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胜者与寻觅
翱翔在高空之上，月夜寒风之中，基拉玛多斯的身姿是那么凌然。
环绕它的是无边无际的夜空，月亮几乎要被它的身形整个盖住，四周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它展开那对布满黑色鳞片、闪耀月光般寒冷荧光的翅膀。
双眼冷漠地注视着地面上的雪暴熊王。
银白色和淡黄色粒子开始聚集在月光龙张开的口腔处，这些粒子遵从基拉玛多斯的号令从四面八方被召唤过来。
很快，如梦似幻的粒子纠结在一起，被随着粒子汇聚而显现的血红色长方形所框定。
光芒愈发璀璨，点亮了这个黑暗的夜。
能量很快就积蓄到了临界点。
月光龙完全张开巨口，蕴含着淡黄色大地之力的银白吐息顿时如一道不绝的湍流划破夜空向地面冲击而去。
精准而猛烈的吐息轰向还在地面上艰难起身的雪暴熊王，在空气中切割出一道可怕而震撼的轨迹。
但是这一次，面对气势节节上升，仿佛要终结一切的吐息。
记忆还停留在被封冻的最后一刻。
他一时之间竟产生了一种错觉。
格罗克斯被瓜布拉克的连续追问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阿赫莫，你真该看看当时头儿的脸色。”
再度确认了雪暴熊王的死亡之后，就向北飞走了。
而在队伍的最前面，格罗克斯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他不无忧虑地对刚刚捡回了自己黑曜石大棒的巨魔首领说道：
“头儿，我们真的不回三只雪暴熊的尸体那里看看吗？”
黑色冰板甚至都没有机会再化作冰屑被抛射出去，就径直溶解在了那恐怖的银白光芒中。
很快，在吐息和冰墙相撞之处。
他知道格罗克斯最后一句话才是想表达的重点，所以打算和他说得更清楚些：
“格罗克斯，我先前之所以让大家在大雪山稳扎稳打，建立堡垒，就是为了能够让氏族尽可能安全地往极北白漠探索。”
从最初的一面冰板很快发展成了近十米厚的巨大黑色冰墙，而且还在不断地加固。
而视野前方那道已经被冰雪覆盖，但还是能看出其存在的绵长轨迹就是最好的佐证。
也就是在这时，银白色的吐息与那幽深的黑色冰墙撞击到了一起。
曾经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瓜布拉克从头到尾观察着格罗克斯的破冰过程，看出了他身体并无大碍，满意地点点头，却先没有多加解释：
它用尽全身力气地跑。
随后忍不住又检查了一圈。
六个巨魔冰雕全须全尾地立在那里。
格罗克斯只能点头。
每个巨魔看起来都精神十足。
放眼望去，给他带来寂灭的黑色完全消失了。
仿佛被清刷过一般褪去了颜色。
它发出低声咆哮，身体表面毛皮的光芒涨到了极致。
有他能理解、转述的信息。
在残酷而壮观的冰原之上，留下了它无可匹敌的背影。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雪暴熊王凝结出最后的黑色冰板。
好像从来就没有在这片雪原之上出现过。
他把脸色一板，原先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的眼眸突然变得深沉。
甚至都没来得及找好敲打的角度，冰雕就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破冰声。
基拉玛多斯注视着地面，渐渐终止了吐息。
这才是从第十要塞出来的第三天，当然是够的。
但是阿赫莫能在冰封中安然入睡还是件挺稀奇的事情。
感激自己当时没有要了伊格的命，并带领“大棒氏族”获得了伟大的礼仪之神的垂怜。
托格尔捡起了自己的大棒。
大地颤抖，狂风倒卷！
那可是在第九峰以北从未出现过的太阳！
现在居然能在大雪山群更北的白漠中见到！
“格罗克斯，跟我一起帮一帮还没能从冰里出来的巨魔。”
“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向北呢？”
而他能活下来，完全是由于神明的恩典而已。
【向北】
一股恐怖的冲击波猛然爆发出来。
右眼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它并没有在这片冰原之上停留太久。
原本无处不在的刺骨寒风转为轻柔的凉风。
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头儿，这是怎么回事？”
