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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陆逊退走

    《纽约时报》曾评价:美国在朝鲜打了两场战争,赢了北朝鲜,却输给红色中国。

    抗美援朝对中国来说是一个奇迹,不论是它的爆发或是最后的胜利,无数满含着一腔热血的烈士埋骨他乡。

    下面我们来讲讲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规模最大的、惨烈程度空前的上甘岭战役。1.范佛里特与“金化攻势”

    1952年4月4日凌晨3时左右,在朝鲜西南部的沙里院火车站附近。

    天气还有些冷,距离天亮还有数个钟头,持续两年的战争尽管让双方都有些疲惫不堪,但守卫在这里的中国部队仍然保持着高昂的战斗热情,并密切注视着敌军的动向。

    负责保卫这里的是志愿军119师,这时,炮团9连高炮3班的战士突然发现了敌人的踪影,那是美军第3轰炸联队第13轰炸中队的轰炸机群,他们正在按照惯例执行轰炸任务。

    发现敌人踪影后,排长王兴民立即下达了作战命令,经过一轮炮火齐射后,一架B-26轰炸机被击落,随着一阵呼啸声坠落在不远处的大地上,巨大的爆炸声在深夜中格外刺耳,随后燃起的熊熊大火将附近都照得如同白昼。

    这一消息不久后就被上报到了美军最高指挥部,美国第8集团军总司令范佛里特闻讯后悲痛不已,因为这个不幸牺牲的中校飞行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

    悲愤不已的范佛里特随即而来的就是怒火中烧,他下定决心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也有一说,范佛里特曾委托志愿军代为寻找失踪的儿子,得知消息后也没有因此而迁怒于自己的对手),从这时起,他就开始潜心研究三八线上中朝部队的部署,力图找到突破口。

    此时已经是朝鲜战争的第三个年头,战争双方经过了几轮攻防后,将战线推进到了三八线附近,形成了对峙状态。第一次中美谈判发生在1951年7月10日的开城举行,中方提出了包括恢复三八线分界线、美军退出朝鲜等在内的几项要求,但是遭到了美方的拒绝,之后,谈判一直断断续续,甚至边打边谈,一系列的军事行动甚至成为了在谈判桌上争取有利条件的筹码。

    时间进入到了1952年,此时的朝鲜战争陷入到了僵局,双方对峙在三八线附近,进入到一种和谈谈不拢、战争打不动的局面,而这一年,美国高层却十分着急。

    此时正值美国总统大选,军人出身、曾授衔五星上将的艾森豪威尔想要竞选总统,打赢朝鲜战争、至少是打开战争僵局就成了他最好的竞选优势,于是,“联合国军”第三任总司令克拉克就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来,这一任务被交到了范佛里特的手中。

    1952年10月8日,板门店美方谈判代表哈里逊接到了克拉克的命令,单方面宣布停战谈判无限期休会,随后,志愿军向敌发起了秋季战术反击,而美军也向金化地区发起了进攻,由此,一场人类现代史上无比惨烈的攻防战爆发了。

    在此之前,蒙受巨大丧子之痛的范佛里特就一直在研究着中朝部队的防御漏洞,经过数月的潜心研究,他把目标放在了五圣山附近,他认为,只要在这里撕开一道口子,就能一举扭转整个战争的局势。

    五圣山是朝鲜东海岸到西海岸的连接点,距离平康东南约19公里,金化以北约5公里,海拔1061.7米,控制着金化、铁原和平康的三角地带,是朝鲜中部平原的天然屏障。

    布防在五圣山附近的是志愿军第15军,军长秦基伟。时年38岁的秦基伟带兵打仗的日子并不算短,他13岁就参加了义勇队,开始闹革命,随后跟着红军过草地,与日本鬼子打游击,又同国民党从北打到南,作战经验十分丰富。

    秦基伟很清楚美军的优秀之处,那就是机动作战,而自己的防区就是要钳制从这里突破的美军,阻止他们深入到后方的平原地区,否则志愿军的防线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因此,在15军原本的战略部署上,上甘岭的两个山头,并不是秦基伟所关注的重点,他的重兵都集结在五圣山和西方山之间。

