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坦荡是这样炼成的 » 第22章 不要学建华他奶奶

第22章 不要学建华他奶奶

    张二牛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常生,问李莲莲:“你说我找对象不好找,那你说常生好找不好找?”

    “常生肯定好找,”李莲莲说。

    “你是不是爱了常生了?”张二牛愣头愣脑地问。

    “我刚才就说了,好后生,谁不爱?”李莲莲说,“常生人家岁数不大,可懂事了,哪像你,是非不分。”

    “我是非不分?”张二牛问。

    “你以后多长上个心眼儿,不要学建华他奶奶。建华他奶奶因为缺心眼儿,叫人一搪哄就搪哄起来了。你跟建华奶奶一样,听上风就是雨,”李莲莲说。

    “你说我跟建华奶奶一样,也是缺心眼儿?”张二牛问。

    “那还不是?”李莲莲反问。

    “不是,”张二牛说。

    “还不是?”李莲莲说,“建华他奶奶一辈子受人搪哄,瞎说一顿,弄得我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要不是我心洒,早就寻了死了。”

    “是不是?”张二牛说。

    “是不是都你说了,”李莲莲说。

    “我看见你活得挺好呀,每天打扮得嬲的,”张二牛说。

    “我活得好是不怕人背地里说。村里谁说我的灰话我也知道了。我是知道了也不气。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说就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我钱够花,觉够睡,吃个人,穿自己,叫他们说爱说甚说甚去哇,”李莲莲噼里啪啦地来了一套。

    “你的嘴皮子真溜,”张二牛笑呵呵地说。

    “我不是灰人,也不是好人。好人不长寿,灰人活不够。不灰不好活个不长不短正好好,”李莲莲说。

    “你真会说,”张二牛说。

    “也不是会说,我跟你二牛子说哇,‘会说的不如会做的’,‘会笑的最后才笑’。你娃娃还小了,以后的路子可长了,”李莲莲提醒张二牛。

    “我顺德大爷出来了,”常生瞭着西北方向说。

    李莲莲抬头瞭了一下天上的云,说:“阴安(阴云布满)了,雨来呀!”

    “那你回哇,”张二牛说。

    “常生,你要不先跟婶婶回哇,”李莲莲对站在不远处的常生说。

    “婶婶你先回哇,我跟我二牛哥等我顺德爷爷来了再回,”常生回答说。

    “行了,”李莲莲说罢,摇着身子向着她公公走去,迎住后接过布袋子,去把她刚才拔下的苦菜装起来,手提上往村里走。

    吕顺德大步流星走到张二牛跟前,张二牛毕恭毕敬地问:“顺德大爷搂完山药了?”

    “搂完了,你们两个回哇,”吕顺德答罢张二牛对常生说,“二牛子爱骡马,你也爱?”

    常生说:“我倒是不甚爱,不过看一看也挺好。”

    吕顺德又问常生:“你能跟你二大爷长在住?”

    “能了,”常生十分干脆地回答。

    “不一般,你这孩子不一般,”吕顺德称赞。

    “是不是雨来呀?”张二牛问吕顺德。

    “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吕顺德说。

    “咋呀常生,回呀不?”张二牛问常生。

    “你看哇,”常生说。

    “你们都回哇,我也快回了,”吕顺德说。

    “那我们就回呀,”常生一边说一边把鞭子递给吕顺德。

    吕顺德接过鞭子,再次称赞常生:“好娃娃,这么好的娃娃,少有。”

    张二牛有点不乐意地对常生说:“走哇!”

    他分明对吕顺德夸常生有些不满。

    常生跟吕顺德招招手,吕顺德点点头。

    在往回走的路上,张二牛瞭着已经走到大场面旁的李莲莲说:“‘大损德’和李莲莲损德了哇。”

    “咋就损德?”常生驳斥。

    “你没听见李莲莲刚才跟我说的话?”张二牛问。

    “听见了,一句也没漏下,”常生说。

    “那你还没听出她是个损德货?”张二牛说。

    “没听出来呀,我觉着挺好,”常生说。

    “还挺好?”张二牛说。

    “咋就不好?”常生说。

    “你没觉着她脸皮子比我也厚?”张二牛说。

    “没,”常生说,“人家‘身正不怕影儿斜’。”

    “说得好听,那女人是做了灰事还嘴硬,死不承认?”张二牛说。

    “哪是?我听见她说建华他奶奶缺心眼儿,听上风就是雨,叫人搪哄得跟人瞎说一顿,”常生说。

    “你哪能听上她的话了,按她说哇,我也是缺心眼儿,爱听人搪哄,”张二牛说。

    “你莫非不是?”常生说。

    “不是,”张二牛说。

    常生没再说,怕说得张二牛恼了。

    张二牛见常生不做声了,凑近他神秘地问:“你没看见我揣李莲莲肚的时候,她没恼?”

    “咋了就没恼?你是人家咋说你,你也不羞,”常生说。

    “我跟你说哇,李莲莲就爱叫男人揣,你不信再见了她以后也去揣她的肚,看她咋呀,”张二牛说。

    “谁还做你那种事了?你一揣摩人家,人家就推开你了,我看得真真的,哪是想叫你揣了,”常生说。

    “李莲莲可会假装了,看个哇人眉溜眼的,尽做灰事,”张二牛说。

    “做过甚灰事?”常生追问。

    “叫她公公烧了还不是做灰事?”张二牛说。

    “说来说去你还是说这个,你是听人说了没影儿的事情,”常生说。

    “人们既说肯定有影儿了,”张二牛说。

    “没影儿,”常生说。

    “你为甚就信李莲莲不信我?”张二牛说。

    “我觉着人家的话是真的,你的不真,”常生说。

    “李莲莲跟大损德灰折腾,叫彭亮活真真地逮住过,”张二牛说。

    “不是哇?”常生问。

    “还不是?不信你回去问一问你二大爷,”张二牛说,“有一年夏天,彭亮天一黑就跳进院听大良生和李莲莲的窗台没听上,款款在柴房里头把李莲莲跟大损德逮住了,两个人正折腾的了。”

    “这话你还信了?我不信,”常生说。

    “为甚不信?”张二牛问。

    “这种话,纯粹是编造的,”常生说。

    “咋就成编造的了?”张二牛问。

    “彭亮肯定跟人说他听见以后就跑了,”常生说。

    “就是,”张二牛说。

    “彭亮那种人,真要是逮住,肯定不会跑,你想过没?”常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