如此，我愿意奉陪到底。哪怕无法打破指令，只要能撼动它分毫，我也愿意。如果能向大家展示违背指令的可能性的话，情况或许会有所改变。那样的可能性……一定……一定是存在的吧。我心存希望，相信希望，我看见了那条路，只要看着那条路，我就还有力量站起来。
但直到现在我方才醒悟，这才算不上什么希望。如果我发自真心想要表达自己的自由意志，怎么不在那时就无视指令死去呢。
在此地生存的正确方法究竟是什么？尽管过上了正常的人生也不会感到满足，但能让自己感到生存价值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呢。我本以为我找到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直到生命的尽头，我依旧没能摆脱指令的束缚。指令即是都市的意志，也是我的意志。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吧，我能感到自己已经触碰到某种无法逾越的障壁。不过，也不尽是虚妄而可悲的感情。总有一天会有人能够越过那障壁，沿着那条路走下去。但，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吧。我没有做到那种事的才能，我只是……做不到，仅此而已。
所以，我依然希望有人能代我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以及，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享受这段噩梦的方法。
雪一飞叼着烟说：“小心了，他扭曲了。”
阴阳慢慢吞吞的说：“我的意志即是都市的指令。”
“收到指令……执行指令……”
阴阳又奇怪，说：“我的意志，真的属于我自己吗？”
“何必主导自己的意志呢？交给指令去做不就行了吗？”
“遵守指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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