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窒息
好痛啊！浑身上下像是骨折了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灿感觉自己像是被绑了起来，四肢怎么也动弹不得，他拼命地睁开了眼睛，霎时间明晃晃的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罗灿脑仁发麻。
他惊恐地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的嘴上面套着呼吸机的面罩，一只手上面吊着葡萄糖与生理盐水。
白色的被子平平整整地盖在罗灿身上，窗户外面是正常的月光，像他这样的床还有五个，但无一例外都空无一人。
罗灿试图坐起来，但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让他定死在了床上，这时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罗灿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中年男人的样子看起来疲惫不堪，深深的黑眼圈让他的眼睛肿得很厉害，他看着罗灿躺在床上的身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毛巾准备擦罗灿的脸。
罗灿认出了中年男人是谁，那是自己的父亲：罗明。
突然病房的大门被火急火燎地打开了，一个泼辣、化着浓妆的女人，面露不善地走到了男人身边。
“罗明！你还照顾什么照顾，你儿子罗灿已经成植物人了，不如早点放弃治疗，送去安乐死得了！”
一股熟悉的窒息感瞬间笼罩了罗灿，以至于他躺在床上的身体差点儿微微颤抖。
她又来了！又来了！我要命的后妈王琼，我怎么就是摆脱不掉你呢？怎么就又回到这个鬼地方了！
“你放屁！我儿子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他只是太累了，过几天一定会醒的！”罗明暴跳如雷地喊到。
听到罗明吼自己，王琼瞬间暴躁了起来，指着罗明的鼻子吼道：
“呵呵，醒过来？你做梦去吧！医生都已经下了诊断，终身植物人，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罗明！我告诉你，你要我们一起养这个废物，这不可能！王科和王馨也是你的孩子，他们还小，你要为了这个废物而去苦了他们？你做梦！”
王科和王馨是罗灿的弟弟妹妹，准确来讲，是罗灿的后妈和他爸生下来的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王琼无理取闹，说罗明已经有了一个罗灿性罗的了，她生的孩子得和她一个姓。
罗灿到死也忘不了当初王琼要生妹妹王馨的时候，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凭什么开了二胎，你要占老娘一个名额，你又不是我生的！
最后王琼一个人跑回了老家，瞒着所有人生下了王馨，再看到罗明的时候，拿一句“你的女儿你不养？信不信我告你去啊！”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虽然王琼一直嘴上说，你要是我生的，我一早打死你，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用铁锹打罗灿，还到处控诉自己心太软，罗灿调皮自己却不敢打他。
罗灿的童年大多是因为偷吃了家里面的零食，而被王琼各种打骂，他只有不停地讨好王琼，才可以得到一块钱、两块钱的奖励，得到弟弟妹妹吃剩的零食。
所以罗灿直到现在吃个零食都会提心吊胆，王琼说的那句：你这么大了还吃零食，要不要脸，总是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明明那个时候就算王柯、王馨只有一两岁，但罗灿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怎么就成了不要脸了。
想不通，罗灿怎么也想不通。
砰！杯子被摔碎的声音将罗灿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只见王琼和罗明两个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完全不顾及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罗明！你忘了你上一个老婆王兰是怎么死的了吗？她得了胃癌，所有人都说她无药可救了，就你偏偏不信邪，要到处借钱去救她，结果呢？不还是死了！
“王兰死了倒是死了，落得一身轻快，而你呢？老婆死了不说，还背了一屁股债，多少年了！这都多少年了！你债还完，就想走之前的老路！
“要不是老娘心软，有个鬼看得上你这个烂人，更别说罗灿才六岁，老娘还要帮那个死女人养孩子。
“要我说，王兰和他的儿子就只有这个烂命，你管什么管，有病啊！”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都说了多少遍，不要提那些事了，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你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是吧？”
“怎么！你那一点破事，还不要人说了，我就要说，我还要大声地说，我要这的人都知道！”
啪！
