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废话，带我找郎中
“胡说八道！还檀道济的左膀右臂！檀道济的左膀右臂会亲自来北朝犯险？”
见有人反对瘸子刘的观点，张秀才道：“恐怕瘸子刘说得对。这告示上写了，高进之，司——空——参——军。”
“司空参军，是多大的官？”
张秀才道：“参军就是参谋，司空位列三公，你们品品，司空的参谋得是啥官？”
“真是……真是檀道济的结义兄弟啊？他来北朝干什么？难道前方有战事，他落败逃到此处？”
张秀才摇头否认，道：“告示上说，高进之的随行只有一人。”
有人动起了三万钱的心思，感叹道：“三万钱啊，要是能抓住他们，几辈子都不愁。”
另一人骂道：“你这尿货，有好事能轮得到你？”
众人在告示牌前闲聊了一会儿，就都散了。
张秀才又成了没人搭理的落魄书生，正失落时，一个年轻人抓住了他的手，亲切问道：“大哥，劳烦问一句，咱这堡里头有郎中吗？”
张秀才又来了兴致，道：“有啊，这郎中还有个诨号，叫蔡典籍，你知道为啥叫蔡典籍吗？”
吴正风道：“大哥您给讲讲。”
“别叫大哥，叫秀才。”
“好，秀才大哥你给讲讲。”
张秀才道：“因为他读的医书多，脑袋里都是些医学典籍。他呀，也就这个能耐了，其实不怎么会看病。在下当年若读的不是什么四书五经，而是什么黄帝内经，医术不比他差！”
吴正风道：“相烦大哥带我去寻他。在下要去求药。”
“好，好，咱们一起去。”
新换的颖水堡守卫只管进、出的行人是否是高进之，根本不理会你是干啥的，所以今日这防卫比往常更为拉胯，这倒方便了吴正风进堡。
进得堡来，其内竟然“长街市井连”，在山里待惯了的吴正风，觉得这里真热闹。
路边一家胡饼店将灶火堆在了店外，灶火上熬着一锅汤，飘香四溢。
南北朝时百姓通常一天两顿，早起一顿叫做“朝食”，这顿饭提供老百姓一天劳作所需的能量，到了傍晚就吃“小食”，稍微充充饥，休息会儿就可以睡觉了。
别说今天的朝食了，就是昨天的小食吴正风也没顾上吃，因此他伸着脑袋往里头瞧。
张秀才也饿，俩人齐刷刷伸脖子。
“小兄弟，你知道吗？这炉上架着锅烧着粥，那锅下面，就是火里头……”张秀才嘴里因为含了口水而使后面的语气变得厚重：“火里头炉壁上，贴了一圈的饼，脆得很，上面还有芝麻。”
张秀才绘声绘色地讲，搞得吴正风也是口水不断。
店家注意到他两个，笑道：“客官，你说得不错，我这炉子里的确有饼。来点？只需二钱，一碗粥，一张饼，美得很啊！”
张秀才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店家，需要写家书否，或者题个招牌？我会写，写了换一张饼可好？”
“去，去，一边去！”
张秀才只得谄笑道：“好，好，打扰了。”
吴正风猛然想起一件事，在这山外头，无论吃饭还是请郎中，都得花钱。
他在狼窝村生活了六年，村子里都是自给自足，早就没有“钱”这个概念了。
此番出来，身无分文，如何请得了郎中？
吴正风正在思索此问题，忽然被人推搡到了路边。
原来来了队乡兵，正敲锣开道。
乡兵后面，跟着一队鲜卑士卒。
众兵士中间，簇拥着一高头大马，马上的将军身着甲胄，留着鲜卑发饰。
这位将军把他的右手食指套在环首弯刀的金属环内，转动刀身以做消遣。
那环首弯刀，与那如罗留给吴正风的一模一样。
十三年前，宋武帝刘裕驾崩，北魏趁南朝政局不稳，趁机入侵南朝。
时任司州刺史毛德祖坚拒北魏入侵，在虎牢城三次击退北魏进攻，使魏人惧而绕之，后来先可汗拓跋嗣派吐奚代兄弟七人，领军破城、俘获毛德祖。
拓跋嗣盛赞吐奚代等七人之功，封七人为“鲜卑七狼”，赐每人一柄环首弯刀，名为“狼爪”。
