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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乌篷船(2)

    江娟望着平静的水流,凝望远方,“把宁毅当作犯人,确实不合理。第一,开这么远的车特地选双桥作为抛尸地点,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就算是第一回作案的人,也不至于做这种蠢事,第二,宁毅恐水,如果是真的,就更没必要了,第三,作为补充证据,那就是宁毅的性格,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性格沉稳,而这起案件显然是激情杀人,凶手性子较为激烈,倘若真是他作案,那么理应处理得一丝不苟,不该如此漏洞百出。”

    “据我所知,双桥对宁毅和刘玥并无特殊含义,他没有正当理由刻意移尸。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周庄是保护文物,一砖一瓦都不能损毁,街边是没有车辆的,凶手要如何运尸,扛着吗?”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在这里杀死死者,然后返回刘玥的房子制造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前提是凶手知道二人曾发生过性关系,如此来看,凶手是认识二人的,绝对不是偶发事件。”

    朱由榔开窍道,“凶手是刘玥和宁毅都认识的人?”

    “答对了。”

    众人望向麻豆。

    “不是我,不是我。”麻豆拼命解释。

    尤丫护住道,“你们看看她这身材,风都能吹倒,能打得过刘玥?有点科学精神好不好,老四,法医有没有提到过尸体里发现迷药成分?”

    尤老四十分肯定地说,“肯定没有。”

    “能把人勒毙的力量可不是她这种七八十斤体重的小姑娘可以做到的。”

    麻豆小声提醒道,“九十斤了。”

    尤丫撇向她,“你少说话。”

    尤老四拦住大家,“各位,我已经在调查监控,相信很快就有结论。”

    朱由榔担忧道,“你们这监控画质行不行?”

    “还行吧,”尤老四有些尴尬,周庄毕竟不是大都市,犯罪率低,政府不会花大力气装最好的,“法医推断,案发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这段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麻豆举手,“我没出过门,那段时间都在布置婚房,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和我在一起,我是新娘子,要是突然消失,肯定会被发现,所以,真的不是我。”

    麻豆可怜巴巴的样子,逗笑了大伙。

    尤老四眼神犀利起来,扫视众人一圈,“没有不在场证明,和案件相关的,有宁毅,还有乔爿。”

    “格老子有啥关系,我和那臭婊子可从头到尾不认识。”乔爿看起来十分抵触和刘玥有干系。

    这事引起了江娟的注意,她对尤丫交代了几句,令后者侧目。和死者没干系,为何要这样抵触。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大家在麻豆的新房住下,听说二人闹掰,长辈都一个劲劝麻豆要忍,父母气得要打她,搞得她很被动,为什么要她忍,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是女孩子,必须弱势,想过上正常的人生就这么难?

    麻豆哭起来,尤丫在房间里苦劝半天,她才沉沉睡去。

    稍晚一些,尤老四带来消息,让大家震惊不已。

    “宁毅调查刘玥的过去?”江娟若有所思。

    “靠!刘玥原来是风月场所的头牌,我勒个去,毁三观啊。”朱由榔激动不已。

    “娶妓女的男人,她还要维护,不结就不结,我还怕了不成?”乔爿嘴硬道。

    江娟无意识地说,“你好像早就知道这事?”

    乔爿吓得脸色苍白,音量顿时提高,“才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江娟顿了顿,又说,“揽月会所的妈妈桑可对你记忆犹新,她姓杨,对吧,你每个月去八趟,还会不认识,听说,你点的最多的就是刘玥,她在那叫玉莲,有几次还是三四个一起,挺会玩啊,团建吗?”

    “你不要血口喷人,要有证据。”

    江娟从手机里翻出微信截图,“你自己看,有几百张,还有视频,都是你那帮狐朋狗友拍的,富家子弟爱好就是广泛,玩得开。我只有一个疑问,宁毅那么老实的人,家境贫寒,他是怎么和刘玥走到一块,这个刘玥风评一般,是个爱财如命的女人,除非宁毅是富豪私生子亦或者刚买了彩票发了大财,否则,怎么也不至于把他们放在一块,我想知道,乔公子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还用说!宁毅一天在,麻豆都不一定会选择你,他和刘玥走到一起的时间刚好就是你追求麻豆而不得的日子,这是巧合吗?”

    “本来就是巧合。”

    “那,转账记录呢,你在那之后先后分五次转账六十万给刘玥,乔少爷玩个小姐这么舍得?”

    “老子钱多,不行?”

    “也不是不行,”江娟接着说,“你娶麻豆是另有目的吧?她家看似还不是很富裕,可是,祖籍在周庄,家里就她一个独苗,将来所有的祖宅都归她,我听说,他们麻家祖上都是大官,房屋材料都是金丝楠木,那价值可不得了,你再有钱不过区区一两亿,拿遗产还要和几个兄弟姐妹分,听说你父母不是很喜欢你,能分一两千万就烧香拜佛了,像你这样的浪荡子,会舍得失去奢靡的生活?”

    见乔爿不说话,涨红脸还在憋着,江娟继续抑扬顿挫地说,“麻豆是你继续淫靡生活的跳跳版,你不可以失去她,此时刘玥得知你的秘密,借此要挟你,敲诈你,你会怎么做,买通她,一次两次也许要的不多,多了你真愿意给吗?”

    “为什么不是宁毅,他发现刘玥是妓女,所以杀了他?”

