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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叛乱

    “哈哈哈,我不去。”

    面对鲨鱼王的要求,孙逊大笑两声,然后拒绝。

    猪八戒有些心急,将孙逊拉到身边:“我的小猴王啊,自从上次亚特兰蒂斯与陆地的外交活动被中断后,就再也没有与陆地往来,这可是觐见女王殿下的最好机会。”

    猪八戒说的孙逊也略有耳闻,主要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亚特兰蒂斯莫名其妙浮出水面,美利坚政府对亚特兰蒂斯宣战,然后在短短三天内战争就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自那以后,孙逊再也没有见到过亚特兰蒂斯的消息,仿佛相关的一切都被抹除,陆地与海洋的关系再度来点冰点。

    但孙逊拒绝鲨鱼王,和断不断交无关,他只是通过鲨鱼王的描述,倒推出一些信息。

    “我的朱老师,动一下你的脑子。”

    孙逊用食指抵住脑袋,绕着太阳穴转圈。

    “明知海沟族的危险性,第九族的栖息地却被安置在海沟族旁边,这绝不是巧合,而是亚特兰蒂斯特意所为。”

    孙逊锐利的目光扫过鲨鱼王身后的第九族人:“我能看出来,你们的身体都受到过不同程度的侵蚀,亚特兰蒂斯人外表上与陆地人大同小异,你们却一个个都长着海洋生物的肢体,这使得你们比一般的亚特兰蒂斯人更加强壮。

    第九族地位卑贱,偏偏实力强盛,换做我是国王,我也把第九族派到边境驻守,削弱第九族的势力。”

    鲨鱼王听罢死死盯住孙逊,这个昔日的自杀小队吉祥物,如今也是一方海洋的领主,力量与智慧都是今非昔比。

    “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逊没有靠近鲨鱼王,鲨鱼王却感到自己正被逼上绝路。

    “你非要我点明吗,我不知道是谁安排第九族的栖息地,但相距海沟族如此之近,第九族必然承担着监视海沟族的职责,八戒会在此处碰见你们也不是巧合,你们是想要封锁这片海域。

    我不信海沟族倾巢出动,能够瞒得过第九族这个邻居,尤其第九族的领袖是你,鲨鱼王。”

    在孙逊的声讨下,猪八戒也终于回过味来。

    “鲨鱼对血腥味最为敏感,那海沟族如此残暴,日日皆有血气弥漫,突然有一天没了,你会不知道?”

    第九族没有吃鲸妖的肉,这不代表第九族与此事无关,鲨鱼王未必是带孙逊他们去觐见女王,等待他们的恐怕是一个陷阱。

    面对孙逊提出的种种疑点,鲨鱼王无一予以反驳,他只是默默看着孙逊,站在他身后的第九族越来越多,数量很快来到了四位数。

    孙逊轻蔑一笑:“怎么,对刚才的失利不服气,想要再来第二回合,你不会以为我们之前的差距是数量可以弥补的吧。”

    猪八戒说孙逊是大圣的儿子,大圣在DC宇宙属于旧神,孙逊也是旧神之后,和鲨鱼王一样。

    但旧神和旧神之间,亦有差距,齐天大圣又岂是一個鲨鱼之神能够比拟的。

    可惜亚特兰蒂斯人不知有齐天圣,在第九族眼里,他们占据了绝对的数量优势,孙逊和猪八戒这两个陆地生物已经是插翅难逃。

    鲨鱼王用他两只细小的眼睛注视着孙逊的一举一动,正是他让手下叫来后援,眼下整个第九族的士兵都已赶到,但鲨鱼王却仍无法感到安心。

    尤其是看到孙逊眼中越发鼎盛的金光,鲨鱼王有种感觉,他根本没用出全力,刚才那场,真的算是战斗吗?

    他突然抬手喝令:“所有人!”

    第九族的士兵纷纷回首,望向他们的领袖。

    “给我们的客人让路。”

    鲨鱼王的命令让第九族士兵全体一愣。

    “没听见我说的吗,让路!”

    “是!”

    作为海洋神的直系后代,鲨鱼王对于被“海洋”侵蚀的第九族有着非同一般的号召力,也正是在他的领导下,第九族才被亚特兰蒂斯承认为一个统一的族群。

    猪八戒疑惑不解:“刚才还一副要杀人灭口的阵势,这会儿又恭敬让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话间,鲨鱼王游到孙逊近前,低下了他的鱼头:“被你猜中了,我确实知晓海沟族的动向,那些怪物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但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能到第九族的居住地一趟吗,我想在那里,能够更好的向伱解释其中的原由。”

    鲨鱼王的态度变化之快,让孙逊都为之惊讶:“怪不得死亡射手眼睛都瞎了,你还能在海底混得风生水起,就不担心自己在手下眼中的威望受损吗?”