升腾而起的蒸汽将雪暴熊王最后的残渣裹挟。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冰已经恢复到了原来那澄澈透明的样子。
逃！
它从来没有尝试过逃跑，也并不熟练于这项技能。
也有无论如何也逃不脱即将到来的终焉的无力。
然而，当时的那种绝境之下的虚弱感已经消散。
阿赫莫的脸色因为激动变得更蓝了：“我早就说过了，那是因为之前我们打雪暴熊的时候，我出的力气太多，所以才累了。”
仔细想来，确实没有不继续前进的理由。
毕竟他转达的只有神明谕旨的原本内容，不多添一字，也不漏说一字。
战斗队的巨魔们被暖阳照到，纷纷惊喜地看着彼此，想要索性停下来先休息一阵。
暖流在肢骸中流淌。
瓜布拉克稍一发力。
而那引起他灵魂悸动的声音给他这个能直接聆听到神谕的使徒带来的却是更为复杂的感受。
跟在后面的巨魔们也纷纷驻足。
尽管如此，它还是在奋力地向前跑。
等到所有巨魔都彻底恢复自由之后，瓜布拉克和队伍里的其他巨魔分享了自己关于雪暴熊王已死的推断。
这一次，他就隐隐有种感觉——
每走一步都会牵扯起极大的痛苦。
月亮隐去了。
在这个时刻，他从未如此地感激过去的自己。
“我们的身体状态怎么样呢？”
神明已经为他们扫除了障碍，现在需要的就是他们奋力向前。
雪暴熊王明白了即将到来的命运。
“而伟大的礼仪之神刚刚才用祂的无上力量为我们扫除了雪暴熊王这个最大的障碍。”
两只后腿的骨骼断裂和肌肉撕裂处被它用黑冰迅速填充和链接。
瓜布拉克终于停住了脚步。
“所以说，垒格，瓦拉克，你们能别笑了吗？”
继续走下去，积雪甚至都有了消融的迹象，大地开始变得泥泞。
而是因为他睡着了。
在首领的坚决要求下，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不减反增。
他将声音压低，尽可能地完美模仿自己的首领：
仿佛战斗队的巨魔们只是在冰原上站着睡着了才被冰霜冻住了。
极冰的力量仍然在顽强地抵抗着。
瓜布拉克边用宽大的手掌在胸口画着长方形，边绕着其他巨魔的冰雕走了一圈。
“那我们的大棒都在吗？”
瓜布拉克毫不费力地将原先封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移动的冰清理得干干净净。
垒格和瓦拉克又是蛤蛤大笑。
可惜，瑰丽又致命的吐息在几秒之后如期而至。
来自天空的月亮与来自地面的冰雪都在各自主宰的操控下爆发自己的威势。
而雪暴熊王逃窜的路径则完全被恐怖的吐息扫过。
果然发现，这些冰雕上也基本都开始出现裂缝。
瓜布拉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能理解格罗克斯的忧虑。
但是在致命的威胁之下，生物的本能催促着它赶紧逃离天空中的那个怪物的视线。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那么突然。
身材高大的巨魔首领此时定睛注视着视野尽头那看起来几乎无边无际的绿色。
风格的变化让他一下有点不适应。
格罗克斯下意识地看向了队伍后面，古鲁巴也加入了垒格和瓦拉克嘲笑阿赫莫的行列。
战斗队的巨魔们正朝着一道道亮起的红光，挨个捡起了被神圣的光芒标记着的武器——大棒。
瓜布拉克看了眼自己的得力助手，摇了摇头。
咔嚓咔嚓——
格罗克斯闻言，张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瓜布拉克不留情面地打断：
“格罗克斯，我问你，我们现在身上的食物够吗？”
吼——
霎时间。
所有巨魔的状态都还不错。
说话间，队伍走到了最后一处红光。
瓜布拉克醒了。
但这一切都被求生的欲望压制住了。
风雪渐渐变小，温度逐渐升高。
也有他能理解，但却无法用言语说出的信息。
几乎是瞬间就被融化成了尘埃。
然后。
一定是无所不能的神明用祂的伟力轻松抹去了雪暴熊王的存在。
穿越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冰原。
那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对巨魔们充斥着恶意的雪暴熊王居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瓜布拉克张开嘴，放任冰冷的风进入身体，镇定了下来。
它奋力地向前奔跑，好像回到了从父母身边离开，独自游荡雪原的第一个夜晚。
