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是瞎混是甚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高声骂：“啊呀呀——家里头咋就有了毛驴了？圪瘾洼洼（肮脏）的，吓死个人了。我也就神服（信服）了，不当话话（表示惊奇）的！”
李青青向外一瞭，急忙说：“呀，仙霞你奶奶过来了，你们快收拾哇，不要耍了。”
刘仙霞奶奶朱开云，到凉房搲米往回走的时候，听见二儿媳妇那厢传出学毛驴叫的声音，顿时火冒三丈，回家放下米，迈开她那双小脚，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进院就骂。
刘仙霞放下扑克儿跑出院捉住她奶奶的手说：“奶奶你过来做甚来了，我们耍扑克了？”
朱开云虽然平素里十分偏爱孙女子，对孙女子提出的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可她今天一改往日的态度，对仙霞的话仿佛没听见似的，用力推开孙女子捉着她的手，一进门就催赶：“走，赶紧走，一阵儿也不能在了，以后也不能来了，一来我就赶你们走！”
张二牛赶紧下地趿拉上鞋跑了，吕金华姊妹俩和常生随后走了，只留下甄爱悦没走。
刘仙霞对她奶奶说：“奶奶你今儿个是咋了？”
“我在院里听见这厢毛驴叫，身上冷麻圪渗的，你们再没个耍上的了，咋哇还能耍毛驴叫？”
李青青说话了：“都是我的过，他们都还小。”
“不小了，仙霞以后再也不能跟人瞎混了，”仙霞奶奶说罢就要走。
“我不是瞎混，奶奶说了点儿甚了，”刘仙霞说。
“不是瞎混是甚？”仙霞奶奶斥责道。
李青青对刘仙霞忽展了一下眼睛说：“仙霞，你奶奶说得对，听你奶奶的。”
刘仙霞于是笑着对她奶奶说：“奶奶我听你的。”
“你不听奶奶的话，奶奶不亲你了，”仙霞奶奶说。
朱开云偏亲仙霞，不仅因为她是头一个孙女子，稀罕，还因为仙霞心灵手巧，跟她学剪纸，一学就会。
“行，奶奶我们走呀，”刘仙霞说罢，拉起甄爱悦的手，一起跟李青青打过招呼，手拉手走了。
朱开云随即也走了，她不仅没怪怨李青青，心里还怕李青青说她疯张邀事的，不问青红皂白就骂。
李青青见婆婆没怪怨她，看样子觉着有点儿老羞了，也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她倒已经做好了跟她婆婆把话说清的准备。
在她看来，都是些十来岁的娃娃，就是学毛驴叫哇，逗个乐也没什么大错。
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刘仙霞和甄爱悦又相跟上来了。甄爱悦一进门就道歉：“今儿个是我的过，我要是听上仙霞的就好了。”
“谁的过也没，要说有过就是我的过了，我要不是把你们叫在我这儿，哪能出这事。仙霞她奶奶回了他们家了哇，”李青青说。
“回去了，我瞭见她回去了，才跟爱悦进来的，”刘仙霞说。
“她回去就没事了，”李青青看着结拜两个说，“你们两个是结拜，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后还得跟以前一样，不要一见面就格对。”
“我今儿个也不知道咋了来，以后不了，”甄爱悦对李青青说罢，捉住刘仙霞的手说，“仙霞姐，你以后也不了哇。”
“不了，”刘仙霞看着甄爱悦说罢，两个都笑了。
再说常生从李青青家出来以后就回了家。回家后坐在凳子上，想起刘仙霞奶奶说的“以后也不能来了，一来我就赶上你们走”那句话，心里很麻烦。
为了驱赶心头的麻烦，他翻开《战斗的青春》看起来，看着看着，麻烦心情渐渐地就烟消云散了。
常有才收工回来后，常生把下午耍扑克儿叫仙霞奶奶骂的事情跟他二大爷说了。
他二大爷说：“我刚刚儿碰见仙霞奶奶了，她叫我说给你，以后不要跟二牛子和甄存那个二闺女耍。”
常生说：“不跟爱悦耍行，哪能不跟我二牛叔耍？”
“跟爱悦耍也行了，二大爷没说不叫你跟他们耍，”常有才说。
常生趁机又求他二大爷说：“二大爷，叫我明儿个晌午跟我二牛叔到坝里耍上一回水水哇。”
