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人是不断进化的生物
原本以这次竞拍会的档次，按照最初的规划是让兵马司的人来护卫，而不是天子亲军锦衣卫。
只是皇帝朱载坖对竞拍会这新鲜事物着实有些好奇，便带着太子，一同出宫一看究竟了。
所以这隆兴记的护卫，被迫提到了顶级。
这对如今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父子出宫后，并没有立即去隆兴记，而是在城里逛了一圈，甚至还特意从裕王府的前面绕过。
裕王府是新君旧邸，这座宅子旁的人无资格居住，如今空置着，只留了些年老的宫人留守府中。
“釴儿，有人曾向你爹我建言，将这潜邸改为道观或者寺庙，用香火供养。”
朱载坖掀开帘子，看着车外那渐渐后退的裕王府说道。
随后他将手收回，任帘子遮住车外的风景，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爹没同意，爹要留着这里，并让人将王府维持原样。”
“爹是想告诉儿子，人不能忘本？”
朱翊釴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没错。”
朱载坖用力点头。
他要用这座王府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成为他父皇那样的皇帝。
“爹真是用心良苦，儿子也不会忘记在王府中渡过的日子。”
朱翊釴用力点头道。
他也想起了，在坤宁宫给陈皇后过生辰的那日，在心中下的决断。
随后他们一行人在城里四处闲逛着，朱载坖也时不时的朝外面指指点点，向儿子述说他去过的地方。
朱翊釴看着朱载坖的行为举止，觉得面前是一名导游。
但他不会觉得可笑，反而会觉得，这是父亲对他的爱护。
这父子二人，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要相互讨论一番，看到好吃的好玩的，还会吩咐人去买回来。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父子二人才意犹未尽的吩咐随从，驾驭马车前往隆兴记。
“若下次还能与爹一同出宫就好了。”
朱翊釴一脸孺慕地说道。
“好。”
朱载坖的慈父心理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连连同意。
虽然谁都知道这个承诺不知何时才能兑现，可并不妨碍父子二人此刻的温情默默。
他们父子一行人，从后门入内，经暗道进入包厢，如此一来不会让外人发现他们进来。
而别的包厢客人，如果不想暴露身份行踪，也可以从后门入内，走暗道进入包厢。
这条暗道在一定的时间内只允许同包厢的人入内，这算是在最大的程度上为一等贵客保密了。
隆兴记二楼包厢是横行排了一列，且都对着一楼的舞台。
使得八个包厢中的人只要打开窗户，就能清楚看到一楼的情况，但又不会让同层的人窥视到自己。
朱翊釴留给自己的包厢自然是最好的也是最大的。
屋内早有李芳安排好的可靠侍女陪侍其中，且各个秀色可餐。
包厢内圆桌之上也摆了八盘糕点、贡桔、瓜子坚果，供客人食用。
在这屋内还专门设有点燃熏香的隔间作为恭房，免得客人还要专门出去方便。
朱翊釴在屋内随意浏览了一圈，暗自点头。
李芳早已等在屋内，见皇帝与太子到来，立刻上前行礼，“见过老爷，见过大公子。”
朱载坖对他的称呼很满意，想到这两月李芳的辛劳，便赞道，“你这段时日，做的很好。”
李芳听了，心里暖的不行。
他不爱财，对权势也不热衷，唯一的想法就是服侍好皇帝和太子。
此刻得到陛下的认可，让他心花怒放，浑身也轻飘飘的。
朱翊釴看了眼圆桌上精美的瓜果糕点，吩咐道，“把这些撤下去，把爹和我买的吃食摆上来。”
李芳手脚利落的使唤人将桌子上的东西拿走，并亲自将皇帝和太子买的吃食一一摆在桌上。
随后他熟练的拿起一双筷子，挨个试吃了一遍。
往日在王府的时候，李芳也是这般为裕王试菜。
站在两边的四名侍女虽然觉得，这进来的父子定是身份极其了不得的人。
可她们脸上却带着微笑，举止得体，不把心中的猜测表露丝毫。
朱载坖一进屋，就注意到了这四名侍女姿色甜美，耐着性子等李芳试完菜之后，说道，“你也忙碌一天了，一旁歇息去吧。”