环首弯刀有长有短，多以长刀为主，狼爪是少见的短刀，且其造型奇特，很好辨认。
兄弟七人后来屡立奇功，名声大振，狼爪也成了鲜卑七狼的身份象征，军中、民间多有仿制。
但吴正风知道，眼前这个鲜卑将军手里的刀，一定是如假包换的真货，因为他是自己的六叔——索卢格。
那个瘸子刘说的不错，三伯大莫干和六叔索卢格，来拿高进之解当年之恨。
敲锣的乡兵一边走，一边喊道：“堡里的父老乡亲，你们听好了，新贴的告示，你们有看过的、没看过的，我都来跟你们说仔细。”
“近来，南朝来了两个奸细，在距咱们颖水堡五里处跟鲜卑老爷们交了手。诸位！”
乡兵敲了下锣，继续喊：“但凡大家伙儿有线索的，速速报来，官府不会亏待了咱们。各位记住了，两个奸细，一个身高八尺，一个身高六尺，一高一矮，两个都受了伤，伤得很重，跑不远！”
高靖瑶的父亲的确有八尺之高，而那个满仓有六尺也差不离，这下吴正风更确定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乡兵继续喊：“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私藏奸细，格杀勿论！你们大概也知道，昨儿个就有一支鲜卑勇士进了咱们颖水堡，你们大概不知道是哪一支。告诉你们，是大莫干！十三年前大破南将毛德祖的大莫干！被先可汗封为‘北魏七狼’的大莫干！”
这乡兵又指着索卢格，喊道：“你们别不信，知道这位鲜卑老爷是谁吗？大莫干的六弟，索卢格将军！当年，大莫干兄弟七人，横扫南朝一百零八将，叫那檀道济也叫苦不迭……”
“啪！”
索卢格一记马鞭打在了这乡兵的嘴唇上，乡兵的双唇顿时肿胀起来，他拿手捂着，不明白自己的马屁哪里拍错了，哭着说：“军爷……小的……”
索卢格用一口极不纯正的汉语，命令道：“少废话，带我，找郎中！”
见有人反对瘸子刘的观点，张秀才道：“恐怕瘸子刘说得对。这告示上写了，高进之，司——空——参——军。”
“司空参军，是多大的官？”
张秀才道：“参军就是参谋，司空位列三公，你们品品，司空的参谋得是啥官？”
“真是……真是檀道济的结义兄弟啊？他来北朝干什么？难道前方有战事，他落败逃到此处？”
张秀才摇头否认，道：“告示上说，高进之的随行只有一人。”
有人动起了三万钱的心思，感叹道：“三万钱啊，要是能抓住他们，几辈子都不愁。”
另一人骂道：“你这尿货，有好事能轮得到你？”
众人在告示牌前闲聊了一会儿，就都散了。
张秀才又成了没人搭理的落魄书生，正失落时，一个年轻人抓住了他的手，亲切问道：“大哥，劳烦问一句，咱这堡里头有郎中吗？”
张秀才又来了兴致，道：“有啊，这郎中还有个诨号，叫蔡典籍，你知道为啥叫蔡典籍吗？”
吴正风道：“大哥您给讲讲。”
“别叫大哥，叫秀才。”
“好，秀才大哥你给讲讲。”
张秀才道：“因为他读的医书多，脑袋里都是些医学典籍。他呀，也就这个能耐了，其实不怎么会看病。在下当年若读的不是什么四书五经，而是什么黄帝内经，医术不比他差！”
吴正风道：“相烦大哥带我去寻他。在下要去求药。”
“好，好，咱们一起去。”
新换的颖水堡守卫只管进、出的行人是否是高进之，根本不理会你是干啥的，所以今日这防卫比往常更为拉胯，这倒方便了吴正风进堡。
进得堡来，其内竟然“长街市井连”，在山里待惯了的吴正风，觉得这里真热闹。
路边一家胡饼店将灶火堆在了店外，灶火上熬着一锅汤，飘香四溢。
南北朝时百姓通常一天两顿，早起一顿叫做“朝食”，这顿饭提供老百姓一天劳作所需的能量，到了傍晚就吃“小食”，稍微充充饥，休息会儿就可以睡觉了。
别说今天的朝食了，就是昨天的小食吴正风也没顾上吃，因此他伸着脑袋往里头瞧。
张秀才也饿，俩人齐刷刷伸脖子。
