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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女孩

    T县,一个十八线小县城。

    公安局局长张勇神情憔悴,桌上烟灰缸里烟蒂已摞得老高。助手一脸凝重走进办公室道:张局遇难人数又增加了,特殊处理部门两小时后到达。

    张勇揉了揉太阳穴道:继续封锁受害者周围,等专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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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T县步行街灯火通明,文睦一身灰尘从蛋糕店走出,手里提着一个生日蛋糕。今天是女儿三岁生日,原本说好今天带女儿去游乐场,却因为突然来了一单安装监控的活计。也只好放弃原来的计划。“谁叫宝贝女儿摊上我这个没能力的爹呢”,文睦自嘲一声,提着蛋糕匆匆的往家里赶去。

    文睦今年二十七岁,对比同龄人结婚算是很早,二十三岁就结了婚,二十四有了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儿。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因病去世,父亲在文睦二十岁时在工地上突发心梗去世,因为去世时父亲请假在宿舍休息,工地也就赔付了安葬费用。那是文睦一生中最黑暗的时间,很幸运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妻子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的选择和文睦走到了一起。文睦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很满足。

    天空一片阴沉,路上的行人也脚步急匆。

    文睦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步行街离家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这里已经看得见自己居住的小区,想到一会儿女儿看见你手提蛋糕回到家时开心的模样,文睦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几分。

    “呜呜呜”耳畔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文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旁的小巷子里,一个穿着白色裙子头上扎着几根小辫子的小女孩蹲坐在地上,背对着文睦。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和大人走散了吗?”文睦看了一样手里的蛋糕自语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宝贝女儿还在家里等我呢!

    说完又继续往前走去,一步,二步.....五步。文睦又停了下来“唉!自己都已为人父,哪能看得下这个,万一哪天也和女儿走散也希望遇到个好心人吧!”

    想罢,文睦朝小女孩走去。

    文睦走到小女孩身后蹲了下来,小女孩还在哭泣。“小朋友你是不是找不到爸爸妈妈啦?叔叔带你去找警察叔叔好不好”文睦柔声问道,右手拍了拍小女孩裸露的肩膀。怎么这么冰?文睦一下缩回手,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温度吗?文睦一下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刚才的感觉让他突然想起父亲去世时冻在冰棺里,他给父亲换寿衣时的触感是一模一样的。

    周围的灯光一下就暗了下来!

    “咯咯咯”面前的小女孩突然轻声怪笑了起来,昏暗的灯光,诡异的小孩。文睦的心脏已经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全身僵硬,文睦想转身就跑但身体已经僵硬。

    “叔叔你是来帮我的吗?”小女孩缓缓站起身来转向文睦。

    文睦瞳孔剧震,这小女孩没有五官,皮肤雪白,脸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但自己又很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小女孩缓缓飘向文睦,没错!不是走是“飘”。冰冷且诡异的气息让文睦已经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

    小女孩飘到文睦身后,缓缓趴在了文睦背上,双手抱向文睦的脖子,文睦只觉颈部一寒,诡异的气息充满了全身。双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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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外,大批警员已经把小巷一公里内全部封锁,对外宣称天然气泄漏。

    一位全身裹在黑色大衣里的男人在警员的带领下越过封锁线,男人独自走到小巷外。大衣的帽子把男人面容遮挡。

    小巷里文睦蹲坐在地上,背对着男人,打翻的蛋糕散落了一地。男人漠然的向文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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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睦睁开眼,“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自己不是买蛋糕回家给女儿过生日吗?”掏出手机,显示没有信号,时间是22:30。环顾四周,这里是间废弃学校办公室,应该说是幼儿园的办公室。老旧办公桌上还有一本发黑的教案,应该是老师喝咖啡时不小心打翻在上面的,文睦心里安慰自己道,封面写着小三班教案,整间办公室极其杂乱。废纸到处都是。墙上还有几副金箔牌匾和几面锦旗,也在时间的腐蚀下褪去的原本的颜色。

    走到窗户旁往外看去,远处灯火通明。唯独幼儿园的地界一片昏暗,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外界和幼儿园分成了两个世界。自己在幼儿园的四楼,也是顶楼。

