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得民心者得天下
金陵河上游船如织。
这几日灯会，原本就繁华的金陵城更是热闹异常。
画舫上轻纱笼罩只能看到朦胧剪影，船上歌舞升平胭脂浓香。
多金的公子哥带着漂亮的小姐在金陵河上泛舟，等待日落后花灯亮起的时刻。
一艘画舫悠悠划过水面，画舫上吴大人和叶天对坐饮茶。
旁边一个青葱般的小女子横握长笛。
悠扬的笛声忽高忽低恰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配合着这一方辽阔悠远的水面，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为了隐私，画舫四周有轻纱笼罩，偶尔拂过的微风才能掀开一角。
吴极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叶童：“这一万两银票是王妈妈为你脱罪给我的，现在给你用。剩下的四万两，你随意支配。”
叶童接过银票，惊讶的看着吴极道：“吴大人，我太佩服您了。您是一文钱都没花连骗带吓把我弄进天统司，顺道得了这些银子转手给了我。其余这些钱，也是公家的吧。”
位高权重者，除了同僚和下属几乎都没有什么可以随心所欲说话的朋友。
吴极久在高位一身煞气，哪个官员下属敢同他如此说话。
偏偏这个小小家丁，就跟个二愣子一样想什么说什么，倒是叫吴极心里十分舒坦。
“哈哈哈。”
吴极笑得都出了眼泪，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摇头道：“此言差矣。这一万两纹银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王妈妈想捞你不假，但她有私心那也是真。一万两银子买我天统司大司马的点头，买你叶童留在金陵护着天香院，你说这钱花的值不值？莫说一万两银子，叶童你拿着这京师行走银牌去江南那些大户人家，你看看他们怎么孝敬你？四万两你说它是公家的，可这天统司花销无数还有自己创下的生意财源滚滚，怎么说都可以。”
“一共五万两！这么多！”叶童刚才没听清楚到底是多钱，现在听清楚了连忙拿过银票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
“吴大人，这银票还给您。”
叶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为这银票是当初我在金鼎轩对对子得来的那种五十两一张的呢。您要是给我五百两一千两银子，我还能拿着花差花差。您给我五万两银子，我可不敢要。”
“这银子不白给你，就当我个人给你投资了。你不是要干那个什么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都需要的生意吗？”
“你怎么知道的？”叶童惊愕的脱口而出，不过转头就想明白了。
这天统司干的就是秘密侦缉的东西，搞不好自己昨晚说的梦话抠的鼻屎抹墙上他们都知道。
幸好还没到可以梦遗的年龄就加入了天统司，要不然以后那可丢人了。
叶童贱贱的想着。
吴极敛去了笑脸，严肃的对叶童说道：“叶童，我自认为识人眼光不会差。你是一块璞玉，但是需要磨练雕琢。我天统司中有太多人一朝得势，就会变得阳奉阴违欺上瞒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所以天统司上上下下，我在这最高的位置也不能过多干涉。否则矫枉过正反倒是坏了大局。”
吴极的目光掠过叶童渐渐严肃的脸望向高远的天空：“我希望你能不负我所望，成为皇家肱股之臣栋梁之才。不要去做那让我失望的事。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论何时，希望你能记得你的愿望。”
“叶童谨记大人吩咐！”叶童严肃的回道。
不过下一秒，那贼兮兮的笑容又挂在了他的脸上。
“大人，我叶童没那些恶习，也愿为大人和皇家效力。有了天统司这块招牌，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大人您入股我的生意，那咱们可是亲兄弟明算账。我八你二，我是技术入股，你是资本入股。你知晓股份的全部定义，承担入股的风险，分享入股的收益。”
吴极瞠目结舌，听叶童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后世现代公司股权结构制度和风险收益分成，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过。你先说说，你做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童则贼一笑，反问道：“大人，您刚才说您掌握了朝中许多人贪墨犯罪的证据，但是却不能法办了他们，这是为何？”
谈及朝政，吴极挥挥手让吹笛子的女子去船尾休息。
那女子道了个万福，施施然扭着杨柳细腰带着一阵香风离开。
“你既是我的下属，我就跟你说一下。”
