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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迎春楼房间里的段烨正酣睡在梦蝶的温柔乡里,多情的梦蝶看着熟睡的段烨,边用手轻轻地扶着段烨的头发边若有所思,突然她看了一眼段烨胸前带着的一枚玉蝴蝶,思索片刻后悄悄起身。

    走到桌前,喝下一杯酒,又想了片刻终于定了主意。她拿出一把剪刀,迈着坚定的步子,稳稳走到床前,紧紧攥着剪刀胸有成竹地靠近段烨的胸前,此刻她的手不由地颤抖了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克制住了紧张用剪刀剪断了段烨的玉坠。

    “放我进去,我要找人。段烨,我知道你在这,快出来!”笙歌来到迎春楼大厅处,在他人的阻拦下,失去理智般的极力挣脱着、呼喊着。赵老鸨闻声而至,身边的姑娘想上前教训笙歌:“妈妈,该把她赶出去,这样会影响我们的生意的。”

    赵老鸨伸出手做出阻止的手势,对笙歌说:“这位姑娘,老娘这只准两类姑娘进去。一类是要来老娘这接客的,一类是来这干粗活的,若两样都不是,老娘劝你赶紧回去,否则,影响了老娘的生意,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笙歌毫不畏惧道:“我来这找人,没功夫影响你的生意,你是老板娘,应该通情达理,来者便是客,无论男女老少,都应得到你的尊重,这是最起码的待客之道,俗话说和气生财,你连这点都做不好,何谈做好生意。”

    赵老鸨听后,看了看笙歌,漠然一笑说道:“好一副伶牙俐齿,找人可以,大呼小叫的没了礼数就是你少了教养!这里头不准进,外面找完了就赶快离开,耽误了老娘的生意别怪老娘不客气。”

    笙歌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刚才是你这的人对我千拦万阻,并不是我有意冒犯。算了,多说无意,我找一个叫段烨的男子,请老板娘帮忙找出他,我在此先谢过了。”

    赵老鸨对身边的一个姑娘递了眼色又对笙歌说道:“知道了,人老娘可以派人找,但找到了是否如你所愿的出来跟你走,那就不是老娘的事了。”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段烨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梦蝶急忙开门,来人说道:“梦蝶姑娘,有个叫什么歌的姑娘,对了,叫笙歌,来找段公子,老板娘不高兴了,你快让他出来吧,惹恼了老板娘谁也担待不起啊。”

    段烨听了急忙穿上衣裤上前说道:“兄弟,我现在还不能见楼下那个姑娘,麻烦兄弟帮个忙,就说暂时没找到我。”来人说道:“那可不成,那姑娘可不好打发,老板娘可说了惹恼了她耽误了生意,我们这些人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梦蝶转身从一个抽屉中拿出了一支玉手镯给了敲门人说:“这个给你,帮帮忙,拖一下时间就说人没找到,正在找,我会让段公子尽快出去的,出了状况我兜着。”

    来人想了想说道:“拖多久啊?”梦蝶又顺手抽下了发上的一支钗子给了来人说:“拖多久是我的事,出了问题尽管让妈妈来找我。”来人看了看手里得到的东西,松了口气转身道:“那好吧,梦蝶姑娘,你兜着点吧。”

    段烨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一时变得心事重重,梦蝶上前钻入他的怀中温柔道:“段公子,有我在,你放心,我什么都肯为你做。”

    笙歌坐在一处桌前,接到来人告知她暂时没有找到段烨的消息后再次黯然神伤,她久久地站在原地,脑海里重现着与段烨浓情蜜意的回忆,泪水止不住地模糊了视线。

    此时的段烨心中不安地站在楼层之上的某处墙角处悄然地望着楼下的笙歌,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愧疚。

    笙歌的状态引来了周围客人的挑逗:“姑娘,哭得大爷我心好疼啊,是哪个不好用的家伙的,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不会疼,可惜了。来,别哭啊,来大爷这,让大爷我好好疼疼你。”