    “还是先离开这里”打定主意,文睦走出办公室,门上的标牌上写着园长室。整座幼儿园成回字型,也不知道楼梯在那边,文睦也只能随便挑一个方向走去。

    走廊上也是一片破败,防护墙大约一米三高。走廊上只有一些花盆,里面除了干枯的泥土什么都没有,墙上还贴着泛黄的手工。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自己脚步声。花了三分钟文睦又回到了园长室门口,文睦只觉汗毛直立。没有楼梯!楼梯不是小物件,这么大的东西自己不可能看漏!文睦一直对鬼神之说不太感冒,但自己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幼儿园,只记得自己买蛋糕给女儿过生日,怎么来的也毫无头绪,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极其诡异。外面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丝声响,整栋学校没有楼梯,办公桌上发黑的教案上有可能是血。再次拿出手机,文睦拨打报警电话,虽然没有信号但希望紧急拨号还能用。“嘟嘟嘟”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文睦心也随着忙音沉入谷底。

    是梦吗?文睦掐了自己一下,痛感随之传来,显然不是。怕了?是的文睦怕了,自己有可爱的女儿,爱自己的老婆,要是自己有什么意外,她们娘俩又如何让自己放心得下。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语道:在仔细检查一下吧。

    刚才走得急,文睦也没有注意其他,现在仔细检查过来,发现四楼其他教室的门都是紧闭的,自己用尽全力也不能打开分毫。除了园长室,一共还有五间教室和一个杂物间还有一间厕所,杂物间就在园长室隔壁。五间教室里漆黑一片,窗帘也是拉上的,什么都看不见,好像会吸收光线一样。

    厕所一直是所有恐怖故事高发的场所,文睦也咬牙进去检查了一下,很正常,除了破旧一些。花了二十分钟,文睦回到了园长室,一无所获。一屁股坐在地上,发现屁股下有个坚硬的东西,往下摸去,摸到一把螺丝刀。这才想起是安装监控时顺手放在口袋里的,收工的时候忘记拿出来了。

    站起身,文睦把园长办公室检查了一遍,都是些废纸,只有桌上疑是带血的教案可疑。翻开教案,里面都是些垃圾分类安全常识一类正常的东西,继续往后翻去。文睦差点把教案丢了出去,上面好像是用血写着一行数字,血迹很新鲜,也很是潦草,歪歪曲曲像幼儿园学生写的一样。“23:00”。

    “23:00”什么意思?十一点后会发生什么吗?文睦心中一沉,马上掏出手机看去时间已经到22:55。还有五分钟吗?文睦心思急转,“会不会和那些紧闭的教室门有关系”,文睦一咬牙,然后将园长室的门关上,推来办公桌把门抵住,然后把靠近走廊一侧的窗户窗帘拉上,他不知道危险到底来自园长室还是那几间教室,但园长室的概率很低。怎么看那几间教室都不对劲吧!现在自己也只能躲在园长室,厕所没有门,躲在厕所里,真发生什么事,自己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来到22:59。把手机放进口袋,文睦蹲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螺丝刀,这螺丝刀比普通螺丝刀长,算上柄大约有五十厘米。在这陌生的环境,也只有这东西能给自己一丝安全感。

    文睦读着秒,“10、9、3、2、1”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猜错了吗?没有什么鬼怪,只是自己吓自己吗?”

    轻手轻脚的走向窗户边,文睦拉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昏暗的走廊上什么都没有。不对!只见对面的教室门打开了,一个极其高大黑色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因为环境的关系看不清长什么样。黑色的身影缓缓的沿着走廊走动起来,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把窗帘轻轻放下,手里拿着的螺丝刀的手骨节发白,“是人还是鬼?”之前自己推门动静那么大,教室里却没有一丝动静,正常人早就出来查看了。在这诡异的环境,就算是人文睦也不会傻呼呼的跑出去。

    轻呼了一口气,文睦现在只担心这看起来诡异的玩意会破门而入,十一点出来,那应该到一个时间点就会回去,到时候自己把所有窗帘撕碎连接起来也可以下楼。

    文睦又轻轻的把窗帘拉起一角往走廊上看去,黑色身影已经马上走到园长室外。这时文睦才看清这东西的长相!高大约两米,脸上青筋暴起,双眼全是血丝,嘴角还带着血迹,手里提着的东西居然是一根带着血肉的大腿骨!

    缓缓放下窗帘,文睦微眯着双眼。要是这玩意真破门,也只能拼了。虽然自己被秒杀的几率高达99%,但是就这么被这东西两下敲死也不是文睦的性格。

    最坏的可能没有发生,怪物并没有破门。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怪物只是一圈圈的在走廊上走动,并没有其他异动。午夜十二点,怪物终于回到了教室,教室的门也缓缓关闭,文睦松了一口气。熬过了第一关!

