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面具
中心广场上，一伙横眉竖眼的过路人，从烤粉丝店的招牌底下钻了出来，匆匆地朝着一旁的小巷里进发。
“真是难得的热闹。我还以为这条街上全是死人，没有一处安生之地。”开口说话的这人，身着警服，两颗眼珠藏在压低的帽檐下，一刻不停地转动。
如果赵琢影身在此地，那么定会大吃一惊。原因不是他们曾在公交车上有过接触，而是那名警察此刻的模样大变，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犹如一具刚刚打捞起来的浮尸。
“眼见，不一定为实。你所见的烟火气，也许是死人散发出来的。”一个小丑扮相的怪人说道。他顶着一颗鲜艳的红鼻子，声音嘶哑，仿佛一群乌鸦围在耳边，聒噪地乱叫。
令人惊疑的是，那名警察听到了小丑的话语之后，眼中的精光顿时熄灭，眼皮互相打架，步伐照旧，逐渐有陷入沉睡的迹象。
随着踢踏的脚步声远去，嘲弄的大笑声，转而在小巷中散播开来。
浓重的乌云，如同大篇幅的墨迹，浸染在一张白纸上面。
一名瞎眼女子嗅着潮湿的空气，眸中含水，温柔地劝说道：“小丑，你这么有能耐，不如先把眼前的烦心事解决。”
盲女自顾自地敲着拐杖，向前跨出几步，将众人远远地甩在身后。小丑平举着花边白手套，对着众人指指点点。除了盲女之外，其余的人都紧闭双眼，盲从地跟在小丑身后。
直到小丑玩够了，吐着鲜红的舌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前行，恐怖片的老套情节，这才逐渐地恢复平静。
“有意思，通过简单的几句话，你就催眠了所有人，不过，看起来你对盲人束手无策。”警察犀利地说道。
一位苍老的妇人，望着怀中呼呼大睡的婴儿，抚摸着滚烫的小脸蛋。她制止道：“少说点话，免得到时候连累大家。”
“那就分头行动。我已经是个死人，连心跳都消失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那名警察开怀大笑，凄凉地说道。
孟双蝶的腰间别着短刃，穿上白色长袍，仙风道骨地走在队伍前列。魔琴作为旧时代的符号，早已被赵琢影摧毁，而那张夹层中的小纸片，自然而然地交给张秋君。
巷口近在眼前。孟双蝶推开右侧的暗门，向着幽深的楼梯下，提灯走去。里间的锁链遍布着厚重的尘埃，随着一阵清脆的开锁声，别有洞天的地下室骤然敞开，潮湿的气息包裹着众人，几近窒息。
货架上堆叠着的新奇物件，让人眼花缭乱。地面上散落几面赌桌和球台，不过都已蒙尘，从黯淡的颜色中，依稀可见最初的繁华场面。
李青牛从角落里捡起一副墨镜，戴到脸上，然后站到一面球桌上。他招呼着队员们，进行一场“魔鬼特训”。
孟双蝶在一片喧闹声中，冷静地说道：“这些杂物，是从过路人身上扒下来的，反正他们不会在意。临行之前，你可以选择一件趁手之物，保驾护航。我的建议是，这副金色的半脸面具。”
赵琢影打量着金光闪闪的面具，犹如国外的假面舞会中，随处可见的装扮。他看不出其中端倪，于是疑惑地说道：“这副面具，我倒是看不出它的独特之处。”
“一旦戴上它，人们将无法窥探你的内心。”孟双蝶沉稳地说道。
尽管对此似懂非懂，但他了解孟双蝶的性格，便不作深究。他将目光投向李青牛，此人握着一枚鞭炮，另一只手举着喇叭，侃侃而谈道：
“大家接受的传统观念，对鬼怪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若不反转这个观念，那将一辈子沦为恐怖街上的奴仆。”
“说实话，我不觉得任何人在那一时刻，不会产生发自心底的害怕。”一个年轻的队员反驳道。
“所以，这就是进行这番魔鬼训练的缘由。”李青牛大嘴一咧。他高举着手中的鞭炮，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会点燃引线，交由你们的手中，依次传递下去。恐惧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我要看看，你们的理智，究竟能不能摆脱天性。”
鞭炮的引线较长，李青牛好似觉得引发的恐惧不够显著，于是在点燃之后，拿在手中停顿了一段时间，直到引线燃到半截，才向着队员们抛去。
队员们手忙脚乱地传递着鞭炮，脸上遍是慌乱之色。传到那名年轻队员的手中时，蓄势待发的定时炸药上，完好的引线已经所剩无几。
李青牛稳当地接回鞭炮，再次抛向队员们。队员们由于上一次的经验，极其统一地开始配合。落到年轻队员的手中，他顿感重若千钧，一时没有接住，竟掉落在地。
望着面前的李青牛，那名队员暗自一笑，藏在衣袖里的指头轻轻一拨。为时已晚。李青牛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他捂着脸，痛苦地蹬着双腿，嘴中念念有词：“干得漂亮，恭喜你们通过考验。”
