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严寒”
......
希灵儿和别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她并没有过完整的童年，甚至没有完整的家庭。在她九岁或更晚的时候，她就被母亲送进了长空市的一个不知名的工厂，先前她只知道每天有许多飞机从天而降进入那座工厂，工厂里也有许多运输船飞向天空消失不见，但在那之后她脑海里仅存这样一道信息：那座工厂改变了她的命运，改变了她的人生，给她带来痛苦与绝望。
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遭遇同那实验人员口中的什么宏伟计划联系起来，那对她来说是骗人的鬼话。她不知道她的性格是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但在她记忆里好像确实是有一位活泼好动，天真可爱，内心充满希望与爱的少女，只不过那位女孩在她的脑海中一直走着，一直远离着她，并逐渐消隐，最后仅剩下短发的一缕余香。
她不相信那是她，她被洗脑了。
“代号——119，幻海彼岸花，融合成功，威慑度：73%”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一位穿着白大褂和防毒面具样式的面盔的人说出的这句话，这意味着她的酷刑结束了。比起其他实验体，实验成功的实验体可能是最为幸运的了，因为那些融合失败或者威慑度太低的实验体的下场只有两个：死亡或因彻底失去实验价值而被杀掉。
她见过康尔娜被幽灵粒子活活吞噬，连血沫都被蒸发干净；小迪因失控变成全身发着红光的怪物，最后遭受狂轰滥炸；星儿被扔下船舱，在大气层中变成一团火球......唯有她，在受尽了折磨后被赋予“融合成功的实验体”后被送去研究。
研究与实验不同，实验室内数不清的小白鼠等待宰割，他们当中有的计划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有的祈祷自己能是下一个融合成功的构造体......但是希灵儿从未觉得自己幸运，可以说自那以后她变得寡言少语，虽说之前与康尔娜一起时不是这样。她开始变得麻木，她几乎不开口说话，也有可能是先前陪她说话的人全部都不见了，她甚至连最基本的肢体动作都消失了，自好友一个个不见，自她被送去研究所时，“正常的交流”这种行为就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了，这是一种肢体上的麻木，另外则是意识上的麻木，她不再抗拒，不再抱怨，不再反抗，尽管她清楚自己已经获得了何种强大到令所有人恐惧的力量，但她很少去使用这股力量，这其中的原因不仅是整日守在收容仓外全副武装的反应部队，还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曾将其看作自己的“能力”，反倒是一种不属于她的“疾病”。
于是，在研究人员都在感叹怎么会出现如此“顺从”的构造体，不会攻击人更没有丝毫敌对性，终日只是一副死气沉沉的面孔时，她也很配合地完成了所有的适当的能力测试，例如：轻而易举操纵幽灵例子移动一辆卡车；利用幽灵粒子组成的凝聚态刃切开目标；甚至时对于自身身体强度的测试她都一声不吭地像是待宰羔羊一样完成了，除了有一次她未把握好自身的力量，不小心毁了半个交易所。
这一切本应如此的，人们对她笑，她不理睬；人们夸赞她的强大，他不作声；人们咒骂她，她无动于衷。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这一切，都在那一天改变了。
旧人类第二次暴乱在长空市爆发，当她亲眼看见实验所因爆炸升起的黑烟与研究所那高高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时，她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那本应是金黄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变蓝，随后的她像疯了一般冲向那墙壁的缺口。收容部队和反应部队早已习惯了希灵儿以前的样子，从未料想到会有今天，但他们试图阻拦时，却一个接一个被希灵儿像清理蝼蚁一样杀掉，人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彼岸花，一反以往的腼腆与顺从，此刻仅像发了疯的怪物一样，没有什么能阻挡她。随后就是她出逃并被帝国兵追杀，并遇到了斯通——斯通对她来说是最为特殊的一个人，希灵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对于斯通她是满满的不解和疑惑，值得一提的是，当彼岸花使出全力利用幽灵粒子进行屠杀时，她本是意识不清的，精神恍惚的，这与她常年来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说，两种形态的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顺从、麻木，一个暴力、疯狂，但不论是当初与斯通相遇时的那一场战斗，还是以后的生活，她从未对斯通表现出任何哪怕有一丁点的暴力行为，而这一切，正是因为那一天斯通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很明白是斯通救了她，她也极其清楚自己对于斯通是怎样的危险，是怎样堪称千钧的负担，但是斯通的做法与所有人都不同，那些人要么躲避危险，要么消除危险，从没人去救助危险。也许，只有斯通同灵儿一样认为那本不属于她的能力是一种“疾病”，会带来厄运和痛苦。斯通是灵儿坚强的后盾，是她的保护伞，是她的......家人，两人有很大不同，但都有着类似的经历，都快乐过，痛苦过，迷茫过，绝望过，但是当希望开始想自己照射时，幸运的是，他们都同时抓住了。
