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立功不升，得胜不奖
次日，朝堂之上！
天子李晔看着朝堂上突然空出的十余个位置，眼角抽搐，再看看面前摆着弹劾江哲的奏章高高摞起，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说江哲早就和他通过气，但眼前的一幕着实出乎预料。
按照大唐律，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可参与朝会。这种等级的官员屈指可数，都是各部主官或侍郎，再往上就是三公三师这些虚职。
每日李晔参与早朝，下面的官员不过四五十人而已。少了十余个人，代表着江哲一夜便屠了三分之一的朝廷重臣！
“今日为何少了这么多人？”李晔明知故问，目光除了最开始在江哲身上停留片刻，其余时间都放在其他朝臣身上。
李晔的话，终于是拉开了早朝的序幕。
顿时大殿上呼呼啦啦跪倒一片，至于这些人的心思，各怀鬼胎！
“陛下，请陛下为我们做主啊！”一名年纪四旬左右的文官跪倒在大殿上，悲愤的说道：“陛下，国舅昨日纵兵祸乱长安，今日未到的同僚，皆已遭国舅毒手！”
“陛下，臣女上月刚的陛下赐婚，昨日国舅霍乱长安，老臣的亲家……”
“陛下，臣的同窗……”
“陛下……”
一瞬间，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这哪里还像早朝，更像是中年大娘在讨价还价。
这些人中，有人为同窗叫屈，有人为亲家喊冤，还有人给好友鸣不平，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少言官，纯粹是因江哲行事不合礼法。他们林林总总给江哲列出无数的罪状，说他外戚掌权，藐视天子，逼杀忠良，祸乱朝廷，意图谋反……
到最后，更是请求李晔，斩杀江哲，以平民愤！
反观江哲，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昨日受了些伤，此刻整倚靠着大殿的柱子，心里盘算着等回到军营，得想办法把将士们的兵器好好升级了。
要是铠甲再坚固一些，宝剑再锋利一些，昨日的损失一定能大大减少！
“江哲！你好大的胆子！朕让你彻查地雷失窃一案，但没让你向同僚举起屠刀！”李晔的声音很是严厉，似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啊？”
突如其来的震怒声把江哲思绪拉回，看着跪伏在大殿上的百官，慢悠悠的说道：“陛下，臣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这些人意欲盗窃地雷，居心叵测。臣只想罚他们为禁军捐些粮草，却不想这些人举兵反抗，实乃乱臣贼子！”
“臣并非弑杀之人，禁军攻陷十三座府邸！”
“收押九家，灭门三家，其中长安豪门韦氏因主动捐献粮草，禁军对沈氏一族秋毫未犯！”
“微臣依法按律行事，不知有何过错！”
“倒是诸位大人，污蔑本官，莫不是以为本官受伤，便提不起刀来？”
“……”
听到江哲这么说，跪在大殿上的那些重臣一个个后背发凉，面面相觑，竟在这一刻萌生出退意：这个杀星，还未杀够么？
在场百官，敢怒不敢言。
大唐末年，皇权衰弱，这些重臣暗中结交四方藩镇，与藩镇狼狈为奸，借助藩镇的威势藐视皇权，过惯了指点江山、无视天子的日子，此刻被江哲针锋相对，竟无一人敢出声反驳。
正应了那句老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放肆！”
天子李晔怒喝一声，猛地站起身来，呵斥道：“你当朝廷是什么？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神策军大将军江哲，本意虽是彻查地雷失窃一案，但处事不当，对同僚挥刀，造成长安混乱，罚俸五年，降为校尉。五年内，立功不升，得胜不奖！”
立功不升，得胜不奖！降为校尉！
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重！
一个立功不升，得胜不奖，就断了江哲的升迁之路！
“陛下，既国舅不再担任神策军大将军之职，是否……”
“孙卿，今日你的话有点多啊！”李晔瞧着那开口之人，冷冷地说道：“神策军如今编制未满，现有司马仲代领统军一职。”
“退朝吧！”
……
等天子离开，百官准备退朝时！
江哲缓缓走到那些跪在地上的朝臣面前，露着莫名的笑：“诸位大人，听江某一句劝：这个天下，终究是姓李！”
“过往之事，就此揭过！”
“若再有把柄落到江某手中，你们猜与远在天边之人，能否救人一命？”
江哲不是嗜杀之人！
或者说，江哲也承受不了彻底清算的代价！
彻底清算虽能快速还朝堂清明，但也会让朝廷落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这些朝臣虽心怀鬼胎，但能爬到现如今的官阶，无论学识、眼界、能力、心机都是当世一流。