队员们嬉笑不已，击掌相庆。赵琢影观望众生百态，顿时领悟了孟双蝶的话语。一旦遮掩自己的内心，就会陷入一片孤独的、静谧的环境中，不受外界影响。
他戴上金色面具，发觉契合着自己的面庞，虽然露着下半张脸，却给内心带来绝对的隐蔽性。
队员们惊奇的目光，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即使不明白赵导的用意，也都习以为常，继续围着李青牛有说有笑。
地下室的上方，开着一扇透气的小窗。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分割着惨淡的天光。
一颗眼带泪花的小脑袋，趴伏在窗户前，忽远忽近的啼哭声，聚拢着众人的目光。
赵琢影抬着头，率先作出反应，举枪射击。除了啼哭声更加剧烈，婴孩没有丝毫的变化。
“是鬼。”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青牛精神大振，高声说道：“我的妖刀饿得咕噜噜叫，正好填饱肚子。”
他不顾阻拦，朝着栅栏的缝隙狠狠刺去。刀光剑影之间，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妖刀，竟硬生生地折断，犹如投入一口熔铁的火炉，断处流淌着滚烫的红光。
热风拂面。
步履蹒跚的老妇人走下台阶，推门而入。她的双手捂着肚脐，一根细长的脐带透过指缝，耷拉在地上。随着她收紧脐带，天窗上的小脑袋往后一顿，呲溜地滚了下来。
她扫视着地下室的众人，缓缓说道：“不仅伤了我的宝宝，你们更是胆大包天，私藏祸患。还有什么好说的，去死吧。”
一番闪烁的刀光，犹如铁匠铺中，锻刀时溅起的漫天火花。地面剧烈震颤。婴孩所过之处，逼得队员们连连后退，雷打不动地直驱李青牛而去。
李青牛捂着肚腹上的伤口，抑制不住汩汩冒出的鲜血，索性，他做出一个悲壮的动作。
他将断刀插进伤口，不断搅动着蜷曲的肠子。他的牙齿紧紧绷直，咬住下唇，下唇彻底麻木、失去痛觉的时候，立刻换作上唇。直到嘴唇涌现出无数的伤口，他都一言不发。
妖刀吃饱喝足，凛凛如毒蛇，在电光火石之间，向着婴孩细嫩的皮肉砍去。
婴孩吃痛，砰砰地向后翻滚。李青牛收刀归鞘，可怕的寒光顿时消散。
更为可怕的是，凝神望去，婴孩的脑壳上唯一的损伤，就是飘落的几根毛发。
老妇人笑道：“没羞没臊的年轻人，居然对刚出世的宝宝使用暴力。”
此等悲壮的景象，在她的眼里如同儿戏。这就是人与鬼的巨大鸿沟。人如蚂蚁，而鬼就如吐出的一口唾沫，在顷刻间，足以毁掉蚂蚁的一切。
金色的面具之下，暗藏着的，是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队员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气息奄奄。青色的地板砖，犹如铺垫着一层猩红色的地毯，阴森可怖。
愣神之际，地下室的门再次开启。一位警察举着手枪，朝着众人而来。
“不准动，警察！”
赵琢影眼前一亮。
他当然认得出这名警察，与踏入恐怖街时相比，此人的气色愈发红润，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警察的素养与天性。
地上闹腾的婴孩，不由得嚎啕大哭。突发的转变，让队员们心中一震，仰望着救星一般的警察。
“警官大人，我抓住了伤害宝宝的嫌疑人，一定要明察秋毫啊。”老妇人明显地蔫了下去，却恶人先告状，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少废话，统统跟我回警局里。”警察大喝道。
他掏出手铐，将老太婆的双手拷住。众人见此情形，不作他想，顺从地跟在警察身后，排成一列，向外走去。赵琢影没有摘掉面具，贸然与他相认，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队尾。
越是过于正常，越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
赵琢影深深记得，最早踏入恐怖街的时候，那名警察便被抓进恐怖酒店的大门里，成为首个遇险的乘客。
后续发生的事情，由于他的腿脚较快，因此无从知晓。不过，最合理的推测是，此人早已感染诡异的气息，隐而不发。
如果是隐藏着气息，那么他完好如初地站在门口，一副遭遇了大富大贵的状态，显然是一个精细的局。
依仗于脸上的面具，赵琢影得以成为漏网之鱼，并在做局者不知情的状况下，暗自颠云覆雨，使得这个像模像样的局，洞开着一道细不可察的裂口。