“你耍甚也行，耍水水千万不能，”常有才依然不同意。
常生于是说：“那我就不耍了。”
第二天，常有才出工后，常生主动去叫张二牛。
当他走到吕建华家院子南面的园子旁时，瞭见彭亮正进张二牛的院子。
他赶紧躲到“管夫榆”下，等待张二牛出来。在树下站了不大一会儿，张二牛就出来了。
常生立即跑到张二牛跟前，张二牛问他：“你咋不回家叫我？”
“我见彭亮去了你们家就没进去，我不想见他，”常生说。
“你是怕甚了？我跟你说彭亮是好人，你老是不信，”张二牛说。
“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就是建华和占先我也不想见他们了，”常生说。
“彭亮刚才看见你了，说你见了他直躲，你跟上我进去跟他说上几句话哇，你又不是不知道彭亮是治安员，惹下彭亮是麻烦，”张二牛说。
“那我就进去，”常生说。
“这就对了，你见了就知道他可好了，”张二牛说着就拉住常生的手往他家走。
常生和张二牛进院后，张二牛他妈高果枝开开门对常生说：“快来哇，你二牛叔每天去你家，你咋不来。”
“我二牛叔差不多每天叫我，用不着我来叫他，”常生说。
“那你今儿个来了咋不进家，是不是怕你彭亮大爷了，不要怕，”高果枝说。
常生走进屋里，看着坐在炕沿边正在等他进门的彭亮，亲切地叫了一声“彭亮爷爷”算作打招呼。
“这个娃娃长下这么大，”彭亮看着常生说。
“长得也是可出脱了，跟咱们二牛子一样。她姥姥可是个好裁缝了，衣裳做得真贴身，二牛子要是能穿上这么好的衣裳也是俊气的，”高果枝说。
“我们出去耍个呀，”张二牛对彭亮说。
“你们把玉才也叫上，他这两天每天说道常生，”彭亮说。
“跟他耍耍不住，我又不是没叫过，”张二牛说。
“那你们看哇，想叫就叫，不想叫就不要叫了，那是个不合人，没方向货，”彭亮说。
“那我们就走了，”常生跟彭亮和高果枝打了招呼，就跟上张二牛走了。
“彭亮是好人哇？”张二牛一出门就对常生说。
“嗯，”常生应答。
“想不想跟彭玉才耍？”张二牛问常生。
“我就想跟你耍，”常生说。
“那就谁也不要叫，就跟我耍哇，”张二牛说。
“咱们今儿个要不到村东耍点儿哇，”常生说。
“行，”张二牛说。
李青青向外一瞭，急忙说：“呀，仙霞你奶奶过来了，你们快收拾哇，不要耍了。”
刘仙霞奶奶朱开云，到凉房搲米往回走的时候，听见二儿媳妇那厢传出学毛驴叫的声音，顿时火冒三丈，回家放下米，迈开她那双小脚，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进院就骂。
刘仙霞放下扑克儿跑出院捉住她奶奶的手说：“奶奶你过来做甚来了，我们耍扑克了？”
朱开云虽然平素里十分偏爱孙女子，对孙女子提出的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可她今天一改往日的态度，对仙霞的话仿佛没听见似的，用力推开孙女子捉着她的手，一进门就催赶：“走，赶紧走，一阵儿也不能在了，以后也不能来了，一来我就赶你们走！”
张二牛赶紧下地趿拉上鞋跑了，吕金华姊妹俩和常生随后走了，只留下甄爱悦没走。
刘仙霞对她奶奶说：“奶奶你今儿个是咋了？”
“我在院里听见这厢毛驴叫，身上冷麻圪渗的，你们再没个耍上的了，咋哇还能耍毛驴叫？”
李青青说话了：“都是我的过，他们都还小。”
“不小了，仙霞以后再也不能跟人瞎混了，”仙霞奶奶说罢就要走。
“我不是瞎混，奶奶说了点儿甚了，”刘仙霞说。
“不是瞎混是甚？”仙霞奶奶斥责道。
李青青对刘仙霞忽展了一下眼睛说：“仙霞，你奶奶说得对，听你奶奶的。”
刘仙霞于是笑着对她奶奶说：“奶奶我听你的。”
“你不听奶奶的话，奶奶不亲你了，”仙霞奶奶说。
朱开云偏亲仙霞，不仅因为她是头一个孙女子，稀罕，还因为仙霞心灵手巧，跟她学剪纸，一学就会。
“行，奶奶我们走呀，”刘仙霞说罢，拉起甄爱悦的手，一起跟李青青打过招呼，手拉手走了。
朱开云随即也走了，她不仅没怪怨李青青，心里还怕李青青说她疯张邀事的，不问青红皂白就骂。
李青青见婆婆没怪怨她，看样子觉着有点儿老羞了，也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她倒已经做好了跟她婆婆把话说清的准备。
