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将安逸燃尽
不行了，一滴……油水都进不了肚了。
胡吃海塞炫了一桌菜的江南终于放下了筷子，因为平时的运动量很到位，加上本来就是长身体的年纪，这种寻常人得吃吐的饭量，对江南来说堪堪才到十一分饱的程度——也就是有点小撑。
换句话说，江南之所以能一连几年坚持锻炼，这几口吃的也算是立了大功。
“嗝——”
高傲的饱嗝一下子冲散了方才付款时“不适应”所带来的肉疼，高大的男生又一次捧着肚子在街边巡游。
又是一个半小时的公交，但这次江南因为吃太多，晕车晃得想吐所以就提前几站下了车，决定休息一下扫辆电瓶车回去算了。
今天是假期，但来往的身着校服的行人却一点不少，自己这个高三生……是不是有点太悠哉了？说起来，这段故事开始的时机就很不凑巧，偏偏就遇上了高三。
想到这里，江南不由一愣，什么时候“高考”已经凌驾于自己价值的顶峰，故事的开始，明明从来都不是主人公自己所能抉择。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什么神明、什么弑神的敌人乃至新掌握的神力所带来的诸多神奇……实际上不仅没什么实感，反而有种在梦里嬉闹的荒唐感受。
反倒是今天，在被公交车晃得云雾升腾之后，看着浮云飘荡，看着行人匆匆，心中的迷惘却是散去了大半。
纵使生活如何荒缪，也莫要笑他是那虚构的戏说，身边人，身边事，皆是真实。
但“想明白”和“想通”终究是两码事，心头总有片焦躁，好似一把利刃，时时悬在江南的眉心，叫他喘不过气来。
……
小电瓶上路，共享的小破车速度并不快，带起的微风也就温柔得相当醉人。
江南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家里赶，而沿途的景色始终是半生半熟，他也说不清究竟有没有走对路。
尤其是这一路上因为施工围起来的地方实在太多，过了几个弯后江南就开始有点拿不准方向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色突然就变得雾蒙蒙的。一开始还能零星遇见的行人和车辆此时也统统消失不见，空留下施工地团团围住的铁板上还亮着一排橙黄的小灯，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人们印象中深海一霸的灯笼鱼。
诡谲的变化没有带给江南恐惧，反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恼怒瞬间直冲颅顶。
你他妈要来就来呗，老给我整这一套怪力乱神的是想干嘛？你当病娇搞暗恋呢。
“有种就直接杀我啊！”积攒已久的怨气喷薄而出，江南骑着车速度不减，歇斯底里喊叫出声。
没等江南把满腔的委屈倾泻，远处橙黄色的几处灯光一下子变得刺眼，紧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一团几乎凝成实质的火焰像是被抛出的铅球，以一种相当优美的弧度直击江南的眉心。直白的突袭防不胜防，电瓶车的车头下意识间调转方向，伴随着“哧——”的摩擦声，江南翻滚倒地，头盔护住要害的同时，也让人担心它一会儿还能不能还得回去……（这东西有点玄学）
看来对于少年郎的恣意洒脱，藏在暗处的家伙也是一点也不肯惯着。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因为失去平衡从电瓶车摔下来这种情况，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少见，充其量自己在原因上要多个玄学偷袭的前缀。
并没有太多迟疑，江南翻滚几周后，保持着姿势在原地缩着缓了几秒。没等任何人反应，江南几乎是以平板支撑的姿势“唰”一下冲了出去。
我在明，敌在暗，没有什么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冷静，纯粹是对于“被动”状况的叛逆和“体能怪”的求生本能。带着满身的创伤，江南从工地围住的铁板里找到个岔开的缝隙，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一切都发生在这电光火石间，这片不属于现世的空间仿佛陷入了深深地沉寂……显然偷袭者完全没有料到事情还能有这样的转机。