    随着如此刺耳话语,周围传来了应和的笑声。这时有一个客人上前触了一下笙歌的脸袋儿,不正经地说道:“这么嫩的脸蛋儿,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多可惜啊。”

    他话音刚落,便被笙歌顺手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委屈和愤怒顿时涌上心头,大声道:“流氓,给我滚开!”此人怒然道:“臭丫头片子,还装上纯洁烈女了,敢打老子,我看你是被野男人甩了受刺激了吧,来,让老子好好安慰安慰你。”

    他说完便上前搂住笙歌的腰,强行要吻她。此时周围传来了起哄的呼喊声和掌声:“亲她,亲她,使劲啊!”笙歌推着这人的脸,拼命地边挣扎边大声道:“放开,畜生,放开我!”

    这时,站在暗处的段烨焦急地犹豫着,眼看着笙歌要支撑不住了,段烨刚想冲下楼,看到不远处的赵老鸨下了楼,肃然大声说道:“来人,快把那姑娘给老娘走。在老娘这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拉开了非礼笙歌的人并把笙歌拉出了门外。这个行为不轨之人遭到了旁人的嘲笑:“老胡子,你不行啊,劲太轻了,还得补补啊!”话音刚落,笑声四起。赵老鸨站在高处不由地骂道:“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都该焉了!”

    段烨站在原地,眼睛湿润了,他望了望恢复平静的大厅,不由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随后准备下楼离开。正当他走出大门时,突然被熟悉的声音叫住:“烨哥哥!”

    他转身一看,原来笙歌没有走,他一时目光躲闪,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笙歌走近了他,才突然愧疚地说了句:“对不起,笙歌,你能听我解释吗,我......”话未说完,他便受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继续想要辩解道:“我昨晚喝多了,我来这就是一场意外,我.......”话还是没说完,便被肃然回应道:“刚才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烨哥哥。

    从现在开始,请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你我,缘分已尽,无可再续。”她说完,解下手链扔在了段烨面前,含着泪走开了,段烨立刻追上前想要拉住笙歌却被无情推开,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原地看着笙歌的背影渐渐远去。

    迎春楼有一处小厅堂,是专门供姑娘们接客之余休息的场所,这里不仅有各种酒水和水果,还有若干面容俊美的男宠,姑娘们必须每月完成要求的接客数才能来这消遣。

    自从梦蝶用生命做威胁抢了段烨后,令楚雨很是嫉恨,因为当晚,段烨也是她的一见钟情。此刻,楚雨正独自在小厅堂借酒消愁,身边不时有男宠上前亲近她,都被她肃然拒绝:“哎呀,都走开,没看到我正烦着呢,走开走开,俗物!”

    这时,婉甜人未到笑声已致,她端着一杯酒悦然的走了过来说道:“小雨,我来了。哎呀,刚送走那个客人真是不解风情,亏我看得上他,偏说自己银子不够了,真他娘的扫兴。你是不知道,虽然就一个时辰,但他仿佛让我看到了天堂。

    他真的好有魅力,我跟你讲啊,他那个的时候又温柔又有魄力......”楚雨突然打断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暂时不想听这些。”她边说边猛地喝下一杯酒,婉甜立刻安慰道:“我的小雨,你这是怎么了,谁让你难过了,告诉我,看我不扒了她的皮。”楚雨愤恨地说道:“扒她的皮?哼,人家可是烈女,小心被扒皮的是你不是她。”

    婉甜一想,继续安慰道:“哎呀,我当是谁呢,那只丑蝴蝶啊,她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段公子喝醉了,还能让她占了便宜,等着段公子醒了,看她那副没滋没味的样貌和身材肯定后悔死了。”

    楚雨不悦道:“可必定他们在一起了。我当时没感觉多难过,可自从那个房间走出来后,我的心就开始像在滴血一样,好痛好痛,我甚至后悔当时一时心软,为了那只丑蝴蝶的命让了步,我真蠢!”