    尤老四走进来,义正言辞地回答,“因为你把他推下水了,死无对证。监控录像显示,你和刘玥先来的双桥,在这里,你勒死了她,宁毅是随后来到,他应该是尾随而至,你们两人发生了冲突,你把他推下了水。鉴于你早知道宁毅恐水,很可能你是故意这么做,想制造宁毅杀死刘玥最后自杀的假象,无奈宁毅的尸体漂着漂着不见了,警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警方正在打捞尸体,”尤老四拿起手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反正是个死,老子承认,是我设计要杀死他们两个,刘玥简单,上床的事还是她告诉我的,于是我灵机一动,用皮带来杀她,宁毅就简单多了,我知道他怕水,推下去就行,越简单越不会被怀疑。”

    尤老四接到电话,大惊失色,然后满脸欣慰,他高兴地说,“乔爿,你万万没想到吧,宁毅没死,他被路过的乌篷船救了,现在在医院里,他可以指证你蓄意谋杀,一起谋杀,一起未遂,死刑妥妥的。”

    乔爿脸憋得通红,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消息应该比死刑还令他难受吧?

    宁毅从医院苏醒,发现许多人正围着他打量,仿佛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他有些惊奇,也有些腼腆。正恍惚间,他看到麻豆一脸难过地看着他。

    宁毅刚想说什么,麻豆已经生扑过去。

    “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又看错了人。”

    宁毅的脖子被搂着,感觉无法呼吸。

    “好,你先让我活下去。”

    尤老四大发感慨,“说起来,宁公子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如果不是开乌篷船的老头固定在这个时间段出来捕鱼,又正好选择这座双桥,他就死定了。”

    尤丫动情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堂姐,这回你可要把握住了。”

    宁毅忽然想起什么,“乔爿他,他杀人了,杀了刘玥,他还想杀我,把我推下去了。”

    “这些我们都知道,他已经被抓了。”

    “那就好,”宁毅咧嘴一笑,“大婶,我又让你嫁不出去了,下回我替你介绍吧。”

    麻豆打了他胸口一拳,“把你介绍给我吧,其他人我都不要。”

    “可我不符合你的标准啊,又什么也没有,能给你什么?”

    “你没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麻豆不顾大家都在,强行煽情,一巴掌打下去,“就问你愿不愿意?!”

    “难道要我入赘?”

    “不行?”

    “那无所谓。”

    强行吃了一嘴狗粮的人们都转过头。

    “你知道的,我可能不会爱你?”

    宁毅说,“我乐意。”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即使我换了这么多任男朋友,你连女朋友都没交过?”

    “大婶,我说过,你是唯一的大婶,而我,是你唯一的大叔,大叔大婶多般配。”

    江娟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道,“我先去吐,你们排队,尼玛,太恶心了,不知道还以为琼瑶在呢。”

    “还好我捂住了耳朵。”

    “你觉得宁毅如何?”

    “挺憨厚的。”

    “都说金牛座城府深,外表憨厚,其实,一点亏都不会吃,”江娟咧嘴一笑,“谁还没点心机,只要他不坏就行。心机这玩意也是一种自我保护,这年头骗子太多。”

    朱由榔举例说明,“乔爿也是金牛座,他可是蠢到家了。”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当然也不是所有金牛座都是好男人。星座也要因人而异。”

    朱由榔嘿嘿两声,“我之前就听到你问麻豆,她的那几位渣男前男友是如何消失的。其他人都活着,但似乎和麻豆结束后的那一段时间都出过事故,肯定不是巧合,而这其中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宁毅。”

    “你也不笨嘛。”

    “光有推测,也不能把他抓起来。”

    “干嘛要抓他?”

    “不抓他,你查他干啥?”

    “好奇嘛,”江娟略微轻松地说,“宁毅被推下去的位置离船主的乌篷船相距四五百米,一个人要随水流,还是死水,漂那么远需要多久,可宁毅几乎在五分钟内就游到了船尾,而且是他主动敲船才被船夫发现,天太黑了,船夫不可能大半夜发现他。他肯定早就摸清了船夫的习惯,而且他是自己游过去的。”

    “你心理太阴暗了吧。”

    “他知道乔爿要害他,于是,用反间计,让乔爿上当,这是有可能的。”

    “你有证据吗?”

    “并没有。但我觉得,一个男人既然爱了闺蜜这么多年,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放弃,还和一个妓女结婚的,他既然调查过,说明他心思缜密,不是个粗心大意之人。选在和自己的闺蜜同一天结婚,本身就很奇怪,还有,婚礼上,新娘从双桥上路过,也是他的提议。”

    朱由榔张大了嘴,谈个恋爱也太难了吧。

    “我不信。”

    江娟笑笑,“他在大学时,是游泳队的主力,这事你怎么解释?”

    “我去,难道真是他主动引诱乔爿把他推下去,这要怎么做到?”

    “控制一个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

    “怎么说?”

    “譬如说,我现在就控制你和我一起怀疑他,不是很简单?”

    朱由榔反呛道,“强词夺理,妖言惑众。”

    “这应了那句古话,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婚礼倒也没耽搁,毕竟宁毅也一直在筹备婚礼,只是新娘变了,刘玥的家人本来就一个都没来,这下麻豆的亲戚索性无缝连接,倒也合适。麻豆父母无所谓,只要女儿嫁人,不丢脸就行。国内大多数婚姻都是在父母的“好心”下妻/夫离子散的。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坑子女是身为父母的业余爱好。

    江娟眯起眼睛,“你看到没有,刘玥的身材粗壮,麻豆的瘦弱,可是这婚纱明明很合身,他一定早有准备。”

    “他是为了麻豆的钱?”

    “不太像。”

    “既然他是因为爱麻豆,用点套路又怎么了?”

    “真是单纯的孩子,”江娟说,“如果他以后不爱了呢,那么他又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不爱的人,你只考虑现在,不顾及未来,这是要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