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铁锈帮
沿着菲尔德巷走到山脚下，阿尔瓦见到了不止一个形色鬼祟的从人家的门口出现，显然打算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往常这时候，已经会有儿童和他打招呼了，但今天有些不同。
吹着口哨，推开巷子尽头一幢宅子的大门。
“喂。”稚嫩的嗓音回应着他的口哨，过道尽头的墙上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螺钉铁锈。”这是暗号，阿尔瓦回应后，一个男孩的脸从厨房楼梯的栏杆缺口处探出来。
“阿尔瓦先生！”男孩把蜡烛举起来，好在昏暗中看的更清晰一点，“您有好久没来过了！”
“最近有些忙，克莉丝在楼上吗？”
“在，大姐头在训话，您可以先上去，但得等一会才能和她说上话。”
楼梯又暗又破，阿尔瓦向来是摸索着慢慢走上去的，他一向很惊讶那些孩童怎么能像猿猴一样爬上爬下，但现在他也能做到了，即使在昏暗中他看的依然一清二楚。
在墙上顺着纹理往下摸两个，按下一处凹陷，整个墙面被推开，显露出一间密室。
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因年代久远而显得漆黑，但细看却没有太多污垢，似乎是经常被清理。壁炉没有点着，煤灰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连烟囱都是如此，因为是私自建设的密室，没有蒸汽阀，冬季的取暖只能靠它了。
壁炉前是一张松木方桌，一支蜡烛在玻璃瓶里燃烧，玻璃瓶上用油彩画上了图案，光线显得多彩而绚丽，桌子上还有几个水壶和盘子，摆上了香肠和热汤，桌子中间甚至还有一条烤鱼，七八个孩子围坐在方桌，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手里拿的餐具，两根削直了的细木棍——筷子。
一个女孩在方桌的正前方叉腰站着，她身穿一件满是补丁的破布长袍，但清洗的很干净。一头红发带着些天然卷，显得乱蓬蓬的，她似乎很生气，当阿尔瓦推门进来的时候，还在大声的说话。
阿尔瓦听了一会，然后轻咳了一声。
“我重复过很多次，不要去招惹那些工人，他们生活的也很辛苦，我们没有理由互相伤害，但现在呢？”
“安格斯，这是第几次了，上次你鼻青脸肿的回来，是谁照顾你的？这次又是因为你，菲比如果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怎么了？克莉丝，我能听听吗？”
“阿尔瓦先生！”女孩转过头，生气的小脸上有一瞬间笑了起来，然后又强迫自己严肃了起来。
围坐在桌边的孩子们也纷纷转过来，对着阿尔瓦露出了笑容，乔尼也在其中，他腰间依然挂着那心爱的灰绿色披肩背包，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兴奋的向阿尔瓦扑了过来。
“乔尼，严肃一点，我们在开会！”克莉丝不高兴的说道。
阿尔瓦用左手揉了揉乔尼的脑袋，“好了，克莉丝，你继续说，我不能打扰你们的正事。”
“阿尔瓦先生，安格斯又闯祸了，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和港区的那些外省工人们打交道，但他这次又和他们打起来了。”
最多不超过十一二岁的孩子们在方桌旁依次坐好，又安静下来，克莉丝提到的闯祸了的男孩坐在最角落，鼻青脸肿的，胳膊上还有不少淤青。
“他和菲比一起去钢厂卖火柴和干净的水，结果自己鼻青脸肿的跑回来，菲比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恐怕是被那群工人抓住了。”
“是他们的错！我们没有招惹他们，但那个红鼻子的大叔一定要我们留下来，说是帮他们守夜，我不肯答应，就拉着菲比一起跑，但是他们人太多了。”叫做安格斯的男孩满脸不服气，阿尔瓦知道他今年刚刚十一岁，当然不会是成年男性的对手。
“我挨了几拳，但踢到了好几个工人，他们肯定也不好过，”男孩的身手不错，他说的踢到的当然是男性的要害。
“菲比...我没拉住菲比，”男孩的音调低落下来，“她不会被抓住的，她那么聪明，肯定在哪里躲起来了，我们只要找到她，告诉她安全了就好。”
阿尔瓦听完了安格斯的话，眉头紧锁。
“你说谎！他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让你们留下来，而且去钢厂卖东西也不对。”克莉丝叉着腰向安格斯逼近了两步。
“克莉丝，去钢厂卖东西是安格斯不对，但这件事不完全是他的错，钢厂的工人们问题更大。”阿尔瓦在桌角找了张椅子坐下，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桌上。
克莉丝犹豫的看向阿尔瓦，欲言又止。
“你自己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菲比找回来，不是吗？”阿尔瓦用指节节律性的敲击着木桌，温和的笑着。
克莉丝嗫嚅了一下，低下了头，“先生，先生说的对。”
“安格斯！你说，菲比最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运河的桥洞下有个排水道，菲比把那里当作秘密基地，还有海角的废屋，那里也有可能...”安格斯列举了几个地方，“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乔尼也去，乔尼最擅长找人了！”乔尼把碗里的热汤大口喝完，放下筷子，高高的举起手。