    婉甜抚着楚雨的背说道:“小雨,我又何尝不为你感到惋惜呢,我清楚的记得那晚,你和段公子相吻的时候,你们是那么的情投意合,看得出,当时段公子是属意于你的。”她说到这,楚雨更加愤恨起来,不禁狠狠地说道:“好了,你别说了!”婉甜想了想,把脸凑到楚雨耳边,郑重其事地说:“小雨,你别生气,我可以帮你......”

    这时,梦蝶拿着两盒胭脂走了过来。婉甜收回话语,只见梦蝶若无其事地上前说道:“两位姐妹,昨晚的事真是抱歉了,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不该用那种方式让你们离开,我想你们一定也是被吓到了,当时我也是一时冲动,实在对那个段公子心仪的很,所以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这是我手里最好最贵的两份胭脂,你们拿去用,用的好再来和我要也无妨。”她说完便将胭脂送到二人面前,楚雨一下子失去理智般地将胭脂狠狠地扔到了一边,起身怒然道:“谁稀罕你的破玩意儿,拿着滚蛋!”梦蝶一惊,站在原地低声道:“楚雨,你这是怎么了?”

    婉甜立刻拉住楚雨的胳膊轻声道:“妹妹先冷静点。”楚雨甩开婉甜的手怒不可遏地大声道:“冷静?你不喜欢段公子,你当然可以冷静,你问问她,让她冷静她能吗,为个男人她连命都不要了,下贱坯子一个!”

    这时,厅堂里聚来了很多人,大家在一边看起了热闹。梦蝶被楚雨骂出了委屈,眼睛里闪着泪光极力争辩道:“楚雨,你怎么说话如此难听。要说我为了段公子豁出了性命,我承认是因为我喜欢上了段公子,这有错吗?如果你也喜欢他,当时怎么不说,何必如此事后为难我?”

    楚雨听后怒然道:“贱人就是贱人,贱到拿死来威胁别人,你看你当时那副贞洁烈女的架势,谁敢说啊?现在呢,你竟玩起了先小人后君子的把戏,真是不要脸到家了,还在这说喜欢,真恶心,呸!”

    她说完便朝梦蝶的脸上吐去了口水,梦蝶瞬间失了耐心,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泼洒到了楚雨脸上愤然道:“楚雨,你别像只疯狗一样在这乱咬人,不要脸的是你,你当时不说,现在这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楚雨被梦蝶的举动彻底激怒,先一把抓住梦蝶的衣领,随后扯住她的头发,随着梦蝶一声尖叫,二人撕打了起来。婉甜极力拉着楚雨,在场的其他姑娘也上前拉架,正在场面混乱之时,赵老鸨及时赶到,一声严词呵令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停止各自言行,赵老鸨身边的男随从在其耳边轻声片刻,赵老鸨当即明白了所有的事肃然道:“和此事不相干的人都出去。”话音刚落,只剩梦蝶和楚雨站在原地,婉甜触了触楚雨的手腕表示安慰后走开了。

    赵老鸨说道:“你二人都是老人了,难道还不明白做这行忌讳什么吗,动真情和不团结你们倒是占了个彻底。都还想不想继续在老娘这做了?”

    楚雨一抹泪水回应道:“想,妈妈。”梦蝶边继续低声抽泣边回应道:“想,妈妈,是楚雨先打我的。”赵老鸨背过身侧脸道:“各扣去这个月赏钱,禁止来厅堂三个月。好了,都给老娘收了那张大花脸,继续干活去!”