    鲨鱼王理直气壮道:“你比我强,向强者低头有什么好丢脸的。”

    孙逊哑然失笑:“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

    “好饿啊,什么时候才能到饭点啊。”

    “忍忍吧,再过两个小时就是一天一次的进食时间了。”

    荒凉的石窟中,几个长着鱼头的小孩躺在地上,本该是最有活力的年纪,他们却如死水一般沉寂。

    “纳纳威大人说很快我们就不用饿肚子了,说不定我们以后一天能吃两顿饭……不,两天吃三顿也行!”

    饥饿让他们无力玩耍,但说起未来,他们的鱼眼中也闪烁着光芒。

    突然有个小孩举起手,指向头顶:“快看,是纳纳威大人回来了!”

    纳纳威就是鲨鱼王的本名,他带着第九族的全部兵力浩浩荡荡地返回到驻地。

    孙逊的听力虽然比不上氪星人那么变态,但却足以捕捉到整个第九族居住地的声响,这里生活的人民贫穷且虚弱,讨论的多是与饱食相关。

    至于第九族的居住环境更是不堪入目,由于第九族多有海洋生物的特征,其中不少涉及到排泄器官,导致厕所无法普及,人口密度又相当高,整体可以称得上是污水横流。

    贫穷,饥饿,污秽,无知,这就是第九族的现状。

    鲨鱼王将孙逊和猪八戒带到一处洞窟内,里面唯一的摆设是一张岩石雕刻成的床。

    他屏退左右,只留下孙逊和猪八戒。

    “第九族肩负着整个王国最重大的使命,驻守边境,但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想必你看得足够清楚,这就是第九族的家园,没有食物,没有能源,什么都没有。

    我们抵挡着最难对付的敌人,分配到的资源却少得可怜,那些皇室成员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听完鲨鱼王的抱怨,孙逊两手一摊:“这事你跟我们说有什么用,你得找你们的湄拉女王啊。”

    鲨鱼王一拳将石床砸得四分五裂,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没尝试过吗,告诉你吧,湄拉就是第九族扶上王座的,她和亚瑟承诺要给予第九族公正的待遇,结果呢!”

    鲨鱼王宣泄着自己的愤懑,最后怒火转为笑意,一头鲨鱼咧嘴笑起来,那模样别提有多怪了。

    “于是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他说自己有办法将万年不动的海沟族勾引到王都,让那些排行前几的族群领教一下第九族面对的是什么,最后时刻我将率领第九族出来力挽狂澜,这样皇族们就会知道第九族有多么的不可或缺!”

    鲨鱼王越说越激动:“第九族的地位将会拔高,我们的孩子不用再忍饥挨饿,我的领地,将会点缀上光明!”

    可任由鲨鱼王说得多么慷慨激昂,孙逊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是在鲨鱼王停下之后,问了一个问题:

    “具体有多少海沟族?”

    鲨鱼王愣了下,给出一个优质答案:“我不知道。”

    他还补充解释了一下:“整个亚特兰蒂斯没人清楚海沟族的数量,他们拥有自己不被理解的语言,大部分海沟族都不具备智慧,只有他们的王才能指挥得动。”

    孙逊站起身,游到鲨鱼王面前,指着他的鲨鱼鼻子骂道:“你知道我指着什么吗,鲨鼻!

    连敌人的数量都没搞清楚就敢放人过去,你就不怕海沟族一个偷袭直接把亚特兰蒂斯给灭……原来如此。”

    骂出口之后,孙逊才恍然大悟:“亚特兰蒂斯就此沦陷也没关系,第九族还保留着全部实力,只要上位者有点脑子都会拉拢你们,第九族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同时孙逊也知道说服鲨鱼王的人是谁了。

    鲨鱼王见自己的算盘被孙逊彻底看透,干脆承认:“我就是这么想的,为自己的子民谋求更好的待遇,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如果事情一切按照这个剧本发展的话,无论谁赢第九族都能获利。

    “但他们吃了一鲸。”这句是中文。

    “什么?”鲨鱼听不懂中文。

    孙逊漠然转身。

    “有一个鲸妖死在了海沟里。”

    鲨鱼王疑窦丛生,猪八戒却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鲨鱼王,你快点带我去见湄拉女王,趁一切还来得及!”