    侦查到这一情报的范佛里特认为,强攻15军的正面门户,美军并没有必胜的优势,但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不用李奇微继任后采取的常规机械化穿插战术,而是直接攻击上甘岭这样的山地,或许能收到奇效。毕竟15军的防御线过长,防御重点都集中在平原,山地部分自然薄弱,而范佛里特恰好有个外号,就是“山地战专家”。

    15军在上甘岭的布防与其他地区相比显得较为薄弱,每个山头仅有一个连的兵力,秦基伟这么布置也有他的考量,毕竟这两个山头终究还有500多米的海拔和30多度的陡峭山坡,敌人的坦克是无法开上来的,在地势上属于易守难攻的类型,而范佛里特这一步棋用得正是逆向思维,他计划先拿下兵力不足的上甘岭,进而占领五圣山,然后以居高临下之势攻击背后的广阔平原,进而赢得战争。

    范佛里特为这个计划命令为“金化攻势”,拟定后即报送给了信任的“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两人同为西点军校的校友,范佛里特甚至还比克拉克高两届,他非常清楚这位学长的能力,并没有过多思考就签署了这份进攻计划,克拉克希望借助这次攻势,在谈判破裂后能给中朝部队还以颜色,更重要的是,为当时国内的总统大选造势。2.最猛烈的炮火与最坚固的工事

    1952年10月14日凌晨3时30分,范佛里特通过美联社记者向全世界宣布,“金化攻势”开始了,随后,“联合国军”集中了16个炮兵营,近300门火炮,向上甘岭发动了全面进攻。

    美军发起进攻的消息很快通过前沿观察哨上传给了15军军长秦基伟,军部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就美军进攻上甘岭的动机进行了分析,试图弄清楚敌人的进攻是故作姿态还是志在必得。

    不久,前线的军情就层层上报到了距离上甘岭50公里外的第三兵团司令部,司令员王近山马上与远在国内的彭德怀通了电话,此时的彭德怀正因病在国内疗养。

    在听完王近山的汇报后,彭德怀沉默了许久说道:五圣山是朝鲜中线的门户,失掉五圣山,我们将后退200公里无险可守,你要记住,谁丢掉五圣山,谁就要对朝鲜的历史负责。

    就在后方紧锣密鼓得谋划作战计划时,前线的志愿军战士正在忍受着猛烈的炮火轰炸,平均每秒6发的落弹频率让整片山头仿佛都遭受了地震一般剧烈震颤着,战士们形容自己就像是乘坐着小船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上颠簸,强烈的冲击波在地表工事下的坑道蔓延,许多战士的牙齿都磕破了舌头、嘴唇,耳鼻被震得流血,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小战士被活活震死,以至于幸存者纷纷用地狱来形容当时的情形。

    坑道里的守备部队在炮击开始后就立即呼叫千米之外的营部,但随着第一轮炮击,地表的电话线已经被悉数炸毁,为了抢修电话线,营部电话班副班长牛保才冒着倾盆而下的炮火前去查看,却不幸被炮弹炸断了一条腿,牛保才咬着牙爬到断线处,随身携带的电话线不够用,就用两只手拉起两根线,让电流通过身体接通了通讯,直至牺牲,用生命换来了宝贵的三分钟通话时间,营部的副团长王凤书正是用这短短的三分钟,将作战任务下达到了坑道里的部队。

    但是此时,秦基伟等人根据敌人进攻的兵力分析,仍然认为敌人的攻击重点并非是上甘岭,很有可能是西方山和斗流峰方向,上甘岭地势险要,易于防守,敌人的机械化部队会更倾向于沿平坦的大路进攻。

    但这些都是范佛里特狡猾的障眼法,他早在几天前就用军车往西调兵,并大摇大摆地在志愿军眼皮子底下运输坦克和装甲车,另一方面又趁夜向上甘岭地区增兵,他原本的计划是以伤亡200人的代价,用5天的时间拿下上甘岭,但第一天交锋,他就吃了瘪。

