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坠物杀人事件-12快递。

    有杨丹的配合，事情很快明晰：

    原来，杨家所住的504，不归他们，也是葛三明的。后者入狱期间，两间房屋都归麻广义打理出租。

    杨母没工作，弟弟还得吃药，全家都靠她养活。加上麻广义不断骚扰，承诺只要杨丹肯给他生孩子，就可以白住504。迫于生活压力，杨丹只得就范。

    薛行问杨丹：“你刚才说死者让你救他女儿，什么意思？”

    杨丹眉心一皱，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排斥。眼神也一下由说自己事时的自我践踏和涣散，变成防御，精光收敛，仔细审视着我们，像考察我们有没有资格听。

    审视完了，结论是：“没什么，他只是想把女儿接到自己身边。”

    显然没说实话。

    看来并不相信我们。

    薛行说：“葛丽父亲的死不是意外，他是被人杀死的，这点你比我清楚。但我也知道凶手不是你，你肚子这么大，根本没可能探身到阳台外，抱起四五十斤重的黄月季，从五楼扔下，并准确命中在楼下遛弯的死者。”

    我想到那盆月季的分量，默默点头同意。

    “麻广义，”薛行突然想到什么，盯着杨丹道，“他有随身带手绢的习惯吗？”

    “没吧。“杨丹下意识道，见薛行看着自己，又补充说：“我没注意，可能吧，毕竟他那么胖。”

    薛行却很介意，坚持说：“话虽如此，这年头带手绢的可不多。”

    闻言，我想到麻广义的样子：脸和嘴红得那么诡异，还一直拿手绢擦汗。

    福至心灵！

    “口罩能摘一下吗？”我问杨丹。

    她有些诧异，连薛行也有些意外。只不过他一向面无表情，除了第一时间侧过来的视线，根本没有别的情绪泄露。

    杨丹顺从地脱掉口罩。

    我盯着她的嘴唇说：“果然，小辣椒，就是这个色号。”

    薛行不解地看着我，又看看杨丹。

    杨丹不自然地抿起嘴唇，重新戴回口罩。

    我告诉薛行：麻广义的嘴唇和面色红得不自然，颜色和杨丹嘴唇上的口红一样，极有可能是用口红在遮掩什么。

    薛行秒懂：“受伤之后灰白的脸色？”

    说话间，杨丹的手机响了，是快递叫她下楼取件。

    薛行立马拽我起身道：“今天就到这吧，快递我们帮你拿。”

    杨丹略显错愕，但很快恢复正常，并不多话，率先往外走。

    经过504，开门进去，却被薛行叫住，道：“葛三明让你救葛丽，未必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你别紧张，我没逼你的意思，只是想请你记住听到他对你说这句话时的感受。老实说，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应该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这是……要感化杨丹？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意义。

    但以我对薛行的了解，老实说，很难想象他会这么说话。

    下楼的时候问他，也不说。取完件，改口叫我自己去送，说他在楼下等我，一块吃饭。

    我被他的饭吊了一天，早就不在乎多爬这趟楼。倒是上楼的时候，看了眼快递单，发现是杨丹寄给弟弟杨佳的东西，小小一个，又轻，像衣服，但不知为什么要寄，还是最慢的邮政。

    再下楼，薛行正和邮递员聊得火热，见我下来，主动道：“给死者送黄月季的人，找到了。”

    原来，那盆黄月季是由同城跑腿送到的。来那天，这位邮递员也在。我下楼之前，薛行已经通过平台查到：假托葛丽之名下单送来黄月季的，就是杨丹。

    我诧异回头，正好撞见站在504阳台上的杨丹，手握手机，也正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