“那再好不过了，大家一起去找找吧，不过记得不要靠近炼钢厂，工人那里我去解决。”阿尔瓦扫视了一圈孩子们，替他们做了决定。
“克莉丝，你留下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关于炼钢场的工人。”
艾德琳拉了拉兜帽的帽檐，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鼻，见惯上城区整洁和秩序的她没想过南路易斯维尔还有这么脏乱而恶臭的地方。
行人们全都行色匆匆，深深埋着头紧盯着地面，泥淖的街道上布满凌乱的脚印，空气似乎都是灰色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您知道诺德巷在哪吗？”她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妇女，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妇女警惕地抬头，然后冷漠的回答，又迅速走开。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不止一次了，艾德琳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
她有些无助的看了看便签上的地址——港区诺德巷13号，但她显然不知道，地址在这里和贵族餐桌上的白面包一样，只存在于传说。
档案管理员非常痛快的把关于黛安娜失踪的信息告诉了她，但只有天知道这些信息是怎么来的，港区的治安官可没有那么高的职业素养和操守。
“您知道诺德巷在哪吗？”艾德琳这次拦住的是个同样带着兜帽的男性，他闪烁的目光透过兜帽下的阴影，上下打量了一遍艾德琳，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不...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再去问别人。”
“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怎么样？”男人的嗓音沙哑，像是硬物摩擦在玻璃上一样让人心生烦躁。
“真的吗？”艾德琳有些惊喜，然后又警惕的问道，“您需要什么？五比索可以吗？”
这是艾德琳一周的薪水，她不想用家里的钱来帮自己调查。
“呵，”男人阴森的笑了，“当然，美丽的小姐，跟我来吧。”
他调整了一下站位，站到了艾德琳的侧前方，从肮脏的袍子下面伸出手指了指方位。
艾德琳有些紧张，但她把手伸进怀里握了握，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跟了上去。
吹着口哨，推开巷子尽头一幢宅子的大门。
“喂。”稚嫩的嗓音回应着他的口哨，过道尽头的墙上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螺钉铁锈。”这是暗号，阿尔瓦回应后，一个男孩的脸从厨房楼梯的栏杆缺口处探出来。
“阿尔瓦先生！”男孩把蜡烛举起来，好在昏暗中看的更清晰一点，“您有好久没来过了！”
“最近有些忙，克莉丝在楼上吗？”
“在，大姐头在训话，您可以先上去，但得等一会才能和她说上话。”
楼梯又暗又破，阿尔瓦向来是摸索着慢慢走上去的，他一向很惊讶那些孩童怎么能像猿猴一样爬上爬下，但现在他也能做到了，即使在昏暗中他看的依然一清二楚。
在墙上顺着纹理往下摸两个，按下一处凹陷，整个墙面被推开，显露出一间密室。
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因年代久远而显得漆黑，但细看却没有太多污垢，似乎是经常被清理。壁炉没有点着，煤灰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连烟囱都是如此，因为是私自建设的密室，没有蒸汽阀，冬季的取暖只能靠它了。
壁炉前是一张松木方桌，一支蜡烛在玻璃瓶里燃烧，玻璃瓶上用油彩画上了图案，光线显得多彩而绚丽，桌子上还有几个水壶和盘子，摆上了香肠和热汤，桌子中间甚至还有一条烤鱼，七八个孩子围坐在方桌，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手里拿的餐具，两根削直了的细木棍——筷子。
一个女孩在方桌的正前方叉腰站着，她身穿一件满是补丁的破布长袍，但清洗的很干净。一头红发带着些天然卷，显得乱蓬蓬的，她似乎很生气，当阿尔瓦推门进来的时候，还在大声的说话。
阿尔瓦听了一会，然后轻咳了一声。
“我重复过很多次，不要去招惹那些工人，他们生活的也很辛苦，我们没有理由互相伤害，但现在呢？”
“安格斯，这是第几次了，上次你鼻青脸肿的回来，是谁照顾你的？这次又是因为你，菲比如果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怎么了？克莉丝，我能听听吗？”
“阿尔瓦先生！”女孩转过头，生气的小脸上有一瞬间笑了起来，然后又强迫自己严肃了起来。
围坐在桌边的孩子们也纷纷转过来，对着阿尔瓦露出了笑容，乔尼也在其中，他腰间依然挂着那心爱的灰绿色披肩背包，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兴奋的向阿尔瓦扑了过来。