想到这里，他将视线又往两侧看去。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瓦拉克再度回想起了当时都要开始准备葬礼的首领突然看到阿赫莫惊坐而起的精彩表情，忍不住又是一阵爆笑。
整片冰原的黑冰都失去了力量来源。
冰屑疯狂地向四周散溢，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将整片战场染成死亡的黑色。
它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怒吼。
仿佛是一柄要裂开大地的利剑，从后方向雪暴熊王斩来。
队伍继续前进。
但漫天的冰霜让巨魔们几乎无法感觉到一丁点儿白天已然到来的迹象。
更为关键的是，太阳出现了。
一时之间，就连月亮好像也显得黯淡了不少。
并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
但是盘亘在灵魂深处久久不散的那道神明谕旨告诉着他。
一路上，队伍后半部分的垒格和瓦拉克时不时朝着阿赫莫笑几声。
他回到了离原来自己的冰雕最近的格罗克斯的冰雕身旁。
雪暴熊王感受到了疲惫。
因为月光会告诉基拉玛多斯一切！
雪暴熊王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所以从他这里聆听到神谕的巨魔们只能理解内容，而不能理解更深层次的某种意涵。
“我看我们这一次就没必要再往北了吧，之后还有的是机会完成神明的谕旨。”
虽然瓜布拉克确实不觉得寻常的冰能够给巨魔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吼声很快就戛然而止。
细碎的冰渣顺着格罗克斯的秃头滑落下来，惹得他用力摇了摇身体：
垒格听到阿赫莫的请求，反而更来劲了。
事实证明，阿赫莫那里几乎没有任何动静并不是因为他受伤无力。
黑色的冰雾遮蔽了基拉玛多斯的视线，但这并不能阻挡它找到在冰屑弥漫的第一时间就疯狂地向北方逃去的雪暴熊王。
灰白的耀眼之光几乎要让这一片天地日夜颠倒！
黑冰在它的头顶之上疯狂增殖。
凶残的雪暴熊王显然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刻“突发善心”，放着他们巨魔留在原地然后直接离去。
它简单的大脑中此时就被一件事情占据——
或者说，他相信拯救了巨魔们的慈爱的礼仪之神。
雪暴熊王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
随后就这么边和在外面的瓜布拉克互相用眼神交流着，便像是扫去身上的灰尘一样轻松地破开了身上的冰。
“虽说那几只熊的尸体看起来是被神明伟力的余波弄得碎了一地，但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肉，收获也差不多够了。”
所谓的雪暴熊王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我看阿赫莫那里的动静最小，我们先从那里开始。”
流转淡黄光晕的银白吐息就追上它了。
然而这种诡异的凝滞并没有持续多久。
它那庞大的身躯和极为强健的肌肉的在月亮的伟力前不值一提。
虽然极北白漠寒风呼啸，但是垒格和瓦拉克丝毫没有掩饰的放肆笑声还是轻松地传到了阿赫莫的耳边。
两股能量相遇时，冰原上的风雪仿佛也为之止息，极度寒冷的空气凝固在那一刻。
队伍就这样行进着。
他只是没有想到，原先最为谨慎的首领竟突然变得激进起来。
既有肉体上接连受到创伤又大量调动冰霜之力的后遗症。
力量再度回到了身体。
覆盖在他身上的冰块就像蜘蛛网一样裂了开来。
“阿赫莫，阿赫莫！快醒醒！”
被封在其中格罗克斯睁开了眼睛。
与之一道重新归于自然。
他从将自己包裹的严寒中醒了过来。
瓜布拉克顺着格罗克斯的视线望向了后面的队伍，咧嘴一笑：
“你看，大家刚刚都在冰里休息过了，精神头好着呢。”
雪暴熊王的抵抗以远超先前的速度土崩瓦解。
但当瓜布拉克找到西面的一处青岩，在地图上做完简单的标记之后，就无视抱怨，催促着所有人赶紧继续前进。
以及绿意中间隐约可见升腾而起的磅礴水雾。
心情无比喜悦与舒畅。
找到了！