李芳刚想说自己不累，可他注意到皇帝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四名侍女的身上，立刻说道，“谢老爷体贴。”
随后就走到旁边垂手站好，朝那四名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上前伺候。
朱翊釴见了，心中感慨，人果然是会不断进化的生物。
打理内府才两三月，李芳就从那些心思百转千绕的人精身上，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迎合皇帝的喜好。
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以前的李芳，可是一个只知道闷头照顾人、甚至有些木讷的内宦。
随即，朱翊釴又想到自己的父亲自登基以来的变化，晃了晃头，将思绪扔了出去。
子不言父过，只要父亲还爱他就行。
虽然朱载坖打开了喜好妍色的开关，但毕竟是在儿子的面前，举止也不会轻浮。
他只是在心中想着，宫外女子果然要比宫内女子貌美许多，唔，今年不行，还是明年让人选秀吧。
朱载坖给自己找的理由也很简单，子嗣少，后宫不充裕，须广纳宫妃，开枝散叶。
这父子二人，一边吃着街边的美食，如各种卤肉、名家糕点、酸奶小吃；一边等着竞拍会的开始。
“釴儿，你觉得今日这竞拍会，可得多少银子？”
朱载坖问道。
“儿子无法未卜先知，如何知道呢。”
朱翊釴闻言一呆。
“李芳，你觉得今日可得多少银子？”
朱载坖想了想，便朝一旁的李芳问道。
“老爷，今日要拍卖的古玩字画，在市面上的价格都是有数的，万两银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且还有几样是有价无市、可遇而不可求的物件，价格应该会比市价高。
今日来参加的人，有几人是江南有名的家财百万的富商，说不得他们会为了喜欢的古玩字画彼此竞价。”
李芳思忖了一会儿，言之有物的说道。
这竞拍会最为精妙的地方，在于竞拍二字。
就像青楼里面拍卖花魁的疏笼权，如果在场的有两伙、或者更多彼此有仇，且又不缺钱的人在，那价格可以说会高的让人瞠目结舌，远远超过平常价。
只是皇帝朱载坖对竞拍会这新鲜事物着实有些好奇，便带着太子，一同出宫一看究竟了。
所以这隆兴记的护卫，被迫提到了顶级。
这对如今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父子出宫后，并没有立即去隆兴记，而是在城里逛了一圈，甚至还特意从裕王府的前面绕过。
裕王府是新君旧邸，这座宅子旁的人无资格居住，如今空置着，只留了些年老的宫人留守府中。
“釴儿，有人曾向你爹我建言，将这潜邸改为道观或者寺庙，用香火供养。”
朱载坖掀开帘子，看着车外那渐渐后退的裕王府说道。
随后他将手收回，任帘子遮住车外的风景，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爹没同意，爹要留着这里，并让人将王府维持原样。”
“爹是想告诉儿子，人不能忘本？”
朱翊釴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没错。”
朱载坖用力点头。
他要用这座王府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成为他父皇那样的皇帝。
“爹真是用心良苦，儿子也不会忘记在王府中渡过的日子。”
朱翊釴用力点头道。
他也想起了，在坤宁宫给陈皇后过生辰的那日，在心中下的决断。
随后他们一行人在城里四处闲逛着，朱载坖也时不时的朝外面指指点点，向儿子述说他去过的地方。
朱翊釴看着朱载坖的行为举止，觉得面前是一名导游。
但他不会觉得可笑，反而会觉得，这是父亲对他的爱护。
这父子二人，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要相互讨论一番，看到好吃的好玩的，还会吩咐人去买回来。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父子二人才意犹未尽的吩咐随从，驾驭马车前往隆兴记。
“若下次还能与爹一同出宫就好了。”
朱翊釴一脸孺慕地说道。
“好。”
朱载坖的慈父心理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连连同意。