罗明一巴掌扇到了王琼的脸上，怒目圆睁地看着她，手掌不停地颤抖。
王琼呆了一秒钟，立马捂住了自己被扇的右脸，眼睛瞪得死死的，大吼道：“你扇我？罗明，你居然敢扇我！”
罗明看着王琼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想几巴掌直接扇死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罗灿，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罗明的话音刚落，王琼把手里面的包一摔，一掌推开了罗明，直接跑到了罗灿的床前，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用力就要把罗灿推下床。
霎时间，医院的生命体征检查仪发出了急促的哔哔声。
罗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发了疯似的一脚踹开了王琼，小心翼翼地将罗灿的身体摆正。
罗灿的输液针被王琼扯下来了，呼吸面罩也被甩在了地上，罗明不敢耽误，立马叫了护士，自己则是赶紧把呼吸面罩戴回罗灿的脸上。
听到体征仪终于恢复了平静，罗明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眼眶湿润，这时王琼趴在地上的哭声穿了过来。
“王琼！罗灿今天要是死了！你就是谋杀！是要坐牢的！还有我儿子怎么样，轮不到你说，滚！”
王琼捂住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似乎被“谋杀”“要坐牢”这几个字眼给吓到了，拿起包就跑掉了，没多看罗明一眼。
走的时候，王琼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其实在王琼要推罗灿的时候，罗灿快要吓死了，可他真的是一动也不能动，身体上一点儿力气与知觉都没有，罗灿还以为自己要完了。
此时罗明重新把罗灿的一切都安置好了，输液针再一次将营养物质送进了罗灿体内，呼吸机安安静静地运行，月光在窗户外面的树叶上面打转，环境中一切看起来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罗灿躺在床上，看不到趴在床边的罗明，他的眼珠子想方设法地转来转去，可看不到就是看不到，以人类的视觉怎么可能看得到，突然他听到了一声轻咳。
罗明在床脚居然哽咽了起来，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眼泪，可眼泪还是自己从眼角渗了出来。
一个奋斗了一辈子，快五十岁的大男人，甚至已经成了老男人，罗明居然哭了。
以前就算是有一屁股债要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有四个老人要管，还有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婆，他都克服了，别人三天才能干完的活，他一天干完，再苦再累也硬着头皮去做。
可就是这样一个像钢铁一般的男人，现在却哭了，也不知是因为中年将丧子的痛，还是家庭不和的苦，亦或是想起了十五年前病逝的妻子——
王兰省吃俭用了一辈子，最后却一天快活日子都没过过，因为总是舍不得到这，舍不得那，总是自己一个人吃剩菜剩饭，最后得了胃癌逝世了。
罗灿突然感觉很内疚，他自己拍拍屁股就跑了，留下父亲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烂摊子，这样真的可以吗？
突然罗明站了起来，重新拧干了的毛巾，走到罗灿的面前，继续给他擦脸，然后是翻身，再是擦背。
他小心翼翼地做着这些，嘴里面突然冒出了一句：“小灿，爸爸真希望你能醒过来啊……你们母子两个人能不能不要都抛下我……”
“我有点儿想你妈妈了。”
夜已深，罗明突然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罗灿已经猜到了绝对和王琼有关，不然罗明不会这样慌张，除非那个疯女人又干了什么。
罗灿感受着身体上的无力感，似乎自己的心灵都被这份无力所侵染了，他开始拼命地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然而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面形成了。
死灵之书凭空出现在了罗灿的肚子上，并开始疯狂地翻着页，突然停在了一页上面，罗灿用意念写下了三个字：
救救我！
霎时间整个病房都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一道又一道说不出来颜色像是蠕虫一般交杂的光芒，从罗灿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钻了进去，两个像是泼墨一般的字体出现在了死灵之书上面。
好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躺在床上的罗灿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
罗灿拿起了床上的死灵之书，望了一眼窗户外面的月亮和被子上面的小小水渍，开始换回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这里。
突然，有两个东西从死灵之书里面掉了出来，那是一把纯金打造的梳子，和纯银打造的打火机。
在那个世界，罗灿随身携带的两个贵重物品居然被死灵之书带过来了！
