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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兔爷哈,你叫兔爷,真有意思。”蔡典籍苦笑了两声,摸了摸兔爷的头,道:“不过,你要是是能把我送出山去,别说你叫兔爷,就是叫你爷爷都行,成吗?我的爷?”

    兔爷打了两个响鼻。

    “我也真是神经病,和一匹马说什么话。都说老马识途,希望我运气不差,这匹老马能把我带出去。”

    兔爷是没有马鞍马镫的,很长时间以来吴正风都习惯于直接坐在马背上,兔爷就在狼窝村附近活动,也不需要加速奔跑,所以马鞍马镫对吴正风来说作用不大。

    但对蔡典籍来说,没有马镫马鞍很不方便。

    比如现在,上马都成了困难事。

    他尝试着蹦了几次,毕竟没有吴正风那个身手,每次蹦起来的高度不足以让他直接骑在兔爷身上。

    正当他四处张望,打算寻一个可以踩在脚下的东西的时候,兔爷将身子一矮,蔡典籍趁势上马:“啊哟,这畜生通人性嘿,可惜是老马了,不然卖个好价钱。”

    上了马之后,脚没处蹬,手没处放,蔡典籍只得死死抱住了兔爷的脖子,两腿使劲儿夹紧:“遭罪啊,遭罪啊!兔爷啊,咱快走吧。”

    遭罪还没有抱怨几句,就看见个黑马骨架上有一套马鞍子、马镫子还有马嚼子,这是高进之进村的时候骑来的那匹黑马。这匹黑马不清楚山里的“规矩”,不躲在村子里藏好,反而在山里头转悠,结果被山里的狼群给吃掉了。

    “哎呦,你这匹马真是神了!叫你一声兔爷爷实在不为过,不过兔爷爷啊,你可瞧清楚了,这黑马一定是被狼给吃掉了,咱们得脚下加紧,天黑前务必回去,这家伙山里的狼真不含糊,我可不想喂了狼。”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把马鞍子马镫子全都卸下来,套在兔爷身上。这一切都顺当后,蔡典籍再次上马。

    “要是有马鞭就好了。”

    这下子好马配好鞍,蔡典籍心里头喜滋滋的别提多高兴了,在马上唱起了歌来。

    歌曰: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需多。鹞子惊天飞,群雀两向波。

    蔡典籍年轻时也是骑马的好手,当下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此时的他就觉得自己是雄健的鹞鹰,冲天而起,才不要做如水波般倒向两侧的群雀。

    此次进山,虽然什么诊费也没有捞到,但有了一个巨大的发现:麻沸散的主要成分就是血蝎子,血蝎子分泌的毒液可以抑制奇经八脉,甚至可以抑制狼毒的发作!

    将这一成就写进医术中,自己将和华佗一样,名流千史!

    蔡典籍自言自语道:“此书就叫做《蔡药经》!想不到我飘零半世,一直没什么成就,到老来却也有流传于后世的药经,哎,朝闻道夕死可矣!”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蔡典籍摇头晃脑背诵古籍,又道:“这就是天降大任于我啊,这两日的困难不足为外人道哉!不过说给外人听又何妨,传奇之人必有传奇之事,就让说书人轶事里去吧。”

    于此同时,蔡典籍已经开始为以自己为主角的名人轶事打腹稿了,腹稿打到一半就后悔了。

    这件轶事当然要从吴正风被咬之后说起,可葛洪《肘后备急》中就有记载,说被疯犬咬后,需杀了疯狗取其脑髓敷在伤口便有痊愈的机会。自己当时可没提,这岂不是自己的黑点吗?

    “这其实怪不得我,我自然知道这个法子,可是取疯狗脑髓之法难度很大,告诉了高家的人,那个小姑娘一定要求我进山去找疯狼去的,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可要是我不去,我瞧那个小姑娘的脾气,也会不要命进山里找狼,哎,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我怎么忍心让她去咧?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啊。”

    “葛洪……葛洪还是不错的,还被封了个关内侯,不过葛洪的脑髓敷伤的药方,只能预防却不能治疗,昨晚患者狼毒症已发,再敷脑髓恐怕也无济于事了。我这法子可就厉害了,即使狼毒症发作,也能暂时抑制下去。哎,我这成就与葛洪相当,希望皇帝能发现我这样的人才,也封个关内侯。”

    这蔡典籍想要名垂千史,而后又想封侯拜相,有了名还想有权,有了权还想有利,有了利还想有财,有了财又想有色,名、利、权、财、色,古往今来逃掉的能有几个?

    一路上蔡典籍胡思乱想,时间过得也快,走了三个多时辰的时候状态就不行了,毕竟是年纪大了,脑子里昏昏沉沉,朝食也没吃,屁股也要颠肿了。

    蔡典籍又开始抱怨:“遭罪啊,遭罪啊。”

    继续苦熬了一个时辰,终于是出山了,颖水堡也出现在了蔡典籍的视野里。

    “终于是出来了。”

    夕阳已经被颖水堡遮住,勾勒出了颖水堡的的剪影,蔡典籍从来没有觉得颖水堡这样美,美得就像一幅画布。

    正当蔡典籍沉浸其中的时候,这块“画布”的中央,出现一把“剪刀”,由远及近,这把“剪刀”扯着“画布”就到了他的面前。

    那一声声的马蹄声对蔡典籍来说就是撕毁画布的“刺啦”声。

    刚才一直盯着夕阳看,蔡典籍的眼睛收回来的时候还太不适应,他努力揉了揉眼睛。

    “啪!”还没等蔡典籍再次睁开眼睛,一马鞭就甩了过来,痛得他“啊呦”一声,几乎要从马上跌下来,得亏他死拽住马嚼子,稳住了身子。

    “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问话的虽然说的是汉语,但有明显的鲜卑口音。

    蔡典籍看清来人共有十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着戎装,显然都是当兵的,这些当兵的头发全都剃了一多半,露出光秃秃的头皮一大片,一条粗长的辫子从后脑勺后耷拉下去,这是标准的鲜卑发饰。

    蔡典籍当下是叫苦不迭,怎么刚出山就碰见鲜卑人了呢?

    正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