应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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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如梦似幻的粒子纠结在一起，被随着粒子汇聚而显现的血红色长方形所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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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次，面对气势节节上升，仿佛要终结一切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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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队伍的最前面，格罗克斯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他不无忧虑地对刚刚捡回了自己黑曜石大棒的巨魔首领说道：
“头儿，我们真的不回三只雪暴熊的尸体那里看看吗？”
黑色冰板甚至都没有机会再化作冰屑被抛射出去，就径直溶解在了那恐怖的银白光芒中。
很快，在吐息和冰墙相撞之处。
他知道格罗克斯最后一句话才是想表达的重点，所以打算和他说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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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视野前方那道已经被冰雪覆盖，但还是能看出其存在的绵长轨迹就是最好的佐证。
也就是在这时，银白色的吐息与那幽深的黑色冰墙撞击到了一起。
曾经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瓜布拉克从头到尾观察着格罗克斯的破冰过程，看出了他身体并无大碍，满意地点点头，却先没有多加解释：
它用尽全身力气地跑。
随后忍不住又检查了一圈。
六个巨魔冰雕全须全尾地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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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给他带来寂灭的黑色完全消失了。
仿佛被清刷过一般褪去了颜色。
它发出低声咆哮，身体表面毛皮的光芒涨到了极致。
有他能理解、转述的信息。
在残酷而壮观的冰原之上，留下了它无可匹敌的背影。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雪暴熊王凝结出最后的黑色冰板。
好像从来就没有在这片雪原之上出现过。
他把脸色一板，原先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的眼眸突然变得深沉。
甚至都没来得及找好敲打的角度，冰雕就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破冰声。
基拉玛多斯注视着地面，渐渐终止了吐息。
这才是从第十要塞出来的第三天，当然是够的。
但是阿赫莫能在冰封中安然入睡还是件挺稀奇的事情。
感激自己当时没有要了伊格的命，并带领“大棒氏族”获得了伟大的礼仪之神的垂怜。
托格尔捡起了自己的大棒。
大地颤抖，狂风倒卷！
那可是在第九峰以北从未出现过的太阳！
现在居然能在大雪山群更北的白漠中见到！
“格罗克斯，跟我一起帮一帮还没能从冰里出来的巨魔。”
“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向北呢？”
而他能活下来，完全是由于神明的恩典而已。
【向北】
一股恐怖的冲击波猛然爆发出来。
右眼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它并没有在这片冰原之上停留太久。
原本无处不在的刺骨寒风转为轻柔的凉风。
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头儿，这是怎么回事？”