“真是难得的热闹。我还以为这条街上全是死人，没有一处安生之地。”开口说话的这人，身着警服，两颗眼珠藏在压低的帽檐下，一刻不停地转动。
如果赵琢影身在此地，那么定会大吃一惊。原因不是他们曾在公交车上有过接触，而是那名警察此刻的模样大变，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犹如一具刚刚打捞起来的浮尸。
“眼见，不一定为实。你所见的烟火气，也许是死人散发出来的。”一个小丑扮相的怪人说道。他顶着一颗鲜艳的红鼻子，声音嘶哑，仿佛一群乌鸦围在耳边，聒噪地乱叫。
令人惊疑的是，那名警察听到了小丑的话语之后，眼中的精光顿时熄灭，眼皮互相打架，步伐照旧，逐渐有陷入沉睡的迹象。
随着踢踏的脚步声远去，嘲弄的大笑声，转而在小巷中散播开来。
浓重的乌云，如同大篇幅的墨迹，浸染在一张白纸上面。
一名瞎眼女子嗅着潮湿的空气，眸中含水，温柔地劝说道：“小丑，你这么有能耐，不如先把眼前的烦心事解决。”
盲女自顾自地敲着拐杖，向前跨出几步，将众人远远地甩在身后。小丑平举着花边白手套，对着众人指指点点。除了盲女之外，其余的人都紧闭双眼，盲从地跟在小丑身后。
直到小丑玩够了，吐着鲜红的舌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前行，恐怖片的老套情节，这才逐渐地恢复平静。
“有意思，通过简单的几句话，你就催眠了所有人，不过，看起来你对盲人束手无策。”警察犀利地说道。
一位苍老的妇人，望着怀中呼呼大睡的婴儿，抚摸着滚烫的小脸蛋。她制止道：“少说点话，免得到时候连累大家。”
“那就分头行动。我已经是个死人，连心跳都消失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那名警察开怀大笑，凄凉地说道。
孟双蝶的腰间别着短刃，穿上白色长袍，仙风道骨地走在队伍前列。魔琴作为旧时代的符号，早已被赵琢影摧毁，而那张夹层中的小纸片，自然而然地交给张秋君。
巷口近在眼前。孟双蝶推开右侧的暗门，向着幽深的楼梯下，提灯走去。里间的锁链遍布着厚重的尘埃，随着一阵清脆的开锁声，别有洞天的地下室骤然敞开，潮湿的气息包裹着众人，几近窒息。
货架上堆叠着的新奇物件，让人眼花缭乱。地面上散落几面赌桌和球台，不过都已蒙尘，从黯淡的颜色中，依稀可见最初的繁华场面。
李青牛从角落里捡起一副墨镜，戴到脸上，然后站到一面球桌上。他招呼着队员们，进行一场“魔鬼特训”。
孟双蝶在一片喧闹声中，冷静地说道：“这些杂物，是从过路人身上扒下来的，反正他们不会在意。临行之前，你可以选择一件趁手之物，保驾护航。我的建议是，这副金色的半脸面具。”
赵琢影打量着金光闪闪的面具，犹如国外的假面舞会中，随处可见的装扮。他看不出其中端倪，于是疑惑地说道：“这副面具，我倒是看不出它的独特之处。”
“一旦戴上它，人们将无法窥探你的内心。”孟双蝶沉稳地说道。
尽管对此似懂非懂，但他了解孟双蝶的性格，便不作深究。他将目光投向李青牛，此人握着一枚鞭炮，另一只手举着喇叭，侃侃而谈道：
“大家接受的传统观念，对鬼怪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若不反转这个观念，那将一辈子沦为恐怖街上的奴仆。”
“说实话，我不觉得任何人在那一时刻，不会产生发自心底的害怕。”一个年轻的队员反驳道。
“所以，这就是进行这番魔鬼训练的缘由。”李青牛大嘴一咧。他高举着手中的鞭炮，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会点燃引线，交由你们的手中，依次传递下去。恐惧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我要看看，你们的理智，究竟能不能摆脱天性。”
鞭炮的引线较长，李青牛好似觉得引发的恐惧不够显著，于是在点燃之后，拿在手中停顿了一段时间，直到引线燃到半截，才向着队员们抛去。
队员们手忙脚乱地传递着鞭炮，脸上遍是慌乱之色。传到那名年轻队员的手中时，蓄势待发的定时炸药上，完好的引线已经所剩无几。
李青牛稳当地接回鞭炮，再次抛向队员们。队员们由于上一次的经验，极其统一地开始配合。落到年轻队员的手中，他顿感重若千钧，一时没有接住，竟掉落在地。
望着面前的李青牛，那名队员暗自一笑，藏在衣袖里的指头轻轻一拨。为时已晚。李青牛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他捂着脸，痛苦地蹬着双腿，嘴中念念有词：“干得漂亮，恭喜你们通过考验。”
队员们嬉笑不已，击掌相庆。赵琢影观望众生百态，顿时领悟了孟双蝶的话语。一旦遮掩自己的内心，就会陷入一片孤独的、静谧的环境中，不受外界影响。