    孙逊不管二人是惊是疑,一个筋斗便冲破海面,他站在云端,从空中俯瞰整片大海。

    他猜到亚特兰蒂斯将要面临一场叛乱,为首的只能是亚瑟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海洋领主奥姆。

    但叛乱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关键被隐藏在金睛都看不穿的深海之下。

    那只章鱼只是一个试验品,真正的序幕恐怕现在才刚刚展开,孙逊所见也不过是阴谋的冰山一角。

    “如果鲨鱼王的合作者真是海洋领主奥姆,那么在他身后的,还隐藏着一个对妖怪十分了解的角色。”

    孙逊反应已经足够迅速,眼神也足够明亮,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只因他是中途入局。

    海水已被搅动,亚特兰蒂斯变成一滩浑水,就算是孙逊也无法寻到幕后之人。

    “呜呜呜——”

    海神号角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亚特兰蒂斯王城,人们纷纷驻足,面露疑惑,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女王殿下动用海神号角。

    号角一响,代表着亚特兰蒂斯开启最高警戒状态,所有居民都得进行紧急避难。

    而很快,他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只只两米多高的鱼人怪物冲进王都,它们嘴里的牙齿比鲨鱼还要多还要密,大脑与外界只相隔一层透明的薄膜,能够直接看见它们的大脑在颅腔内蠕动。

    这些怪物双目通红,看到生物就咬,它们的手臂和脚都长有短鳍,这让它们的游泳速度十分惊人,哪怕是常年生活在海洋里的亚特兰蒂斯人也望尘莫及。

    它们就是海沟族,未开化的第十族,它们的每一寸肉体都是为狩猎而生,它们的深渊巨口足以连人带盔甲一同吞噬!

    亚特兰蒂斯的军队有着全地球顶尖的武器装备,但眼下战场是他们的王都,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无法动用,也就无法抹除数量上的劣势。

    一柄金色的三叉戟从天而降,将两只海沟族洞穿插到墙上。

    海王亚瑟拔出三叉戟,妖艳的紫色血液溅到他脸上,他都顾不得擦,立刻冲向另一片战场。

    “湄拉,王宫的情况怎样了?”亚瑟用他的海洋心灵感应与自己的爱人联系。

    湄拉用她的控水能力给王宫罩上一个水盾:“非常糟糕,守卫的盔甲完全无法抵挡海沟族的利爪和牙齿,亚瑟,它们和我们以前碰到过的海沟族都不一样,简直就像是小一号的鲨鱼王。”

    “说起鲨鱼王,为什么他没有传来信息,第九族距离海沟族如此之近!”

    亚瑟用三叉戟抵住四只海沟族的嘴,一人反推,戟尖扫过,却只是划开了三道口子,未能如他所想的那样把它们切成四段。

    “可恶,这些海沟族的鳞片也变硬了。”

    众所周知,陷入围攻的时候,倘若不能做到一击必杀,每多挥一下武器,面临的风险就会成倍增长。

    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亚瑟脸上就挂了彩,而这不过是入侵的开始,更多的海沟族进入到王都中大快朵颐。

    幸亏王都的自动防御系统终于被开启了,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士兵们还是竭力做到了他们能做的,那就是用生命守卫亚特兰蒂斯。

    精准点射的激光雨向海沟族飘去,然而昔日无往不利的火力,在海沟族身上效果却大打折扣,海沟族的光滑鳞片似乎对激光武器具备极高的抗性。

    防御系统的开启没有结束争斗,只是帮王城的守卫军缓解了一点压力,他们仍需要浴血奋战才行。

    与此同时,黑蝠鲼正在命令温斯顿和劳拉对潜艇进行下水测试。

    “增压舱正常,速度已提升到超音速,还在增长。”

    温斯顿抬头看向黑蝠鲼:“老大,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满意!”

    黑蝠鲼快步走到驾驶台前,删除了测试地点的坐标,转而添加了新的。

    “你这是……”

    黑蝠鲼震声道:“但还能更满意,把速度提升到最高,向着我设置的地点前进。”

    温斯顿和劳拉有些紧张,他们也察觉到黑蝠鲼的情绪不对劲,他表现得过于兴奋:“黑蝠鲼,我们已经帮你把潜艇升级成超高音速……”

    哧哧!

    黑蝠鲼的头盔亮起正在蓄能的红光,意味不言而喻。

    温斯顿和劳拉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控制着潜艇前往黑蝠鲼定下的位置。

    黑蝠鲼设置的地点,正是亚特兰蒂斯的王都。

    慈恩港本就距离王都不远,否则亚瑟的母亲也不会和他的父亲相遇相知相恋,超高音速潜艇很快到达王都,黑蝠鲼也看到了正在入侵的海沟族。

    “快到位置了,劳拉,准备减速。”温斯顿和自己的妻子沟通。

    “不准减速。”

    黑蝠鲼喝止了劳拉。

    “可是不减速会……。”

    温斯顿还想劝阻,黑蝠鲼却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以为我是谁,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