吴极低声说道：“比方说这朝中督察院左都御史李大人，他同吏部尚书宁大人走动就颇近。督察院监掌朝纲，监督僚属，天下之事无所不管。而这吏部管的是百官升迁调换。这两个部门走近，再加上最近这督察院忽然上折子弹劾王大将军，这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叶童前世就是半个史盲，来到这个私服东华朝更是两眼一抹黑。
听吴极说这督察院的职责，忍不住问道：“大人，那这督察院跟咱们天统司的职责不是有些重合了？”
吴极惊讶的看了一脸懵懂的叶童，有些泄气的对他解释道：“不一样，督察院御史台都是些言官文人，一般都不过是七品的小官。但是他们可以以小制大，以卑制尊，弹劾各级官员，甚至可以直谏皇上。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他们是天下文人的典范，哪个官员都怕被他们盯上。宝通八年，督察院御史台弹劾户部尚书王冕王大人，引发了朝廷动荡。当时先皇都想把这件事压下来，督察院上奏的折子雪片般的飞向三公和皇上手里。那年正赶上两广地区大旱加上蝗灾，督察院振臂一呼，这天下文人士子在民间纷纷响应。到底是把户部尚书王大人治了罪打入大牢。”
“那王大人究竟有没有罪？”
吴极叹了一口气道：“人在官场，想要治罪的话，同僚送你一幅自己写的墨宝都是问题。王大人执掌户部兢兢业业，但是先皇定国之后的几年施行的是轻赋税，要的是百姓休养生息。国库本就没钱，再加上那年大旱两广蝗灾，赈灾的款子层层盘剥落到地方所剩无几引起了民变。这督察院便在此时趁机发力，给了王大人致命一击。”
“借势发力，这些读书人也够阴的。”叶童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了一些朝中之事。
吴极点点头道：“所以说我虽然掌握了左都御史李大人和吏部尚书宁大人的一些东西，但是却不敢动他们，就是这个道理。”
“大人，叶童要做的就是这个事。”
叶童笑嘻嘻的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我要全天下的人，都以我们的思想为标准。我们说话的影响力和可信度，就堪比皇上！”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民心不是不识字的老百姓，而是那些自命不凡附庸高雅的文人士子。”
叶童阴阴一笑：“我要抓住的，就是他们！”
“那到底要怎么做？”
“洗脑！坚定不移持续不断的洗脑！通过咱们掌握的舆论媒体，让天下觉得咱们说的话就是大道真理！得舆论者，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几日灯会，原本就繁华的金陵城更是热闹异常。
画舫上轻纱笼罩只能看到朦胧剪影，船上歌舞升平胭脂浓香。
多金的公子哥带着漂亮的小姐在金陵河上泛舟，等待日落后花灯亮起的时刻。
一艘画舫悠悠划过水面，画舫上吴大人和叶天对坐饮茶。
旁边一个青葱般的小女子横握长笛。
悠扬的笛声忽高忽低恰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配合着这一方辽阔悠远的水面，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为了隐私，画舫四周有轻纱笼罩，偶尔拂过的微风才能掀开一角。
吴极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叶童：“这一万两银票是王妈妈为你脱罪给我的，现在给你用。剩下的四万两，你随意支配。”
叶童接过银票，惊讶的看着吴极道：“吴大人，我太佩服您了。您是一文钱都没花连骗带吓把我弄进天统司，顺道得了这些银子转手给了我。其余这些钱，也是公家的吧。”
位高权重者，除了同僚和下属几乎都没有什么可以随心所欲说话的朋友。
吴极久在高位一身煞气，哪个官员下属敢同他如此说话。
偏偏这个小小家丁，就跟个二愣子一样想什么说什么，倒是叫吴极心里十分舒坦。
“哈哈哈。”
吴极笑得都出了眼泪，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摇头道：“此言差矣。这一万两纹银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王妈妈想捞你不假，但她有私心那也是真。一万两银子买我天统司大司马的点头，买你叶童留在金陵护着天香院，你说这钱花的值不值？莫说一万两银子，叶童你拿着这京师行走银牌去江南那些大户人家，你看看他们怎么孝敬你？四万两你说它是公家的，可这天统司花销无数还有自己创下的生意财源滚滚，怎么说都可以。”
“一共五万两！这么多！”叶童刚才没听清楚到底是多钱，现在听清楚了连忙拿过银票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
“吴大人，这银票还给您。”
叶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为这银票是当初我在金鼎轩对对子得来的那种五十两一张的呢。您要是给我五百两一千两银子，我还能拿着花差花差。您给我五万两银子，我可不敢要。”
