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雏菊的回忆一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葛朗台和那只大它十倍的尖刺蜘蛛合体，膨胀成了巨型跳蛛。它抓住我，用蛛丝将我层层缠绕，变成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木乃伊，又把利刃般的尖足刺入我头部，非要从我的脑子里挖出花生米大小的可怜兰鸢。
忽然，葛朗台消失了，我的大脑化为一片黄色流沙，深陷其中的兰鸢拼命呼救。当我出现在她面前，将绳索抛至她手边时，她却停止了呼救和挣扎，漠然盯着我，任凭自己缓缓陷入流沙……
“兰鸢，抓住！抓住！”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对她的无动于衷感到无比愤怒。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愚蠢，即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不愿给我援救的机会！
我们究竟为了什么，宁愿忍受痛苦去憎恨对方，也不肯释怀退让。
“为什么？”
我觉得脑中一阵刺痛，不禁“吼吼”的嘶喊出声，睁开眼发现自己大汗淋漓的躺着，手脚被绑缚着摆出“大”的姿势，口中和喉咙里不知梗着什么东西。
“呜呜……”我呜咽着挣扎，想摆脱束缚。
雏菊忽然出现在眼前，抓住我的手，说：“嘘……安静，疗伤。”
她的声音不是从口中传出的——因为她的嘴唇丝毫未动，而是直接在我脑中响起。我大为震撼，果然乖乖安静下来，但立刻又感到嘴里好像有肥软的虫子在蠕动，又惊恐地叫起来。
兰鸢伸手将一根白色的管状物从我口中拔出，让我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食物，营养。”虽然她用词简洁，但我能丝滑顺畅地理解其中意思。她是说：管状真菌插入我的胃中，将分泌的汁液输入我的身体，为我补充营养修复损伤。
我记不得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不过……这些可都是生的菌子啊，搞不好我就和一群小人跳着舞，手拉手地奔赴死亡了！难道这是我即将死去，变成僵尸人前的最后晚餐吗？
“死……活……阿卡俊……苟……黎，实验。”她是说我能死而复生，就像阿卡俊复活成苟步黎，这是一个实验。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穿越时空进入阿卡俊的身体来找罗奈佛的事。但这绝不是实验，如果我再死亡可就彻底完蛋了。
“兰鸢……抛弃。”她又问道，露出好奇的眼光。
我愣住了，她能读取我的思想？
雏菊用全黑的眼眸高深莫测地看着我，见我没有回答，便伸手按住我的额头。我感觉从她的手中伸出无数触丝，将我的头颅紧紧包裹，然后像揉面团一样反复揉搓挤压我的脑子，将我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如果我试图抗拒，就会感到作呕般的痛楚。
“时空穿越，意识，地球，演员，找罗奈佛，一百万……”
我脑子响着她的喃喃声，全身源源不断地冒出冷汗，意识渐渐陷入昏迷中。
只要配合，雏菊读取我记忆的方式就不会造成太多物理上的疼痛，但却是比强奸还残忍可怕的暴行。即使我陷入昏迷，也能感到她翻书般将我脑中大部分记忆来来回回翻了个遍，就像强行脱光你的衣服示众，在唯我独尊的大脑中留下了难以启齿的痛苦和被侵犯的阴影。
当我的记忆再也榨不出啥时，雏菊终于收手了，把我流出的眼泪抹在唇上，淡淡地说：“奇怪的味道，奇怪的种族，难以理解。”
此刻我脑中空空，全身虚脱的浸在流出的汗水中。
“睡吧，你需要休息……”雏菊轻轻吻上我的额头，我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白色的房间，冰冷的玻窗，干净得一粒灰尘都没有……我害怕一个人呆在密封的实验室里。
阿卡俊来了，温和的笑容，好像清晨一抹淡金色的阳光，照亮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我。
他称呼我为雏菊，因为这些平淡无奇的小花是我与生俱来的标志。他说在这个云层厚重的星球上，这是奇迹，意味着新生和顽强的生命力。
他细心而轻柔地打理我的雏菊花冠，弯起的嘴角在发光，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我想告诉他，每一朵雏菊都为他而开放，我也想发出快乐的光。
罗奈佛爸爸也来了，他总是很严肃，看我的眼神和阿卡俊非常不同。我不喜欢他，我害怕，每次他在我身上注入各种奇怪的物质时，从来不说话，即使弄痛了我也不会道歉，只是默默地观察我的变化不停记录。
