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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解约

    “我是一个纯粹的音乐人,心之所向,坚定且安然,当遇到挫折时,不要忘了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几年后的记者采访环节,当华国著名歌手侯鹏齐被问到是什么原因促使了当时跟老东家小麦娱乐解约时,他如是回答。

    而实际上呢。

    这只不过是一个喝醉后就耍酒疯的狗头军师怂恿一个正在惆怅的酒晕子做出的离谱事罢了。

    唐泽跟侯鹏齐勾肩搭背的闯进了小麦娱乐总监办公室,刷卡交了违约金,把发小猴子强行变成了自有人。

    真相往往就这么出人意料,不仅能震碎人的三观,还能惊掉人们的眼珠子、大牙、下巴……

    侯鹏齐的违约金是170多万。

    他首次签约5年,因为当时的组合不过是酒吧驻场和业余酒吧经理的组合,玩票性质大于职业属性,签约档次不高。

    500万的违约金是初始额度,随着签约年限过半,再加上收益分成的折算,最终的价码不到二百万。

    才区区200万。

    被“三中全汇”洗礼过,意识已经彻底飘没影儿的唐泽一拍胸脯。

    这点钱也算的上钱?

    都不用找老猪,咱老唐就能给你办明明白白的。

    要不说喝酒伤人呢。

    从起初听到掏钱就推给发小老猪,最后成了今天这钱要是不拿去用,就是不给兄弟面子……

    其跨度之大,场面之尬,让第二天醒过来的唐泽恨不得从6楼的窗户上跳出去。

    喝了顿放飞自我的大酒,卖身得来的三分之一身价就没了?

    “奶奶的,我要是再喝酒就是狗!”

    唐泽恨恨的念叨。

    “老唐,赶紧起来,吃碗面条暖暖胃,咱就出发……”

    出发?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去干啥子?

    “起不来了,胃难受。”

    “给,来瓶燕京透一透……”

    一瓶冰镇啤酒砸在唐泽的枕头边。

    十秒钟后,唐泽一口丹田气把瓶盖儿吐到五米开外的客厅。

    咕咚咕咚透一透的同时,总感觉有股想要护食儿的冲动。

    猴子,你丫可千万别抢我的炸酱面,老子不想冲过去咬你。

    昨晚两人趁着酒劲儿给朱旭冰打了电话,今天就要启程,杀去他那边混吃混喝几日游。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吃大户。

    两人说的理直气壮。

    哪怕猴子说这两年老猪情况也不咋滴,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为一县首富的长子,哪怕被发配在外,自此不再努力也足以混吃等死。

    11点半左右。

    猴子开车拉着酒足饭饱后继续病恹恹躺后排养膘的唐泽出发,轻松驶上了高速。

    五环也是有优势的。

    对外都是活在首都的人,但论起出城可比二环的人们便捷多了。

    “老唐,有钱可别再这么个花法了,那钱就当存我这儿,等我缓过来,第一个还给你。”

    “屁,人长得不咋滴,想的倒是挺美的。还钱?没门儿!以后老老实实给我唱歌赚钱,没一个小目标看我能饶了你……”

    钱既然花了出去,怎么可能让它原封不动的回来?

    必须要产仔,跟养猪一样,一窝一窝的下才行。

    就当投资好了。

    行至半途,唐泽越想越美,一不留神没忍住,笑出声来。

    自己满肚子的文采和佐料,烹饪一个小歌手还不手到擒来?

    自己既能不陷入飞来飞去跑商演的老路,又能有源源不断的分红拿,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啊。

    听到后座唐泽笑出声,猴子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一顿酒花了发小一百多万。

    唐泽家什么水平,侯鹏齐是知道的,工薪阶层罢了,就算把房子卖了也凑不出一百万。

    那他身上这笔钱,自然就是遭那两年多的罪才得到的赔偿款了。

    侯鹏齐用这个钱很别扭,感觉压力忒大,也很对不起兄弟。

    可事已至此,醒了酒回过神来,已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只能听之任之。

    他其实也怕唐泽醒来后悔。

    要不然不会一大早跑出去亲自排队买炸酱面。

    纯粹是心有愧疚,才主动献殷勤。

    现在感觉发小还是那样,绷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对了,老唐,你昨天唱的那首歌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我原创的,不是说让你唱嘛,你当我开玩笑啊?”

    唐泽还躺在后排,脑袋枕着双肩包,脱了鞋光脚蹬着后窗玻璃。

    “不是,你什么时候学的作词作曲啊?以前可不知道你有这……”

    猴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就噶住不说了。

    “怎么了?”

    唐泽微微皱起眉头,他正听着呢,觉得猴子忒敏感,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咳咳,那个,啥……老猪的事儿你知道吗?”

    “哪件事儿?”

    唐泽不置可否的反问。

    这个反问是动了心思的。

    唐泽对于朱旭冰的记忆,是初高中时期的片段记忆,三人偷鸡摸狗惹人厌的那些顽劣事件为主。

    再就是一个昏暗的环境里,他俩貌似给自己送了些东西……

    那段记忆有点模糊。

    之后就没有了。

    唐泽有两年半的记忆是彻底没头绪的。

    跨越那段彻底没有的两年半后,就是去年夏天独自到西安报道入学。

    “老猪跟他弟弟打起来的那次。”

    “哦,那又怎么了?”

    “要不是那次,老猪也不会被发配……”

    唐泽没接话茬,他听着猴子说着老猪的事,脑子也在飞快的转着。

    一些曾经的记忆随着猴子的东一言西一语不断翻涌。

    初三那年,自己跟人在新城区打架,猴子和老猪逃课追过去,三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完了他俩还在课间操期间当着全校师生面做检讨。

    初三下学期,自己的自行车丢了,那是记忆里老猪唯一嚷嚷要减肥的一个学期,他的自行车被唐泽骑到了暑假。

    高一寒假老猪陪着自己和猴子去网吧卖盒饭,老猪细皮嫩肉的耳朵都生了冻疮。

    高中三年,晚自习后在广场吃刨冰吃炸串,没老猪不成席。

    记忆从大一暑假老猪开着小车笨手笨脚的到车站接唐泽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连两人在车里的归程都没回忆完整。

    “哼。”

    唐泽脑仁突然针扎似的疼了两下,忍不住哼出声。

    “你怎么了?”

    猴子停了絮絮叨叨的话,问道。

    “没事儿,你车开稳着点,晃得我头疼……”

    “矫情。”

    猴子嘀咕了一声。

    但车速却明显放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