橙黄色的小灯飘在雾中，其中几朵尤其绚烂的光华却是告别了原处，在半空绕起圈来，这样子就像是巡逻的猎狗在确认着目标。
几个迷蒙的身影也缓缓从雾里走出，其中一个较为瘦小的影子抱怨道:
“狄天虎，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非要搞这破锁灵阵，这下好了，费力不说，反让这小子提前注意到了。”
“哼！”为首的壮硕男子冷哼一声，“还不快追！”
随着狄天虎一手按下，无辜的墙板在瞬间就熔出个大洞，雾气此时已经开始逐渐变得稀薄。
方才逃离的江南进到工地之后，才发现这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林立的“掩体”，有的也只是漫漫黄土之中零星散布的“镂空”的脚手架，根本无处藏身。
很快，哪怕自己的体力如何充沛，也不可能一直跑下去，尤其是方才借以脱身的挡板，此时反倒成了对方梦中捉鳖的关键道具。眼前浓雾渐渐散去，三个体型差异可以说是大中小三个尺码的“追兵”终于露出真容。
当然不会像电影里常有的，最初登场的暗杀者总是会蒙上自己的面目。面前几人毫不遮掩也毫无情绪地从暗处现身，看来并不打算犯下和刚才一样的小觑目标的失误。
看样子为首的是身材最为高大的男人，这一点同样不符合江南的刻板印象，因为按照脸谱化的选角，最中庸普通的或是矮小甚至侏儒的老大才最能抓住观众的记忆。像这样身材健硕、气质狠厉且行式利落的“老大”也不是没有，但大多都比较杂鱼……
脑子里循环的无关紧要的思索，虽说解决不了问题，但的确很能缓解人在危机时的紧张和恐惧。
“杀我……还是抓我？”深吸一口气，江南小心提问，但问完还是会觉得这种台词说起来不太真实，颇有种中二的味道在里面，但这也确确实实是他能想到最好的问法了。按他的猜想，这可能是冲愿娓来的追兵，这就和明确要干掉自己的意思差不多，但对方用出的手段又让江南有些迟疑，所以才有了这样一问。
“这很重要吗？”对方也不是完全冷漠，但朝江南面门飞来的却不只有话语——与先前别无二致的“火球”逐渐化作长枪穿刺而来。
早早观察到对方动势的江南拼命躲过，外套的侧边还是直接化作了飞灰，同时江南还感觉到背后的衣服已经被点燃。
我去，银行卡还在兜里！眼看着口袋的位置掉出只剩半张的胶质卡片，江南在心中叫骂。
因为半边已经烧没，所以脱起来也是相当方便，只需往没烧掉的那一半迅速一扯，整件衣服就落到旁边去了。
“嚯呀，这小子还蛮有意思的。”闻言，江南这才注意到缩在边上最为矮小的男人，长得尖嘴猴腮，完全是一副流氓做派。这个人是……江南想起了那天在面馆的遭遇，明显的猴脸和小人的气质几乎排除了江南认错人的可能。
但是，为什么？
但是江南并没有余力胡思乱想了，而在衣服脱掉赤裸上半身的情况下，插在自己后腰的一截钢筋也是藏不住了，便索性抽出来朝自己视野盲区的位置一个格挡。
原来是先前的“火枪”不知何时已经调转了方向，再次锁定上江南全速出击。先前的“伏地冲刺”、后腰藏的钢筋以及这非人的格挡，也难怪猴脸男人会惊呼出声了。不过啊，虽然说是惊呼，但始终只有那个体型中等，相貌老实的男人出手，另两人则是悠哉地守在江南可能逃走的路上旁观。
方才的格挡分明已经触碰到了“火枪”，但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卡车撞击般的阻力传至手腕，而是眼看着钢筋穿透了“火枪”，而后者则没有受到哪怕丝毫的阻滞……
好嘛，又是这样，我又要死了呗。
这段时间的遭遇已经让江南对各种神展开相当麻木了，虽然疼痛无法适应，但“要死”的状况见多了，多少还是会有点缺乏实感，没法再因为危机的状况联想到“死亡的真实”，也就当然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这种症状，在战场上则是相当致命的“傲慢”，也就是危急关头求生欲的缺失。