我的身体有很多变化，新的力量新的感知，能同实验室里各种菌菇进行交流。我与它们有很强的感应，它们的思维、它们的情绪，它们的知识……我们是朋友。
白色的房间，冰冷的玻窗，干净得一粒灰尘都没有……隔着实验室的窗户，我看着阿卡俊和朋友们在一起，笑得非常开心，原来他不止对我一个人发光。
我变得更强了，微小的朋友们成为了我的助手，我可以驱使它们去特定的地方，做简单的事情，改变它们的形状和特征。罗奈佛爸爸和阿卡俊非常高兴，他们让我住进了更大的实验室，更隐蔽更安静。
阿卡俊很久没来了，罗奈佛爸爸给我注射了发光的物质，让我变得更强。我在控制其他生物的时候，让它们纷纷死去，我很伤心，便按爸爸的要求让他们复活，让他们也成为了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越来越多，但我越来越不快乐，头上的雏菊枯萎了，因为阿卡俊一直没来。
阿卡俊突然来了，说我变得很特别很漂亮，让他很高兴。他问我为什么头上的雏菊会枯萎，然后像以前一样为我检查、修剪、滴上营养液，说下次来的时候希望看到我重新开出可爱的雏菊花。
他要走吗？我紧紧拉住他的手，触摸他的意识，非常用力的让他明白我需要他、要他留下来。
阿卡俊的脸色突然变了，苍白得和白色菌菇一样，藏起他的手不让我碰。
但是，他留下来了，和罗奈佛爸爸谈了很久。我从未见他们如此激动，罗奈佛爸爸甚至打破了菌种盒子……过了很久，阿卡俊和爸爸和好了，他们一起来看我，说要一起照顾我。
阿卡俊说我不应该这么强大，因为我还是个孩子，他要陪伴我，保证我能健康长成。
强大不好吗？我如果不强大，他怎么会留下？
我很快长出很多发光的雏菊，这是我为他绽放的笑容，他看着我的眼睛也变得更加光亮。
有一天，我醒来，发现实验室的门开了。我走了出去，看见我的朋友们正在四处游荡，很多阿卡俊的朋友却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死去。我帮助了他们，让他们复活成为了我的新朋友。
阿卡俊和罗奈佛爸爸出现了，他们非常吃惊，生气地说我和我的朋友不应该趁他们外出擅自离开实验室，攻击这里的工作人员，并复活成僵尸人。
他们又激烈地争吵起来，然后慌乱地把我藏起来。
很快，罗奈佛爸爸生病了，他身体里有些和我一样的成分，却没有像我一样变得强大，而是变得越来越虚弱。我想帮助他，他却生气地拒绝了，直到死去也不肯让我触碰他。
现在，这里只留下阿卡俊和我。阿卡俊摸着我的雏菊花轻轻说会保护我，眼里和嘴角发着的光却变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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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葛朗台消失了，我的大脑化为一片黄色流沙，深陷其中的兰鸢拼命呼救。当我出现在她面前，将绳索抛至她手边时，她却停止了呼救和挣扎，漠然盯着我，任凭自己缓缓陷入流沙……
“兰鸢，抓住！抓住！”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对她的无动于衷感到无比愤怒。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愚蠢，即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不愿给我援救的机会！
我们究竟为了什么，宁愿忍受痛苦去憎恨对方，也不肯释怀退让。
“为什么？”
我觉得脑中一阵刺痛，不禁“吼吼”的嘶喊出声，睁开眼发现自己大汗淋漓的躺着，手脚被绑缚着摆出“大”的姿势，口中和喉咙里不知梗着什么东西。
“呜呜……”我呜咽着挣扎，想摆脱束缚。
雏菊忽然出现在眼前，抓住我的手，说：“嘘……安静，疗伤。”
她的声音不是从口中传出的——因为她的嘴唇丝毫未动，而是直接在我脑中响起。我大为震撼，果然乖乖安静下来，但立刻又感到嘴里好像有肥软的虫子在蠕动，又惊恐地叫起来。
兰鸢伸手将一根白色的管状物从我口中拔出，让我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食物，营养。”虽然她用词简洁，但我能丝滑顺畅地理解其中意思。她是说：管状真菌插入我的胃中，将分泌的汁液输入我的身体，为我补充营养修复损伤。
我记不得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不过……这些可都是生的菌子啊，搞不好我就和一群小人跳着舞，手拉手地奔赴死亡了！难道这是我即将死去，变成僵尸人前的最后晚餐吗？
“死……活……阿卡俊……苟……黎，实验。”她是说我能死而复生，就像阿卡俊复活成苟步黎，这是一个实验。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穿越时空进入阿卡俊的身体来找罗奈佛的事。但这绝不是实验，如果我再死亡可就彻底完蛋了。
