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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出轨

    这座城市的道路一经雨,不管大小,统统堵死。雷电不要钱地劈,随处是喇叭鸣笛,车里窒闷不能喘息,寻得红灯间隙,周凯怡招呼也不打,开了车门就走。漫无目的,不知道哪里是归宿。转来转去,天辰路,南苑街,双塘巷再到全福路,路旁景致不变,连店铺都相差无几,是什么让这一切天翻地覆面目全非?

    北闵街清一色酒吧,才七点来钟,侍者懒洋洋开铺准备营业。寻了一间顺眼的进去,坐下要了数打酒,给王桂春电话:“我在北闵街,你过来陪我喝酒。”

    “你不在医院,你去喝酒?”王桂春吼,“周凯怡,你疯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跑去喝酒?”

    “来不来?不来拉倒!”

    不过半小时,王桂春杀到。见一桌一地空酒瓶,不及痛骂,人已被抱住。周凯怡纵声大哭,王桂春倒成了罪人:“祖宗,你又玩哪出?你别哭啊,你哭得我都傻了。”

    好歹劝住,王桂春小心翼翼问:“该不会是林修文在外面有人了?”

    周凯怡好笑,天大的事,难道不过如此?借着酒劲,拿话唬她:“是。”

    王桂春怔了,也怒:“谁?你说,我替你去解决她!”

    周凯怡与她面对面:“你。”

    王桂春错愕,但到底年岁增长,她沉下脸来:“陈年旧事,提来作甚。”

    “桂春,我认识你那么多年,没他之前,你洒脱自在,怎么对他不一样?”

    王桂春笑,抓过她手里喝剩的半瓶酒,对着瓶口咕噜噜饮尽。末了,道:“也许不服气呢?我明明识得他在前,把他藏着掖着,走了一段日子,想着稳定了,才把他放出来。哪知,他见了你,眼都直了,魂不守舍,隔日便来提分手。凯怡,我这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但折在你手上,我是甘心的。这样的男人,难道我还便宜别人?”

    周凯怡茫然。还有这样的事。

    “可你也没让他好果子吃啊。”王桂春呵呵笑,“你拖了他好些年,我看他死乞白赖缠着你,对你俯首帖耳跪地称臣,真真气不打一处来。凯怡,你有什么不同?卸了妆剥光了,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凭什么你有这能力?”

    凭什么?王桂春还不明白。哪里有什么特权。黄酉启都不老实,他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男人能例外?若要她选,她宁愿和王桂春抱作一团终老。

    “桂春,林修文和我,不是那回事。”周凯怡摇头,舌头打结,“在车祸之前,我不过和他有数面之缘,他是我儿子同学的舅舅,同学妈妈约了一起到马场,那也就只一起吃过一顿饭......”

    王桂春瞪着她,直将她当成神经病。周凯怡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我知你瞧不上黄酉启,可他到底是博涛和小回的爸爸。想当年,我们也如胶似漆过。现在,他另娶他人就算了,连女儿也抢走我的......”言至伤心处,她又红了眼,呜咽落泪。

    王桂春偷偷拿出手机,被周凯怡一把夺过。“我都要死了,你还顾着赚钱。你是不是要我一死了之你才肯理我?”

    王桂春吓坏了,把手覆在她额头:“老天,这么烫!凯怡,别说了,你脑子烧糊涂了。走走走,我送你回医院。”

    周凯怡哪里肯。一间房三家人,什么隐私什么动静都任人窥探。那地方,她是死也不肯再回去的。“王桂春,我让你陪我喝酒,不是让你来抓我的!”

    “好好好!不去医院,那咱们回家,好不好?你这一身,啧!淋成狗了还不安生!”王桂春直跺脚,抢回手机拨出去,又唤服务员帮忙叫代驾。忙活完,搀着她:“修文急得七窍生烟,我让他来接你回去。凯怡,天大的事,咱们好好说,把身子养好了,他有什么不是,我陪你打杀他。”

    天可见!“桂春,我去你那,我不去林修文家。”周凯怡抱紧她,正色道:“我是黄酉启老婆,我还没跟他离婚,我是堂堂正正的黄太太!我不能住林修文家。桂春,我有儿有女,让孩子们知道我出轨,我有什么脸见人?”

    王桂春灰头土脸,不住称是:“明白!收到!你可了不起了!一脚踩两船。还黄酉启太太!周凯怡,修文是诉讼律师,你以为你有几分赢面?你敢重婚,他分分钟叫你投胎重新做人。”

    “我不管!我要回家!我不见林修文。”周凯怡执拗起来也如牛:“桂春,你敢叫他来,我跟你绝交!你不能害我!”