虽然谁都知道这个承诺不知何时才能兑现，可并不妨碍父子二人此刻的温情默默。
他们父子一行人，从后门入内，经暗道进入包厢，如此一来不会让外人发现他们进来。
而别的包厢客人，如果不想暴露身份行踪，也可以从后门入内，走暗道进入包厢。
这条暗道在一定的时间内只允许同包厢的人入内，这算是在最大的程度上为一等贵客保密了。
隆兴记二楼包厢是横行排了一列，且都对着一楼的舞台。
使得八个包厢中的人只要打开窗户，就能清楚看到一楼的情况，但又不会让同层的人窥视到自己。
朱翊釴留给自己的包厢自然是最好的也是最大的。
屋内早有李芳安排好的可靠侍女陪侍其中，且各个秀色可餐。
包厢内圆桌之上也摆了八盘糕点、贡桔、瓜子坚果，供客人食用。
在这屋内还专门设有点燃熏香的隔间作为恭房，免得客人还要专门出去方便。
朱翊釴在屋内随意浏览了一圈，暗自点头。
李芳早已等在屋内，见皇帝与太子到来，立刻上前行礼，“见过老爷，见过大公子。”
朱载坖对他的称呼很满意，想到这两月李芳的辛劳，便赞道，“你这段时日，做的很好。”
李芳听了，心里暖的不行。
他不爱财，对权势也不热衷，唯一的想法就是服侍好皇帝和太子。
此刻得到陛下的认可，让他心花怒放，浑身也轻飘飘的。
朱翊釴看了眼圆桌上精美的瓜果糕点，吩咐道，“把这些撤下去，把爹和我买的吃食摆上来。”
李芳手脚利落的使唤人将桌子上的东西拿走，并亲自将皇帝和太子买的吃食一一摆在桌上。
随后他熟练的拿起一双筷子，挨个试吃了一遍。
往日在王府的时候，李芳也是这般为裕王试菜。
站在两边的四名侍女虽然觉得，这进来的父子定是身份极其了不得的人。
可她们脸上却带着微笑，举止得体，不把心中的猜测表露丝毫。
朱载坖一进屋，就注意到了这四名侍女姿色甜美，耐着性子等李芳试完菜之后，说道，“你也忙碌一天了，一旁歇息去吧。”
李芳刚想说自己不累，可他注意到皇帝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四名侍女的身上，立刻说道，“谢老爷体贴。”
随后就走到旁边垂手站好，朝那四名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上前伺候。
朱翊釴见了，心中感慨，人果然是会不断进化的生物。
打理内府才两三月，李芳就从那些心思百转千绕的人精身上，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迎合皇帝的喜好。
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以前的李芳，可是一个只知道闷头照顾人、甚至有些木讷的内宦。
随即，朱翊釴又想到自己的父亲自登基以来的变化，晃了晃头，将思绪扔了出去。
子不言父过，只要父亲还爱他就行。
虽然朱载坖打开了喜好妍色的开关，但毕竟是在儿子的面前，举止也不会轻浮。
他只是在心中想着，宫外女子果然要比宫内女子貌美许多，唔，今年不行，还是明年让人选秀吧。
朱载坖给自己找的理由也很简单，子嗣少，后宫不充裕，须广纳宫妃，开枝散叶。
这父子二人，一边吃着街边的美食，如各种卤肉、名家糕点、酸奶小吃；一边等着竞拍会的开始。
“釴儿，你觉得今日这竞拍会，可得多少银子？”
朱载坖问道。
“儿子无法未卜先知，如何知道呢。”
朱翊釴闻言一呆。
“李芳，你觉得今日可得多少银子？”
朱载坖想了想，便朝一旁的李芳问道。
“老爷，今日要拍卖的古玩字画，在市面上的价格都是有数的，万两银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且还有几样是有价无市、可遇而不可求的物件，价格应该会比市价高。
今日来参加的人，有几人是江南有名的家财百万的富商，说不得他们会为了喜欢的古玩字画彼此竞价。”
李芳思忖了一会儿，言之有物的说道。
这竞拍会最为精妙的地方，在于竞拍二字。
就像青楼里面拍卖花魁的疏笼权，如果在场的有两伙、或者更多彼此有仇，且又不缺钱的人在，那价格可以说会高的让人瞠目结舌，远远超过平常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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