升腾而起的蒸汽将雪暴熊王最后的残渣裹挟。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冰已经恢复到了原来那澄澈透明的样子。
逃！
它从来没有尝试过逃跑，也并不熟练于这项技能。
也有无论如何也逃不脱即将到来的终焉的无力。
然而，当时的那种绝境之下的虚弱感已经消散。
阿赫莫的脸色因为激动变得更蓝了：“我早就说过了，那是因为之前我们打雪暴熊的时候，我出的力气太多，所以才累了。”
仔细想来，确实没有不继续前进的理由。
毕竟他转达的只有神明谕旨的原本内容，不多添一字，也不漏说一字。
战斗队的巨魔们被暖阳照到，纷纷惊喜地看着彼此，想要索性停下来先休息一阵。
暖流在肢骸中流淌。
瓜布拉克稍一发力。
而那引起他灵魂悸动的声音给他这个能直接聆听到神谕的使徒带来的却是更为复杂的感受。
跟在后面的巨魔们也纷纷驻足。
尽管如此，它还是在奋力地向前跑。
等到所有巨魔都彻底恢复自由之后，瓜布拉克和队伍里的其他巨魔分享了自己关于雪暴熊王已死的推断。
这一次，他就隐隐有种感觉——
每走一步都会牵扯起极大的痛苦。
月亮隐去了。
在这个时刻，他从未如此地感激过去的自己。
“我们的身体状态怎么样呢？”
神明已经为他们扫除了障碍，现在需要的就是他们奋力向前。
雪暴熊王明白了即将到来的命运。
“而伟大的礼仪之神刚刚才用祂的无上力量为我们扫除了雪暴熊王这个最大的障碍。”
两只后腿的骨骼断裂和肌肉撕裂处被它用黑冰迅速填充和链接。
瓜布拉克终于停住了脚步。
“所以说，垒格，瓦拉克，你们能别笑了吗？”
继续走下去，积雪甚至都有了消融的迹象，大地开始变得泥泞。
而是因为他睡着了。
在首领的坚决要求下，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不减反增。
他将声音压低，尽可能地完美模仿自己的首领：
仿佛战斗队的巨魔们只是在冰原上站着睡着了才被冰霜冻住了。
极冰的力量仍然在顽强地抵抗着。
瓜布拉克边用宽大的手掌在胸口画着长方形，边绕着其他巨魔的冰雕走了一圈。
“那我们的大棒都在吗？”
瓜布拉克毫不费力地将原先封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移动的冰清理得干干净净。
垒格和瓦拉克又是蛤蛤大笑。
可惜，瑰丽又致命的吐息在几秒之后如期而至。
来自天空的月亮与来自地面的冰雪都在各自主宰的操控下爆发自己的威势。
而雪暴熊王逃窜的路径则完全被恐怖的吐息扫过。
果然发现，这些冰雕上也基本都开始出现裂缝。
瓜布拉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能理解格罗克斯的忧虑。
但是在致命的威胁之下，生物的本能催促着它赶紧逃离天空中的那个怪物的视线。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那么突然。
身材高大的巨魔首领此时定睛注视着视野尽头那看起来几乎无边无际的绿色。
风格的变化让他一下有点不适应。
格罗克斯下意识地看向了队伍后面，古鲁巴也加入了垒格和瓦拉克嘲笑阿赫莫的行列。
战斗队的巨魔们正朝着一道道亮起的红光，挨个捡起了被神圣的光芒标记着的武器——大棒。
瓜布拉克看了眼自己的得力助手，摇了摇头。
咔嚓咔嚓——
格罗克斯闻言，张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瓜布拉克不留情面地打断：
“格罗克斯，我问你，我们现在身上的食物够吗？”
吼——
霎时间。
所有巨魔的状态都还不错。
说话间，队伍走到了最后一处红光。
瓜布拉克醒了。
但这一切都被求生的欲望压制住了。
风雪渐渐变小，温度逐渐升高。
也有他能理解，但却无法用言语说出的信息。
几乎是瞬间就被融化成了尘埃。
然后。
一定是无所不能的神明用祂的伟力轻松抹去了雪暴熊王的存在。
穿越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冰原。
那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对巨魔们充斥着恶意的雪暴熊王居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瓜布拉克张开嘴，放任冰冷的风进入身体，镇定了下来。
它奋力地向前奔跑，好像回到了从父母身边离开，独自游荡雪原的第一个夜晚。