    王桂春把她直拽出酒吧,还在撕扯,路边听得急刹声,车上下来一人。王桂春见了林修文,忙把周凯怡往他身上推去:“谢天谢地,我好交差了。”

    林修文只将人抱起,周凯怡还待闹,被他一声怒喝“闭嘴”镇住。王桂春哪里见过他失控,一时大惊,忙拽住他:“修文,她病糊涂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林修文双眼尽布红筋,并不比周凯怡好多少。把人丢进副驾驶座,绑好安全带,驾车离去。

    周凯怡呜呜哭,身边人却未可怜她。冷冷地,他道:“酒醉三分醒。周凯怡,你和我摊开了讲,你和那黄酉启是几时的事?”

    她只拧了头不出声。林修文愈发上火:“我自问掏心掏肺对你,你倒好,为了那样的人要生要死......你竟,你竟跑去人家学校蹲点,当众抢小孩?你想干什么?绑了孩子逼他离婚吗?十月怀胎剖腹生产,为了他,你也肯?周凯怡,我和你那么多年.....我和你......”

    这人说着,声音竟颤抖哽咽。周凯怡一头雾水,回头望去,正见泪水从他面颊滑落。忽觉滑稽好笑,哪里来的深情,她跟他前后统共不过三面,也值肝肠寸断?

    “喂,林先生,我和你真的不认识!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和黄酉启,才是真真正正的夫妻,我跟他十七年......”

    一个急刹,车子忽然调转方向,直冲近旁中心公园露天停车场。泊进角落,林修文熄了火,解了彼此安全带,一把将周凯怡抱起跨坐自己身上,捧着她的脸,逼着她对视:“十七年?周凯怡,你骗鬼去,你同我时就和他搞在一起?你当我是死的?你趁我开庭还是睡着跑去跟他鬼混?你哪来的精力,有这样的神通,能天衣无缝瞒天过海十七年?”

    公平地讲,若她在黄酉启之前遇见他,哪里还有黄酉启什么事?可是,她的心思全在孩子们身上,男人要多少有多少,孩子却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要她割舍,杀了她好过。

    这双眼有不能自抑的哀色,什么时候,脑际有影像,好似她曾见过?多少次,她在他怀里,亲昵时,调笑时,他常有不觉真假的贪婪,仿佛恩爱随时消弭,故此,每一次,纵情狂欢。

    “我妈今早高血压送去医院。”他气煞恨煞,“周凯怡,我不知你坏成这样。你竟拿情色视频恐吓她,说我是同性恋?”林修文铁青着脸,箍着她的手逐寸收紧,面目逐渐狰狞,“十来年我和你同床几次,你不知道?你跑去纠缠黄酉启,是觉我不行?他功夫比我厉害?你宁愿给他生孩子,也不肯为我传宗接代?你要和我离婚,给足我理由,何必非要这样羞辱我?”

    是酒气上涌,还是他要杀她?脑袋重如千金,金钵铜鼓齐鸣。她晕头转向,林修文却不打算放过她,外头雷声大作,雨势磅礴,尽如他的怒火。理由?她一次次说,他哪一次听得进。“林先生,我真的和你素不相识。几天前,是我第一次见你,在学校循环道上。”她两眼迷蒙,见他大怒,指尖覆在他唇间,一双手不老实地摸上他的脸,抚着他眉眼下颌,笑了,“你来敲我的车窗,我一回头,登时心花怒放。去哪找一个像你这样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的男人?不知哪里来的缘分,那天晚上,我们又见面了。你救了我的店员,在警局里,只一袭白衫,我心都醉了。可是,我有家室,不能僭越。你原谅我,若有下辈子,你早点出现,我定不负你!”

    近在咫尺,酒香盈鼻,听她自顾自鬼扯胡诌,他已酥化。座椅靠背倾斜,周凯怡撑不住,扑倒他胸口。褪去她外套,手自裙下探入,林修文与她额际相抵:“素未谋面?嗯?周凯怡,你几日前才识得我,此刻你却敢在我身上非礼我?”

    叹,微凉触感从肌肤蔓延,按住他的手,那指尖却不老实。在他腰上支起身,掌心隔着薄衫,分明纹理清晰,诱人探究。解了一个扣子,伸进去,果然,他没有令她失望。“在马场,我不是不想理你。”她呵呵,喉间干涩,因欲望滋生:“林先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盖因无以克己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