    二人一同低声回道:“是。”随后情绪低落地走开了。这时,有人来报:“妈妈,昨晚的人来了。”赵老鸨立刻回道:“快请进来。”

    随后,将段烨送来的其中一人走了进来,赵老鸨立刻热情道:“这位兄弟,快坐下,我这刚出点乱子,来人,快收拾一下,上点好茶好果子。”来人说道:“不必了,我只是来了解一下段公子昨夜情况,好报差事。”

    赵老鸨说道:“哎呀,兄弟你看看眼前这场面就知道了,这个段公子太招眼了,搞的我的姑娘们都要打破天了!”来人一惊说道:“他睡了姑娘?”

    赵老鸨说道:“兄弟,你说呢?”来人道:“几个?”赵老鸨一笑:“一个,不过这架势,幸亏就一个,不然我这好出人命了。”来人笑了笑,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了赵老鸨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听说他可是有一个相好的,而且还是个读书人。”

    赵老鸨接过银子嘴角扬起,说道:“那又怎样,都是外表,人心是看不到的。”来人摇了摇头说道:“是啊,您忙着,我要告辞了。”赵老鸨继续热情地:“哎呀,也没让兄弟好好歇一歇。”

    来人说道:“不必了,着急报差事。”赵老鸨:“那好吧,有时间兄弟一定要过来,让我好好再做招待。”来人抱拳道:“好,多谢赵妈妈好意,告辞!”赵老鸨客气地回道:“兄弟慢走,有空记得再来!”

    冯府卧房内,冯秋生因和冯夫人一夜云雨,睡过了时间,冯夫人在睡梦中微微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并将手搭在了冯秋生的胸口。

    这一举动让冯秋生慢慢醒来,他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侧脸看到一丝不挂的冯夫人,眉间暗生少许不悦,随后缓缓起身,不经意间感到后腰不适,他撑着腰,悄然走下床,想来到桌前倒出一杯水,不经意间看到水壶旁放置的一张留有药渣的包装纸,他拿起来嗅了嗅,眉头一蹙,稍显肃然,将包装纸握在手心里,看了看即将要醒来的冯夫人,穿上外衣准备离开。

    这时,冯夫人睁开眼睛见冯秋生已穿好衣服,立刻起身,低头掩了掩微微羞红的脸蛋儿悦然地说道:“驸马,你醒了?”冯秋生漠然回应道:“嗯,殿下再多睡会儿吧,我要走了。”

    冯夫人没有穿上衣服便立刻走到冯秋生身后紧紧抱住了他,深情地说道:“驸马,早点回来,本宫等你。”她幸福地说着。冯秋生转过身,拉着冯夫人的手走到床前,冯夫人一时羞红了脸,她本以为能再得到一次冯秋生的宠爱,没想到冯秋生拿起一边衣架的衣服披在了冯夫人的身上,继续漠然说道:“殿下不必等我了,今日公事较多,可能会晚点回来。”

    这一句冰冷的回应,让冯夫人温热的心瞬间结了冰,她强颜微笑着道:“无妨,只盼驸马早点归来。”冯秋生没有回答,只是躲开了眼神。

    冯夫人继续用最柔和的话语问道:“驸马,是不是本宫没有叫你起床,你生气了?下次......”冯秋生立刻从衣袖中掏出那张包装纸打断道:“是我的身体受不了这个。”他说完松开手,包装纸掉落到了地上,接着他说道:“殿下再睡会吧,我走了。”说完他便转身走开了。

    冯夫人看着冯秋生离去的背影,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缓缓蹲下身子坐在了地上,拾起了地上的包装纸,狠狠地握在手里,随后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这时,玉儿走了进来边安慰边扶起坐在地上的冯夫人:“殿下,快起来,地上多凉啊,别哭了。”冯夫人推开了玉儿,抱着双膝,埋头继续伤心的哭着。玉儿不禁也跟着流了泪,蹲下身子抱住冯夫人安慰道:“殿下,别难过了,有些事也许不详您想的这么糟糕。”

    冯夫人突然停止了哭声,将手中的包装纸撕成了碎片撒向了空中,眼神中多了刻骨铭心的恨意,她不禁含着泪说道:“负了本宫的人,本公绝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