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行，我把鹿儿和柒宝拉起来，一起干活。

    柒宝裹着被子，“不行，谁也不能把被子和我分开，我要与被子共存亡。”

    “什么，你晚上不吃火锅？”我像是听到了什么装吃惊很夸张的说。

    “火锅？”柒宝眼睛一下发光似的亮了起来。“我吃，我吃。”然后着急忙慌的穿衣起来。

    我和鹿儿到地窖挑吃的，萝卜要的，好吃，白菜要，要……啥都挑一点，鹿儿挑着挑着想起龟，“上次我不是弄了个龟回来冻着了吗，在哪呢？”

    “六哥拿去煲了，和鸡煲一起了。”我在看哪块羊肉小一点，好久没吃涮羊肉了啊。

    “你们好了没？”柒宝在上面催我们。

    “好了好了。”这个吃货，等不及了，嗯，我也是。

    我们出来的时候，七哥也回来了，他去村长家里一趟。

    这两天他也观察了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老实本分没啥想法的人，所以就想年后开个作坊，我们出钱，然后分点股份给村里，到时候分到的钱就交由村长处理，是平均分还是用来建设村子都行，我们不干涉。到时候优先让村民进作坊上工，但是要签保密协议，万一有人出卖作坊，轻的罚钱一家子不得再进作坊，重的踢出村子。

    而且我们还要分点股份给李管事，还让他转交一部分给县长，讨个好。

    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才行。聊到最后，七哥问村长，之后的吃人事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村长听到时十分震惊，因为发生了太久了，而且我们还是外来的人，就一个劲问他，他是不是当初跑出去的那个小孩，七哥说不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村长松了口气，不知是可惜七哥不是他，还是还好七哥不是他。

    事情发生了十四，十五年了，大旱三年，别说庄稼颗粒无收，山都薅秃了，树皮观音土我们都吃过，那时真的就连人活下去都是问题。溪水干涸开裂，村里打了一口又一口的井，都没有水，那年生的孩子，孕妇都没有奶给孩子喝，你知道喂的是什么吗，是血，可到最后，大人死了，孩子也没能活下去，我们把她俩埋了。

    也就是这天，恶魔从我们的心里滋生出来。我们太饿了，饿到，满脑子都是那孩子细嫩的肉。我们几个男人半夜里去挖坟，把孩子带了上山。我们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深山里头。刚开始用刀子把孩子腿上的肉割下来，烤了，我们边吃边哭，我们饿啊。可那点肉怎么够吃，然后一点一点的，把他身上能吃的肉全割了吃了。可吃完了，我们就哭，大哭，哭他的可怜，我们的可悲。

    然后有一个人哭着哭着就吐了，吐完就跑，结果发现了深坑，里头还有点水。当时有人想私自占有，可我们还有家人，还有整个村，他们还渴着饿着。于是我们分成三路，一路把孕妇也挖出来，割了她身上的肉，一路回去拿容器装水，一路就守在原地，看一下有没有别的水坑。

    那几天，我们偷偷的煮肉汤，煮好了才分给村民，不敢让他们知道。但事情还是败露了，狗蛋娘端着肉汤来我家，指着汤里那块肉问我，是不是那个孕妇的肉，我不敢说，我也说不出口。

    她气极了，问我为什么能做出这种事，我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能活着。她伸手和我拉扯，我反抗打了她一巴，她姑娘偷偷的跟过来在门口，她看到我对她动手，跑过来咬我，挣扎间我推了她一把，她脑门磕出了血。狗蛋娘瞬间崩溃，我抱起她去找郎中。她的体温在我的怀里一点点的消失，血浸湿了我半个衣肩，当她的手从我脖子上掉下去的那一刻，我知道，救不回了。我把她放下，狗蛋娘哭着打我骂我，我跪在路边，也不怕别人会不会看到。

    然后我抱回村里，狗蛋娘的哭喊声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开始三三两两的出来围观，我以为得到的会是有人指指点点，但是，我看到的是，他们像是野狗闻到肉的兴奋，虽然说他们很克制自己了，但那眼神。

    然后他们趁注意的人少，把其他人赶了回去，还把狗蛋娘赶了回家，还说要帮忙下葬。我知道他们要干嘛，我阻止他们，可我阻止不了。

    狗蛋娘把事情告诉狗蛋他爹，狗蛋爹来的时候，他们在分他姑娘尸，狗蛋娘看到，当场就疯了，狗蛋爹和我们打了起来，没打赢，受了重伤，当天夜里就死了。

    狗蛋不想让他爹也变那样，想放火烧，但结果被我们发现，还让我们知道他爹死了，于是，又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