但是，希灵儿从未想过没了斯通她会如何。换句话说，希灵儿自进入那所研究所开始，她自身的麻木就未减少半点，所谓获救后的自由的她也只是麻木，获救前的她顺从，没有主见，随波逐流，自由后的她顺从，没有主见，随波逐流。她看不懂以前摆在俱乐部地下室桌子上的一张又一张的文件，也不愿去管，她只知道斯通大叔和一群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人经常拿着它们左看右看，看完还会在一起讨论，会皱眉，会开心，会愤怒，而她则不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去了解那是什么，只是在一次偶然中她无意间拿起了一张，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标点点缀的地图。
“灵儿，放下吧，那不是你的事情。”斯通的声音——他微笑着。
希灵儿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照做了，就像以前一样，她坚信在斯通大叔的帮助下她能安全度日，只要斯通在，自己就不用担心一切，甚至当斯通在极光号太空艇中告诉她她将要恢复正常时，希灵儿也只是想着如何能继续以往那种“安逸”的生活，所谓前前后后的区别也只不过是一个是身为半幽冥构造体、可以刹那间消灭身边一切的希灵儿，一个是正常的，喜欢穿白衣服和白小裙的希灵儿，她根本没料想过以后的生活和日子会是怎样，只是抱着心中那点根本就不属于她的希望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她甚至都无法证明那希望是存在的。
现在她好像有点头绪了——斯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但几次攻击都见效甚微，面对比帝国装甲强大数倍的隐熵哨兵级装甲，斯通很快被制服，他被按在地上，左臂扣至后腰，再也动弹不得。
“这里只有我！”斯通吼道，大口喘着粗气。
“那可不见得。”那士兵说道，“貌似剩下的目标就在这里。”
那名士兵迅速持枪对准斯通的后脑勺，冷冰冰地说：“三秒钟之后，我要见到我想见的人，否则我就杀了他，然后再来找你。”
人群有淡淡的喧声。
“等着吧，军队会来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一名年轻人不甘地说道。
“三......”
“该死，你们是在犯罪！”一位女士愤怒地说道。
“二......”
“我们要完了......”又一位男子伤心道。
“一......”
地面忽然冷了起来......
希灵儿和别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她并没有过完整的童年，甚至没有完整的家庭。在她九岁或更晚的时候，她就被母亲送进了长空市的一个不知名的工厂，先前她只知道每天有许多飞机从天而降进入那座工厂，工厂里也有许多运输船飞向天空消失不见，但在那之后她脑海里仅存这样一道信息：那座工厂改变了她的命运，改变了她的人生，给她带来痛苦与绝望。
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遭遇同那实验人员口中的什么宏伟计划联系起来，那对她来说是骗人的鬼话。她不知道她的性格是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但在她记忆里好像确实是有一位活泼好动，天真可爱，内心充满希望与爱的少女，只不过那位女孩在她的脑海中一直走着，一直远离着她，并逐渐消隐，最后仅剩下短发的一缕余香。
她不相信那是她，她被洗脑了。
“代号——119，幻海彼岸花，融合成功，威慑度：73%”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一位穿着白大褂和防毒面具样式的面盔的人说出的这句话，这意味着她的酷刑结束了。比起其他实验体，实验成功的实验体可能是最为幸运的了，因为那些融合失败或者威慑度太低的实验体的下场只有两个：死亡或因彻底失去实验价值而被杀掉。
她见过康尔娜被幽灵粒子活活吞噬，连血沫都被蒸发干净；小迪因失控变成全身发着红光的怪物，最后遭受狂轰滥炸；星儿被扔下船舱，在大气层中变成一团火球......唯有她，在受尽了折磨后被赋予“融合成功的实验体”后被送去研究。
研究与实验不同，实验室内数不清的小白鼠等待宰割，他们当中有的计划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有的祈祷自己能是下一个融合成功的构造体......但是希灵儿从未觉得自己幸运，可以说自那以后她变得寡言少语，虽说之前与康尔娜一起时不是这样。她开始变得麻木，她几乎不开口说话，也有可能是先前陪她说话的人全部都不见了，她甚至连最基本的肢体动作都消失了，自好友一个个不见，自她被送去研究所时，“正常的交流”这种行为就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了，这是一种肢体上的麻木，另外则是意识上的麻木，她不再抗拒，不再抱怨，不再反抗，尽管她清楚自己已经获得了何种强大到令所有人恐惧的力量，但她很少去使用这股力量，这其中的原因不仅是整日守在收容仓外全副武装的反应部队，还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曾将其看作自己的“能力”，反倒是一种不属于她的“疾病”。