胡吃海塞炫了一桌菜的江南终于放下了筷子，因为平时的运动量很到位，加上本来就是长身体的年纪，这种寻常人得吃吐的饭量，对江南来说堪堪才到十一分饱的程度——也就是有点小撑。
换句话说，江南之所以能一连几年坚持锻炼，这几口吃的也算是立了大功。
“嗝——”
高傲的饱嗝一下子冲散了方才付款时“不适应”所带来的肉疼，高大的男生又一次捧着肚子在街边巡游。
又是一个半小时的公交，但这次江南因为吃太多，晕车晃得想吐所以就提前几站下了车，决定休息一下扫辆电瓶车回去算了。
今天是假期，但来往的身着校服的行人却一点不少，自己这个高三生……是不是有点太悠哉了？说起来，这段故事开始的时机就很不凑巧，偏偏就遇上了高三。
想到这里，江南不由一愣，什么时候“高考”已经凌驾于自己价值的顶峰，故事的开始，明明从来都不是主人公自己所能抉择。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什么神明、什么弑神的敌人乃至新掌握的神力所带来的诸多神奇……实际上不仅没什么实感，反而有种在梦里嬉闹的荒唐感受。
反倒是今天，在被公交车晃得云雾升腾之后，看着浮云飘荡，看着行人匆匆，心中的迷惘却是散去了大半。
纵使生活如何荒缪，也莫要笑他是那虚构的戏说，身边人，身边事，皆是真实。
但“想明白”和“想通”终究是两码事，心头总有片焦躁，好似一把利刃，时时悬在江南的眉心，叫他喘不过气来。
……
小电瓶上路，共享的小破车速度并不快，带起的微风也就温柔得相当醉人。
江南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家里赶，而沿途的景色始终是半生半熟，他也说不清究竟有没有走对路。
尤其是这一路上因为施工围起来的地方实在太多，过了几个弯后江南就开始有点拿不准方向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色突然就变得雾蒙蒙的。一开始还能零星遇见的行人和车辆此时也统统消失不见，空留下施工地团团围住的铁板上还亮着一排橙黄的小灯，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人们印象中深海一霸的灯笼鱼。
诡谲的变化没有带给江南恐惧，反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恼怒瞬间直冲颅顶。
你他妈要来就来呗，老给我整这一套怪力乱神的是想干嘛？你当病娇搞暗恋呢。
“有种就直接杀我啊！”积攒已久的怨气喷薄而出，江南骑着车速度不减，歇斯底里喊叫出声。
没等江南把满腔的委屈倾泻，远处橙黄色的几处灯光一下子变得刺眼，紧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一团几乎凝成实质的火焰像是被抛出的铅球，以一种相当优美的弧度直击江南的眉心。直白的突袭防不胜防，电瓶车的车头下意识间调转方向，伴随着“哧——”的摩擦声，江南翻滚倒地，头盔护住要害的同时，也让人担心它一会儿还能不能还得回去……（这东西有点玄学）
看来对于少年郎的恣意洒脱，藏在暗处的家伙也是一点也不肯惯着。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因为失去平衡从电瓶车摔下来这种情况，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少见，充其量自己在原因上要多个玄学偷袭的前缀。
并没有太多迟疑，江南翻滚几周后，保持着姿势在原地缩着缓了几秒。没等任何人反应，江南几乎是以平板支撑的姿势“唰”一下冲了出去。
我在明，敌在暗，没有什么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冷静，纯粹是对于“被动”状况的叛逆和“体能怪”的求生本能。带着满身的创伤，江南从工地围住的铁板里找到个岔开的缝隙，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一切都发生在这电光火石间，这片不属于现世的空间仿佛陷入了深深地沉寂……显然偷袭者完全没有料到事情还能有这样的转机。