“小兄弟，你知道吗？这炉上架着锅烧着粥，那锅下面，就是火里头……”张秀才嘴里因为含了口水而使后面的语气变得厚重：“火里头炉壁上，贴了一圈的饼，脆得很，上面还有芝麻。”
张秀才绘声绘色地讲，搞得吴正风也是口水不断。
店家注意到他两个，笑道：“客官，你说得不错，我这炉子里的确有饼。来点？只需二钱，一碗粥，一张饼，美得很啊！”
张秀才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店家，需要写家书否，或者题个招牌？我会写，写了换一张饼可好？”
“去，去，一边去！”
张秀才只得谄笑道：“好，好，打扰了。”
吴正风猛然想起一件事，在这山外头，无论吃饭还是请郎中，都得花钱。
他在狼窝村生活了六年，村子里都是自给自足，早就没有“钱”这个概念了。
此番出来，身无分文，如何请得了郎中？
吴正风正在思索此问题，忽然被人推搡到了路边。
原来来了队乡兵，正敲锣开道。
乡兵后面，跟着一队鲜卑士卒。
众兵士中间，簇拥着一高头大马，马上的将军身着甲胄，留着鲜卑发饰。
这位将军把他的右手食指套在环首弯刀的金属环内，转动刀身以做消遣。
那环首弯刀，与那如罗留给吴正风的一模一样。
十三年前，宋武帝刘裕驾崩，北魏趁南朝政局不稳，趁机入侵南朝。
时任司州刺史毛德祖坚拒北魏入侵，在虎牢城三次击退北魏进攻，使魏人惧而绕之，后来先可汗拓跋嗣派吐奚代兄弟七人，领军破城、俘获毛德祖。
拓跋嗣盛赞吐奚代等七人之功，封七人为“鲜卑七狼”，赐每人一柄环首弯刀，名为“狼爪”。
环首弯刀有长有短，多以长刀为主，狼爪是少见的短刀，且其造型奇特，很好辨认。
兄弟七人后来屡立奇功，名声大振，狼爪也成了鲜卑七狼的身份象征，军中、民间多有仿制。
但吴正风知道，眼前这个鲜卑将军手里的刀，一定是如假包换的真货，因为他是自己的六叔——索卢格。
那个瘸子刘说的不错，三伯大莫干和六叔索卢格，来拿高进之解当年之恨。
敲锣的乡兵一边走，一边喊道：“堡里的父老乡亲，你们听好了，新贴的告示，你们有看过的、没看过的，我都来跟你们说仔细。”
“近来，南朝来了两个奸细，在距咱们颖水堡五里处跟鲜卑老爷们交了手。诸位！”
乡兵敲了下锣，继续喊：“但凡大家伙儿有线索的，速速报来，官府不会亏待了咱们。各位记住了，两个奸细，一个身高八尺，一个身高六尺，一高一矮，两个都受了伤，伤得很重，跑不远！”
高靖瑶的父亲的确有八尺之高，而那个满仓有六尺也差不离，这下吴正风更确定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乡兵继续喊：“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私藏奸细，格杀勿论！你们大概也知道，昨儿个就有一支鲜卑勇士进了咱们颖水堡，你们大概不知道是哪一支。告诉你们，是大莫干！十三年前大破南将毛德祖的大莫干！被先可汗封为‘北魏七狼’的大莫干！”
这乡兵又指着索卢格，喊道：“你们别不信，知道这位鲜卑老爷是谁吗？大莫干的六弟，索卢格将军！当年，大莫干兄弟七人，横扫南朝一百零八将，叫那檀道济也叫苦不迭……”
“啪！”
索卢格一记马鞭打在了这乡兵的嘴唇上，乡兵的双唇顿时肿胀起来，他拿手捂着，不明白自己的马屁哪里拍错了，哭着说：“军爷……小的……”
索卢格用一口极不纯正的汉语，命令道：“少废话，带我，找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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