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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求推荐,求收藏)

    高架路,马嘶兽吼,风紧雨疾。

    死侍群对陈墨瞳的攻击在触及到那层光罩时全都像投入大海的石子一样,只是荡起了一丝波澜,然后就再无声息。

    “路明非!你的身体?”陈墨瞳惊呼。

    此刻的路明非,身体正像陶瓷一样一块块的碎裂,然后掉落。但在他强悍的身体素质和自愈能力加持下,这些伤痕在产生的同时就开始飞快地被修复。这种消亡同时重生的场景看起来非常诡异,那些掉落的碎片在空中打着转,化为飞灰,像是从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这是他强行使用那位瓦罗兰宝石塔里克的能力:宇宙之辉的代价。这个世界的法则开始把他当做敌人,正在不择手段地排挤他,吞噬他,消灭他。尽管世界的法则早就被路鸣泽在这方面动了不少手脚,但是仍然足够致命,如果不立刻停下来或者有其他什么办法,都不用奥丁出手,他迟早会被慢慢耗死。

    “喂———朋友!不管你真的是奥丁或者是其他什么神,我们不想惹麻烦!卖我个面子,不要把场面弄的太难看!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回去我和我朋友给你立个像天天上香,而且开车保证不上高架桥,你看如何?”路明非对着那立在马上的身影大喊,他的脑子正在飞速的转动,思考着对策。

    八足天马鼻孔中喷出白烟,马上的神明没有说话。

    但路明非能感觉到,那张面具背后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那眼神里有困惑,有杀意,但却唯独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

    “那就是没得谈咯?”

    “人类没有资格谈条件!”奥丁的声音再次响起,“罪人也必须遭到审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死侍群变得愈发暴躁,它们抛下陈墨瞳,朝着路明非冲将过来。陈墨瞳太弱了,况且他的目的也不是要立刻杀死这个女孩,奥丁决定先处理面前这个看不透的敌人。

    雨点越来越密,还带着一股腥臭味。与其说是上帝的眼泪,倒不如说是他的洗脚水。

    更密的是死侍群,万千黑影前赴后继,肩膀挤着肩膀脚跟踩着脚跟,还没冲到路明非跟前就已经踩死了不少自己人。

    不过他们眼里可不存在什么自己人,他们在乎的只有至高血脉者的领导,还有前面迎接他们的新鲜血肉。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新鲜血肉,而是一把黑中透红的巨剑。

    剑的根部有着肋骨形状的尖刺,中间如血一般大片红色纹路正在像心脏一样跳动,剑锋微曲,尖端处留下一小点中空,那是这柄剑的独特之处,榨血口。

    剑光一扫,然后是嘶哑疯狂的声音刺破黑暗。“聆听!灭绝的!死寂吧!”

    死侍群蓦然炸开,断臂残肢满天飞。

    红色的能量在路明非背后凝结,形成恶魔的双翼,他整个人漂浮在空中,暗红的纹路犹如血管一样遍布全身,其中像是有岩浆在流动。伴随着冲在前头的那些死侍的死去,他身上的伤口痊愈速度又翻了几倍乃至几十倍,巨剑之上迸发出一种带来死亡的声音,那代表着生命在超频运转,能引发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雨声越来越大,它本可以掩盖一切。

    但是巨剑每次挥舞,都要带走一大群死侍的生命。那种声音也在不断炸响,像是雨夜中的雷声。

    奥丁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因为狡猾而不愿意亲身试探这股未知的力量,还是因为出于王者的骄傲而不愿意以多欺少。

    但那雷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高昂——直到它完全盖过了雨声。然后在某一刻,它忽然停歇。此时巨剑已经直指奥丁的头颅。“渣滓!毁灭——在召唤!”

    奥丁像是被激怒了,身下的八足天马斯莱普尼尔迈开蹄子,从蓄力到小跑,直到最后变成完全的冲锋。

    “小子!这到底是哪个世界?这种发自灵魂的痛楚……现在我只用得出以往实力的三成!”此时,路明非的精神世界中有一道声音正在大声质问,这道声音和刚才巨剑最初出现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亚托克斯,先集中精力干掉他!今天要是我们栽在这里,哪个世界你都活不成!”路明非回了一句。

    巨剑嗡鸣,气势空前高涨,剑身爆发出耀眼的红光,路明非一步踏出,重重踩在地面之上,准备迎接这最后的决斗。

    奥丁掷出了他的长矛“昆古尼尔”,那长矛迅速、毒辣而且坚决。

    “人类,接受命运的审判吧!”

    “不对!这矛的方向……”不知道受什么影响,路明非嗓子有些嘶哑。这长矛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陈墨瞳。

    这家伙知道事不可为,居然想用这种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哈哈哈哈哈↓哈↑”精神世界里的亚托克斯兴奋地大笑,“小子,我早就告诉你了!不敢身先士卒的王者,怎么可能是真正的王者!”