留着他们比杀了他们更有用！
好话已说，至于他们如何选择，全凭他们自己选择！
面对朝臣们各异的表情，江哲没有再多言，大踏步离开宫殿，准备前往军营，抚恤此番阵亡的禁军将士。
“江国舅，请留步！”
就在江哲离开宫廷上马车赶往军营时，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转头看着快步追赶而来的老者，江哲转过身来，道：“杜太尉！”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杜让能！
“昨日杜晓已将硝石和粮草运往军营，太尉大义，江哲感激！”
巍巍相府，杜家底蕴深不可测，这些年积累的财富亦是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杜让能将全数家产交由禁军，不愧国之重臣！
“江国舅严重了，若无江国舅施以援手，杜某现如今怕已经埋于地下了。”杜让能自嘲的一笑，继而正色道：“于私，江国舅对杜某有救命之恩；于公，江国舅所行之时乃救国利民之事，无论如何，杜某都不能置之不理。”
“杜太尉大义！”江哲客套一句，然后便不再说话。
知道江哲在等自己开口，杜让能正了正衣冠，道：“国舅，您肃清朝堂，可能想过如何面对藩镇？”
“昔日李茂贞发兵，凭莫须有的罪名都剑指长安。国舅逼杀朝廷命官，天下藩镇皆可以此为借口！”
面对杜让能的担忧，江哲慢悠悠的回答道：“天下众生逃不过一个利字，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莫非江国舅已有对策？”
“驱虎吞狼，足解长安之危！”
驱虎吞狼？
“国舅，请恕老臣愚钝，敢问国舅以何为饵！”
“地雷！”
“国舅想借谁之手？力保长安？”
“杜相觉得谁合适呢？”
“李茂贞！李克用！”
不愧是朝廷重臣！
杜让能的建议，正是江哲所想。
李茂贞知晓地雷的威力，若以地雷为饵，这位盖世枭雄定不会拒绝，毕竟拥有地雷便等同于在守城的过程中立于不败之地！但仅仅李茂贞一人还不足以保住长安，还需要一位权势与李茂贞相仿，或盖过李茂贞的狠人，数来数去，只有两人合适：朱温！李克用！
朱温奸诈狡猾，为人生性残暴，不可同谋！
李克用为当世最大藩王，虽多次欺压朝廷，但也有勤王功，虽然手握当世最强军，但其政治手腕要略逊于朱温等人。
李茂贞，可解决近患！
李克用，可镇压远患！
同时两人得到地雷又能形成相互制约之势，能够给朝廷更多的时间。
天子李晔看着朝堂上突然空出的十余个位置，眼角抽搐，再看看面前摆着弹劾江哲的奏章高高摞起，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说江哲早就和他通过气，但眼前的一幕着实出乎预料。
按照大唐律，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可参与朝会。这种等级的官员屈指可数，都是各部主官或侍郎，再往上就是三公三师这些虚职。
每日李晔参与早朝，下面的官员不过四五十人而已。少了十余个人，代表着江哲一夜便屠了三分之一的朝廷重臣！
“今日为何少了这么多人？”李晔明知故问，目光除了最开始在江哲身上停留片刻，其余时间都放在其他朝臣身上。
李晔的话，终于是拉开了早朝的序幕。
顿时大殿上呼呼啦啦跪倒一片，至于这些人的心思，各怀鬼胎！
“陛下，请陛下为我们做主啊！”一名年纪四旬左右的文官跪倒在大殿上，悲愤的说道：“陛下，国舅昨日纵兵祸乱长安，今日未到的同僚，皆已遭国舅毒手！”
“陛下，臣女上月刚的陛下赐婚，昨日国舅霍乱长安，老臣的亲家……”
“陛下，臣的同窗……”
“陛下……”
一瞬间，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这哪里还像早朝，更像是中年大娘在讨价还价。
这些人中，有人为同窗叫屈，有人为亲家喊冤，还有人给好友鸣不平，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少言官，纯粹是因江哲行事不合礼法。他们林林总总给江哲列出无数的罪状，说他外戚掌权，藐视天子，逼杀忠良，祸乱朝廷，意图谋反……
到最后，更是请求李晔，斩杀江哲，以平民愤！
反观江哲，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昨日受了些伤，此刻整倚靠着大殿的柱子，心里盘算着等回到军营，得想办法把将士们的兵器好好升级了。
要是铠甲再坚固一些，宝剑再锋利一些，昨日的损失一定能大大减少！
“江哲！你好大的胆子！朕让你彻查地雷失窃一案，但没让你向同僚举起屠刀！”李晔的声音很是严厉，似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啊？”
突如其来的震怒声把江哲思绪拉回，看着跪伏在大殿上的百官，慢悠悠的说道：“陛下，臣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这些人意欲盗窃地雷，居心叵测。臣只想罚他们为禁军捐些粮草，却不想这些人举兵反抗，实乃乱臣贼子！”