“乔尼，严肃一点，我们在开会！”克莉丝不高兴的说道。
阿尔瓦用左手揉了揉乔尼的脑袋，“好了，克莉丝，你继续说，我不能打扰你们的正事。”
“阿尔瓦先生，安格斯又闯祸了，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和港区的那些外省工人们打交道，但他这次又和他们打起来了。”
最多不超过十一二岁的孩子们在方桌旁依次坐好，又安静下来，克莉丝提到的闯祸了的男孩坐在最角落，鼻青脸肿的，胳膊上还有不少淤青。
“他和菲比一起去钢厂卖火柴和干净的水，结果自己鼻青脸肿的跑回来，菲比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恐怕是被那群工人抓住了。”
“是他们的错！我们没有招惹他们，但那个红鼻子的大叔一定要我们留下来，说是帮他们守夜，我不肯答应，就拉着菲比一起跑，但是他们人太多了。”叫做安格斯的男孩满脸不服气，阿尔瓦知道他今年刚刚十一岁，当然不会是成年男性的对手。
“我挨了几拳，但踢到了好几个工人，他们肯定也不好过，”男孩的身手不错，他说的踢到的当然是男性的要害。
“菲比...我没拉住菲比，”男孩的音调低落下来，“她不会被抓住的，她那么聪明，肯定在哪里躲起来了，我们只要找到她，告诉她安全了就好。”
阿尔瓦听完了安格斯的话，眉头紧锁。
“你说谎！他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让你们留下来，而且去钢厂卖东西也不对。”克莉丝叉着腰向安格斯逼近了两步。
“克莉丝，去钢厂卖东西是安格斯不对，但这件事不完全是他的错，钢厂的工人们问题更大。”阿尔瓦在桌角找了张椅子坐下，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桌上。
克莉丝犹豫的看向阿尔瓦，欲言又止。
“你自己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菲比找回来，不是吗？”阿尔瓦用指节节律性的敲击着木桌，温和的笑着。
克莉丝嗫嚅了一下，低下了头，“先生，先生说的对。”
“安格斯！你说，菲比最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运河的桥洞下有个排水道，菲比把那里当作秘密基地，还有海角的废屋，那里也有可能...”安格斯列举了几个地方，“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乔尼也去，乔尼最擅长找人了！”乔尼把碗里的热汤大口喝完，放下筷子，高高的举起手。
“那再好不过了，大家一起去找找吧，不过记得不要靠近炼钢厂，工人那里我去解决。”阿尔瓦扫视了一圈孩子们，替他们做了决定。
“克莉丝，你留下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关于炼钢场的工人。”
艾德琳拉了拉兜帽的帽檐，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鼻，见惯上城区整洁和秩序的她没想过南路易斯维尔还有这么脏乱而恶臭的地方。
行人们全都行色匆匆，深深埋着头紧盯着地面，泥淖的街道上布满凌乱的脚印，空气似乎都是灰色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您知道诺德巷在哪吗？”她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妇女，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妇女警惕地抬头，然后冷漠的回答，又迅速走开。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不止一次了，艾德琳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
她有些无助的看了看便签上的地址——港区诺德巷13号，但她显然不知道，地址在这里和贵族餐桌上的白面包一样，只存在于传说。
档案管理员非常痛快的把关于黛安娜失踪的信息告诉了她，但只有天知道这些信息是怎么来的，港区的治安官可没有那么高的职业素养和操守。
“您知道诺德巷在哪吗？”艾德琳这次拦住的是个同样带着兜帽的男性，他闪烁的目光透过兜帽下的阴影，上下打量了一遍艾德琳，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不...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再去问别人。”
“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怎么样？”男人的嗓音沙哑，像是硬物摩擦在玻璃上一样让人心生烦躁。
“真的吗？”艾德琳有些惊喜，然后又警惕的问道，“您需要什么？五比索可以吗？”
这是艾德琳一周的薪水，她不想用家里的钱来帮自己调查。
“呵，”男人阴森的笑了，“当然，美丽的小姐，跟我来吧。”
他调整了一下站位，站到了艾德琳的侧前方，从肮脏的袍子下面伸出手指了指方位。
艾德琳有些紧张，但她把手伸进怀里握了握，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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