“兰鸢……抛弃。”她又问道，露出好奇的眼光。
我愣住了，她能读取我的思想？
雏菊用全黑的眼眸高深莫测地看着我，见我没有回答，便伸手按住我的额头。我感觉从她的手中伸出无数触丝，将我的头颅紧紧包裹，然后像揉面团一样反复揉搓挤压我的脑子，将我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如果我试图抗拒，就会感到作呕般的痛楚。
“时空穿越，意识，地球，演员，找罗奈佛，一百万……”
我脑子响着她的喃喃声，全身源源不断地冒出冷汗，意识渐渐陷入昏迷中。
只要配合，雏菊读取我记忆的方式就不会造成太多物理上的疼痛，但却是比强奸还残忍可怕的暴行。即使我陷入昏迷，也能感到她翻书般将我脑中大部分记忆来来回回翻了个遍，就像强行脱光你的衣服示众，在唯我独尊的大脑中留下了难以启齿的痛苦和被侵犯的阴影。
当我的记忆再也榨不出啥时，雏菊终于收手了，把我流出的眼泪抹在唇上，淡淡地说：“奇怪的味道，奇怪的种族，难以理解。”
此刻我脑中空空，全身虚脱的浸在流出的汗水中。
“睡吧，你需要休息……”雏菊轻轻吻上我的额头，我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白色的房间，冰冷的玻窗，干净得一粒灰尘都没有……我害怕一个人呆在密封的实验室里。
阿卡俊来了，温和的笑容，好像清晨一抹淡金色的阳光，照亮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我。
他称呼我为雏菊，因为这些平淡无奇的小花是我与生俱来的标志。他说在这个云层厚重的星球上，这是奇迹，意味着新生和顽强的生命力。
他细心而轻柔地打理我的雏菊花冠，弯起的嘴角在发光，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我想告诉他，每一朵雏菊都为他而开放，我也想发出快乐的光。
罗奈佛爸爸也来了，他总是很严肃，看我的眼神和阿卡俊非常不同。我不喜欢他，我害怕，每次他在我身上注入各种奇怪的物质时，从来不说话，即使弄痛了我也不会道歉，只是默默地观察我的变化不停记录。
我的身体有很多变化，新的力量新的感知，能同实验室里各种菌菇进行交流。我与它们有很强的感应，它们的思维、它们的情绪，它们的知识……我们是朋友。
白色的房间，冰冷的玻窗，干净得一粒灰尘都没有……隔着实验室的窗户，我看着阿卡俊和朋友们在一起，笑得非常开心，原来他不止对我一个人发光。
我变得更强了，微小的朋友们成为了我的助手，我可以驱使它们去特定的地方，做简单的事情，改变它们的形状和特征。罗奈佛爸爸和阿卡俊非常高兴，他们让我住进了更大的实验室，更隐蔽更安静。
阿卡俊很久没来了，罗奈佛爸爸给我注射了发光的物质，让我变得更强。我在控制其他生物的时候，让它们纷纷死去，我很伤心，便按爸爸的要求让他们复活，让他们也成为了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越来越多，但我越来越不快乐，头上的雏菊枯萎了，因为阿卡俊一直没来。
阿卡俊突然来了，说我变得很特别很漂亮，让他很高兴。他问我为什么头上的雏菊会枯萎，然后像以前一样为我检查、修剪、滴上营养液，说下次来的时候希望看到我重新开出可爱的雏菊花。
他要走吗？我紧紧拉住他的手，触摸他的意识，非常用力的让他明白我需要他、要他留下来。
阿卡俊的脸色突然变了，苍白得和白色菌菇一样，藏起他的手不让我碰。
但是，他留下来了，和罗奈佛爸爸谈了很久。我从未见他们如此激动，罗奈佛爸爸甚至打破了菌种盒子……过了很久，阿卡俊和爸爸和好了，他们一起来看我，说要一起照顾我。
阿卡俊说我不应该这么强大，因为我还是个孩子，他要陪伴我，保证我能健康长成。
强大不好吗？我如果不强大，他怎么会留下？
我很快长出很多发光的雏菊，这是我为他绽放的笑容，他看着我的眼睛也变得更加光亮。
有一天，我醒来，发现实验室的门开了。我走了出去，看见我的朋友们正在四处游荡，很多阿卡俊的朋友却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死去。我帮助了他们，让他们复活成为了我的新朋友。
阿卡俊和罗奈佛爸爸出现了，他们非常吃惊，生气地说我和我的朋友不应该趁他们外出擅自离开实验室，攻击这里的工作人员，并复活成僵尸人。
他们又激烈地争吵起来，然后慌乱地把我藏起来。
很快，罗奈佛爸爸生病了，他身体里有些和我一样的成分，却没有像我一样变得强大，而是变得越来越虚弱。我想帮助他，他却生气地拒绝了，直到死去也不肯让我触碰他。
现在，这里只留下阿卡俊和我。阿卡俊摸着我的雏菊花轻轻说会保护我，眼里和嘴角发着的光却变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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