    10月14日5时30分,敌军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炮火轰击后,开始火力延伸以压制纵深目标,同时,美军第7师步兵第31团和韩2师第32团共7个营的兵力在30余辆坦克的引导下,分别向上甘岭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两个阵地发起进攻。

    在朝鲜作战的“联合国军”通常是一个连配备几名美国兵,部队里韩军的连长通常并不掌握实际权力,作战的时候都是韩军在前面,美国兵在后面督战,而当日的战争打响后,前线幸存的战士后来回忆说,山下乌压压上来的全是美国士兵,整连整连的美国兵往前冲,这种情形在朝鲜战场上并不多见。

    率先与美军交上火的正是牛保才所在的第135团9连的一个班,但班长用兵不当,一下子把全班投入到了战斗,在美军猛烈的炮火下,很快就损失殆尽,在打退美军四次冲锋后,全班就只剩下了班长一人,他只好退入坑道继续战斗。

    防守2号阵地的8连1排见对面的11号阵地失守,排长立即组织两个班前去反击,可这两个班在半路上就遭到了美军炮火的覆盖扫射,退回阵地时只剩下5个伤员,不但未能收复11号阵地,这下连防守2号阵地都捉襟见肘了。

    11时许,2号阵地因兵力不足而失守,东南的7号阵地也因陷入孤立而很快失守,唯有9连副指导员秦庚武指挥3排防守的9号阵地安然无恙,他见美军炮火猛烈,一次只在地表投入三个人,一有伤亡就从坑道里补充,打得从容不迫,成为了捍卫597.9高地的中流砥柱。

    美军担当主攻的第7师第31团之2营、3营经过一上午激战,损失均超过七成仍未攻克9号阵地,因为忌讳成建制的消耗,范佛里特并没有再使用1营进攻,而是由32团替换其进攻,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由于地表工事被毁,部队损耗巨大,9连被迫放弃地表阵地,转入坑道继续作战。

    而另一边537.7高地上也遭到了同样猛烈的攻击,韩军第2师之32团以一个营的兵力分三路发起猛攻,志愿军守备部队1连依托残存的阵地英勇抗击,韩军始终无法前进,只能呼叫美军航空兵支援,随即美军出动了20余架B-26轰炸机投掷凝固汽油弹,阵地顿时化为一片火海,韩军乘势猛攻,最前沿的8号阵地经过激战只剩下3名伤员,正准备退入坑道,却被已经冲上阵地的韩军一挺机枪压制在离坑道口十多米处无法进入。

    这挺机枪附近正巧是负伤昏迷的孙子明,被枪声惊醒的他见状,当即大吼一声扑了过去,韩军机枪手被吓得魂不附体,掉头就跑,孙子明正想捡起机枪掉头射击,却发现另一头十多个敌人已经涌了上来,开火已经来不及,他毫不犹豫一把抓起身边的三颗手榴弹,扑向了敌人,随着一声巨响,与敌人同归于尽,成为了上甘岭战役中与敌人同归于尽的38勇士中的第一人!

    正午12时,经过7个多小时的激战,韩军才攻上主阵地,又用了半个小时才占领了阵地,到下午2时,1连仅存二十余人,被迫退守坑道。

    经过一天激战,9连和1连将战前储备的弹药几乎消耗殆尽,共发射了近40万发子弹,投掷手榴弹、手雷近万枚,武器损耗也非常惊人,共打坏了10挺苏式转盘机枪、62支冲锋枪和90支步枪,占全部武器的8成以上。

    晚上,就在“联合国军”庆祝占领上甘岭阵地的时候,秦基伟命令炮兵部队集中火力,对占领上甘岭表面阵地的敌人实施了5分钟火力急袭,一下子打得阵地上的敌人措手不及,随即,135团的其他4个连在于坑道中坚守的1连和9连的配合下发起了反攻,一举夺回了阵地。

    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双方均伤亡巨大,但却都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战果,又回到了战前的态势,范佛里特的“唯火力致胜论”在志愿军的两层坑道工事防御面前遭遇了滑铁卢,让他想凭借强大火力减轻部队伤亡的计划彻底破产,但首日的受挫没有挫败他的进攻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