    坐在地上,文睦精神一下就垮了下来。这怪物在走廊转了十多圈,每一圈仿佛是在自己心脏上走动,像经历了十多次生死。

    之后每隔五分钟文睦就拉起窗帘观察一下走廊,持续了两个小时。在确定怪物不会出来后,文睦坐在地上假寐了起来,手上的螺丝刀一刻都不曾放下。他要休息一下,目前来看这间屋子是安全的,等天亮以后他就可以执行他的计划,光线太暗对视力的影响太大。

    早上七点,文睦呆呆的看着窗外。天没有亮,远处灯火通明,学校还是一片昏暗,和他来时一模一样。他不知道是这个学校的原因,还是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没得选,只有离开这里事情才有可能有转机。这里没有物资,不离开自己就算不被怪物杀死,也会饿死在这里。“今天必须离开”文睦暗暗道

    把走廊窗户的窗帘拉开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问题后,文睦拉开抵住门的办公桌,打开门走了出去。往楼下看去,越往下看,环境就越昏暗。目测了一下一层楼大约四米,要把窗帘分成20米的绳索才行,这走廊没有柱子,还得把绳索从门进窗户出才能固定,长度应该够。只求当初购买窗帘的采购没有吃回扣。

    转身准备回园长室准备薅窗帘时,文睦一股凉意从丹田直冲天灵盖。杂物间的门开了!马上回头环视了一下走廊,什么都没有。文睦安抚住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轻手轻脚的往杂物间摸去。必须去看下有什么东西没有,要是自己挂在半空中,上面再来一个怪物自己还有命在?

    头慢慢的探进门,没什么危险。里面全是桌子板凳扫把等杂物,等等!文睦看见最里面的桌子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瘦小的身影!

    文睦犹豫了,是马上去把窗帘改成绳索,赌一下里面的身影不会马上醒来,还是进去确认一下到底是人是鬼!一旦选择错误,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门是开着的,这小女孩是人的概率很大,可能是和我一样莫名来到这个地方的。自己薅窗帘到制成绳索再到绑好起码得花二十分钟,中间肯定会发出声响。要是里面的东西不是人,是个其他的什么东西吾命休矣!

    一咬牙,文睦踩着门口的杂物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女孩身旁,小女孩长相乖巧,皮肤白皙,双眼紧闭,年龄在五、六岁左右。文睦眼神一黯,他想起了自己女儿,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回去抱一下她。

    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热的,应该是人。文睦也没摸过鬼,只能靠自己看过的鬼片经验来判断。这小女孩长相如此乖巧,是鬼的概率不大。要是鬼她拿什么吓人,萌吗?这样一想这小女孩是铁人无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条了?难道是被吓习惯了”文睦自嘲道。

    把小女孩抱出杂物间,放在走廊上。文睦要带着这个孩子一起走,自己把她丢在这里她必死无疑,自己回到园长室,把所有窗帘薅下来。在螺丝刀的帮助下把窗帘撕成条状,留下两根布带,剩余全部连接起来,很幸运这窗帘很结实。

    文睦不知道的是,在他忙活的时候,走廊上的小女孩睁开了双眼。眼神古怪的看了文睦一眼,随后又闭上了双眼。

    把绳索绑好,用剩余的两条布带把小女孩牢牢固定在背上。文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拉着绳索往下退去,三楼和二楼的布局和四楼一样,只是园长室的标牌换成了教师办公室。得亏文睦平时干的都是体力活,力气还不错,很顺利的就来到了一楼,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喘了几口粗气。

    背着小女孩,文睦朝着大门走去。很快就到了大门口,大门处有一道铁门,铁门高约四米,上着锁,顶端还有尖刺。“可以翻出去。”检查了一下绑着小女孩的布带,很好,没有松动很结实。

    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只见走廊上站满了高大的黑影。仿佛发现了文睦在看它们,一些黑影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往文睦的方向疯狂的冲了过来。

    “吼”黑影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

    一瞬间,文睦肾上腺素飙升,以极快的速度翻越了铁门,铁门外是一条马路,马路对面灯火通明,文睦背着小女孩快速朝对面跑去。

    跑,跑,跑,在紧张和体力透支的双重压力下,马路上的景色迅速倒退,对面的灯火也逐渐变得模糊,但不知为何却怎么也跑不到终点,那十几米的距离仿若天堑。而在这危急关头,文睦察觉到,背上的小女孩不知在何时起早就失去了温度,变得刺骨如冰。

    “鬼片误我!”文睦两眼一黑晕倒在地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