“臣并非弑杀之人，禁军攻陷十三座府邸！”
“收押九家，灭门三家，其中长安豪门韦氏因主动捐献粮草，禁军对沈氏一族秋毫未犯！”
“微臣依法按律行事，不知有何过错！”
“倒是诸位大人，污蔑本官，莫不是以为本官受伤，便提不起刀来？”
“……”
听到江哲这么说，跪在大殿上的那些重臣一个个后背发凉，面面相觑，竟在这一刻萌生出退意：这个杀星，还未杀够么？
在场百官，敢怒不敢言。
大唐末年，皇权衰弱，这些重臣暗中结交四方藩镇，与藩镇狼狈为奸，借助藩镇的威势藐视皇权，过惯了指点江山、无视天子的日子，此刻被江哲针锋相对，竟无一人敢出声反驳。
正应了那句老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放肆！”
天子李晔怒喝一声，猛地站起身来，呵斥道：“你当朝廷是什么？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神策军大将军江哲，本意虽是彻查地雷失窃一案，但处事不当，对同僚挥刀，造成长安混乱，罚俸五年，降为校尉。五年内，立功不升，得胜不奖！”
立功不升，得胜不奖！降为校尉！
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重！
一个立功不升，得胜不奖，就断了江哲的升迁之路！
“陛下，既国舅不再担任神策军大将军之职，是否……”
“孙卿，今日你的话有点多啊！”李晔瞧着那开口之人，冷冷地说道：“神策军如今编制未满，现有司马仲代领统军一职。”
“退朝吧！”
……
等天子离开，百官准备退朝时！
江哲缓缓走到那些跪在地上的朝臣面前，露着莫名的笑：“诸位大人，听江某一句劝：这个天下，终究是姓李！”
“过往之事，就此揭过！”
“若再有把柄落到江某手中，你们猜与远在天边之人，能否救人一命？”
江哲不是嗜杀之人！
或者说，江哲也承受不了彻底清算的代价！
彻底清算虽能快速还朝堂清明，但也会让朝廷落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这些朝臣虽心怀鬼胎，但能爬到现如今的官阶，无论学识、眼界、能力、心机都是当世一流。
留着他们比杀了他们更有用！
好话已说，至于他们如何选择，全凭他们自己选择！
面对朝臣们各异的表情，江哲没有再多言，大踏步离开宫殿，准备前往军营，抚恤此番阵亡的禁军将士。
“江国舅，请留步！”
就在江哲离开宫廷上马车赶往军营时，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转头看着快步追赶而来的老者，江哲转过身来，道：“杜太尉！”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杜让能！
“昨日杜晓已将硝石和粮草运往军营，太尉大义，江哲感激！”
巍巍相府，杜家底蕴深不可测，这些年积累的财富亦是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杜让能将全数家产交由禁军，不愧国之重臣！
“江国舅严重了，若无江国舅施以援手，杜某现如今怕已经埋于地下了。”杜让能自嘲的一笑，继而正色道：“于私，江国舅对杜某有救命之恩；于公，江国舅所行之时乃救国利民之事，无论如何，杜某都不能置之不理。”
“杜太尉大义！”江哲客套一句，然后便不再说话。
知道江哲在等自己开口，杜让能正了正衣冠，道：“国舅，您肃清朝堂，可能想过如何面对藩镇？”
“昔日李茂贞发兵，凭莫须有的罪名都剑指长安。国舅逼杀朝廷命官，天下藩镇皆可以此为借口！”
面对杜让能的担忧，江哲慢悠悠的回答道：“天下众生逃不过一个利字，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莫非江国舅已有对策？”
“驱虎吞狼，足解长安之危！”
驱虎吞狼？
“国舅，请恕老臣愚钝，敢问国舅以何为饵！”
“地雷！”
“国舅想借谁之手？力保长安？”
“杜相觉得谁合适呢？”
“李茂贞！李克用！”
不愧是朝廷重臣！
杜让能的建议，正是江哲所想。
李茂贞知晓地雷的威力，若以地雷为饵，这位盖世枭雄定不会拒绝，毕竟拥有地雷便等同于在守城的过程中立于不败之地！但仅仅李茂贞一人还不足以保住长安，还需要一位权势与李茂贞相仿，或盖过李茂贞的狠人，数来数去，只有两人合适：朱温！李克用！
朱温奸诈狡猾，为人生性残暴，不可同谋！
李克用为当世最大藩王，虽多次欺压朝廷，但也有勤王功，虽然手握当世最强军，但其政治手腕要略逊于朱温等人。
李茂贞，可解决近患！
李克用，可镇压远患！
同时两人得到地雷又能形成相互制约之势，能够给朝廷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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