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坦荡是这样炼成的 » 第88章 我知道我该咋做

第88章 我知道我该咋做

    常有才把烙饼从锅里取出来放在盆子里上,又拿起勺子往碗里舀稀粥,说:“我今儿个白天正是看你回来,天黑了就不思谋了。我听你刘明婶说你这两天不一定回来呀。她那两天每天过来跟我叨拉一阵儿,就今儿个没来。她说她早就想去临水镇你姥姥那儿了,她妈住下不走,想去暂且不成。”

    常生听罢,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拿起烙饼吃了一口,问他二大爷:“我刘明婶跟你说去临水跟我学裁缝呀?”

    “说饥荒挺多,两个人打总比一个人打打得快,好好,给给别人家的媳妇,娶回来还不到一年,又是大肚,哪思谋打饥荒,”常有才夸赞李青青。

    常生急忙问:“我刘明婶跟你说没说她爹把咱们的皮箱拉到小杨村了?”

    “你十五那天走了以后我就知道了。”

    “咋知道的?”

    “我安欲去你刘明婶家把皮箱要回来,去了以后,见人家挺好,就没往回要。”

    “你咋想起个要来?”

    常有才遂把那天的事情跟常生说了。

    “没想起二大爷还做了个这事。”

    “不说吧,二大爷真糊涂。没想到你刘明婶真好,我那天还吃了人家一顿饺子呢。”

    “放在小杨村,二大爷放心的。”

    “放心的,比放在哪也放心。”

    常生于是问:“我刘明婶这几天过来跟你叨拉甚了来?”

    “十七过来说她想去临水跟你姥姥学裁缝;十八过来说她想早点去临水镇,她妈住下暂且不走;十九过来说因为她想跟你姥姥学裁缝,还和她妈嚷了一架。就今儿个没过来,也不知道她妈走了没,”常有才详细地跟侄儿子说。

    “我刘明婶她妈是不是人性不好?”常生因为杨金娥没叫李青青认他做兄弟不说,还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对杨金娥很反感,于是这样问他二大爷。

    “不是!不是!人家又要强,又精明,安分守己的,没人说不好。就是因为长得客细(漂亮),有些好说人家些不堪的话,过一过嘴瘾。二大爷怪是怪他们娘母俩没言发,好赖是说不在一起,”常有才发表了他的看法。

    “娘母俩闹意见,过上两天就好了。”

    “你刘明婶说她叫她妈可气灰了。”

    “咋就能叫气灰?”

    “她说她吃不倒她妈,她妈过厉害,我也就是个听,没问咋就能叫气灰。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二大爷秃嘴笨舌的越发哪能管了人家的事,就能安顿你刘明婶不要气。”

    “嗯,”常生应罢,心想这个事情就不要说了。他把碗里的稀粥喝完后,问他二大爷张文到底搜不搜旧东西了。

    “先说不搜了,又说搜呀。正叫学生搜呀,他老子把他止住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老子能止住?”

    “张文的老子跟别人的老子不一样,他听见人们说张文在学校领上学生出动呀,赶紧骑上自行车去学校,对上老师学生骂了张文一顿,张文乖乖儿地把学生解散了。”

    “张文他老子不怕上头知道了处理他?”

    “上头人知道了,也得给张贵成留一份呢。”

    “我说么我二牛叔可怕他二大爷呢。”

    “你二牛叔哪能不怕?他们本家人都也怕了。村里头不怕张贵成的没几个。”

    “二大爷,我爹说我爷爷和我妈死的不明不白,是不是张贵成害的。”

    “不是,”常有才当即否定。

    “那你说谁害的?”常生又问。

    “弄不清,”常有才说。

    “是不是咱们村的人害的?”

    “肯定是。”

    “南头的还是北头的?”常生欲逐步缩小范围。

    “南头的。”

    “男人还是女人?”

    “肯定是男人。”

    “害人的人肯定是胆大人,是不是?”

    “就是。”

    “咱们南头除了张贵成,还有谁胆大?”

    “还有那么几个呢。”

    “谁了?”

    常有才想了一下说:“彭亮、张财旺,还有死鬼王大山。”

    “按二大爷的意思,害我爷爷的,除了他们这几个,不可能是别人?”

    “你孩子家不要管这些事情。”

    “我不是孩子了。”

    “二大爷可是不敢瞎猜疑人。”

    “我觉着二大爷是心里猜疑嘴里不说,不过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了。”

    “是不是你姥姥跟你说的。”

    “是呢,”常生顺着二大爷的话撒了个谎。

    “猜疑谁呢?”常有才问。

    “张贵成,”常生说。

    “我也是,可是你千万不要跟旁人说,说出去叫人家知道了,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可是没说的。”

    “二大爷,你侄儿子不是蠢材、傻瓜、不机迷?”

    这话说得常有才大吃一惊:“常生,你可是岁数不大心不小,你刘明叔还夸你有眼光了。我这两天二大爷越思谋越觉着你就是不一般。”

    “为甚?”常生想了解原因。

    “你刘明婶这几天过来跟我叨拉话,我听出来了,她是真心帮你,你看准人了。”

    “我既能看准人,二大爷你还不信我。”

    “信了,真心信了,我以前说你岁数还小,总觉着你少知道点儿事情好。”

    常生趁机说道:“二大爷,我可想弄清张贵成究竟是咋害的了。”

    “不好说,再说就是弄清吧能咋?你说话做事只要小心点儿就是了。”

    “弄清以后,把我爷爷的名誉赎回来。”

    “不容易呢,你就不要思谋这事情了,弄不好还得受害呢。”

    “弄不清才会受害,咱们查清报在上头,甚要求也不要提,看上头咋处理呀。”

    “你真是长大了,二大爷顶不住你,”常有才高兴地说,“不过,二大爷还是要安顿你,不好往清查,你就不要查了,就是查,也得暗埋(隐蔽)点儿,不要惹下人。”

    “我知道我该咋做,不着急,慢慢来。”

    “那就好,”常有才高兴地说。

    常生看着他二大爷的高兴样子,一边下地穿鞋一边说:“稀粥碗我洗呀。”

    常有才忽然变得十分得意,嘴里哼哼着小曲,把他的盖窝卷儿打开,躺下了。

    常生洗了锅碗,扫了地,觉着困了,铺开被褥,拉熄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