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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火

    应无欲苦笑着揉了揉眉心,紧跟在后面。

    “我幼年的记忆很模糊。”妖翎慢慢悠悠的说着,“当我真正记事时,我刚好十二岁。”

    “你的记事的年龄,似乎比别人稍晚一些。”

    妖翎没理应无欲,继续慢慢的说着:“那天,是我和雨寐国殿下相识的一天。”

    “没看出来你还有一阵两小无猜的童年。”

    “殿下一位女性。你正经一点,不然我把你的头扔到旁边肉铺的案板上。”

    “啊这……好嘞。”

    “那天满城风雪,殿下也随着风雪而出生。”

    应无欲笑了一下:“倒是很像言情小说的女主。”

    妖翎点点头:“更像童话故事,因为殿下出生时肤白胜雪。而我印象中,最早的记忆,便是殿下出生时的那一声啼哭。”

    应无欲一呆,把目光投向了袋中的那条鲤鱼。

    “在刚刚死掉的鲤鱼面前谈新生,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呵,我可不觉得这条鲤鱼配和殿下相提并论。”

    “都是生命,分什么高低贵贱。”应无欲笑着回答。

    回复应无欲的则是妖翎的白眼。

    应无欲回过头,发现已经看不到那家鱼店,才冲着妖翎说道:“刚才那位屠夫似乎眼神不太干净。”

    “嗯,我发现了。”妖翎淡淡回复,似乎毫不在意。

    “我本以为以你的性格,会把他当街砍死。”

    “我又不是疯子,疯子也不会因为他看了自己的胸一眼就砍死他吧?而且……”妖翎的眼神参杂一丝狠厉,“以我的性格?你对我又了解什么呢?怎么敢轻言我的性格如何?”

    应无欲嘴角一抽:“是我失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妖翎似乎没打算给应无欲说话的机会,“我那日的表现,实在和正常人对不上号,对吧?”

    “倒也并非如此……每个人的性格不同……”

    “你的这些弯弯绕绕的话还是少说两句吧,我不听,也不爱听。”妖翎投来了嫌弃的目光。

    “我不是疯子,我也知道恩怨分明。大渊的规矩和雨寐不一样,我的做法你可以理解为私仇。”

    应无欲摇摇头:“我并不觉得你和第一次见面的云乾和玄羽有什么私仇可言。”

    “云骑军扣留殿下作为质子,你可知道?”妖翎说到这里,眼神中充斥着凌厉之色。

    “嗯?”应无欲愕然,“你说的那个白雪公主,不,白雪殿下,在云骑山?”

    妖翎看着应无欲的反应,神色微缓:“对,这是去年雨寐和大渊达成的协议。我的皇帝,我们的皇帝,雨寐国的皇帝,亲手送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妖翎眼中好像弥漫着怒火。

    应无欲嘴唇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也是我来大渊的原因之一。”

    妖翎停下脚步,再往远一些便是他们居住的旅店,她抬头看向应无欲,眼波流动:“我和玄羽无冤无仇,但是现在的我,仅仅是念着他的名字,我都觉得万分作呕。也正因如此,我才好奇这位玄羽的来历。”

    “你觉得你们小时候见过面?”

    “对,正如我所说,我并没有十二岁之前的记忆,我怀疑这段时间内,我和玄……呕,我和这个男人有过什么交集。”妖翎捂着嘴,似乎念出玄羽两个字都会让自己反胃一样,“据说你们一起共事,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个人小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没办法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他的脸是我看到了都想撕碎的程度。要不是打不过云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

    “对不起妖翎,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我也是近几年才开始认识玄羽的,所以我对玄羽的过去一无所知。”

    应无欲平视着面前的少女,眼神中不掺杂一丝隐瞒。

    “这样啊……”妖翎苦笑一下,“没事,谢谢你。我要回去了,你呢?”

    应无欲摇了摇头表示了否定:“我再逛逛。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告诉玄羽他们吗?”

    “随便你。那我把鱼扔给后厨,你回来的时候应该也做好了,麻烦你带给那两个人吧,我……实在不想和他们见面。”妖翎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对了,如果量不多的话,记得把云骑将军的那一份自己吃掉。”

    她的声音远远传来,应无欲等她进了旅店,也扭过头去,随便跟着一队人流慢慢离开。

    她应该是想借我的口把这些事情告诉玄羽和云乾吧。她自己不去说,看来就是因为她的那些所谓的私仇了吧。

    奇怪的人。算了,不去想了。

    应无欲闭上眼睛,把纷扰的琐事放在一边,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这纷纷嚷嚷的人流,如同一片破碎的秋叶,在水流中上下飘荡。他的灵力在脚下汇聚,探寻着深处的地底。

    他也静静的聆听周围的声音。

    近处是一间旅店,他听见那旅店的二楼,一枚钱币滚落在地上。

    “嗯,一定是金币,这个声音一听就很沉重。让我想想一枚金币这是一千银币……嚯,一百万啊,好贵!”

    旅店的楼梯口,两个男人因为上下楼梯而发生争执。

    “可能只有傻子才会阻止两个壮汉争吵吧。”

    “号外号外,私家锯木厂老板,弗兰克遇刺身亡。官方表态,系谣言。”

    “还好是假新闻,这种有钱人突然离世,对家庭应该都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他听到旅店二楼,一对年轻的夫妇在逝去的父亲面前泣不成声。

    “亲人离世啊……”应无欲叹了口气。

    他听见身边的小孩和自家长辈的对话,问那位四叔卖血是不是有助于身体健康。

    “如果这种也称得上健康,那她可能已经是全世界最健康的人了吧。那位四叔你可要好好告诉这个孩子卖血的危害啊!”

    他听见远处的酒楼,一个年轻的赌徒正在掴打自己怀孕的妻子。

    “他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不沾赌,尚且单身的应无欲如是说道。

    不过应无欲倒也不想恋爱结婚,所以对这位年轻的脱单男子,也没有什么羡慕的意思。

    睁开眼睛,旁边是一个肉铺,里面一位耄耋的老人正在买一头同样佝偻的老牛。

    应无欲本来还担心那老人钱不够,但是在看到他拿了一大袋铜币出来的时候,果断收回了心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