罗灿感觉自己像是被绑了起来，四肢怎么也动弹不得，他拼命地睁开了眼睛，霎时间明晃晃的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罗灿脑仁发麻。
他惊恐地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的嘴上面套着呼吸机的面罩，一只手上面吊着葡萄糖与生理盐水。
白色的被子平平整整地盖在罗灿身上，窗户外面是正常的月光，像他这样的床还有五个，但无一例外都空无一人。
罗灿试图坐起来，但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让他定死在了床上，这时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罗灿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中年男人的样子看起来疲惫不堪，深深的黑眼圈让他的眼睛肿得很厉害，他看着罗灿躺在床上的身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毛巾准备擦罗灿的脸。
罗灿认出了中年男人是谁，那是自己的父亲：罗明。
突然病房的大门被火急火燎地打开了，一个泼辣、化着浓妆的女人，面露不善地走到了男人身边。
“罗明！你还照顾什么照顾，你儿子罗灿已经成植物人了，不如早点放弃治疗，送去安乐死得了！”
一股熟悉的窒息感瞬间笼罩了罗灿，以至于他躺在床上的身体差点儿微微颤抖。
她又来了！又来了！我要命的后妈王琼，我怎么就是摆脱不掉你呢？怎么就又回到这个鬼地方了！
“你放屁！我儿子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他只是太累了，过几天一定会醒的！”罗明暴跳如雷地喊到。
听到罗明吼自己，王琼瞬间暴躁了起来，指着罗明的鼻子吼道：
“呵呵，醒过来？你做梦去吧！医生都已经下了诊断，终身植物人，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罗明！我告诉你，你要我们一起养这个废物，这不可能！王科和王馨也是你的孩子，他们还小，你要为了这个废物而去苦了他们？你做梦！”
王科和王馨是罗灿的弟弟妹妹，准确来讲，是罗灿的后妈和他爸生下来的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王琼无理取闹，说罗明已经有了一个罗灿性罗的了，她生的孩子得和她一个姓。
罗灿到死也忘不了当初王琼要生妹妹王馨的时候，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凭什么开了二胎，你要占老娘一个名额，你又不是我生的！
最后王琼一个人跑回了老家，瞒着所有人生下了王馨，再看到罗明的时候，拿一句“你的女儿你不养？信不信我告你去啊！”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虽然王琼一直嘴上说，你要是我生的，我一早打死你，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用铁锹打罗灿，还到处控诉自己心太软，罗灿调皮自己却不敢打他。
罗灿的童年大多是因为偷吃了家里面的零食，而被王琼各种打骂，他只有不停地讨好王琼，才可以得到一块钱、两块钱的奖励，得到弟弟妹妹吃剩的零食。
所以罗灿直到现在吃个零食都会提心吊胆，王琼说的那句：你这么大了还吃零食，要不要脸，总是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明明那个时候就算王柯、王馨只有一两岁，但罗灿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怎么就成了不要脸了。
想不通，罗灿怎么也想不通。
砰！杯子被摔碎的声音将罗灿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只见王琼和罗明两个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完全不顾及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罗明！你忘了你上一个老婆王兰是怎么死的了吗？她得了胃癌，所有人都说她无药可救了，就你偏偏不信邪，要到处借钱去救她，结果呢？不还是死了！
“王兰死了倒是死了，落得一身轻快，而你呢？老婆死了不说，还背了一屁股债，多少年了！这都多少年了！你债还完，就想走之前的老路！
“要不是老娘心软，有个鬼看得上你这个烂人，更别说罗灿才六岁，老娘还要帮那个死女人养孩子。
“要我说，王兰和他的儿子就只有这个烂命，你管什么管，有病啊！”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都说了多少遍，不要提那些事了，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你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是吧？”
“怎么！你那一点破事，还不要人说了，我就要说，我还要大声地说，我要这的人都知道！”
啪！
罗明一巴掌扇到了王琼的脸上，怒目圆睁地看着她，手掌不停地颤抖。
王琼呆了一秒钟，立马捂住了自己被扇的右脸，眼睛瞪得死死的，大吼道：“你扇我？罗明，你居然敢扇我！”
