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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祸水东引

    下午朱翊釴使人去东长安大街勾阑胡同里买了各类糕点,并分成五份装好,随后又在京城里比较出名的胭脂水粉店里买了许多胭脂水粉。

    一行人就这样在城里东逛逛西逛逛,不知不觉来到了什刹海。

    什刹海位于皇城西北,西苑太液池的水就是从什刹海引进去的。这什刹海又名十刹海,周边有数座名寺和不少官宦巨商的园林。

    夏天时,莲花盛开,所以此处又有莲花池之称。中元节时,青年男女们也会来此放灯,祈福。

    此时是冬天,湖已结冰,冰面上有不少人在滑冰嬉戏。

    朱翊釴裹着裘衣,站在湖边的柳树下。

    柳树上的叶子早已掉光,露出光秃秃的枝桠垂了下来。

    北风吹过,干冷的似刀在割脸。

    “来人止步?”

    在周围守卫的锦衣卫校尉,突然发出呵斥声。

    “诸位好汉,我是成国公府的朱应桢,不是坏人。”

    一名穿着有些破、脏乱的蓝色锦袍,头发凌乱,嘴角红肿的少年朝这个方向跑了过来,见人呵斥便停在原地,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笑嘻嘻的说道。

    “原来是朱公子,你这一身……需不需我派人去顺天府替你报案?”

    朱翊釴回过头来,视线在那朱应桢身上打量片刻,询问道。

    成国公朱希忠历两朝,深受皇恩,几乎每年都要代替皇帝去祭祀圜丘。而朱希忠的亲弟,朱希孝则是锦衣卫左都督。

    有这两人在,成国公府可以算的上是武勋第一名门。

    眼前这名自称是朱应桢的少年,如果不是假冒的话,那便是成国公的长孙。

    “呵呵,不用不用,我这是和朋友闹着玩呢。”

    朱应桢朝自己来的方向看了看,脸上有些焦急,随后视线又看向停在一旁的马车,颇为唐突的问道,“这位公子,能不能让我在马车上躲一躲?”

    朱翊釴闻言,心中了然,知道所谓的闹着玩可能就是打架了,而这朱应桢打架打输了,正被人追,所以跑过来想找地方躲起来。

    他原本不想多事,可想着朱应桢的祖父和叔祖算的上勋贵中扛鼎的人物,倒不知道哪家人这么大胆,敢打成国公的长孙。

    “张宏,请朱公子去我的马车上休息片刻。”

    心中有些好奇的朱翊釴也不怕事大,吩咐道。

    等朱应桢在马车上藏好没多久,远处就有一伙人寻了过来。这伙人有两人骑马为首,身后又跟着一群家仆。

    “吁~~。”

    骑马的少年虽然一脸骄横,但是看到这湖边的一群人都不是好惹的,便放缓马速,双脚轻夹马腹,让马缓步走到一名护卫的跟前。

    “喂,你可曾见到一个穿蓝色袍子,年纪看起来十五六的小子从这里经过?”

    骄横少年坐在马背上,张嘴问道。

    “不知你是?”

    朱翊釴抬头看着他,问道。

    “你是新到这京城的吧,居然不认识我张元功。”

    “张公子是?”

    朱翊釴有些明知故问的说道。

    “张兄可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别说你不知道英国公府。”

    另一个骑马的少年抬起下巴,睥睨道。

    “哦。你刚刚问的那个人从那边跑走了。”

    朱翊釴随手指了个方向。

    张元功听了,就想挥鞭子指挥马朝那个方向奔去。

    “元功兄,万一他说的是假的呢?

    我们追他追的这么急,这什刹海又这么大,朱应桢那小子又不是兔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了踪影。

    要我说,朱应桢那小子肯定藏起来了。”

    倒是他旁边的少年,拦住他道。

    “藏起来?大礼,这里又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那朱应桢能藏哪里去。”

    张元功一脸疑惑的问道。

    叫大礼的少年姓顾,是主持京营戎政的镇远侯顾寰的侄孙。

    不过镇远侯顾寰至今无子,便把侄子顾承光当作亲子养,而这顾大礼就是顾承光的儿子。

    “万一是被这群人藏起来了呢。”

    顾大礼用握着马鞭的手,点了点停在柳树下的几辆马车,说道。

    “小子,我兄弟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和我说句老实话,有没有藏人?”

    张元功很直接的问道。

    张宏听到骑马的人实在是无礼,居然口出狂言,称呼大皇子为“小子”。

    所谓君辱臣死,张宏气的想要上前怒骂,却被朱翊釴给拦住了。

    “你爱信不信。”

    朱翊釴哼了一声。

    “好小子,你是哪家的?别不知天高地厚,这里是京城,多的是你惹不起的人。”

    张元功冷笑道。

    “如果你想动手的话,尽管动手。”

    朱翊釴正有些无聊,想踩一踩京中无良大少的脸面,打发时间。

    他这话刚落,围在他周围的十多名护卫纷纷握住腰间的刀,随时准备抽刀杀人。

    “元功兄,这些护卫身上都带着刀,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

    咱们这边带的都是些家仆,手里拿的还只是木棍,若是打起来咱们怕是讨不了好啊。”

    顾大礼瞧了瞧那十多名精装护卫,小声劝道。

    “怕什么,张安,你回府里,再调些人来。”

    张元功叫来身边的小厮。

    “等等,元功兄,如果再叫人来,到时候怕这事要给闹大了啊。

    虽然咱们的身份不怕事大。可大行皇帝刚宾天,举国皆孝。

    如果咱们惹出这事,让那群言官知道了,肯定要弹劾张伯父和我伯祖父管教不严。到时候,咱们也要挨揍啊。

    那朱应桢是藏起来,还是跑走了都没事,反正他人在京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下次给他点颜色看。”

    顾大礼拦住那要跑回府的小厮,将事情的严重度仔细解释清楚。

    “哼,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小爷有事在身,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张元功虽然性子直来直去,但不是不懂轻重的人,他扔下一句狠话,一甩马鞭,骑马远去。

    “诶,元功兄,等等我。”

    于是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

    朱翊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倒是觉得张元功为人骄横,但脾气直爽。而那顾大礼则是个心机深沉,能屈能伸的人。

    “哎呀哎呀,这次真是多谢公子了。”

    朱应桢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脸笑容的感谢道。

    “朱公子不也是看着我这里人多势众,才故意往这里来的么。”

    朱翊釴双手背在身后,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哈哈,你真聪明。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不知道兄弟贵姓啊?”

    朱应桢见对方拆穿了自己祸水东引的心思也不尴尬,还拉近了称呼。

    “我姓徐名易。清风徐来的徐,平易近人的易。”

    朱翊釴将自己以前的名字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