在她看来，都是些十来岁的娃娃，就是学毛驴叫哇，逗个乐也没什么大错。
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刘仙霞和甄爱悦又相跟上来了。甄爱悦一进门就道歉：“今儿个是我的过，我要是听上仙霞的就好了。”
“谁的过也没，要说有过就是我的过了，我要不是把你们叫在我这儿，哪能出这事。仙霞她奶奶回了他们家了哇，”李青青说。
“回去了，我瞭见她回去了，才跟爱悦进来的，”刘仙霞说。
“她回去就没事了，”李青青看着结拜两个说，“你们两个是结拜，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后还得跟以前一样，不要一见面就格对。”
“我今儿个也不知道咋了来，以后不了，”甄爱悦对李青青说罢，捉住刘仙霞的手说，“仙霞姐，你以后也不了哇。”
“不了，”刘仙霞看着甄爱悦说罢，两个都笑了。
再说常生从李青青家出来以后就回了家。回家后坐在凳子上，想起刘仙霞奶奶说的“以后也不能来了，一来我就赶上你们走”那句话，心里很麻烦。
为了驱赶心头的麻烦，他翻开《战斗的青春》看起来，看着看着，麻烦心情渐渐地就烟消云散了。
常有才收工回来后，常生把下午耍扑克儿叫仙霞奶奶骂的事情跟他二大爷说了。
他二大爷说：“我刚刚儿碰见仙霞奶奶了，她叫我说给你，以后不要跟二牛子和甄存那个二闺女耍。”
常生说：“不跟爱悦耍行，哪能不跟我二牛叔耍？”
“跟爱悦耍也行了，二大爷没说不叫你跟他们耍，”常有才说。
常生趁机又求他二大爷说：“二大爷，叫我明儿个晌午跟我二牛叔到坝里耍上一回水水哇。”
“你耍甚也行，耍水水千万不能，”常有才依然不同意。
常生于是说：“那我就不耍了。”
第二天，常有才出工后，常生主动去叫张二牛。
当他走到吕建华家院子南面的园子旁时，瞭见彭亮正进张二牛的院子。
他赶紧躲到“管夫榆”下，等待张二牛出来。在树下站了不大一会儿，张二牛就出来了。
常生立即跑到张二牛跟前，张二牛问他：“你咋不回家叫我？”
“我见彭亮去了你们家就没进去，我不想见他，”常生说。
“你是怕甚了？我跟你说彭亮是好人，你老是不信，”张二牛说。
“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就是建华和占先我也不想见他们了，”常生说。
“彭亮刚才看见你了，说你见了他直躲，你跟上我进去跟他说上几句话哇，你又不是不知道彭亮是治安员，惹下彭亮是麻烦，”张二牛说。
“那我就进去，”常生说。
“这就对了，你见了就知道他可好了，”张二牛说着就拉住常生的手往他家走。
常生和张二牛进院后，张二牛他妈高果枝开开门对常生说：“快来哇，你二牛叔每天去你家，你咋不来。”
“我二牛叔差不多每天叫我，用不着我来叫他，”常生说。
“那你今儿个来了咋不进家，是不是怕你彭亮大爷了，不要怕，”高果枝说。
常生走进屋里，看着坐在炕沿边正在等他进门的彭亮，亲切地叫了一声“彭亮爷爷”算作打招呼。
“这个娃娃长下这么大，”彭亮看着常生说。
“长得也是可出脱了，跟咱们二牛子一样。她姥姥可是个好裁缝了，衣裳做得真贴身，二牛子要是能穿上这么好的衣裳也是俊气的，”高果枝说。
“我们出去耍个呀，”张二牛对彭亮说。
“你们把玉才也叫上，他这两天每天说道常生，”彭亮说。
“跟他耍耍不住，我又不是没叫过，”张二牛说。
“那你们看哇，想叫就叫，不想叫就不要叫了，那是个不合人，没方向货，”彭亮说。
“那我们就走了，”常生跟彭亮和高果枝打了招呼，就跟上张二牛走了。
“彭亮是好人哇？”张二牛一出门就对常生说。
“嗯，”常生应答。
“想不想跟彭玉才耍？”张二牛问常生。
“我就想跟你耍，”常生说。
“那就谁也不要叫，就跟我耍哇，”张二牛说。
“咱们今儿个要不到村东耍点儿哇，”常生说。
“行，”张二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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