橙黄色的小灯飘在雾中，其中几朵尤其绚烂的光华却是告别了原处，在半空绕起圈来，这样子就像是巡逻的猎狗在确认着目标。
几个迷蒙的身影也缓缓从雾里走出，其中一个较为瘦小的影子抱怨道:
“狄天虎，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非要搞这破锁灵阵，这下好了，费力不说，反让这小子提前注意到了。”
“哼！”为首的壮硕男子冷哼一声，“还不快追！”
随着狄天虎一手按下，无辜的墙板在瞬间就熔出个大洞，雾气此时已经开始逐渐变得稀薄。
方才逃离的江南进到工地之后，才发现这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林立的“掩体”，有的也只是漫漫黄土之中零星散布的“镂空”的脚手架，根本无处藏身。
很快，哪怕自己的体力如何充沛，也不可能一直跑下去，尤其是方才借以脱身的挡板，此时反倒成了对方梦中捉鳖的关键道具。眼前浓雾渐渐散去，三个体型差异可以说是大中小三个尺码的“追兵”终于露出真容。
当然不会像电影里常有的，最初登场的暗杀者总是会蒙上自己的面目。面前几人毫不遮掩也毫无情绪地从暗处现身，看来并不打算犯下和刚才一样的小觑目标的失误。
看样子为首的是身材最为高大的男人，这一点同样不符合江南的刻板印象，因为按照脸谱化的选角，最中庸普通的或是矮小甚至侏儒的老大才最能抓住观众的记忆。像这样身材健硕、气质狠厉且行式利落的“老大”也不是没有，但大多都比较杂鱼……
脑子里循环的无关紧要的思索，虽说解决不了问题，但的确很能缓解人在危机时的紧张和恐惧。
“杀我……还是抓我？”深吸一口气，江南小心提问，但问完还是会觉得这种台词说起来不太真实，颇有种中二的味道在里面，但这也确确实实是他能想到最好的问法了。按他的猜想，这可能是冲愿娓来的追兵，这就和明确要干掉自己的意思差不多，但对方用出的手段又让江南有些迟疑，所以才有了这样一问。
“这很重要吗？”对方也不是完全冷漠，但朝江南面门飞来的却不只有话语——与先前别无二致的“火球”逐渐化作长枪穿刺而来。
早早观察到对方动势的江南拼命躲过，外套的侧边还是直接化作了飞灰，同时江南还感觉到背后的衣服已经被点燃。
我去，银行卡还在兜里！眼看着口袋的位置掉出只剩半张的胶质卡片，江南在心中叫骂。
因为半边已经烧没，所以脱起来也是相当方便，只需往没烧掉的那一半迅速一扯，整件衣服就落到旁边去了。
“嚯呀，这小子还蛮有意思的。”闻言，江南这才注意到缩在边上最为矮小的男人，长得尖嘴猴腮，完全是一副流氓做派。这个人是……江南想起了那天在面馆的遭遇，明显的猴脸和小人的气质几乎排除了江南认错人的可能。
但是，为什么？
但是江南并没有余力胡思乱想了，而在衣服脱掉赤裸上半身的情况下，插在自己后腰的一截钢筋也是藏不住了，便索性抽出来朝自己视野盲区的位置一个格挡。
原来是先前的“火枪”不知何时已经调转了方向，再次锁定上江南全速出击。先前的“伏地冲刺”、后腰藏的钢筋以及这非人的格挡，也难怪猴脸男人会惊呼出声了。不过啊，虽然说是惊呼，但始终只有那个体型中等，相貌老实的男人出手，另两人则是悠哉地守在江南可能逃走的路上旁观。
方才的格挡分明已经触碰到了“火枪”，但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卡车撞击般的阻力传至手腕，而是眼看着钢筋穿透了“火枪”，而后者则没有受到哪怕丝毫的阻滞……
好嘛，又是这样，我又要死了呗。
这段时间的遭遇已经让江南对各种神展开相当麻木了，虽然疼痛无法适应，但“要死”的状况见多了，多少还是会有点缺乏实感，没法再因为危机的状况联想到“死亡的真实”，也就当然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这种症状，在战场上则是相当致命的“傲慢”，也就是危急关头求生欲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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