罗明看着王琼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想几巴掌直接扇死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罗灿，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罗明的话音刚落，王琼把手里面的包一摔，一掌推开了罗明，直接跑到了罗灿的床前，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用力就要把罗灿推下床。
霎时间，医院的生命体征检查仪发出了急促的哔哔声。
罗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发了疯似的一脚踹开了王琼，小心翼翼地将罗灿的身体摆正。
罗灿的输液针被王琼扯下来了，呼吸面罩也被甩在了地上，罗明不敢耽误，立马叫了护士，自己则是赶紧把呼吸面罩戴回罗灿的脸上。
听到体征仪终于恢复了平静，罗明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眼眶湿润，这时王琼趴在地上的哭声穿了过来。
“王琼！罗灿今天要是死了！你就是谋杀！是要坐牢的！还有我儿子怎么样，轮不到你说，滚！”
王琼捂住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似乎被“谋杀”“要坐牢”这几个字眼给吓到了，拿起包就跑掉了，没多看罗明一眼。
走的时候，王琼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其实在王琼要推罗灿的时候，罗灿快要吓死了，可他真的是一动也不能动，身体上一点儿力气与知觉都没有，罗灿还以为自己要完了。
此时罗明重新把罗灿的一切都安置好了，输液针再一次将营养物质送进了罗灿体内，呼吸机安安静静地运行，月光在窗户外面的树叶上面打转，环境中一切看起来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罗灿躺在床上，看不到趴在床边的罗明，他的眼珠子想方设法地转来转去，可看不到就是看不到，以人类的视觉怎么可能看得到，突然他听到了一声轻咳。
罗明在床脚居然哽咽了起来，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眼泪，可眼泪还是自己从眼角渗了出来。
一个奋斗了一辈子，快五十岁的大男人，甚至已经成了老男人，罗明居然哭了。
以前就算是有一屁股债要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有四个老人要管，还有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婆，他都克服了，别人三天才能干完的活，他一天干完，再苦再累也硬着头皮去做。
可就是这样一个像钢铁一般的男人，现在却哭了，也不知是因为中年将丧子的痛，还是家庭不和的苦，亦或是想起了十五年前病逝的妻子——
王兰省吃俭用了一辈子，最后却一天快活日子都没过过，因为总是舍不得到这，舍不得那，总是自己一个人吃剩菜剩饭，最后得了胃癌逝世了。
罗灿突然感觉很内疚，他自己拍拍屁股就跑了，留下父亲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烂摊子，这样真的可以吗？
突然罗明站了起来，重新拧干了的毛巾，走到罗灿的面前，继续给他擦脸，然后是翻身，再是擦背。
他小心翼翼地做着这些，嘴里面突然冒出了一句：“小灿，爸爸真希望你能醒过来啊……你们母子两个人能不能不要都抛下我……”
“我有点儿想你妈妈了。”
夜已深，罗明突然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罗灿已经猜到了绝对和王琼有关，不然罗明不会这样慌张，除非那个疯女人又干了什么。
罗灿感受着身体上的无力感，似乎自己的心灵都被这份无力所侵染了，他开始拼命地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然而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面形成了。
死灵之书凭空出现在了罗灿的肚子上，并开始疯狂地翻着页，突然停在了一页上面，罗灿用意念写下了三个字：
救救我！
霎时间整个病房都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一道又一道说不出来颜色像是蠕虫一般交杂的光芒，从罗灿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钻了进去，两个像是泼墨一般的字体出现在了死灵之书上面。
好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躺在床上的罗灿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
罗灿拿起了床上的死灵之书，望了一眼窗户外面的月亮和被子上面的小小水渍，开始换回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这里。
突然，有两个东西从死灵之书里面掉了出来，那是一把纯金打造的梳子，和纯银打造的打火机。
在那个世界，罗灿随身携带的两个贵重物品居然被死灵之书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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