想到这里，他将视线又往两侧看去。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瓦拉克再度回想起了当时都要开始准备葬礼的首领突然看到阿赫莫惊坐而起的精彩表情，忍不住又是一阵爆笑。
整片冰原的黑冰都失去了力量来源。
冰屑疯狂地向四周散溢，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将整片战场染成死亡的黑色。
它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怒吼。
仿佛是一柄要裂开大地的利剑，从后方向雪暴熊王斩来。
队伍继续前进。
但漫天的冰霜让巨魔们几乎无法感觉到一丁点儿白天已然到来的迹象。
更为关键的是，太阳出现了。
一时之间，就连月亮好像也显得黯淡了不少。
并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
但是盘亘在灵魂深处久久不散的那道神明谕旨告诉着他。
一路上，队伍后半部分的垒格和瓦拉克时不时朝着阿赫莫笑几声。
他回到了离原来自己的冰雕最近的格罗克斯的冰雕身旁。
雪暴熊王感受到了疲惫。
因为月光会告诉基拉玛多斯一切！
雪暴熊王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所以从他这里聆听到神谕的巨魔们只能理解内容，而不能理解更深层次的某种意涵。
“我看我们这一次就没必要再往北了吧，之后还有的是机会完成神明的谕旨。”
虽然瓜布拉克确实不觉得寻常的冰能够给巨魔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吼声很快就戛然而止。
细碎的冰渣顺着格罗克斯的秃头滑落下来，惹得他用力摇了摇身体：
垒格听到阿赫莫的请求，反而更来劲了。
事实证明，阿赫莫那里几乎没有任何动静并不是因为他受伤无力。
黑色的冰雾遮蔽了基拉玛多斯的视线，但这并不能阻挡它找到在冰屑弥漫的第一时间就疯狂地向北方逃去的雪暴熊王。
灰白的耀眼之光几乎要让这一片天地日夜颠倒！
黑冰在它的头顶之上疯狂增殖。
凶残的雪暴熊王显然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刻“突发善心”，放着他们巨魔留在原地然后直接离去。
它简单的大脑中此时就被一件事情占据——
或者说，他相信拯救了巨魔们的慈爱的礼仪之神。
雪暴熊王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
随后就这么边和在外面的瓜布拉克互相用眼神交流着，便像是扫去身上的灰尘一样轻松地破开了身上的冰。
“虽说那几只熊的尸体看起来是被神明伟力的余波弄得碎了一地，但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肉，收获也差不多够了。”
所谓的雪暴熊王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我看阿赫莫那里的动静最小，我们先从那里开始。”
流转淡黄光晕的银白吐息就追上它了。
然而这种诡异的凝滞并没有持续多久。
它那庞大的身躯和极为强健的肌肉的在月亮的伟力前不值一提。
虽然极北白漠寒风呼啸，但是垒格和瓦拉克丝毫没有掩饰的放肆笑声还是轻松地传到了阿赫莫的耳边。
两股能量相遇时，冰原上的风雪仿佛也为之止息，极度寒冷的空气凝固在那一刻。
队伍就这样行进着。
他只是没有想到，原先最为谨慎的首领竟突然变得激进起来。
既有肉体上接连受到创伤又大量调动冰霜之力的后遗症。
力量再度回到了身体。
覆盖在他身上的冰块就像蜘蛛网一样裂了开来。
“阿赫莫，阿赫莫！快醒醒！”
被封在其中格罗克斯睁开了眼睛。
与之一道重新归于自然。
他从将自己包裹的严寒中醒了过来。
瓜布拉克顺着格罗克斯的视线望向了后面的队伍，咧嘴一笑：
“你看，大家刚刚都在冰里休息过了，精神头好着呢。”
雪暴熊王的抵抗以远超先前的速度土崩瓦解。
但当瓜布拉克找到西面的一处青岩，在地图上做完简单的标记之后，就无视抱怨，催促着所有人赶紧继续前进。
以及绿意中间隐约可见升腾而起的磅礴水雾。
心情无比喜悦与舒畅。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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