    ……

    陈墨瞳坐在光罩之中,手中紧紧握着那块宝石,神色淡漠。这一刻,在她眼中,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命运”是一个多么宏大的词。但即使是最敏感的人也只会在某些时刻才能越过语言和作为表象的事件,感受到藏在词语背后的那些东西。如果一个孩子一出生就只被当作交易的筹码,并且还要假装心甘情愿的去诱惑并嫁给某个她未必喜欢的人,过上一种别人早就为她计划好的生活——一般这样的人对“命运”这两个字很难抱有太大的敬意。她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她想反抗这一切,她想打破这一切,她想撕碎那张用这些龌龊不堪的勾当构建起来的漂亮关系网——但到目前为止,她的生活不过是某些大人物每天收到的汇报中的一个波澜不惊的小环节。而现在,更庞大,更锋利的“命运”正在直奔她的胸口,避无可避。

    昆古尼尔撞上了宇宙之辉。柔和的光芒开始扭曲。陈墨瞳看到手中的宝石在颤抖,在崩溃,她看到光罩之上出现了裂痕。

    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陈墨瞳闭上了眼睛。

    但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

    路明非用肉掌接住了那把代表命运的长矛,它刺穿了路明非的右手掌心,甚至还在挣扎、扭动,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去nm的命运。”路明非轻声说。

    他左手举剑,狠狠地劈了下去。

    “喀喇。”长矛应声断裂。

    奥丁正停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下一刻,路明非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说出那句话,说出那句话!”亚托克斯在路明非的精神世界里大喊。

    “不要,太中二了。”路明非扶额。

    “小子快说!不然以后我再也不帮你了!”亚托克斯急了。

    “……好吧。”

    他把巨剑扛在肩头,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冲着奥丁大吼。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接着,当头一剑。

    奥丁的头颅落在地上。路明非走过去,想要揭开那个面具,看看下面到底藏了一张什么样的脸。

    但那面具竟然死死地黏在奥丁的脸上,硬要摘只会连着脸皮一起撕下来。斯莱普尼尔披挂的铠甲下面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四代种。

    “很有可能是替身。气势,环境之类的伪装做得很好。”没有理会亚托克斯内容为“只会藏在后排偷袭的鼠辈”的叫嚣,路明非得出结论,“看来,我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

    雨停了。他感到尼伯龙根在瓦解。

    巨剑不受控制地被收回。潮水般的脱力感涌遍全身,路明非仰头向后倒去。

    ……

    “路明非!”陈墨瞳狂奔过来,皮鞋踩在地上踏踏作响。她把路明非从地上扶起来,路明非能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但是因为大雨看不出泪痕。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女孩急切地问。

    “我没事。”路明非嗓子彻底哑了,“我就是……需要休息一下。好好地休息一下。”

    “我扶你去车里坐着。”女孩不由分说地把他架了起来,扶到那辆法拉利旁边,那辆车奇迹般的没有大碍,只是多了一些刮痕。

    “不用了,先靠着车坐一会吧。”路明非挣脱了女孩的搀扶,直接背靠法拉利坐了下来。

    “你的伤很严重!你需不需要止疼药?我车里有。我们现在立马去买绷带和药!”女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再次尝试把路明非扶起来。

    “陈墨瞳,陈墨瞳!”路明非叫住了她。她的动作停住了,她看向路明非。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路明非说,“这不是药和绷带能起作用的伤口,让它自己恢复吧。”

    “你不如也坐下。今天的夜晚太过喧嚣,现在这样安静的时间很难得。”

    陈墨瞳没有再说什么。

    她沉默地走到路明非身边坐了下来,呆呆地望向天空。

    一般来说,一场长跑,只有在停下来的那一刻才会真的感受到灵魂上的疲劳。

    天上的那股黑暗正在散去,月光透过淡淡的云照在大地上。

    路明非的右手已经废了,软软地垂在旁边,他的左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血从他额头流下,身体还在极度缓慢地碎裂。他用左手在右边裤兜里一阵摸索,掏出来一盒苏烟,上面沾满了鲜血。可能是他的,也可能是死侍或者奥丁的。

    “啧。”路明非把烟盒下半部分支在地上,左手抓着开口处,用力一掰。烟盒打开了。烟散落出来。他颤颤巍巍地从里面挑出还没被血浸湿的那几支,其实也就三支。

    他拿起一支放在嘴边,再从左边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尝试了几次,但都没有点燃。他的手抖得太厉害。

    一只漂亮的手从他手里拿过火机打着,然后把火苗稳稳的放在他的面前。

    “谢谢。”路明非看了一眼陈墨瞳。“能给我也来一根吗?”女孩声音里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东西。

    “请自便。”路明非说。

    空气寂静了片刻。“再帮我也把剩下那根点了吧,竖着放,空烧,就当是……纪念一个故人。”

    路明非叫陈墨瞳从车里拿出电话,打给婶婶,告诉她学院里入学前还有一些小测试。这两天他都要在外面过了。

    在养好伤之前,他不打算回去。

    月远云不见。路明非沉默地抽着烟,陈墨瞳也沉默地抽着烟。

    “师弟。”女孩突然出声,“我这么做,或许只是因为我也曾有过非常相似的生活。”

    透过烟雾,路明非看着陈墨瞳那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他不用特别熟悉这个人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很罕见。

    他的直觉告诉他,漂亮的脸蛋下面藏着的,可能是另一颗纠结无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