他戴上金色面具，发觉契合着自己的面庞，虽然露着下半张脸，却给内心带来绝对的隐蔽性。
队员们惊奇的目光，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即使不明白赵导的用意，也都习以为常，继续围着李青牛有说有笑。
地下室的上方，开着一扇透气的小窗。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分割着惨淡的天光。
一颗眼带泪花的小脑袋，趴伏在窗户前，忽远忽近的啼哭声，聚拢着众人的目光。
赵琢影抬着头，率先作出反应，举枪射击。除了啼哭声更加剧烈，婴孩没有丝毫的变化。
“是鬼。”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青牛精神大振，高声说道：“我的妖刀饿得咕噜噜叫，正好填饱肚子。”
他不顾阻拦，朝着栅栏的缝隙狠狠刺去。刀光剑影之间，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妖刀，竟硬生生地折断，犹如投入一口熔铁的火炉，断处流淌着滚烫的红光。
热风拂面。
步履蹒跚的老妇人走下台阶，推门而入。她的双手捂着肚脐，一根细长的脐带透过指缝，耷拉在地上。随着她收紧脐带，天窗上的小脑袋往后一顿，呲溜地滚了下来。
她扫视着地下室的众人，缓缓说道：“不仅伤了我的宝宝，你们更是胆大包天，私藏祸患。还有什么好说的，去死吧。”
一番闪烁的刀光，犹如铁匠铺中，锻刀时溅起的漫天火花。地面剧烈震颤。婴孩所过之处，逼得队员们连连后退，雷打不动地直驱李青牛而去。
李青牛捂着肚腹上的伤口，抑制不住汩汩冒出的鲜血，索性，他做出一个悲壮的动作。
他将断刀插进伤口，不断搅动着蜷曲的肠子。他的牙齿紧紧绷直，咬住下唇，下唇彻底麻木、失去痛觉的时候，立刻换作上唇。直到嘴唇涌现出无数的伤口，他都一言不发。
妖刀吃饱喝足，凛凛如毒蛇，在电光火石之间，向着婴孩细嫩的皮肉砍去。
婴孩吃痛，砰砰地向后翻滚。李青牛收刀归鞘，可怕的寒光顿时消散。
更为可怕的是，凝神望去，婴孩的脑壳上唯一的损伤，就是飘落的几根毛发。
老妇人笑道：“没羞没臊的年轻人，居然对刚出世的宝宝使用暴力。”
此等悲壮的景象，在她的眼里如同儿戏。这就是人与鬼的巨大鸿沟。人如蚂蚁，而鬼就如吐出的一口唾沫，在顷刻间，足以毁掉蚂蚁的一切。
金色的面具之下，暗藏着的，是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队员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气息奄奄。青色的地板砖，犹如铺垫着一层猩红色的地毯，阴森可怖。
愣神之际，地下室的门再次开启。一位警察举着手枪，朝着众人而来。
“不准动，警察！”
赵琢影眼前一亮。
他当然认得出这名警察，与踏入恐怖街时相比，此人的气色愈发红润，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警察的素养与天性。
地上闹腾的婴孩，不由得嚎啕大哭。突发的转变，让队员们心中一震，仰望着救星一般的警察。
“警官大人，我抓住了伤害宝宝的嫌疑人，一定要明察秋毫啊。”老妇人明显地蔫了下去，却恶人先告状，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少废话，统统跟我回警局里。”警察大喝道。
他掏出手铐，将老太婆的双手拷住。众人见此情形，不作他想，顺从地跟在警察身后，排成一列，向外走去。赵琢影没有摘掉面具，贸然与他相认，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队尾。
越是过于正常，越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
赵琢影深深记得，最早踏入恐怖街的时候，那名警察便被抓进恐怖酒店的大门里，成为首个遇险的乘客。
后续发生的事情，由于他的腿脚较快，因此无从知晓。不过，最合理的推测是，此人早已感染诡异的气息，隐而不发。
如果是隐藏着气息，那么他完好如初地站在门口，一副遭遇了大富大贵的状态，显然是一个精细的局。
依仗于脸上的面具，赵琢影得以成为漏网之鱼，并在做局者不知情的状况下，暗自颠云覆雨，使得这个像模像样的局，洞开着一道细不可察的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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