于是，在研究人员都在感叹怎么会出现如此“顺从”的构造体，不会攻击人更没有丝毫敌对性，终日只是一副死气沉沉的面孔时，她也很配合地完成了所有的适当的能力测试，例如：轻而易举操纵幽灵例子移动一辆卡车；利用幽灵粒子组成的凝聚态刃切开目标；甚至时对于自身身体强度的测试她都一声不吭地像是待宰羔羊一样完成了，除了有一次她未把握好自身的力量，不小心毁了半个交易所。
这一切本应如此的，人们对她笑，她不理睬；人们夸赞她的强大，他不作声；人们咒骂她，她无动于衷。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这一切，都在那一天改变了。
旧人类第二次暴乱在长空市爆发，当她亲眼看见实验所因爆炸升起的黑烟与研究所那高高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时，她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那本应是金黄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变蓝，随后的她像疯了一般冲向那墙壁的缺口。收容部队和反应部队早已习惯了希灵儿以前的样子，从未料想到会有今天，但他们试图阻拦时，却一个接一个被希灵儿像清理蝼蚁一样杀掉，人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彼岸花，一反以往的腼腆与顺从，此刻仅像发了疯的怪物一样，没有什么能阻挡她。随后就是她出逃并被帝国兵追杀，并遇到了斯通——斯通对她来说是最为特殊的一个人，希灵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对于斯通她是满满的不解和疑惑，值得一提的是，当彼岸花使出全力利用幽灵粒子进行屠杀时，她本是意识不清的，精神恍惚的，这与她常年来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说，两种形态的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顺从、麻木，一个暴力、疯狂，但不论是当初与斯通相遇时的那一场战斗，还是以后的生活，她从未对斯通表现出任何哪怕有一丁点的暴力行为，而这一切，正是因为那一天斯通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很明白是斯通救了她，她也极其清楚自己对于斯通是怎样的危险，是怎样堪称千钧的负担，但是斯通的做法与所有人都不同，那些人要么躲避危险，要么消除危险，从没人去救助危险。也许，只有斯通同灵儿一样认为那本不属于她的能力是一种“疾病”，会带来厄运和痛苦。斯通是灵儿坚强的后盾，是她的保护伞，是她的......家人，两人有很大不同，但都有着类似的经历，都快乐过，痛苦过，迷茫过，绝望过，但是当希望开始想自己照射时，幸运的是，他们都同时抓住了。
但是，希灵儿从未想过没了斯通她会如何。换句话说，希灵儿自进入那所研究所开始，她自身的麻木就未减少半点，所谓获救后的自由的她也只是麻木，获救前的她顺从，没有主见，随波逐流，自由后的她顺从，没有主见，随波逐流。她看不懂以前摆在俱乐部地下室桌子上的一张又一张的文件，也不愿去管，她只知道斯通大叔和一群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人经常拿着它们左看右看，看完还会在一起讨论，会皱眉，会开心，会愤怒，而她则不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去了解那是什么，只是在一次偶然中她无意间拿起了一张，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标点点缀的地图。
“灵儿，放下吧，那不是你的事情。”斯通的声音——他微笑着。
希灵儿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照做了，就像以前一样，她坚信在斯通大叔的帮助下她能安全度日，只要斯通在，自己就不用担心一切，甚至当斯通在极光号太空艇中告诉她她将要恢复正常时，希灵儿也只是想着如何能继续以往那种“安逸”的生活，所谓前前后后的区别也只不过是一个是身为半幽冥构造体、可以刹那间消灭身边一切的希灵儿，一个是正常的，喜欢穿白衣服和白小裙的希灵儿，她根本没料想过以后的生活和日子会是怎样，只是抱着心中那点根本就不属于她的希望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她甚至都无法证明那希望是存在的。
现在她好像有点头绪了——斯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但几次攻击都见效甚微，面对比帝国装甲强大数倍的隐熵哨兵级装甲，斯通很快被制服，他被按在地上，左臂扣至后腰，再也动弹不得。
“这里只有我！”斯通吼道，大口喘着粗气。
“那可不见得。”那士兵说道，“貌似剩下的目标就在这里。”
那名士兵迅速持枪对准斯通的后脑勺，冷冰冰地说：“三秒钟之后，我要见到我想见的人，否则我就杀了他，然后再来找你。”
人群有淡淡的喧声。
“等着吧，军队会来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一名年轻人不甘地说道。
“三......”
“该死，你们是在犯罪！”一位女士愤怒地说道。
“二......”
“我们要完了......”又一位男子伤心道。
“一......”
地面忽然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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