“这银子不白给你，就当我个人给你投资了。你不是要干那个什么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都需要的生意吗？”
“你怎么知道的？”叶童惊愕的脱口而出，不过转头就想明白了。
这天统司干的就是秘密侦缉的东西，搞不好自己昨晚说的梦话抠的鼻屎抹墙上他们都知道。
幸好还没到可以梦遗的年龄就加入了天统司，要不然以后那可丢人了。
叶童贱贱的想着。
吴极敛去了笑脸，严肃的对叶童说道：“叶童，我自认为识人眼光不会差。你是一块璞玉，但是需要磨练雕琢。我天统司中有太多人一朝得势，就会变得阳奉阴违欺上瞒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所以天统司上上下下，我在这最高的位置也不能过多干涉。否则矫枉过正反倒是坏了大局。”
吴极的目光掠过叶童渐渐严肃的脸望向高远的天空：“我希望你能不负我所望，成为皇家肱股之臣栋梁之才。不要去做那让我失望的事。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论何时，希望你能记得你的愿望。”
“叶童谨记大人吩咐！”叶童严肃的回道。
不过下一秒，那贼兮兮的笑容又挂在了他的脸上。
“大人，我叶童没那些恶习，也愿为大人和皇家效力。有了天统司这块招牌，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大人您入股我的生意，那咱们可是亲兄弟明算账。我八你二，我是技术入股，你是资本入股。你知晓股份的全部定义，承担入股的风险，分享入股的收益。”
吴极瞠目结舌，听叶童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后世现代公司股权结构制度和风险收益分成，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过。你先说说，你做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童则贼一笑，反问道：“大人，您刚才说您掌握了朝中许多人贪墨犯罪的证据，但是却不能法办了他们，这是为何？”
谈及朝政，吴极挥挥手让吹笛子的女子去船尾休息。
那女子道了个万福，施施然扭着杨柳细腰带着一阵香风离开。
“你既是我的下属，我就跟你说一下。”
吴极低声说道：“比方说这朝中督察院左都御史李大人，他同吏部尚书宁大人走动就颇近。督察院监掌朝纲，监督僚属，天下之事无所不管。而这吏部管的是百官升迁调换。这两个部门走近，再加上最近这督察院忽然上折子弹劾王大将军，这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叶童前世就是半个史盲，来到这个私服东华朝更是两眼一抹黑。
听吴极说这督察院的职责，忍不住问道：“大人，那这督察院跟咱们天统司的职责不是有些重合了？”
吴极惊讶的看了一脸懵懂的叶童，有些泄气的对他解释道：“不一样，督察院御史台都是些言官文人，一般都不过是七品的小官。但是他们可以以小制大，以卑制尊，弹劾各级官员，甚至可以直谏皇上。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他们是天下文人的典范，哪个官员都怕被他们盯上。宝通八年，督察院御史台弹劾户部尚书王冕王大人，引发了朝廷动荡。当时先皇都想把这件事压下来，督察院上奏的折子雪片般的飞向三公和皇上手里。那年正赶上两广地区大旱加上蝗灾，督察院振臂一呼，这天下文人士子在民间纷纷响应。到底是把户部尚书王大人治了罪打入大牢。”
“那王大人究竟有没有罪？”
吴极叹了一口气道：“人在官场，想要治罪的话，同僚送你一幅自己写的墨宝都是问题。王大人执掌户部兢兢业业，但是先皇定国之后的几年施行的是轻赋税，要的是百姓休养生息。国库本就没钱，再加上那年大旱两广蝗灾，赈灾的款子层层盘剥落到地方所剩无几引起了民变。这督察院便在此时趁机发力，给了王大人致命一击。”
“借势发力，这些读书人也够阴的。”叶童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了一些朝中之事。
吴极点点头道：“所以说我虽然掌握了左都御史李大人和吏部尚书宁大人的一些东西，但是却不敢动他们，就是这个道理。”
“大人，叶童要做的就是这个事。”
叶童笑嘻嘻的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我要全天下的人，都以我们的思想为标准。我们说话的影响力和可信度，就堪比皇上！”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民心不是不识字的老百姓，而是那些自命不凡附庸高雅的文人士子。”
叶童阴阴一笑：“我要抓住的，就是他们！”
“那到底要怎么做？”
“洗脑！坚定不移持续不断的洗脑！通过咱们掌握的舆论媒体，让天下觉得咱们说的话就是大道真理！得舆论者，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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